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12点,G市结束了一天的喧嚣,城市归于平静。
而“不归”酒吧内,音乐震耳欲聋,绚丽的彩灯光下,身材姣好的美女们身着清凉随着音乐舞动着柔软的腰肢,男人们紧贴其后顺手揩油。
酒吧太热的缘故,裴原将外套随意扔到一旁,衬衫解开了大半扣子,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手中杯子里褐色的液体发出冷淡的光泽。
苏于扬刚从场子上热身回来,一坐下便喝了一杯,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靠近裴原大声说:“你看看场子里,好几个女的往你这抛媚眼呢,看那架势是想把你生吞活剥了。”
裴原眼皮都懒得抬,慵懒地陷进沙发里,“嗯。”
“嗯?你能不能有点反应?”苏于扬一脸不痛快地把裴原手里的酒杯夺过来重重地放到桌上,上好的伏特加晃出了大半,“苏珊跟你彻底玩完了?她最近换男友换得很勤,我他妈都看不过去了。”
提起苏珊,裴原没什么反应,听闻她换了几波男朋友,依旧没什么反应,半晌才想起来他们确实有过一次争执,但似乎没人提过分手。
“唔,我们似乎没分手。”裴原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我靠!那苏珊也太他妈过分了,居然明目张胆地劈腿!”苏于扬气得牙痒痒,他说呢,今天裴原居然主动请他到酒吧喝酒,原来是心里不痛快,“那要不要收拾她?太他妈不把人放眼里了,亏我以前还一口一个珊姐的。”
几杯酒下肚,刺耳的音乐让裴原觉得晕,但脑子却清醒无比,“由她去,不管她。”
“还由她去呢,你都到酒吧买醉了。”平日里裴原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偶尔来,也不过是生意需要。今天苏于扬都快睡觉了,裴原突然打电话给他让他出来喝一杯,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要说平日里也看不出裴原多在意苏珊啊,怎么现在被伤成这样?
远处已经观察裴原很久的美女,在抛了无数次眉眼没得到回应后,端着红酒款款而来。紧身的白色包臀裙很短,美女微微附身,便露出深深的事业线。
“先生,不介意我坐下吧?”美女俯身贴着裴原的耳朵,顺便往他的耳朵缓缓吹了一口气。
浓烈的香水味瞬间包围了裴原,裴原后仰,狭长的眼睛倒映出美女姣好的面容,他勾唇一笑,“你随意。”
见状,苏于扬邪气地笑了笑,拍拍裴原的肩,起身径直滑进舞池,和那个跟他抛了很久眉眼的火辣女人贴身热舞起来。
“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苏于扬一走,美女更加大胆,整个人趴在裴原胸膛上,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从裴原解开的衬衫里探进去,“怎么着也得有人陪不是?”
将美女不规矩的手拿出来,裴原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喝过酒的嗓音要命的性感:“你观察我?”
“你这么特别,观察你的人可不只是我哦。”美女娇笑着,将身体更加紧密地贴在裴原的胸膛上。
酒吧里的音乐吵得裴原头疼,美女身上的香水味熏得他想吐,将趴在他身上的美女冷淡地拉开,裴原拿了外套起身。
“你去哪里?”眼看看中的猎物要走,美女着急地问。
裴原并不理会,只留给她一个漠然的背影。
……
第二天周末,不幸的是,程析很早就醒过来了。
平日上课,到起床时间没有闹钟是不会醒的,现在倒好,好不容易可以睡懒觉,她却早早地醒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寝室里,其他室友犹自睡得香甜,辗转反侧许久,程析做了个重大的决定:她要去跑步!
洗漱完毕,程析穿上运动鞋轻快地跑下楼。
宿管阿姨刚起床,正打着哈欠把进出公寓的铁门打开,转身看见穿戴整齐的程析,险些被吓到,“你吓死我了!大周末的,这天刚亮,你起那么早干嘛?”
程析俏皮地冲宿管阿姨眨眨眼,“阿姨,我早起跑步减肥呢。”
看着程析的背影,宿管阿姨皱眉嘀咕:“理解不了现在的学生,那么瘦还减肥?”
刚跑出公寓,程析就受到天大的惊吓。
他…他…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眼睛出问题了吧!!程析使劲揉了几下眼睛。
清晨,天刚亮不久,花台里的草坪还笼罩着一层白雾。而裴原西装笔挺地站在花台前面,头发在清晨的微风中轻扬,漆黑而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跑出来的程析,眉宇微皱,薄唇有些发白。
受惊吓过度的程析,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呃,那个……裴叔,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裴原几步走向她,附身帮她理了下有些皱的衣领,声音有些嘶哑,“怎么起这么早?”
他记得程析爱睡懒觉。
“我睡不着,然后就索性起来跑步了。”程析平息了心跳,看着裴原眼底深深的暗影,执着地问:“裴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
嗯?
程析理解不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裴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昨晚从酒吧出来,他打车到机场,然后买了最快一班到B市的机票,然后又打车到C大。做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他脑子里满是电话里那个男孩的声音:喂,程析,打个电话怎么那么久……到程析公寓楼下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喝多了,大老远这么折腾着过来,她还在睡觉呢。
“今天暂时别跑步了,带你去个地方。”裴原难得地温和。
“哦。”程析顺从地跟着他走。
穿过偌大的校园,在走过一条街,程析跟着裴原走进了一个环境极佳的小区。上楼开了门,程析跟着裴原进了一间公寓,转了一圈后,她有些好奇:“呃,这是您的房子?”
裴原困倦地坐到沙发上,把钥匙递给她,“确切地说,是你的。”
“啊?”程析看着手里的钥匙,惊讶地说:“可是,我在学校有住的地方。”
裴原闭目,靠在沙发背上,手捏了捏眉心:“学校里的住宿条件不是很好,你以后就住这里吧。”
“这样不好吧,我跟舍友相处得很融洽,搬过来不就生疏了吗?”程析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不能吃苦的人,她不想让自己因为裴原活得太|安逸。这么多年了,她和裴原无亲无故,却承蒙他照顾得那么周全,实在有些惭愧,以后的日子再也不想这样下去,她迫切想自食其力,哪怕因此活得很艰难。
“不影响,你可以偶尔过去住,这里住起来比较方便。”一想到程析住的地方连独立的卫浴都没有,裴原就无法忍受,他怎么会舍得让她住那样的地方?
“可是……”
“没有可是,我已经决定了。”裴原强势地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