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阿城下齐楚联军旌旗蔽日,有一人在默默观察刘季,正是韩信,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沛公,早听闻项梁帐下有一员大将,乃沛公其麾下战将如云。kanshushen
此刻韩信在项梁手下依旧默默无闻,眼看着他人皆建功立业攻城略地,一向沉稳的韩信有些沉不住气,一旦天下大定他韩信就只能默默老死,默默被掩埋在历史的长河里。
韩信欲寻找机会在刘季帐下某个攻城略地的差事,或许是项梁帐下太多能征善战的大将,韩信始终未被项梁看在眼里。
韩信默默观察刘季一行,见名为萧何的身受刘季信赖,便悄悄给其留下书简,萧何观后深以为然,对留书简之人甚为好奇,出营帐左右顾未曾发现何人。
萧何对刘季道,“秦军新败,齐楚联军当分路击之,再合围,必可破,若待秦军休整后不可破。”
刘季亦觉得如此便向项梁进谏,项梁采纳故火急火燎的劝田荣与楚军共击之。
偏在此时齐国人飞马来报,言齐人闻齐王战死便立田假为齐王,田荣闻之,愤怒。
田荣曾亲眼见兄长田儋兵败于临济城下,被章邯所杀,先前随与兄长分路逃之,但后遥望其兄长欲谋重振旗鼓,不料其兄被杀。
田儋为齐国生存,为援助魏国死战到底,刚被杀齐人不思悼念反而立刻立他人为王,田荣愤怒。
田荣决定引兵东归,料理家事,遣人告知项梁,项梁无奈,只得决定楚独追北。
韩信听闻齐军东归,知楚不可再追章邯军,韩信对章邯的多次战绩进行研究,发觉章邯最善应敌而变,且秦军未伤元气,独楚军兵力不足以灭之。
故韩信又留书简给萧何,萧何再告知刘季,刘季在项梁诸将会议时发表此言,被范增驳之,项梁未采纳,坚持继续追击秦军。
章邯见独楚军紧追其后,不与之战,避楚军锐气,项梁率军始终只能见到秦军之尾,数日未尝一战,不免有些窝火。
章邯故意令秦军分兵引项梁疲于追击,见楚军士气已减,乃命司马欣击项梁,项梁命项羽、吕臣与之战,战不利。
范增进谏道,“秦军犹盛,非请齐兵共击之不可。”
项梁乃引军回东阿休整,数日后,有一支彪军向东阿城奔来,言欲投靠楚军,早有飞马来报项梁,项梁出城见乃齐军。
项梁喜,对身旁刘季、项羽、黥布、龙且等道,“齐军先锋已到,可谋划破秦之策矣。”
刘季望此军,旗帜凌乱,士气低落,非一支先锋劲军,进谏道,“非齐军先锋,武信君当心有诈。”
项羽已发现可疑道,“叔父,且稍等片刻,待籍儿前去询问。”
项羽纵马来至齐军前,声如洪雷,令齐王田假差点从战马上落下,“来者何人?”
齐王田假亲自回答道,“吾乃故齐王田假,被田荣赶出齐国,望武信君收留。”
项羽回马告知项梁,项梁内心颇为感慨,自己才援助田荣,田荣引兵东归数日便将田假赶出齐国。
田假穷途末路来投自己,当收留,但若是如此那么不知田荣是否会因此怪他项梁。
范增道,“齐将田荣赶田假出齐,武信君收留则田荣怨,不利齐楚联盟,不收则有损武信君大义,望君慎思之。”
项梁默默思考,他人穷途末路来投不收,则寒天下才德之人,且他日若落魄还需他人救助,若收留则天下归心,不悦田荣一人而已,况田荣当不会因个人恩怨毁齐楚联盟。
这些念头仅仅在一瞬间便完成,项梁微笑道,“齐王田假穷途投吾,若驱逐不义。”
项梁乃引田假入东阿城,并遣一千精兵护送其归楚王都城盱台。
齐王田假再次拜谢,乘车离东阿奔盱台而去。
田假刚走,去齐国的飞马便回到东阿城,还报项梁,“田荣言,楚杀田假,赵杀田角、田间,乃发兵。”
闻言项梁怒道,“吾发楚兵军救东阿于他田荣,此刻岂能为田假一人而误灭秦大计,实乃忘恩之人。”
此时项梁身边聚集了诸军吏,各执其词,有人谏项梁杀田假成就灭秦霸业,有人则坚决反对,杀之不义,恐失天下义士之心。
大司马曹咎则认为,杀不得,杀田假一人失诸侯后裔之心。
范增则是主张杀之,为反秦大业有可为,有不为。
项梁询问刘季的意思,刘季则道,“天下未定,人心望归,武信君举义帜天下豪杰归之,杀之不益。”
项梁思虑片刻道,“杀之不义,吾欲留假,既然齐不发兵助楚,楚当自力,吾欲分一支军散秦军兵力,诸位以为如何?”
范增见项梁不愿杀田假,倒是一人仁义之君,便献计道,“秦军聚则强,分则弱,可分出一军攻城阳,再下濮阳,即可分秦兵力,破之再北上请赵兵,可共西击秦军入关。”
项梁闻听范增之言以为然,来回踱步片刻,项梁便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要独自亦楚之兵力来与强大的章邯军对抗。
项梁道,“诸将听令,楚军分军,遣项羽、刘邦为帅领精兵十万攻城阳,其余随吾进攻定陶。”
项羽、刘季合兵共击城阳,项梁为项羽调遣了诸多能征善战的虎将,诸如黥布、龙且、吕臣等,刘季则率领本部人马,刘项二人共同进攻城阳。
此言一出,刘季知晓和项梁叔侄并肩作战的日子正是到来,先前虽然军救东阿,但主要还是项梁军为主力,此刻分军,他刘季便是另一支军的主帅之一。
在诸多将领眼中刘季有着一个长者的身份,在与项羽共同作战中,项羽肯定不会太过压制刘季。
不过刘季心里甚是清楚,项梁对这个侄子非常宠爱,若能和项羽打好关系,对他自己的发展有莫大的帮助。
东阿城下,项梁亲自点将为项羽、刘季南征践行,刘季看着前方的楚军旗帜,内心感慨颇多,虽同为楚军旗帜,但有着明显的刘、项两字作为区别,他刘季自起兵之日一直非常被动,尤其丰邑失守,大本营丢掉,过的很狼狈。
刘季一度不知狼狈的日子还要过多久,那时他能想的便是借兵,但借兵谈何容易,首先此人需有多余的兵借给他,其次是愿意借。
很幸运,刘季寻到项梁,此刻看着刘字旗帜随风飘扬,刘季顿觉踏上正途的日子到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