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影在屋内静坐着,加紧让自己进入状态。
没过一会儿,听见外面走廊传来脚步声,随后便有一个声音轻笑道:“沈公子可算是来了,我们清儿姑娘可是想您呢。”
“麻烦桑妈妈了。”一男子声音响起。
清月坊的桑妈妈又笑了起来,道:“沈公子这是哪里话,沈大公子的光临可是令我们清月坊格外的蓬荜生辉。”
“桑妈妈客气了。”沈仲羿一笑置之,这种拍马屁的话他自小就听了太多,自然不以为意。
“那我便也不打扰沈公子与清儿姑娘叙旧,有事随时招呼与我。”桑妈妈说着打开了房门,见那清儿正坐在桌旁煮茶,听到动静后才抬起头,起身行了个礼。
桑妈妈看见清儿那死气沉沉的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与刚来时的那副故作高清的样子一模一样,若不是沈公子在场,她非得再教教这小贱蹄子如何做人不可,可此刻即使心中再窝火,脸上依旧得笑盈盈地对清儿道:“可要好好伺候沈公子。”
“是。”清儿点头应下,语气淡淡的。
桑妈妈走后,沈仲羿带着的护卫默默将房门轻轻关上,便退守在门口处,脸上面目表情,仿佛一座雕塑。
“清儿坐下吧,此时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束。”沈仲羿看着身前的女子笑道。
“清儿”便依言坐了下来,依旧低垂着眉眼,继续煮茶。
沈仲羿也顺势坐了下来,望着清儿的目光中满是笑意,眼前这女子,模样像她,却比她要乖顺多了,虽然木讷了些,可如今沈仲羿正是爱而不得的情浓时刻,出现了这样一个替代品自然也令他爱不释手。
“清儿今日倒比往常沉默许多。”沈仲羿看着清儿煮茶的动作,素手添香,不禁觉得这茶也定然比寻常的要好喝许多。
顾清影装扮成这清儿到此刻,感觉一直不说话也不是个办法,可是一开口又怕被识破,权衡再三,顾清影压低了声音道:“昨夜风大,奴家在窗边多站了会儿,沾了些许凉意,故而今日起身嗓子不太舒服,不愿开口唐突了沈公子。”
沈仲羿闻言立即起身坐在了顾清影身旁,抓住了她的手,关切问道:“清儿可是病了?有无大碍?要不要我给你请大夫来?”
顾清影被他冷不防握住了双手,差点就忍不住要出手打晕这个登徒子,只是好歹忍住了,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手,柔声道:“无妨,不碍事的,过几日便好了。”
沈仲羿一脸怜惜地看着顾清影,看得顾清影浑身不自在,为了防止这人再做出什么没有分寸的事情来,她只能尽快出手了。
“这茶煮了许久,总觉得闻不出茶香,无甚意思,沈公子要不我们喝些酒吧?”顾清影说着便起身去拿置于屋内角落处的一小坛好酒,拔掉了盖子,一些白色粉末顺着手腕的轻微动作抖落进了酒坛中,哪怕沈仲羿视线未曾离开过顾清影身上,可也对这一小小动作浑然不觉。
“有酒自然最好。”沈仲羿笑道。
顾清影陪着笑,给沈仲羿斟酒,沈仲羿也不疑有他,仰头喝下,只是那手不自觉又覆上了顾清影的手,头也凑的更近了些,道:“你既染了风寒,便不用喝了,为我添酒就是。”
顾清影没想到这人还挺贴心,她正愁要寻些什么理由推脱掉呢,既然他都这般说了,那便顺理成章。她忍下强烈的不适感,继续作戏,应道:“是,多谢公子为奴家着想。”
沈仲羿今日心情大好,不知不觉连着喝了好些酒,头开始有点晕晕沉沉的,但想到清儿还在伺候自己,强打起精神来笑道:“你房里这酒,后劲倒不小。”
顾清影微微一笑,并未搭话,她下的便是能让人只感觉自己是喝醉了的迷药,能坚持到这会儿已是算他厉害了。
沈仲羿再想说些什么,却只觉得头越来越重,连意识也在渐渐模糊,今日他这酒量怎的这般差,还不待他想的更多,便已经“扑通”一声脑袋重重地砸在了桌上。
顾清影见状,放下酒壶,拍了拍手,松了一口气,可算是晕过去了。
随后便是一系列计划的实施:首先是找人将晕死过去的沈仲羿带到了清月坊侧门接应顾清影的马车上,先前被打晕的清儿也在里面,然后按计划将马车行至京都的东大街,那是白日里人流最多的地方。把晕过去的沈仲羿扒光了衣物扔在了大街最显眼处,此时是深夜,天气寒冷异常,所以找了些稻草和一床破棉被给他囫囵盖上,倒不是为他着想,而是真冻死了他也麻烦,顾清影本意也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若真想要了这禽兽的性命,根本就不用如此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