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以爱为计
漫长的黑暗和孤独带来的煎熬连内心的痛苦都略显逊色几分。如果在监狱的上面五层还有被刑罚折磨致死的可能,在这里连这个机会也没有。这里的囚犯光是让他们动一动都有很大的危险,和他们比起来自己实在没什么威胁,生活更算是养尊处优吧。她自嘲的笑了一下,走过去坐到靠近隔壁的墙壁前,看变态有时候也是一种消遣吧。
“呋呋呋呋呋,梦想成为小说家,现在不是应该继续写,追寻梦想吗?”
“......”
“这个故事本身就是你要传达出去的内容,呋呋呋呋呋呋呋。”多弗朗明哥摇了摇手里的报纸。
“我没有想传达什么。”
“呋呋呋呋呋,这就是你绝望,痛恨这个世界的原因吗?”
“一般。挺累的。”
“这世界已经变得有趣起来了,呋呋呋呋呋呋。”
“......”
“呋呋呋呋呋呋呋呋。这单人房还真是寂寞。”在这样的地方也不影响他笑,“汉尼拔把我们保护的真好,呋呋呋呋呋呋呋。”
“你笑的累吗?”她看着那个一直狂笑的人,“”
“......”
“你从来不摘眼镜吗?你眼睛长啥样?过不了多久这世界就会如你所想的那样天翻地覆,到时候再好好笑吧。所以你眼睛长啥样?能看看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不也说挺寂寞吗?”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话多了起来,或许寂寞太久了吧。
“......”
“如果你在瞪我的话,我看不见。不过你要是摘了眼镜我就能看见了,你也可以达到瞪我的目的了。”
“真是狂妄的小鬼。”
“反正都被关在这儿谁也不比谁厉害。现在你要能杀了我,我还真得谢谢你。”
“呋呋呋呋呋呋呋,想死吗?弱者连死法都无法选择选择。”
“彼此彼此。我还是觉得你以前更好看。小时候可可爱爱的,圆圆的脑袋看起来还挺好揉的。要是出生就只是个平民,不知道你会高兴还是不齿。不过你成年后也很帅,条顺腿长西装革履,当真是个大帅哥。就是之后有点跑偏......”
“......”
“别发怒了,除了气着自己没啥用。我接着说,不过跑偏也没啥,照样喜欢你的人一大堆。不过你或许对外人的这些喜欢也毫不在意吧。你很孤独吧,终于遇到了特拉法尔加罗这样跟你一样仇恨一切的人,以为有人能懂你,不用孤独了。但他却逃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人平淡地语气突然开始兴奋起来,说着说着就放声大笑。“还是你最爱的弟弟背叛你帮着他逃走的,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是好笑呀哈哈哈哈。”她俨然已经开始变得疯魔起来,“不过你知道他为什么吗?因为他也看到罗跟你一样,他没能救赎你所以想拯救跟你一样的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后就被你‘砰’,”她一脸兴奋缓慢地模拟着声音,手指做出开枪的姿势,“一枪给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的脸影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你就不敢摘眼镜!因为你的眼睛早就不是完好的,你弟弟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记得被你亲手杀死的父亲吗?你那个善良又愚蠢的父亲将你们一家人都害死了,神的堕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愚蠢的他以为所有平民的生活都是富贵闲人吗?以为你们眼中愚钝的人类不会反抗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多弗朗明哥,你现在过了这么多年普通人的生活,体验怎么样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疯狂大笑着完全像一个疯癫的恶魔,那些平日里以对她说污言秽语为乐的囚犯们也都闭了嘴,听着尖锐恐怖的笑声惊讶地看着这边。
“我终于知道你为啥爱笑了。”几天后,她恢复正常后又去找他说话,“不过也怪累人的。那个你之前还给我看报纸了,我有点过分了哈。不过也就这样吧,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许久之后她接着说,“我快离开这儿了,跟你絮絮叨叨会儿吧。”
“我们那个世界也有战争,但我的国家大概已经六十年没有过战争了。没有战争,没有饥饿,一个人从四五岁就开始进入学校,直到24岁还在学校里为学业发愁。我们国家的人,每天不需要担心海贼,也不需要在意海军,更没有天上金这种东西,按理说每个人都过得很幸福。
哦,对了,贝加庞克**实验在我们那里是全世界都绝对禁止的。人权是永恒的追求。我们坚信人人生而平等,最起码在人格上是平等的。我们的国家没有国王和王子,在理论上来说,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都必须经历同样的过程才能实现梦想。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这种人人平等的世界。
其实天龙人的存在只能说明文明的落后,他们终将会被打倒,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香波地群岛那么繁华,却存在合法的人口买卖和最直接的人种歧视,这只能说明那里是文明最落后的地方。现在这个世界很神奇,我总觉得和我的国家很早之前有点像。不同地区的文明程度区别如此之大,不过不用着急,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现在已经有人来领导,并加速变革了。这或许也是你期望中世界天翻地覆的一种形式吧。
如果生来就是人人平等,现在的很多悲剧或许就不会上演。我们都只是被命运玩弄的牺牲品。你看,命运让我们在此相聚,但面对如此可恨,死命扎你心窝的我,你却不能把我怎么样,但如果我想把你怎么样还是有可能的。我没有吃恶魔果实,他们也不限制我的自由。我现在坐在这里也可以对你脑门开一枪。好了,我说的够多了。曾经最明媚的那个女孩也要去她该去的地方了。”她说完起身去角落里躺着了。
两天后,她被带走了。
在赤犬的军舰上,她躺在甲板上晒着太阳,久违的阳光慢慢渗入每个毛孔,全身都变得暖洋洋,放松起来。这就是那间牢狱里所有人都最渴望的阳光,确实美好,感觉骨髓里的阴暗都被驱逐了。赤犬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是鹰眼还是那个泽洛。或者是白胡子的残党,两年前为草帽小子路飞挡攻击只是因为你们曾是朋友吗?”
“你知道的,我向来觉得自己命贱,要是能用自己的死换回朋友的命对我来说很值得。不过如你所说,我最后被自己愚蠢的善良害惨了。我没有死成,最后还失去了你们所有人的爱。我才知道,活着的时候失去一切比拥有的时候死去痛苦几万倍。但已经失去了再回到这儿的可能。”
“那个抛弃你的海贼是谁?”
“我忘了,不想再提。”
“不想再提你写出来?”
“记录回顾一下自己是如何活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哈哈。”她自嘲地笑了笑,翻身趴在甲板上开始晒后背。
“我会杀了他。”
“都行。”
“进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她再躺了会起身进去洗澡了,洗完泡在浴缸里享受被热水怀抱的温暖。她躺在浴缸里睡着了,直到有人来敲门提醒她,她才磨蹭着起了身。在赤犬的衣柜自己的几件衣服里挑了件淡黄色的短裙,镜子里当初剪短的头发也长长了些,扫过了肩头。
她穿好衣服后,两个士兵办了张床进了房间,铺好床铺后她便躺了上去。
“看来我已经实力强大到需要你贴身监视了。”她对走进门躺在另一张床上的人说。
“两年多,你确实厉害了不止一点点。”
“有你们的十年,和没有你们的两年。时刻拼命确实能快速提升能力。”
军舰终于到了新的海军本部,新世界原G1支部。
“我对这里倒不是很熟。之前没怎么来过。”她跟着赤犬旁边走进海军本部,并没有戴手铐等任何束缚的铁链。穿着好看的裙子走在他旁边,好像回到了以前,只是整个人的神色早已不再依旧。
“一周后我来接你回家。”赤犬把她带进了海军的禁闭室。
“这里看起来跟以前的本部完全一样。”她走进去环顾着房间的四壁,空空如也,“这还不如第六层,那里最起码宽敞。”以前偶尔也被他关进来,不过最多也只关过一天。
每天中午她被专人带去食堂和士兵一起吃饭,她看着他们大汗淋漓热血澎湃,听着他们剿灭海贼保护人民。吃完饭被带去固定的区域散步晒太阳,那里正好能看见远处训练的士兵,她总是盯着他们,无意间想起当年那个快乐的女孩。
一周后,赤犬没来。来了个人她也不关心是谁,来人说元帅被五老星叫走了。他带着可可回到了赤犬现在的住所。房子跟之前几乎完全一样,她也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陈设也几乎没有变化。看来搬家的时候都搬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能力者所为。
她躺在自己久违的柔软大床上睡了过去。
“五老星喊你干嘛?”感觉到他回来了,走进了自己房间,可可睁开眼睛问。
“怎么醒了?”
“怕别人杀了我,习惯了。”
“我在这儿,睡吧。”他拉过椅子坐下了。
“我是不是要回监狱去了?”
“不回去。”
“他们怪你了吗?”
“......他们让我把你放了。”
“是在笼络你吗?知道怪你没用,就顺水推舟用我这个没有危害的小角色领你的人情。”
“或许......睡吧。”
“......”
“......”
“你之前受的伤,好了吗?”
“好了。”
“嗯。”回答完她就沉沉睡去,再也没有因为任何动静醒来,直到第二天下午醒过来。
她下楼后有个士兵给她做了饭,问她要不要去找元帅,可以带她去。不过她还是拒绝了,窝在沙发上发呆。
直到晚上赤犬才回来。
“怎么没去办公室?这里跟以前一样。”
“我明目张胆出现不好。”
“以后你就是最低的三等兵。”
“我不想。”
“......不用训练,也不用穿制服。”
“我不想当海军。”
“......还要去当海贼吗?!”他压抑不住怒火将手中的筷子使劲拍在桌子上,“你看看你现在!你数过身上有多少伤口吗?你能看到自己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吗?”
“我也不想当海贼。我很累。”她仍然窝在沙发上,淡淡的语气开口解释着,“我可以只当个普通人吗?受伤很疼,打架很累,被沸腾的热水煮很疼,被关在监狱很害怕。”她抬眸迎上俯视着自己的眼神,“在梦里无数次看着自己的肉和骨头被你的熔岩一点点融化掉,”她的眼泪顺着扬起的脸滑下,“我不想再承受了。”
他转过了身,“明天去医院。”说完就转身上楼了。没一会他又下来将沙发上的人抱回了床。
“安心睡吧,我就在隔壁。这里跟以前一样。战国现在每天很闲,可以去找他玩。”
“嗯。”
他看着她入睡后,掖好被角后出了门。
醒来后昨天那个小兵还在,看来应该是专门负责自己生活的。吃了东西找了块地方准备躺着晒太阳,结果他非得让她去医院。
“不去。”她不愿多说话。
“可是,可是元帅说必须去......不远,没几步路。”
她并没有什么反应,闭眼晒太阳。那士兵看她没有丝毫动静又开始试探着开口,“元帅说必须去......不去的话......元帅会......”他怯生生的样子不敢多说。
“你是海军吗?”受不了他害怕的样子,她还是开了口。
“是!”他突然站好军姿,一脸严肃。
“当海军应该有自己的追求吧?想杀海贼,想保护别人,而不是在这里天天照顾我。”
“照顾您就是我的任务!”他似是回答上级问话,一脸严肃地大声汇报着。
“......你可知我曾经是被通缉的海贼,女魔头那种。我也不是你的上级,你声音小一点,震得慌。”
“我知道。”他确实减小了声音,但仍然挺着军姿一副严肃的样子,“我也知道您曾经是海军。”
“所以我是叛徒。”她继续窝着闭上眼淡淡的说。
“大家都说就算你当海贼的时候也只杀海贼,几乎从不和海军交手。和你交过手的战友也都说你几乎不伤害......”他的姿势终于松弛了下来。
“叛徒就是叛徒。再说听别人说的不一定对。”
“我相信他们说的是对的,您不记得我,但我记得您。”
“别您了,听着怪烦的。”她睁开眼看了眼士兵,确实不记得。
“哦。”他带着做错事的语气低声回应后又继续说,“我以前还被你教过,后来跟着元帅,也经常见你在办公室睡觉。你一直都对我们很好,训练后给大家准备惊喜,有人进步大就给一个丰厚的奖励,还经常偷偷塞小零食给我们,看我们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传消息还会给我们准备茶,大家都很喜欢......”
“我们去医院吧。”她打断了他,他的话让人不觉陷入了那段美好的回忆。
“啊?好,去医院好好好!”他从被打断的愣神中反应过来,看着躺着的人起了身他又开心又急切地看着慢悠悠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她边走边问什么的人。
“肯恩,我知道你是可可。嘿嘿。”可可回头看他傻笑的样子跟一开始怯生生的样子完全不同。
两个人去了医院后,肯恩出来的时候拿了好多药。
“可可,我们再逛逛嘛,天还早,你看大家还在那边训练。”
“不去。”可可拒绝后继续往回去的方向走。
“去嘛去嘛,大家可想你了,之前在餐厅看到你,因为你关禁闭都不敢打招呼。”他挡着可可面前,伸出胳膊拦着她。
“你拿了这么多东西不沉吗?”
“不沉不沉。”
“你不训练不工作照顾一个叛徒不会被笑话吗?”
“不会不会。再说了,没人觉得你是叛徒。他们羡慕我还来不急呢。”他说着就用胳膊把可可往回推。
她无奈转身看着远处正在训练的人,他们的新教官好像正在教训人。
“散会步,待会过去吧。”她说着往旁边走了走,肯恩也未质疑跟了上来。直到那边解散了他俩才过去。她并没有理被教训的士兵,使了个眼色肯恩上去关心着,用手里的药对他稍作了处理。
她回应着涌上来向自己打招呼的大家,让他们继续坐下来喝水休息。她也坐下陪着大家随意聊天。大家讲着自己不在时发生的有趣事情,吐槽食堂的饭菜和新教官,说着这里跟以前的不一样,和海军内部的最新变化。好像跟以前一样,自己只是偷跑出去玩了一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