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古典架空 > 汉宫椒房 > 第64章 长安景福

汉宫椒房 第64章 长安景福

作者:浅韵如玥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0-08-24 06:25:28 来源:文学城

“含羞,你长大了不少,这次的宴席歌舞,你安排得很好。”

一身宫中明蓝色服制的含羞,退后半步,不着痕迹地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嘴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说:“不敢当皇后娘娘赞赏,博望侯劳苦功高,下官能为皇后和侯夫人准备歌舞,实在是荣幸之至,若有什么失误,还请原谅。”

博望侯夫人开朗了许多,站在皇后身边也敢开口说些事情了,她本就会说汉话,就是不识字也不懂什么汉家文化,见到这么大的场面,实在是心中瑟缩。但是音乐是很奇妙的事情,旋律总是给天下所有的人相似的感受。她对着卫子夫笑笑,见她鼓励自己多说话,于是试探着开口不住的赞“好!好听!你准备的真的很好!”

含羞半抬头,真心诚意地说:“谢侯夫人赞赏。”

卫子夫看着她这些年越发稳重,也是心中高兴,不由得多夸了几句:“难为你用了心思,想着博望侯出使颠簸,估计早就把一些礼物都扔了,还把本宫当年抄录的那些单子找出来,这么短的时间,你能让众人排练得有模有样,实在是不容易。本宫已经下旨重赏太乐了,你...”

卫子夫看着含羞愣愣的望向郦苍,眼神迷茫,不禁出言问:“你是有事要忙吗?”

含羞这才收回目光:“哦,没有,是下官有些劳累,一时出神。妾...下官,下官一时恍惚!”含羞觉得自己真是笨透了,都快六年多了,自己竟然还因为顺嘴说错了自称,只好赶紧跪下请罪:“下官一时失误,请皇后责罚。”

转瞬气氛就变了,博望侯夫人虽然不明白的东西很多,但不傻,呆呆地问郦苍:“错什么了?”

“没错什么,她太紧张了。”卫子夫冲含羞笑,“一时失言的错误,不必放在心上,郦苍说了今天本应该你轮休的,这几日你也累了,回吧!”

含羞见郦苍冲她笑着点头,心中稍安,郑重一礼后就告辞了。

一路脚下生风的走回太乐,紧着吩咐了两句,含羞就匆匆跑了出来,三两下上了马车,就紧着啐“快走!”

马车缓缓驶动,从少府太乐官署往东北,绕过两个小花园,不一会儿便能到了有藏书无数的天禄阁,从天禄阁出北宫门一直往北走,绕过有名的北阙甲第和东市一直往东,快到了宣平门附近,一架灰色小型马车才在一户院门前缓缓停下。

最先探出车帘的就是宫中女官服制的裙角,紧接着跳下一个眉眼温婉的女人,年龄大概在三十岁上下,眉宇间带着似乎化不开的忧愁和无奈,刚刚落地还来不及站稳,那女子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走进小院,正是刚刚结束宫中为博望侯举办欢迎宴会上歌舞表演的含羞。

绕过影壁院内四处可见主人的用心打理,虽然并不豪华,但二十步宽的长型前院也是打扫得干净整洁,而且一旁摆放的摇椅和茶具虽不怎么贵重却也是上好的,想来家里也是有些积蓄的。

有一个看上去也就刚满十岁的女孩从屋里奔出来,双眼通红的扑在那女子怀里,“含羞姨母,就让她们别闹了吧,和离还是休书,我和母亲都认了!只求他们分开!”

“胡说什么?哪有子女劝父母分开的?”那女子忍住心疼,低声劝慰:“一切都有的谈,况且你父亲是个不错的,母亲也还不想和离,你替她做主又不能替她过日子,这样说可不行!景福,你去一边玩,我来处理这些。”

旁边的婆子也是见惯了,伸手就要去拉那个小姑娘,准备给大人留出说话的空间。岂料那个女孩坚决的甩开,执拗的说:“这些年,母亲未有对不起他们的,如今我是为母亲抱不平才把祖母气到的,最不应该回避的就是我,错我认,账也要算!”

含羞见她不肯让步,只好依了她,拉着她的小手就往屋里去,她们两个说话间的功夫,吵闹并没有停止。

处在事件中心的竟是两个虚弱的妇人,看关系应该是婆媳,旁边还站着一向当面不搞事,背后出主意的公公,和一个气势汹汹的小姑子,也是景福的祖父母和亲生姑姑。含羞心中无奈,怎么又要来这套,谁弱谁有理?这老太太多亏是真病,不然这么多年的戏演下来,假病也成真病了,那才是得不偿失。说着要家宅和睦不吵架生事,自己这个姐姐每次和丈夫吵架,十有七八都是因为她。

说起来这个家也是奇怪,两个老人自有基业,家中并不拮据,日子却总是哭穷,这就罢了,偏偏还是个重女轻男的老人。人都说重男轻女不可取,这遇上重女轻男的也是无语了,当初替儿子聘妻生子,就给了一个她们手上最差的一个窄院子不说,进门还就背上了债务开口就冲儿子儿媳要求还四千钱的债务。

多亏姐姐在太乐努力当差,拼搏多年,哪怕是在陈皇后手下,也能搏的得一席之地,不仅把自己名字调入太乐,还攒了不少钱财置了如今这个宅院,过了这么多年并没向他们伸手要一贯钱。可他们还不满意,今日又想买个更大更好的宅院,要靠近北阙甲第的那种!

姐夫虽然明白这钱不该给而且也拿不出来,就跟姐姐发脾气,吵闹着就要离婚,好好的大男人竟赌气离家出走了,今天他家人上门来吵闹竟就剩母女两个独自面对,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好久不见的带笑此刻虽然面带病容,却依然思路清晰:“去年茂陵邑徙人,就想让你们换个更好的地方住,还是我最先主动跟你们提出来的,也愿意承担一部分费用,本就是想公公婆婆老了,能生活的方便点,结果你们就是不愿意。这么多年次次如此,左不过就是不信任我,怕我害你们,到今天折腾了两年,前前后后带你们看了多少地方,绝不松口的,如今骤然间便选中了一个四万钱的房子,两三天内便要买下来,开口就是是要我们分摊五万钱?”

难为那老太太虚弱着手抖,还能辩驳:“我不是跟我儿子商量么?也没有要他硬拿出来,最后还不是决定不买了?我就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喜欢离医馆近些,环境差些就差些,只为了生病时,我过去方便!”

景福忍不住了,她刚刚本身就是暂退战圈,此刻开口道:“您是决定不买了,但说的话是商量吗?难道不是话里话外指责我父亲不孝?您女儿嫁了个好人家,手中有钱能随意动用夫家财产往娘家搬,说拿五万钱就拿五万钱,这边拿不出来,我祖父又是怎么训他的,您没听到?选房子时候一直说不满意,我姑姑一回来就选中了,也不知道是谁相中了呢!”

一旁的姑姑不干了:“你个小辈,有你什么说话的地方,先前你还敢骂你父亲?他是狗东西,你是什么?你撺掇着他们和离,口口声声向着你母亲,你可别忘了,你姓樊,不姓罗!”

“我没骂他,你别瞎编乱造!血口喷人!”

含羞眼神冷冷的扫过去:“有些人自己的婚姻都要靠嫂嫂从中转圜,方才有儿女绕膝勉强维持的家庭,此刻又在她哥哥家搬出什么长辈谱?”

那姑姑倒是没脸没皮:“那我也是这家人!你算什么?还有,那好歹是景福的祖母,把她祖母气病了,这便是她的孝道吗?”

自从经历了椒房之变,含羞死里逃生这几年锻炼得越发成熟,开口便是讥讽:“当初也不知是谁,借口在外打拼辛苦,不能在跟前照顾,却对跟前的嫂嫂指手画脚的要求恭顺和孝敬。这几年终于都在跟前了,怎么又不好好缠着父母照顾了?有事了才回娘家搬救兵,把老人折腾病了,还不是要我姐姐一家照顾?这就是你的孝心?”

“你要翻旧账是不是?”一直没开口的老爷子,终于出来护女儿了,“那这些年,虽然让他们照看得多了,但我们也没有对不起罗带笑的。别胡乱攀扯,我训自己儿子,有理没理,他就得听着,让他干就必须干,谁让他是我儿子,是小辈呢!”

带笑示意下人带景福出去,并不想让她掺合这些事:“那我们就说回正题,您训完之后,您儿子不吃不喝,把家里当旅馆,倒逼着我要和离,还要拿走福儿的嫁妆,您觉得这是有理?起因是房子的事,您不准备管管?”

老头子十分义正严辞:“你们夫妻吵架,是你们的事,和我们无关,什么嫁妆不嫁妆的,总不能让我儿子净身出户吧?要不是景福来跟她祖母大吵大闹,气得手都抖了,叫了医官,我们都不知道你们吵架生气,又闹着离婚了。”

“此事因你们而起,不和你们说跟谁说啊?”带笑喘了两下,压住翻涌的气息,沉声道:“你们到底想如何,直说不好吗?”

一旁景福的姑姑开口了:“我们只是来算景福把她祖母气病的账,其他的我们不掺合!”

景福站在门外,心中恨极,要她道歉,根本不可能!她就从来没见过这么自私的老人,这些年但凡因为他们闹点矛盾,便扯着孝顺的大旗来压人。之前父亲还会拎得清的站在她和母亲这边,也不知道这两年是老了还是如何,满心满眼都是祖父祖母,全然忘记了从小到大被自己父母嫌弃的样子。

父亲这些年写过的和离书,没有十几也有几十了,不管因为什么吵架,都是冷战、出走、和离!次次被人逼着要离婚,这样的日子,她真替母亲委屈,人家都是无知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现在有了父亲,真应该改成无知之人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分男女才是!

里面说是在讲道理,其实根本就是在吵,景福有些烦躁的坐在墙角,把头深深的埋入膝盖,仿佛这样就可以听不到了。含羞呆了一会儿也出来了,愚孝狡辩就是这家人的家训,除了一个怪胎姐夫还算,所有人几乎时时刻刻都带着面具唱戏,总拿别人当傻子,他们是真忘了带笑是从宫里出来的了,这点伎俩还不够塞牙缝的呢!含羞轻轻的把景福已经掐出血的手掰开,“再怎么样,都不要伤害自己,真正心疼的只有你的亲人,仇人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景福并没有抬头,声音闷闷的说:“姨母应该去帮我母亲的。”

含羞摇摇头,她之前也是被姐姐保护惯了的,如今也是一样,一切都听带笑的,所以不管吵成什么样子,只要带笑心底是不肯和离的,谁都没办法,她每次来都是为了壮声势压场子的:“你母亲自己可以处理的,她这么多年未有行差踏错,讲道理讲人情都是她占上风,反而是你,冲动的去找你祖母,还捎带上了你出嫁的姑姑,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真的像是再给她拉仇恨。”

豆大的泪珠洒在景福的怀里,除了弱弱的抽泣声,没有任何响动,像一座木雕一样,稳稳的坐着,她依然没有抬头,很恨的说:“她们每一个人都不清白,这些年欠我母亲的烂账,我母亲不撕破脸去翻,是她善良,我可没那么好的脾气,有一个算一个,谁被气到了都不冤枉。祖母每次生病都是病危,也没见她搞事自私的时候病危了,这是拿身体威胁子女的方法吗?”

听着含羞悠悠的叹息,景福感到深深的无力,她对里面的祖父母束手无策,每次要替她母亲的出头的时候,对方一句:“我对你不好吗?你这么对我?我是你祖父啊!”就能把她打回来。可景福一直想问一句,“你对我母亲不好,从来没把她看作一家人,对我父亲更是没有真心,便是对我千好万好又能如何?”

家庭的感情真的能单线付出和回报吗?

她只恨自己年龄小,朝廷又以“孝”治天下,对方动不动就拿名声来威胁她,让能吵能闹的她被母亲护在身下,而习惯了隐忍退让的母亲则单独去面对他们的无理要求。

景福忽的一下站起身来,在含羞面前“砰”的一声跪下来,“姨母,求你带我进宫,我身无所长,不能做学徒,那就去做奴婢!但我就算是去为奴为婢也要找个靠山,替母亲撑腰!让她未来看得到希望,才能痛下决心和离!”

“奴婢的日子和庶人有多大区别,你知不知道?快起来,不许说这种话!”含羞急了,当初她们若不是钻了太后和废后陈氏争斗的空子,又有卫子夫高抬贵手,哪能捡回一条命?好不容易得来的庶人身份,怎么能让下一代再去为奴婢呢?

“世上之路有千万条,女子能走的本就少之又少,可只要我努力机敏,谁说走回头路就是不是迂回包抄呢?有时候该走一些新的方向了!”景福端端正正的拜,“求姨母成全!”

“你说…世上之路有千万条,女子能走的本就少之又少,有时候该走一些新的方向了?”含羞有些恍惚,她似乎不是在低头看景福,而是在仰头望向一个明艳自信的女子,曾有一个高抬贵手的女子说:“宫中女子也罢,宫外的也罢,都该走一走新的路了,本宫虽一时半刻帮不了太多,但希望尽量能给可以回头的女子一个新的方向吧。”

“是!”景福抬起头,郑重的答:“我嫁人,也要起码五年,我还不一定能保证立马找到一个可靠的人,而这五年我母亲还要受多少折磨?前路走不通,那我便从头走过!”

含羞望着那个倔强执拗的小脸,心中动容,自己若是能在她这个年龄便如此敢拼敢为,也不至于最后让姐姐自己给她换了个职位,自己出宫来经营一切。如今挣下这份家业又如何?还不是要散了?“让姨母再想想吧…就算和离了,你母亲还是可以护你一世无忧的。可进宫之后,一起都是未知的…”

“姨母,今天就走,我进宫就从最低等的做起都好,等我立住脚,母亲就不必有后顾之忧了!”

含羞有些不理解:“你就这么想你母亲和离吗?如今她身体不好,有你父亲在,好歹能照顾一二。”

景福紧紧抿直的嘴唇有些发白,半天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只听到院里蝉鸣阵阵,初夏烦闷,乌云遮月,几个月都没下雨了,像极了几年前大旱的天气,热的透不过气来的日子,真是让人一天都呆不下去。这时候哪怕是真有神仙心存仁慈,降下一两滴雨,却怕是还未到地面就蒸发得干干净净了。

上天好生之德不达地面,下界的哪怕是掷地有声的话语,怕也难达天听……

“既然大家都陷入一个互相折磨得死局,那就让我冲动一次,打破这个僵局吧!”

一句如此天真执拗之言,连个烟都没有冒,就散在空气中了,知道的只有两个曾经被一精明能干女子护着的两个人…

查了一些资料,说东方朔最开始的职务,俸禄是一个月240钱。

也就是现在基层公务员吧,大家可以稍微换算一下,现在的一线基层公务员大概一个月多少,当然那个时候物价和房价都没有现在这么高,不过汉朝的币值一直在和民间的换算法则在互相平衡,加上私铸钱币的事情比较多,钱币没有现在这么高的价值,作为称量计算的一种感觉比较多。

然而1万钱,贵族富家子弟可任使也,这贫富悬殊到底有多大,大概只有底层无出路的农民可以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4章 长安景福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