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阅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苗老爷先是气了一下,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看来除了他在学堂里乖乖的外,在外边也不乖啊。
也对,他知道学堂里有伯伯盯着他,自然在对方眼皮子底下装乖。
看来这个人也没有白请啊。
气了一下后,苗老爷倒是不生气了,男孩子,会这样淘气也很正常。
俞阅看苗老爷没有气的想要立刻去教训儿子,心下轻松了起来。
说这件事也是一个试探,看他能不能藏住事。要是听了后就要立刻去教训儿子,他就得改一改方法,不然三五件事之后,苗盛就知道是他在报信,以后就防着他了。
看苗老爷再没有什么话说,俞阅就道:“伯父还是不要问苗盛这件事,不然他以后知道是我说的,什么都防着我了。再一个,小孩子淘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改了就好了。”
苗老爷心里一动,对俞阅道:“虽然这是一件小事,还是得改正过来,我这不抓住他的错处,他怎么改?要真能改早就改了。要不,你想一个办法,让这件事在我们两之间摊开来,好教育教育他。”
看苗老爷也是真心的,而不是随口一说,俞阅就知道他对于自己儿子的教育挺上心,就一口答应下来。
这倒是让苗老爷有些奇怪了,好奇的问俞阅:“那你准备怎么做?”
“让被欺负的孩子父亲来你家喝口茶,你不就知道了?”俞阅也没打算隐瞒,直接说了出来,万一这个苗老爷有什么忌讳,也好知道一些。
苗老爷:“……”这个方法……
的确是挺好的。只是……
“你就确定对方能来?听你说的意思,这绰号都起了两年了,我就不信他家里人不知道,以前没有管,现在又怎么会管?”要真不知道,那就对孩子不上心,这么点小事也不会找来别人家里。
“那就想办法让他来就行了。”对于说服韦琢家长这一事,俞阅还是有自信的。
苗老爷点了点头,也不介意被别人家长找上门来,再小的事,只要不好,都要纠正孩子。
俞父看着儿子同东家说着话,心里又是一阵惊奇。
对着东家,他心里总是怯怯的,怕对方看不起他和他家,怕惹了对方没了这份差事,总之心里都是小心的很。
铁豆却是比他强多了,他啥时候变成了这样?还是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还不懂世间的人心?
不过不管怎么样,儿子越好他越高兴,俞父看着,心下想着他可要再硬气再有底气一点,不然会丢儿子的脸。
父子两人回了家,一家人都围着俞阅问学堂的事,俞阅一一的说了,还给他们背了《三字经》,并给家里的人讲了一遍《三字经》的意思,一下子就震住了全家人!
家里人对他的眼神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以前是不怎么上心的,现在那眼神有点像看到别的读书人的眼神了,仰望中带着欣慕。
奶奶齐氏拍着双手大加感叹:“没想到我家铁豆就上了这么几天学,一下子就跟人不一样了,这书里讲的很多事儿呀我都知道,却没想到放到了这书上就那么几个字,果然读书人能当官,这学几天都这样了,那学几年十年还得了!”
伯父伯母都跟着点头。
俞阅一一扫过家里人的神色,发现即便是这个样子,他后娘也没有让他弟也上学的念头,他的大伯母也是这个样子。
念书这种事,对于穷人家来说,是想都不会想的事,那离他们太远了。就算是想了,也不是真心想念书,而是当做白日做梦,或者是真心想占什么便宜,没有真心认同读书,觉得读书好的。
他知道人的念头想法一下子改变不了,也只能慢慢来。
现在刚开春,地里也没有什么活儿,大人都有大人赚钱的事儿,奶奶纺线织布,大伯母接绣活儿干,后娘还是洗衣服,大伯父出去也有事儿干。
几个小的就到处去野了,俞阅自己去了韦琢家。
他以前问过韦琢家里在哪里,韦琢给他说过,他知道。
韦琢家里情况明显没有苗家好,家里没有看门的,但看规格也是一个三进的院子。
敲了门以后,就有一个老年男人来开门。
“爷爷,这是韦琢家吗?”俞阅很有礼貌的问。
韦爷爷连忙点头,慈祥的问:“你找我家饱儿有啥事?”
“我是县学里他的同窗,来找他玩儿。”十岁大的孩子还能有什么事儿,玩儿是最合理的借口了。
韦爷爷一看俞阅身上的衣着和稳重的气质,明显就与别的孩子不同,像是念着书的,也没有一般孩子那样皮,高兴于孙子有这样的同窗,连忙开了二门喊人。
韦琢一见俞阅来了,惊喜极了,从厢房里飞跑出来问:“你真来了?”
问完,整个人都沮丧了,看了一眼自己的爷爷,打了声招呼,拉着俞阅就进了二院里。
一进了院子里,韦琢就极为丧气的对俞阅道:“还是有人叫我绰号,我对我爹说了这事了,他不愿意去,连我娘都骂我多事,说我大惊小怪!怎么办!”
“你爹在吗?”俞阅问。
“在!”韦琢一听问他爹,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拉着俞阅又向外走:“他在前院看书呢,你要说服他吗?你要怎么说服他?”
“你一会儿看着不就知道了?”反正几步路也讲不完,费这功夫干什么。
韦琢也不急了,带着俞阅到了前院小书房的门口,轻声叫他父亲:“爹,我带我同窗过来了。”
韦秀才正在跟他爹说他家这小子带了同窗竟然直接越过他带去见他娘,明明他在前院里,得教训一下,不然以后去了别人家也这样不太好,没想到接着人就来了。想着自己儿子的性子,猜着怕是俞阅想要先见他,对俞阅就有了一点好感。
“进来。”他让儿子带人进来了。
俞阅跟着韦琢进来,韦琢直接给他爹爹和爷爷介绍自己的同窗,俞阅连忙行礼笑着问人:“韦爷爷好,韦伯父好。”
韦家父子两人一看,心下诧异自家孩子同窗竟然这么稳重有礼,一点都没有一般孩子这种年龄的那种浮躁和怯生,心下喜欢,叫了他起。
韦爷爷就笑着问:“你家在哪啊?今儿来找饱儿玩,夕食就在我家里用吧。”
“谢谢爷爷,不用麻烦,我回家吃。”俞阅道谢,拒绝了,人家可能只是客气一下,应了反倒不好。
“来找饱儿玩?”韦秀才也在这个时候问,拿了凳子让俞阅坐。
俞阅还没说话,就看到刚坐下又站了起来的韦琢气急的叫道:“爹!你能别在外人面前叫我小名吗!?”
一般孩子大了,都不喜欢家里人在朋友面前叫他小名,俞阅听着这个“宝儿”感觉也没什么,就安慰他:“这小名没事,也挺好的,家里人不是看你是个宝贝,才这样叫的,这是表示疼爱你,很亲昵的。”
韦爷爷与韦秀才顿时觉得俞阅这孩子太懂事了,真是贴心的很,不像他家孩子一点都不体贴大人心思。
只是……
韦琢气的跺脚,涨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
韦秀才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却哈哈的笑了两声出来,向着俞阅解释:“我家饱儿的‘饱’是吃饱的饱,不是宝贝的宝。”
韦琢气的抿紧了嘴,有些委屈的望着他父亲。
看父子两人的相处,俞阅终于知道为什么韦秀才不愿意去了,他根本就不将这种事当成一回事儿。难怪苗盛给韦琢起“喂猪”那样的绰号,可能不只是跟姓有关,还跟韦琢的小名有关。
“一辈子什么时候都能吃饱那就是日子过的好,衣食无忧。这个寓意也好。”俞阅点了点头,先是肯定了这个小名。
韦琢也知道自己小名的意思,不过听了后还是不高兴的扫一俞阅一眼。
韦秀才父子两人有些惊讶了,这小名的意思竟然被猜了现来,这孩子可真是灵慧,一般孩子哪里会想这么多。
俞阅接着刚才的话头道:“我本来是来找韦琢玩儿的,不过听他说伯父你知道同窗有人给他起小名,不愿意去他同窗家里说这一件事。”
韦秀才这才觉得俞阅像个孩子了,对于一件事较真,也欣慰儿子能交到一个能维护他的朋友,失笑道:“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他这般大惊小怪。”说着还轻飘飘的扫了一下韦琢。
“伯父!”俞阅叫了一声韦秀才,微仰着头盯着他一字一句认真的道:“这不是一件小事,这是一件很大的事!”
这老成的样子,让韦秀才和韦爷爷都有些惊讶,失笑了起来,韦爷爷看着他问:“怎么就是一件大事了?”
“那天我看到有同窗叫韦琢的绰号,韦琢气的眼睛通红却没有一点办法,对于你们大人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可对于孩子来说却是一件大事,因为他受到了同窗的嘲笑,感受到了屈辱。”
两父子一怔,神色都认真了起来。
韦琢听了这样的话,想到这两年来受到的不公平,顿时委屈极了,连眼睛都红了。
“一个小孩子感受到的屈辱与一个大人感受到的屈辱并没有什么差别。小孩子与大人受到屈辱的事有轻重之分,可屈辱之心并没有轻重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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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如何解决别人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