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君家的琴灵美强惨 第16章 第 16 章

“走吧，别让叔父他们久等了。”

掩上小楼的大门，蓝忘机温声打断魏无羡继续“遥想当年”。

坐在雅室里等着他们的不止一个蓝曦臣。

魏无羡他们进去的时候，蓝曦臣正在和蓝启仁对弈，棋盘边上点着一炉清香袅袅，阳光从打开的窗格上洒进来，给这平日里待客用的雅室添上几缕禅意。

棋盘上战况正急，蓝忘机和魏无羡对投过视线来的蓝曦臣点头致意，轻手轻脚地在旁边落座。

这局棋胶着了整整半个时辰，在场四人都是六艺精绝的世家出身，旁观的魏无羡和蓝忘机都随着棋局的战况起伏而看得入神。

“侄儿输了。”

蓝曦臣率先投子认输，蓝启仁技高一筹，蓝曦臣的棋路越到后期，被蓝启仁压得越没有反抗之地，基本就是被牵着鼻子走。

“终究还是经验不足。”蓝启仁捻着郃下的胡须纵观整个棋面，“曦臣，你该多出门磨砺一番，我蓝氏虽以君子立身，但若太过高洁离世，早晚会被人心所伤。”

蓝启仁的眼光何等高明，一个人的棋风多少反映了这个人的心性，蓝曦臣的棋路稳健，但总透着几分天真，一旦对手展现出温和甚至退让的假象，蓝曦臣的思绪便极容易被对方牵着走。

说这句话的时候，蓝启仁还转头向旁边观棋的蓝忘机和魏无羡二人道：“你们也一样，这世间，唯有人心不可测。”

蓝曦臣、蓝忘机、魏无羡：“多谢叔父教诲。”

蓝启仁：“你们今日便要出发了？”

蓝忘机：“正是，见过兄长之后，便准备前往大梵山与小辈汇合。”

蓝启仁微微点头，目光又转向一直没说话的魏无羡：“身体状况如何？出门远行可会受到影响？”

魏无羡：“与本体的距离问题已经解决了，只要忘机琴不出状况，我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答完蓝启仁的询问，魏无羡突然正坐起来，恭恭敬敬地俯首向蓝启仁行了一个晚辈的大礼。

蓝启仁怔愣一瞬之后便伸手虚扶：“无故做此姿态作甚？”

魏无羡：“全赖长辈多年庇佑护持，方有魏婴今日。”

蓝启仁：“自家人何必讲求虚礼，这些年一路行来，你之所作所为无愧于心，我姑苏蓝氏庇佑自家子弟理应如此。”

魏无羡直起身来，笑得温暖：“多谢叔父。”

理应如此，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个“理应如此”需要承担多大的压力，需要姑苏蓝氏多大的决心。

蓝曦臣等魏无羡坐回原位，方才从桌案下取出一只木匣递给坐在他身边离得近的蓝忘机：“这是这些年所得。”

蓝忘机接过木匣，打开后将内里放着一摞新旧不一的信笺取出，与魏无羡分阅。

蓝启仁也拿了一份最新的情报，目光扫过上面的信息后转向蓝曦臣问道：“还未查到那伙黑衣人是何身份吗？”

蓝曦臣：“尚未查明，这群人所查目标与我们高度重合，已经几次三番因为猝不及防地撞上而动手了。”

需要从头到尾看这叠历年情报证据的只有魏无羡一个，蓝忘机时不时低头与魏无羡低声交流着，告知他哪些事情已经拿到证据，哪些事情还尚未查明。

听到蓝启仁和蓝曦臣的对话之后，他蹙眉沉思片刻，从那一叠信笺中翻出一页，置于蓝启仁二人面前。

蓝曦臣扫了一眼蓝启仁拿到手中的那张纸，上面是关于云梦的消息，以姑苏蓝氏这等不语人是非的君子涵养，蓝曦臣对这些年云梦江氏的作为也只能摇头叹息。

蓝曦臣：“忘机有何发现？”

蓝忘机：“曾因夜猎途经云梦云萍城见过这伙黑衣人。”

蓝忘机夜猎向来是逢乱必出的，这是他自少年时就一直坚持的行为，姑苏蓝氏虽然不像仙门百家一般，非厉鬼恶煞等严重事端不出，但真正做到“逢乱必出”这一点的，只有蓝忘机。

至于为什么会去云梦么，那就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蓝曦臣：“可知晓他们去云萍城的目的？”

蓝忘机对着三人轻轻摇了摇头：“并未查清，他们只是趁夜入了一座观音庙，四处查看一番便离去了。”

魏无羡：“观音庙？云梦云萍城几时有座观音庙了？”

蓝忘机将方才递给蓝启仁的那页情报信笺递到魏无羡面前，示意他自阅：“是你沉睡之后的事，已有近十年了。”

魏无羡翻阅着姑苏蓝氏历年搜集的各种情报，心中不由稍感沧桑，与他记忆中相差太远了。

蓝曦臣端起手边茶盏微呷一口：“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伙人对我们并没有敌意，除了第一次撞见时大打出手了一番，后来渐渐就默许了对方的存在。”

当初乔装后在穷奇道探查的蓝氏弟子第一次碰上那伙黑衣人的时候，双方都不知对方身份，目的却微妙地相同，顿时大打出手，差点儿就以两败俱伤收场，事后，姑苏蓝氏多方探查都没能查出那伙黑衣人的身份。

反倒是那伙黑衣人，除了第一次的巧合，接下来的几次狭路相逢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不明态度，后来双方更是干脆把对方视而不见，因为双方都发现对方并不是去毁灭证据掩盖事实的。

魏无羡现在手里拿着的这叠情报证据里甚至还有那伙黑衣人故意留下的。

几人交流完毕的时候，天色已经将近正午，蓝曦臣和蓝启仁将蓝忘机和魏无羡二人送至山门前，还不忘叮嘱遇事莫要逞强，实在是魏无羡当年想出来的馊主意，一人独扛岐黄温氏的事情让他们印象太深刻了。

一下了山，魏无羡就像匹脱了缰的野马，连路都不肯好好走，一路拈花惹草地祸害了各种小动物，路过彩衣镇时还从一位撑船沿河售卖枇杷的女子手里蹭来了两颗圆滚滚的枇杷，这回他没再问蓝忘机要不要，干净利落地剥了皮递到了蓝忘机的嘴边，引来河岸边行人善意的哄笑。

三月底的时候，魏无羡与蓝忘机二人踩着春色的尾巴抵达了大梵山脚下的小镇，这山野小镇起名还挺有深意的，叫佛脚镇。

魏无羡：“蓝湛，你觉不觉得这里怪怪的？”

蓝忘机：“嗯。”

“这也太多人了吧……”魏无羡左看看右看看，“啧啧，这大街上的各色家袍都够凑一家染坊了。”

聚集于此的修士远比他想象的要多，鱼龙混杂，各家各门的服色教人眼花缭乱，在街上穿行往来。

不知为何，尽皆神色紧张。

长街中央，有一群修士聚在一起，正严肃说话。

似乎意见出入颇大，魏无羡远远便听见他们交谈，原先还好，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激动起来了：

“……我认为此地根本就没有食魂兽或者食魂煞，分明所有的风邪盘指针都没有异动。”

“若是没有，这七个镇民的失魂之症又是怎么来的？总不会都是得了同一种怪病吧？在下可从没听过这种病！”

“风邪盘没指出来就一定没有吗？它也不过能指个大致的方向，精密不足，不能尽信，也许这附近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挠它指针的指向。”

“也不想想风邪盘是谁造的，我也从没听过有什么东西能扰乱它指针的指向。”

“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你说话怪怪的？我当然知道风邪盘是魏婴做的啊，可他做的东西又不是十全十美，难道还不允旁人质疑了？”

“我可没说不许你质疑，更没有说他做的东西十全十美，阁下何必含血喷人！”

作为话题中心人物，魏无羡略感无辜。

当年射日之征，他身份暴露之后，这些人可是把他当邪祟，人人都是唾弃和恐惧的，就算有后来的姑苏蓝氏出面力证，庇护于他，这些人也对他的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

如今竟然用他做的东西用得这般理所当然，甚至还挺推崇的？魏无羡不解地转头望向身边的蓝忘机。

“风邪盘是叔父和兄长推广出去的。”蓝忘机低头对上魏无羡的眼睛，“此物有助于修士夜猎，也方便为你的名声造势。”

却原来，当年射日之征后，魏无羡与蓝忘机一道归了姑苏蓝氏，因为身份太过特殊，不便太过引人注意，闲极无聊，于是就钻进藏书阁，研究起了少年时的奇思妙想，蓝启仁发现后还给了他出入**室的玉令。

当初少年魏无羡在课堂之上大放厥词，提出怨气论的时候，蓝启仁是真的气得够呛。

[本末倒置，罔顾人伦]这句话虽然过重却并非虚言。

世人皆修灵力，也知怨气狂暴不易控制，更会影响心神，既然有阳光大道，又何必舍本逐末，去选择怨气？

怨气出于死者，世人讲究入土为安，世家之人更是从小就受安魂礼，以免成为凶尸祸乱人间，操纵死者怨气，甚至将死者当成兵器手段必定会引来世人唾骂指责。

这其中的隐患，蓝启仁岂能看不明白？

所以当初听见少年魏无羡，放着天纵资质不知上进，反倒钻研歧路才会怒而失言。

只是一晃眼，当年的少年阳光大道已断，哪怕赤子之心未变，这世间也一样容不下他了。

蓝启仁惋惜之余，对魏无羡更加心生怜惜，尤其是在看见他研究的风邪盘、招阴旗之后。

身在地狱，仍旧心向人间，这样的胸怀，如何会轻易走上歧路。

只是当年魏无羡只来得及做出第一版，尚未着手改进第二版，就已经没有机会了，天翻地覆的巨变让他们都顾不上这些。

直到后来魏无羡在封印中沉睡，姑苏蓝氏开始秘密调查所有事情，众人才想起这些，便与族中长老们商议之后，以魏无羡的名号推广出去，为魏无羡他日重归于世铺垫一二。

沉睡十三载，世事变迁，魏无羡重归于世后却并不觉得孤单，不仅因为身边有蓝忘机，更因为他感受到了自己背后姑苏蓝氏的存在。

心情突然变好的魏无羡笑眯眯地旁听了一会儿那些人的争吵，见他们吵着吵着又换了个方向话题，不由兴趣大起地打算上前去插一脚，却在眼角扫到一抹紫色之后蓦地僵在原地。

魏无羡：“蓝湛，我走累了，咱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吧？”

蓝忘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沉默着点了点头。

佛脚镇上的酒楼客栈几乎爆满，魏无羡拉着蓝忘机找了一圈才找到一个还有房间的，不过也只剩一间了。

小二看着眼前两位风姿卓然的俊美公子，为难地吭哧吭哧半晌儿。

这要是换个人可能还是个问题，但他魏无羡和蓝忘机是什么关系啊，这问题压根就不算问题。

他伸手在蓝忘机的怀里掏出钱袋，在小二呆愣的表情下付足了房钱，顺便叫了晚膳填填早就空荡荡的五脏庙。

进了房间，魏无羡才明白小二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奇怪了，这间仅剩的客房是间单人间，床都只够一个人躺的那种，除非有个人打地铺。

但是你能想象魏无羡或者蓝忘机打地铺？

魏无羡可不管他人怎么想，他径自往前一扑，将自己埋进被褥间，被褥里有刚晒过太阳的味道，还算干净。

“蓝湛，你联系阿苑和景仪他们了吗？”

趴着不动的魏无羡声音有些闷闷的。

蓝忘机：“尚未。”

“那我们今晚去夜探大梵山吧？”

得到答案的魏无羡嗖地翻身坐了起来，扒着蓝忘机的肩头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按照白日里听闻的传言，魏无羡对大梵山的那东西也挺好奇的，反正不管什么邪祟，再凶也凶不过他魏无羡。

门口传来几声叩门声，是店小二送晚膳来了。

蓝忘机起身去开门，让小二将饭食放下离开后才淡淡地道：“先用膳，稍作休息，过了子时再去。”

1、关于大梵山的噬魂天女并非聂怀桑的手笔，所以并没有多大改变。

2、蓝启仁当初的话，虽然盛怒之下说重了些，但也并非毫无道理。

3、蓝曦臣他们口中的那伙黑衣人，你们猜到是谁的人了吗？

想起跟朋友议论过的拉郎配党的神奇脑回路，结果反倒挖掘出一对集拉郎配党各种“萌点”之大成的拉郎巅峰CP，你们知道是哪两个人吗？

——莫子渊和虞紫鸢。

真的，这俩人按照拉郎配所谓萌点思维来看简直绝配啊绝配！天生一对！

你看啊，他们名字竟然谐音了两个字诶！两个字！曦澄那种只谐音一个字的简直弱爆了！而且蓝大那个“大渣男”不仅跟jc谐音前后鼻音不一致，竟然还跟晓星尘谐音了，果然“配不上”jc，

莫子渊和虞紫鸢姓氏还可以组成“墨鱼”（莫虞）夫妇，又是一个天作之合的萌点！

而且他们三观多配啊，都是吃了我家大米就得当我家狗，都是尊卑贵贱论；莫子渊懦弱欺软怕硬，虞紫鸢傲娇强势骨头硬，一软一硬的，小狗腿与女王大人，比起某些拉郎的“温柔必定配傲娇”这种庸俗萌点，好磕多了

什么？你说虞紫鸢都死了？这算什么，人鬼情未了没听说过吗？主角都能被写成凶尸，为什么虞紫鸢不能？

啊？你说年龄差？这就更没问题了，年龄差本来就是萌点中的萌点呀，君不见“桑仪”这对拉郎是怎么来的吗？

由此可知，墨鱼夫妇赛高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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