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诺威夫人 第33章 第6章：（第五部分）

在卡罗琳赶到弗雷德的身边时他还在哭泣，奶妈站在小王子的身边对此视而不见，在见到卡罗琳赶过来的那刻勉强蹲下来佯装照顾。

卡罗琳对她冷眼以待，“谁让你这么对待弗雷德？”

“是王子殿下，”奶妈畏畏缩缩道，“殿下让我们看住小王子就行，其他的任由我们决定。”

“公爵呢？”

“公爵平时会过来，只是最近事情多，来的比较少。”

爱丽丝在她身侧仔细查看她的一举一动，卡罗琳听完奶妈的话后怒不可遏，转身就向屋外走去。

跟着她有段距离的女侍忍不住询问起爱丽丝。

“布朗，我问你，夫人为什么这么生气？”

“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吗？”爱丽丝淡淡一笑，“牵扯到小王子的事情，夫人身为母亲，必定会为自己的儿子要个说法。”

她昂起脑袋，加快速度跟上卡罗琳的步伐。

入夜时分，从宫外驶进来的马车在大门前停下，仆人为乔治打开车门。他略感疲惫地伸了下懒腰，快步走入宫里。

索菲夫人正坐在正厅里头地长椅上，乔治拖着一身的疲倦没有看见她，刚要从她身边走过，就听索菲出声说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奶奶。”

“你是弗雷德的父亲，他还小，你怎么能对他不闻不问。”

乔治躲开目光，“我没有，不还是有奶妈在照顾他吗？”

“你就是这样放心把你的亲生儿子交给那位不知轻重的奶妈看管？”索菲不平道，“卡罗琳都快被你气晕过去了，现在或许回去安慰你的妻子还来得及。”

乔治沉默着点头后，他回到房间里想找到卡罗琳道歉，却是无论怎么寻找都找不到她的身影。最后在属于弗雷德的育儿房里头找到蹲在摇篮旁的卡罗琳。

他低头沉思片刻，终是鼓起勇气上前，“亲爱的。”

“你回来了。”她的语气并不像以前，这让乔治慌了神。他靠近她，她躲开他，让他的手落空。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知道你并不喜欢弗雷德，只因为他长的不好看，不像你，也不像我。”她说，“要是你真的不喜欢他，直接和我说一声，我带他离开这里。”

“卡罗琳，我亲爱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我没把他生的好看一些。”她再道，“他的父亲没有给他应有的爱，而是把他交给并不值得信任的奶妈。”

卡罗琳悄悄抹去眼泪，起身对一旁的爱丽丝颔首，准备和她一起离开。

“你最近是怎么了，”乔治不满道，“你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温柔，在你心里难道这个丑八怪比我重要？”

“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乔治鄙夷，“我才没有这么丑的儿子。”

“你真的是太让我恶心了，当初我就应该听威廉的话拒绝你的求婚。”

“你不要太过分了卡罗琳！”

那一夜给爱丽丝的震撼极大的，至少她是亲眼见证一对相爱的夫妻是如何因为一个婴儿大吵一架的。

自从那一架过后王子夫妇分居各自的房间，因为冷战，夫妻二人也不和对方说上一句话。爱丽丝能趁空把信从宫里头寄出去，宫廷上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对夫妻的冷战上。

又有谁会关注她这个不起眼的女侍呢，她还能去靠近乔治。

冷战一周后，爱丽安娜的到来，让卡罗琳更加坚定了想要暂时离开宫廷的心。

爱丽安娜在听完她的决定后一点都不惊讶，“你真的想好了？”

“嗯，我一定要让他知道，失去我的感觉。”

“噗——”她掩唇偷笑，“我倒是真的好奇，乔治吃瘪会是什么样子。”

索菲夫人执起桌上的羽毛笔，“他那样做实在是过分了些，卡罗琳既然想要外出几天我自然支持，那就有劳你了安娜。”

“卡罗琳是我的好朋友，无论如何我都会帮她这个忙。”

爱丽丝顾着跟在卡罗琳身后听她们的谈话，在沙龙上只有她们三个人说起这件事情，其他参加沙龙的贵族大多都知晓，但是她们保持默契的沉默让爱丽丝在心里更加笃定真实性。

她只要按照规则进行下一步，就不信她想要和计划的一切不会顺利得到。

“萝拉，萝拉。”

“我在，夫人。”

卡罗琳为自己戴上项链，“帮我准备一下行李，我待会儿便要动身。”

“夫人，可是小王子......”

“弗雷德有公爵帮忙照顾着，有我，没我他一样会很好。”

萝拉劝说她留下的想法只能作罢，爱丽丝连忙上前帮忙整理行李。她应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呢，愉快，满足，还是得手后的骄傲。

亲爱的斯蒂芬先生：

卡罗琳夫人已经在刚才坐上了前往伯爵夫人住所的马车，我相信距离到达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我知道此次计划对我们来说十分重要，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在按照你们的计划和指令办事。

希望我们所希望的一切都能成功。

马车的颠簸让卡罗琳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情能够平静下来，她的目光掠过轻微晃动的窗帘，瞧一眼窗外闪过的风景。

她紧握着手里的书籍，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要是成功，那索菲王后的死因便有迹可循。

要是失败，那她就会丧命在马车上。

不知道乔治会如何想她，要是一切按照她的计划来实行的话，她也不用和乔治分开太久。

——麦罗夫的存在和我的存在，注定是要为一切有意义的事情派上用场。

——那你在宫里，一切都要小心。

卡罗琳慢慢闭上双眼，在此番情景下的感觉，更像是为心中的坚持奔赴同等代价的慷慨。爱丽丝的住所确实有一段距离，不过在知道一切布局的情况下不应该只有她一人选择孤军奋战。

“噢，王子殿下。”

“爱丽丝·布朗，有何事吗？”

爱丽丝手中握紧了酒杯，说话的语气却是轻飘飘的，“我们应该为您的自由碰杯。”

“你可真是大胆。”

“若是我不大胆，你又怎么会有今天呢。”

“没错，多亏了你劝我放弃那个丑八怪，我的儿子就不该是那种模样。”

她粲然一笑，“只要殿下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您的继承人定不会再是那种模样。公主在普鲁士时便不乏追求者，这常有往来，做了什么事情也不为人知呀。”

乔治听了之后也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快听，那是风在轻声低吟。

柏林郊外的每一处都留有自然的气息。

这是是使者在轻语，亦或是我在想你，所有的一切都将随着秋天的告别而慢慢离去。

......

马车的剧烈抖动让卡罗琳从瞌睡中惊醒，她扶着窗户向外探看，一群衣着褴褛的男人挡在马车前，每个人手里头都拿着棍子，这是要做什么。

她轻轻拍打车厢上方，示意车夫绕路。

车夫驾着马车拐弯就要离开，突然响起的一道枪声把她吓得不轻。

马车加快速度逃离此地，他们换了另外一条比较安全的路来走，直到入夜后才安全抵达伯爵夫人的居所。

爱丽安娜带着一件斗篷出来迎接她，卡罗琳能看见她的居所外原本走动的仆人都被调开，为了安全起见，她穿上斗篷。

“刚才按照我安排在路上的探子来报，说是从赫恩豪森宫出来的另一辆马车遭到袭击，袭击者开枪打中车厢里的人和驾车的马夫。”

“你确定死的人是将要被处以死刑的囚犯吗？”

“人是乔治负责安排的，应该没错。”

爱丽安娜吩咐仆人为深夜来访的‘夏洛特女士’准备热水用于沐浴，卡罗琳在经过准备妥当后才敢把自己放进浴桶里。

她靠在桶沿，慢慢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