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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椒房 第275章 太子抉择

作者:浅韵如玥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4-03-06 17:40:29 来源:文学城

另一边清凉殿内,刘据做在桌案旁边,略显局促。

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自从十岁后,他即使在刘彻身边,也都单独一个桌案,方便父子两个把自己想放的东西都放开。

刘彻这张桌案虽然大,刘据坐下来却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狭小的尺寸,过一会儿才感觉好些。

“你就是来认错的?”刘彻敲了敲桌面,有些生气他的出神。

刘据从桌上的劣质小马摆件上收回目光,稳了稳心神,道,“父皇,儿臣本应该听母后的回去思过静心再来,可是心中疑问不减,若是自己随意揣测,就怕走偏了,还要惹父皇母后不开心。所以斗胆来父皇身边做做,请父皇解惑。”

刘彻这才略缓了脸色,但依旧板着脸道,“你怎么不去问丞相?”

“若子不知父,又有何颜面去外人面前多言君臣之事?况且父皇如今多往外巡行,儿臣在侧听训时间也少了很多,好容易有个机会,父皇怎么还真把儿臣往外推呢?”刘据半正经半轻松的回话,虽然刘彻脾气不好,但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只要刘彻动一动眉毛,是真冷脸,还是故意端着架子,刘据自认把他的情绪猜个七七八八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果然,一番话顺下来,把刘彻说得身心舒畅,身型柔和许多,目光也换上了明晃晃的慈爱,“我儿想问什么?”

刘据抿了抿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地方是真的很随刘彻,刚刚才把父皇哄开心,下一句就忍不住想说些,已经预料到他会生气的话。

“父皇会杀了杨仆和荀彘么?”

刘彻面色顿时一僵,语气也冷硬不少,“军法在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想给他们说情?”

“我...”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刘彻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把胡子气得一起一伏,这孩子,怎么就非要在用兵之事上执着呢!那么大的博望苑,非要当摆设么?

刘据倒不是想求情,也不是想多言这两人的结果,只是不死心,还想来确认一下,是不是刘彻真的暂时不想他往军务一途上走?

如今这样的态度,刘据心中彻底确定了,母后没有骗他,甚至一点夸张都没有。大汉之后缺一位文治之主,刘彻正在照着那个方向培养他。

刘据无奈的扯了个苦笑出来,怎么办?他想做的事情是绕不开军务的。

看着刘据瞬间低落下的情绪,刘彻也有些不忍心,“据儿,这天下是很难长久的安平的,朕想征服四方,难道边陲小地的王就不想征服四方?哪一个当王的没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那些小国之所以俯首称臣友好邦交,归根结底就是打不过我大汉!那这个时候,要不要用兵,要怎么用兵,就是一笔是否划算的买卖,关乎钱财、关乎未来、关乎国体的买卖。朕不是不教你,可兵事不是随意可拿来教习的东西!”

“父皇愿意教我?”刘据眼中一亮。

这孩子,到底是想拧了,不过也难怪,卫子夫就算劝他再多,也不如自己好好解释一遍,刘彻也有了耐心,“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政务上,做错了还有得是机会可以更改,盐铁前两年不也做得很差,可及时改过来,就能安定民生,但如果同样严重的失误发生在用兵之事上,造成的损失却是不能弥补的。”

“父皇是觉得我太年轻,不堪大任么?”刘据似乎有些懂了,又没完全懂。

刘彻叹了一声,”如今你也做父亲了,你应该明白让一个父亲承认自己的儿子不堪大用,是一件多么难的事!但朕也是大汉之主,若无对你的心存犹豫,就是对天下的不负责啊!据儿你能明白么?”

“我...“刘据望着已有白发,却依旧精神铄然的父亲,没有给一个听上去让长辈分外满意的答案,而是诚实回答了一句,“据儿会明白的。”

“嗯,”听他这样回答,刘彻反而更放心,若真的三两句就懂了,接受了,才会怕,怕他骗自己,“其实朕并没有完全把你排斥在外,你有识人之能,也知道现在朕的用兵策略,若能选出更多使节,劝四方来降,将士们出征也就不用那么频繁了。”

从西南开始,出使的人大多是从中朝选拔,立新郡也是从中朝和外朝考绩中,择优而派,这几年下来,可以说快把堪当重用的使节给薅秃了。

所以刘彻很希望刘据可以广揽天下英豪,不仅可以填补朝政空缺,也可以找到一批不动而屈人之兵的人才。

至于真正的兵权,有卫青给他撑着,卫伉只要不是太废物,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就算卫伉废物也没有关系。

论私心,刘彻自己是不太想卫伉来接手卫青兵权的,一则是帝王的顾虑,家传兵权太危险;二则,就是自己重武轻文,尚有李广之类的将军心存憋闷,若是换在刘据到时重文轻武,恐怕怎么都要收拾一下卫伉手里的兵权。

收拾自己的亲戚,是什么感觉,只有下手的人才知道。

刘彻做了这么多年杀伐决断的帝王,自己倒没什么,放在刘据身上,却总是瞻前顾后,想他做个完美的人。

兵乃国之重事,也往往伴随着骂名,血腥之气太重,自己求仙一是好奇,二也是真的怕早死…

“使者?”刘据抬头,叫回了神思悠悠的刘彻,“父皇,据儿不解,您为何护着涉何?”

刘彻笑了,这个问题恐怕很多人都想问,却被涉何的死亡和立马定下的出兵策略给岔过去了,没人再问,据儿此刻能问,是真的遇事周全稳重、理智清醒!

至于原因其实很简单,

“因为他是汉朝的使者,朕是大汉之主!是番邦之主!!出错该罚也是我想罚,而不会因为要给他们个交代就责罚!涉何是代表朕去的,杀了不听话的人又有何不可?所以让涉何做辽东都尉是告诉他们,做臣子的不听话,就该死!朝鲜还妄想要朕给他们个交代,是做梦!”

“包括杨仆和荀彘不许朝鲜太子带兵器入朝为质?”刘据认为虽然朝鲜没做藩属的自觉,但念在他们也只是经过了卫满后人的教化,在不懂礼仪道义的情况下,也可以稍稍宽容。

可刘彻是对所有藩属一视同仁的,一样的严苛,一样的高傲,一样的态度——服气,握手言和;

不服气,大汉也不介意把他们碾成泥,重塑之后归入大汉疆域。

刘彻快速果断的承认,“是,朕不是求他们来朝的,跪,就要有跪的样子!一点规矩都不能错!”

字字霸气,不容反驳,刘据张了张嘴,却咽回千言万语,只补了一句,“西南、匈奴,各处都在看着。元封元年去匈奴的郭吉还生死不知,楼兰、昆明、羌氐、巴蜀,源源不断的使者派出去,各处也都在看朝鲜的下场!”

“是!”刘彻这才露出了满满的欣赏和笑意,一子牵全局,才是上位者的棋局风采!下意识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发,但见刘据金冠紧束,到底是长大了,手落在肩头,拍了拍,感慨道,“我儿,不愧是大汉的太子!”

手掌重重的落在肩头,不知道为什么,刘据突然想起来自己立太子那年,匈奴的挑衅。

当年,刘彻说,要自己记住那种感觉和滋味,就是要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想起来吧?

在准备用友好的态度招降藩属和敌人的时候,要保持冷血和理智,记得他们曾经犯下的罪过和捅过来的刀剑。

虽然相比匈奴,朝鲜连提鞋都不配,可这么多年也没少折腾事情,虽无大害,却够恶心人的,所以,朝鲜也不能例外!

”文斗和武斗,都是一样难的,每一样都轻忽不得。”刘据喃喃道,是不是自己也该以大局为重,不要总想着自己要做什么,利国利民的事自己是要做,但父皇也在做啊,那为什么一定要按照自己想做的事情为先呢?

他身为太子,是不是也应该想想江山现在需要做什么?而不是自己想要给江山做些什么。

或许那件事,也可以等等?

刘据想了想,问道,“其实荀彘接连大胜后,就可以收手招降朝鲜,对不对?朝鲜之地,得之无用,弃之不可。但公孙遂白当了济南太守,竟连这点都看不清,反而跟荀彘一起给父皇出了个大难题,所以父皇才杀他的,是不是?”

刘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否定,只是聊起这次跟杨仆一起的卫山,他是那个不中用的使节。虽然理解了刘彻的意思,却没有武力做后盾,导致招降一事一拖一年。

“据儿!你觉得外交是真的礼尚往来么?哪一次不是游走在刀尖之上!死生无常!哪一次又不是以武力为底气,才有慷慨激昂的言辞!你要知道,性命荣辱在使节和文臣心中不是最重要的,律法也不是最重要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重要的!唯一重要的事,就是声名!自己的声名与大汉的声名!”

现在的大批使节,哪有几个比得上张骞?如今他们有兵力震慑作为后盾,还把事办得令人摇头,若换了张骞当初无依无靠的情形,也不知道还能活几个。

刘彻长叹一声,看着刘据若有所思的脸,不禁想起一位故人,“朕现在时常遗憾,当时怎么就没感受到子文的难处,怎么就没给他多提供些兵力震慑?他离去的时候没有博望侯的尊荣,有没有觉得朕忽略了他的付出?唉,也多亏你母后和你,能在朕最忙的时候,去照拂他,听说他孙子还是你三姐取的名字,如今也在代郡做得不错,朕心中也能好受些。”

“父皇···”在刘彻的眼中,似乎隐隐有泪花,这让刘据有些手足无措。

“没事。”刘彻揉了揉眉心,整个人显得异常疲累,近几年,每次想起这些往事,内心都有难以言说的恐慌和紧张,就像····就像····就像失去霍去病的曹襄。若说他当时只心痛于曹襄的离去,如今却终于弄懂了几分曹襄当初的状态。

“据儿,不要让朕失望。”刘彻似感叹又似怅惘,“这江山,未来一定很期待有你这样心善柔和的君主。”

刘据承载着这样沉甸甸的期待,一时说不上是喜悦还是激动。只是觉得自己内心处,有一点微妙的悲伤,被这样迎面如摧枯拉朽般涌来的信任和看重,敲成渣沫,埋入心中深处。

“儿臣,定不负所望!”刘据跪在长长的桌案旁,一字一句的答应了刘彻。

他会做一个心善柔和、喜文轻武的太子!!

元封三年,夏,朝鲜斩其王右渠降,卫氏朝鲜被灭,大汉以其地为乐浪、临屯、玄菟、真番郡。

此战之中,楼船将军杨仆坐失亡多免为庶民,左将军荀彘坐争功弃市,济南太守公孙遂被诛。

几乎同一时间,楼兰因攻劫汉朝使节,梗阻丝路,被刘彻派去的赵破奴快速攻破国都,最终楼兰王被俘。

但因楼兰王认错态度较好,且派王子来汉为质,楼兰,自此成为大汉附属国。

或被灭,或成为藩属,

决定结局的,大概就是打不过的时候,跟认错的快慢?

虽然朝鲜被灭是个意外,却促成了这样一个令人满意的真理,周围藩属,但凡离得近的,都渐渐收敛了张牙舞爪的样子。

刘据跟张贺熬夜算军费账时,觉得这个真理,大概是最赚的一项了。

其他方面,实在亏得惨不忍睹!

至于刘彻·······

过完年,心情甚好的,又带着卫青等人出去巡幸天下了。

李广利急得跳脚,经常跟李夫人吵闹,“为什么不让我去楼兰,到手的军功飞了!你还怀不上孩子,我们李家何时能出人头地?”

要不是李夫人记着医官叮嘱,放平心态才能容易坏孕,不然早就跳起来暴打他的头了,“你去年和六郡子弟一起跟赵破奴比赛,输得爹都不认的情形,都忘了?如此争功心切,你去了也就是跟杨仆一个下场,人家是幸运所以活着,而你就只能是因为是我哥,勉强赎了死罪!!”

李广利大怒,“我倒是想靠你,你倒是无论男女,怀上一个再说啊!”

李延年看着李夫人气得发抖,半个字都说不出,心中不忍,上前好说歹说劝走了李广利。

李夫人却再也忍不住,抱着朱雅哭了一下午,但转头又把舞曲不眠不休的练起来了。

而未央宫的这一切悲苦伤心,刘彻是不知道的。

刘彻反而很是开心,因为在寻仙访道的路上,卫青气呼呼的告诉他,下次要在长安多呆一段时间,不陪他出来了。

“为什么?”刘彻生气了。

卫青无奈,只好解释,因为常年不在家,卫伉竟然连不疑和小登要成亲的事都不愿跟自己说。热火朝天的领着月皎和平阳公主一同操办,反而显得自己像个外人!格格不入!

刘彻和公孙贺笑得前仰后合,一个觉得心里平衡不少,一个觉得这个太仆当的,比大司马和皇帝都舒服,美得整个人都要飞起来,恨不得能一直这样陪刘彻巡幸到老死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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