许一人为王,必定可极大的激发其潜力,更有较直接的手段激励手下,随之而来可调动的资源将翻倍。duanzixiaohua
田光见陈馀面有忧色,知其懂兵事,有后顾之忧,于是替陈馀追问道,“裨将为何人?”
齐使开口道,“陈王旧将,项王魔下十大勇将之一,召平。”
田光道,“召平,此人吾曾听闻,大王曾言此人可排在薄将军之下,诸勇将之上,虽不及五大虎将令秦军闻风丧胆,然其用兵能力不可小觑。此为劲敌,不知彭将军?”
齐使自然知道陈馀之忧,田光之虑,如果彭越不敌萧公角与召平,定梁地后转而如章邯一样来个渡河北上,不仅陈馀吃不消,田光亦是。
田光从田荣的口中曾听过齐王田儋的事迹,便是死于章邯的突袭,丧身于前后夹击,那一战惊心动魄,不仅田儋战死,田市亦被杀死。
齐魏连兵皆无法招架前后夹击,田光自认不如田儋,陈馀恐怕亦不比周市强,至少从兵力上现在差很多。
只听齐使道,“陈侯,田将军,勿虑,二人纵然经历百战,可对上彭将军略逊,彭将军可有法子对付,臣代王赐将军印后曾亲眼见彭将军拿下几座顽城,楚军闻之头疼。”
令秦军闻风丧胆不易,可令楚军颇为头疼更难,陈馀还是第一次听闻彭越的厉害。
使者又道,“纵是楚军占据优势,欲彻底击败彭将军绝非易事,非数月休想脱离梁地,即便项羽遣如钟离昧之虎将击梁,亦会陷入梁地,短时间休想离开。”
安心许多,得知此消息陈馀心情大好。
窗外阳光明媚,枫叶更鲜红。
陈馀道,“既有彭将军在梁地扰楚,馀可放心击张耳。”
陈馀虽有此言,但眼神还是有一缕忧丝,似乎依旧有些不放心,陈馀是一个严谨之人,谨慎之人,对自己很惜命,对朋友不会冒险行愚忠之义。
夏说看得出陈馀的那丝忧虑,便补充道,“项羽许其为王,有利有弊,其意在梁地,断不会冒险入赵地。”
郭同赞同道,“然也,末将愿为先锋,袭击恒山军,有田将军为后盾,陈侯勿虑,即萧公角前来,疲惫之师,必败于田将军之手。”
此言说的比较有水平,陈馀眼中的那一抹担忧之色终于彻底消失,只听田光又道,“末将奉吾王之令引兵相助,唯陈侯是从。”
这句话让陈馀那双虎目隐隐有星辉闪烁,整个人忽然大变,仿佛已变换一个人。
陈馀不是一个犹豫不决之人,在钜鹿离开张耳时可以那么的决然,今日他同样可以很决然的发起进攻。
陈馀朗声道,“诸将听令!”
忽然间陈馀由一个儒生变成沙场的将军,那神色不容人质疑,夏说、郭同、田光等将皆一脸肃然。
尤其郭同、夏说二人简直比陈馀还要兴奋的多,日夜操练,数月后终于等到这一天。
能活着没有什么不好,此刻愿拿着性命玩的只有这种可以惠及子孙后代的诱惑。
如胜,赵地将易主,等着他们的可是封侯拜相,那不只是自己衣食无忧,更是数代无忧之举。
何人不想获得金钱的自由?除非他已死去。诸将静静的等待,等待着他们的美好日子。
只听陈馀开口道,“田光,引军白日行军,大张旗鼓,沿漳水直逼襄国。”
田光微微一愣,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命令,但现在他亦非齐将,而是陈除之将,立刻道,“诺!”
陈馀接着道,“郭同,引南皮军趁夜赶路,连夜围住观津。”
观津?郭同有些微微一愣,夏说立刻补充道,“已探知,恒山相国贯高已秘密引军至观津,监视吾等一举一动,一旦有机可乘,吾等皆为鱼肉矣。只是不知何人出此注意,随军者必有高人“
郭同这才知道此任务的重要性,嘿嘿一笑道,“诺!”
见郭同无疑问的清楚任务后,陈馀继续道,“夏说引二县之兵随吾于潭水之北,观津西南设下埋伏,务必将贯高斩杀于潭水之上。”
夏说给人的感觉一直是翩翩士子模样,此刻领诺命之后立刻变得剑拔弩张,哪里还有文弱士子的样子。
夜很凉,乌云遮月,很黑,夜虽凉却无法冷静一人激动的心。
这人目光中隐隐有星辉闪烁,沿着一个荆棘小路秘密潜行,身上的衣服被划破,脸上甚至还有擦痕,他却浑然不觉,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直到看到前方突然有一火把亮起,他才停下来。
此人正是趁夜悄然向观津西南前进的陈馀,陈馀正欲向前,夏说忽然小声道,“陈侯,不可,以防有诈,说愿先往。”
陈馀见夏说那炽热的眼神,眼神里全是对陈馀的敬爱,他人或许不能理解陈馀在钜鹿的所作所为。
可夏说非常的理解,亦很支持,此刻他对陈馀道,“三军主将本当坐镇三军,此亦乃臣之失职,不可再涉险。”
陈馀的双眸变得更亮,那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当时的陈泽等将如果能如此理解自己,该多好,如果当时张耳能那么理解自己,而不是责问自己,该多好,或许他们不会反目成仇。
陈馀暗自感叹,他知晓没有如果,好的极致或许就是仇恨,勿颈之交或许太过美好,容不得有沙子。
陈馀点头,“务必小心,切记无论任何时候先保住命,有命才有诸多可能。”
夏说慢慢向前走,见持火把者正是探路斥候,一问知道前方有一峡谷非常适合设埋伏,大喜。
潜伏之后,便是引诱猎物,陈馀立刻对夏说道,“即可命甲士向郭同传令,照计划进行。”
观津城的夜空雾气蒙蒙,本无星月之光,又添雾气,利于潜藏,如果不是城上的风灯在努力散发着微弱的光,根本无人发现这里有一座城,但这里的确有一座城。
城内的人尚未入眠,一人走出房间,此人并非无眠,虽是入眠时分但他眼睛清澈,眸光透彻,正是蒯彻。
不安,蒯彻深深的不安,他已经得知齐国援助叛贼之军已到,而且已经探查出齐将乃田光,非酒内之辈,为何一直没有动静,这不太符合他对陈馀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