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宫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午后,晋妃待在自己的寝殿内,正倚在榻上吃着一些小点心,一旁的宫女筱柔战战兢兢地服侍着,原本晋妃的贴身服侍宫女是碧云,可她今日被晋妃遣出宫去办事了,无奈只能由她顶上。晋妃娘娘阴晴不定是出了名的,筱柔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惹主子生气,自己小命就交代了。
“碧云出去多久了?”晋妃似是不经意问。
“回娘娘,快两个时辰了。”筱柔小心翼翼答道。
正说着,外殿传来通报,说是碧云回来了。
“如何了?”碧云一进殿,晋妃便有些焦急地问她道。
“回娘娘,裕王殿下把礼收下了,还说过几日会亲自登门向娘娘致谢。”碧云躬身十分恭敬道。
晋妃顿时面露喜色:“裕王真是这么说?”
“正是。”
得到确认的晋妃这才放下心来,如此一来合作之事算是稳了,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之前一直不愿表态的裕王怎么突然改了主意,不过转念一想,这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如今她要思虑的是如何在皇上心中提升对裕王的喜爱,不过也不可太过明显,皇上生性多疑,万不可帮了倒忙。
五日后,苏承衍脸上的红疹终于完全消退,他这才敢出门,当即便决定进宫。
请过皇帝和太皇太后的安后,苏承衍来到了晋妃娘娘的玲珑宫外,听闻这里原是他生母生前所居的宫殿,他幼时也住过一段时间,可惜他倒是毫无印象,对这座宫殿自然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对于他那个早逝的母妃,他也没觉得悲痛,心中更多的是惋惜之意,那样一个美人,说没便没了。
还没等他踏进门,晋妃便已经亲自出来迎了。
“见过晋妃娘娘。”苏承衍躬身行礼。
“裕王殿下不必多礼,请殿内说话。”晋妃说着作了个请的姿势,侧身让开了路。
“多谢晋妃娘娘关怀,前几日我不慎患疾时还特意命人送上各类补品。”苏承衍就坐后先客气了一番。
“殿下言重了,区区小事罢了。”晋妃笑道。
“也许对晋妃娘娘而言的确是小事一件,可我自小没有母妃疼爱,皇后娘娘待我又不甚亲厚,因而晋妃这一举动,可实实在在地暖了心。”苏承衍这一番说下来十分诚恳,差点连他自己都要信了。
晋妃也被他一番“肺腑之言”说得很是感动,轻叹道:“蕙妃娘娘确实是可惜,若她如今还在,殿下你也不必自小受这诸多苦楚了。”
苏承衍淡淡一笑,神色似是有些悲伤,却是不再说话了。
“殿下宽心,本宫虽只虚长了殿下几岁,若是不嫌弃,殿下日后可将本宫当作是一家人。”晋妃宽慰他道。
“多谢晋妃娘娘抬爱。”苏承衍端起桌上的茶杯,作敬酒状,“今后我与娘娘便是一家人,自当荣辱与共。”
晋妃闻言轻笑起来,亦端起茶杯:“那是自然。”
结盟之事便在这样的嘘寒问暖之中敲定。
苏承衍在向皇帝请安时顺道说要借廖卓一用,向皇帝禀明了近日苏承轩因摔了一跤,腿疾似乎有变,故而想让廖卓前去看个究竟。而大半日过去,廖卓这才回宫。
廖卓进入皇帝的御书房内,太子与临安王皆在场,此时几人都并未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如何了?”皇上看着手中的折子,不经意问道。
廖卓恭敬跪下行礼,回答道:“献王殿下的腿疾由来已久,本已无计可施,不料此番摔跤却意外的刺激到了殿下早已麻木的下肢神经,如今看来竟是有望复原了。”
此话一出,殿内的几人神情各异,皇上依旧是没什么情绪,只淡淡点了点头;而太子却突然变了脸色,虽然隐藏的极好,却还是令人感觉到了他的防备之意;倒是顾临安,虽然惊讶,但更多的也是欢喜之意。
“这倒是一件好事。”顾临安笑道。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眼对廖卓道:“这几日你便多去老三府邸照看着吧。”
“是。”廖卓应道,说罢便退出了御书房,不打扰他们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