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落 第30章 才艺

第一位自荐出场的，是沈丞相的三千金，名唤沈意柔，乃是一位京都略有名气的美人。

顾清影听是丞相府的，也来了兴致，这女子要论的话应当算是那沈倾执的姐姐吧。

只见宫女们拿上一架琴来，是一把竖琴，顾清影也曾见过，并不好弹，而听闻这三小姐便是以弹奏此琴为名的。

向皇上和太皇太后略微行礼后，那沈意柔便坐在琴旁，眼睛微闭，青葱玉指落在琴弦上，拨弄出令人心驰神往的曲调。

像她这样第一个出场既有极大的优势，稍有不慎却也会转为极大的劣势，不过总归是能给在座的各位留下一个很深的印象。而这沈意柔既然敢这般毛遂自荐，想必也是对自己有莫大的信心。

一曲毕，众人缓了一会儿，这才在皇上的掌声中醒过神来。

“好！真是不错！”皇上笑着夸奖道，“沈卿，家中女儿这般优秀竟被你藏的这样深，今日才得以耳闻这精妙的琴艺。”

沈意柔微红了脸，不敢再说什么便急急退下场。

“皇上过奖了。”当朝丞相沈鸿浅浅笑道，但神情却满是自得之意。

“可还有哪位佳丽要献艺吗？”皇上问道，看来今日都是有备而来，他看了一眼目光狡黠的灵儿和面上略带笑容的太皇太后，原来是他被蒙在鼓里了。

“臣女夏悠然，想给太皇太后亲自书上一副对联，略表孝心。”只见一妙龄女子站了出来，正是顾清影与大夫人在殿外寒暄时所看见的那位尚书之女。

“好！”皇上点头应允。

笔墨纸砚备上，那夏悠然提起笔，略做调整后，便开始书写。笔锋不曾断过，一联写下来，一气呵成，略沾笔墨，又是一句，不过片刻功夫，一副对联已然完成。且那夏悠然题字时目不斜视、只专注于笔下的姿态，格外吸引目光，令人暗暗赞叹这等风姿。

左右两人将对联拿起，那字跃然纸上，灵动而不失大气。

“夏卿，令爱这一手字写的不输我文渊阁的能人啊。”皇上称赞道。

“皇上谬赞，文渊阁能人异士众多，小女不过是闲来无事，练得多了，算不得好。”尚书大人夏木山谦虚道。

“谢皇上！”夏悠然自信一笑，对皇帝和太皇太后行过礼，而后从容退场。

还不待皇帝说话，坐在顾清影身旁的顾蓠突然站了起来，她轻喊了一声：“爹爹。”闻声，顾临安回头看她，笑着微微点头。

顾蓠走了出去，对着高台道：“皇上，蓠儿想献舞一支，为寿宴助兴。”

“好。”皇上笑道。

“影儿，一会你也去。”顾临安回头对顾清影道。

“啊？”顾清影被这话吓着了，一脸不可置信，她可不会这些才艺啊。

“爹知道你会，准备一个一会儿表演给太奶奶看。”顾临安笑道。

顾清影： “……”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什么啊……顾清影心想，无言望天，她如今连记忆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有能展示的才艺。

看着顾临安偷笑的表情，一旁的大夫人忍不住问道：“你倒是看上哪位皇子了，还要让影儿也去。”

顾临安淡淡道：“这哪位皇子不是德才兼备的，配谁都不亏。”

顾蓠的舞蹈已经随着乐声的响起而开始了，她今日穿的是一袭红衣，袖子的设计仿佛就是为了她这舞蹈而来，在舞动间翻飞，更隐隐露出一个魅惑的脸庞，在场人的目光被牢牢锁定在她身上。

顾清影看着顾蓠的身影，第一次觉得她很美，确有绝色之姿。

顾蓠表演之后，气氛算是被彻底带动起来了，有许多适龄未婚女子皆是出来展示各自所擅长的才艺。虽然所展示的才艺不外乎是琴、棋、书、画这四类，但每个人却是别具特色，各有千秋。

顾清影已想好要表演什么，正当准备上场时，却见一女子走了出来，顾清影坐回座位，静静观看。

待看清那女子，没想到竟是沈倾执。只见她对顾清影所在方向狡黠一笑，而后便站了出去。顾清影知道她应当是在对顾南楚示意，而顾南楚却是无奈轻叹。

“大哥，你这是何意？沈副将此举有何不妥吗？”顾蓠见顾南楚奇怪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我只是希望她能尽早放手，没想到她倒是坚决，她痴心错付，日后怕是要吃苦。”顾南楚道，语气尽是无奈。

“她意中人是？”

“三皇子，如今该叫献王殿下了。”顾南楚看了坐在不远处的苏承轩一眼，却见他眼睑低垂，仿佛不在此间一般。

顾蓠瞪大了眼睛，十分吃惊，要知道三皇子可是个残疾，而且在宫中式微，连皇上都几乎是当他不存在，没想到沈倾执看上的竟是他。

沈倾执站出来后，道：“禀皇上、太皇太后，臣女名沈倾执，因自小并未养在深闺之中，所以不会先前许多姑娘的那般才艺，但臣女会些武，因而想以木棍代刀，耍一套刀法给皇上和太皇太后观赏，不知可否？”

“哦？这倒有意思。”皇上颇有兴趣的样子，“沈倾执？莫非你便是前几日南楚来向朕求的副将？”

“回皇上，正是此女。”顾南楚起身答道。

“果然是女中豪杰啊。”皇上赞道，“那朕要好好欣赏欣赏这刀法了。”

“谢皇上！”沈倾执道，说罢便开始以棍代刀，舞了起来。

不曾习武之人自然是看不出这刀法的玄妙之处，只觉那舞刀女子的身影潇洒异常，刀与人仿佛融为一体，招招式式浑然天成，气势磅礴。

不愧是江湖上有名的女刀客，这般武艺，常人自是难以企及。

舞毕，沈倾执开心地望向苏承轩，却见苏承轩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头都没抬起来，她不禁神色黯然。连皇上的夸奖都没听真切，只是匆匆谢恩退场。

沈倾执下场后，顾临安回头示意顾清影一眼，顾清影心里长叹一口气，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影姐姐？”看见顾清影走出来，灵儿不禁疑惑问道。

“影儿也想为太奶奶表演助兴，还望皇上成全。”顾清影对皇帝跪下行礼道。

“你便是临安那三丫头？”皇上问道。

“回皇上，臣女顾清影。”

“起来吧。”皇上笑着问道，“你要表演什么呢？”

“小女所会不多，便吹萧一曲吧。”顾清影略显羞涩道，“只是……不知皇上可否借我一支玉萧？”

“当然可以。”说罢便要喊人去取萧。

“不必了，我这儿有，郡主不介意的话便拿去用吧。”一直不曾有反应的苏承轩突然开口道，说罢命人将一支玉萧递到顾清影面前。顾清影淡淡对其点头以示感谢，也未多做推辞。

玉萧拿到手后，顾清影按记忆将脑中的曲调吹奏出来，竟是意外的顺利，仿佛这首曲子已经吹过许多遍一样，她记忆中只在那个满是海棠花的小岛上养伤时，听沐子陌吹过几次。

众人听着这曲调，婉转悠然，萧声空灵，仿佛置身于空旷的峡谷之中却突闻此音，全身都放松下来，此曲好似是闲暇时无心而作，不自觉令人浮躁的心都沉静下来。

曲毕，一片寂静，众人皆似久久不能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