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赘婿黑切白 第10章 伪神珊瑚神

小徒弟的尸身残破不堪，可以说就是一堆碎尸块，让见惯了杀牛宰猪的厨子也难以接受，最后李寻鲸还是由背着厨子施法用砂土将尸身掩埋，小徒弟的死亡算是告一段落。

李寻鲸与贺海珠带着厨子往回走，思来想去对贺海珠说：“我们得在这里住一阵子了。”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伪神作祟，你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果不其然，等到他们走回潮汐号停泊处，就看见贺六正在和几个陌生人说些什么。

贺海珠走近，询问道：“六叔，出什么事了？”

“家主”贺六先对贺海珠抱拳行礼，随后解释道：“原本我们计划稍作休整便再启航，可眼下怕是要变天，最好停留两日看看状况再决定何时启程。”

贺海珠抬头，只见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此刻却是乌云密布，厚厚的云层似乎就选在每个人的头顶，压抑至极。

“六叔说的有理，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整几日吧！那么这几位是？”

“回家主，这是岛上巨浪村的村长和村民，渔人见我们在此处，特地告知村长的。”

贺海珠打量了面前的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这应该就是村长了，他身后跟着两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壮汉。

只见村长上下打量了贺海珠一番，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贪婪，笑着说：“想不到如此庞大的船只，主人居然是个小女娃子，真是奇特。”

贺海珠倒也不恼，礼貌地回应：“村长您年纪大了，又常在岛上不出海，自然看我觉得奇特。”

村长请哼一声，说道：“倒是牙尖嘴利。方才那个人说你们船上的人要在村里借住两日，原本我也是不愿意的，但看在珊瑚神的份上，我也就勉强同意让你们住两日吧！”

“为何是看在珊瑚神的份上？”贺海珠问。

“神明慈悲，昨夜珊瑚神降下神谕，要善待今日登岛的陌生人，尤其是一位女子，方保我乱流岛福泽绵长。”

站在后面的姜凌云也走上前来，问：“船上有两位女子，你说的是哪一位？”

村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简直是喜出望外，客气地说道：“都善待，都善待。各位，看着天要下雨了，我带你们前往住处安顿吧！”

贺海珠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人好像是故意等着他们一样，可看这天却是要下雨了，她也不想让船员们在这里淋雨，便点点头示意大家跟着前进。

路上，贺海珠不动声色的打探道：“村长都没派人回村里知会一声就直接带着我们去安顿，看来巨浪村之前也接纳过不少印各种原因困在此处的人咯？”

村长也不遮掩，回答她：“此话不假，我们乱流岛的洋流紊乱，天气也不好，经常有来往船只停靠乱流岛避难，珊瑚神的神谕说，我们这样救助来往船只，是广积善德。”

见村长一直在说她从未听过的珊瑚神，不免好奇，她转头凑到李寻鲸身边，小声问：“你知道这个珊瑚神吗？”

“没听说过。”李寻鲸回答。

“你都没听过，看来这个神很小众啊！”

“有些生灵开了灵智会寻到一个有人类居住的地方，假装是神明，以不正当的方式来加快自己修炼的速度。”

贺海珠听完倒吸一口冷气，问：“那这个珊瑚神不会就？”

李寻鲸点点头，说：“十有**。”

“二位似乎对珊瑚神很有兴趣？”村长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吓了贺海珠一跳，她和李寻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谨慎与戒备。

贺海珠定了定神，笑道：“村长好耳力，真是老当益壮。我们确实对这位珊瑚神很感兴趣，听起来是个一心向善的好神明。”

“小女娃倒是有灵性，珊瑚神庇佑我乱流岛多年，原本这乱流岛附近的鱼虾贝类都没有现在这么丰富的，自从有了珊瑚神保佑，附近的物产都丰富起来，这些年岛上的人算是能过上好日子了。”

贺海珠回以微笑，心里却直觉村长在说谎。

哥哥的手札上有记载，乱流岛因为洋流的紊乱所以此处向来物产丰富，珊瑚神让这里的人能不或更多海产品，根本是无稽之谈。

没走多久，他们便到了住的地方。

“外来的客人我们都安排在珊瑚神神殿的偏殿里，这里有专门准备的客房，各位可以自行安排怎么住。食物上，各位如果没有带，也可以去村里的集市上采买些。”村长说。

贺海珠福了福身，说：“多谢村长。不过我们不能白住，需要多少报酬您尽管开口，我贺家不会小气的。”

村长摆摆手，笑着说：“神明的指示，怎能以金钱衡量？各位能在这里好好休息，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酬了。”

村长说完又寒暄了几句，便带着人离开了。

贺海珠望着船长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

“六叔，吩咐大家，这两日都谨慎一些。父亲曾说过，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个村子还有这座神殿，都不正常。”

贺六点点头：“小姐说的是，我自会吩咐伙计们，小姐也要多注意安全。”

“有六叔在，我肯定安全。”贺海珠说完对贺六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贺六也跟着笑了，说：“属下尽力不负小姐期望。”

说话间，一个水手匆匆跑来，对二人说道：“家主、船长，那两个黑袍人下船了。”

国师派遣的黑袍人之前几乎从不下船，只是隔几天会去贺海珠与贺六那里打个照面，怎么今日跟下船来了？

说话间，黑袍人已经走到了二人跟前。

“贺姑娘，贺先生，我二人方才接到国师命令，我们必须尽快前往北冥归墟。”黑袍人的声音低沉，只是一听就觉得浑身恶寒。

贺海珠与贺六对视一眼，他们之前并没有对黑袍人透露自己的航行计划。

祁国国君与国师派遣了不下十个船队出海寻找长生之药，在贺海珠临行前，所有的船队都没有顺利寻到线索的消息，甚至哥哥的船队直接杳无音讯。

怎得今日这两个黑袍人找到自己，直接说要去北冥归墟呢？

贺海珠定了定心神，客气的说：“二位大人，这北冥归墟是什么地方？该如何去？可否赐教？”

“很巧，贺家的航线是往北边去的，北冥归墟也在北边。往北一直走，走到尽头便是北冥归墟。”

末了，黑袍人见贺海珠神情有些犹豫和疑惑，冷笑着补充了一句：“这消息是跟在你贺家上一艘船上的巫师传回国师那里的，没准你的兄长就在北冥归墟呢？”

听到这话，贺海珠脸色一变，藏在袖中的两只手也忍不住颤抖。

这么久了，第一次听到哥哥的消息，可北冥归墟是什么地方？哥哥在那里呆这么久，还能完完整整地回来吗？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哥哥定然到达过北冥归墟，那么自己拼了命也要去那里，找到哥哥。

贺海珠对黑袍人福了福身，温声道：“多谢二位大人告知我哥哥的消息，等海上的暴风雨停歇，潮汐号即刻启程寻找北冥归墟。”

黑袍人见贺海珠表达了态度，也知道船只在海上风暴中航行的危险，便不再多言，转身往屋里走去。

谁知，其中一个黑袍人走到一半，突然停住脚步，看向正要往贺海珠身旁走的李寻鲸。

“贺姑娘身边这个男子，似乎不同寻常啊！”

李寻鲸低头，心道不好，之前自己的神力没有恢复，这两个人自然感知不到自己。可经过沙丁鱼之事，自己的神力才稍稍恢复，这两个人就能在擦肩而过之际发现自己异于普通人。

果然是为自己布下噬魂阵的那帮人，他们身上萦绕的黑气和在北冥归墟里的那两个人一模一样。

李寻鲸此刻已经隐藏起自己的海神之力，一脸无辜地看着黑袍人。

贺海珠快步走到李寻鲸身边，握住他的手，对黑袍人说：“这是我的未婚夫君，不是祁国人，所以和我们看起来有些不一样，让大人见笑了。”

黑袍人再闭眼，已经感觉从这个男子身上不到方才的异样了，但澎湃力量还是在这座神殿回荡。

另一个黑袍人走来，对同伴说：“这里是珊瑚神神殿，这珊瑚神确实有点东西。”

第一个黑袍人又闭眼感受了一下，确实能分辨力量来源是神殿，于是轻哼了一声，对潮汐号的人说：“这里的珊瑚神不简单，你们不要好奇去看这个珊瑚神，等到暴风雨停歇我们就走，不要节外生枝。”

说完，两个黑袍人走进房间里，关上了门。

贺海珠赶忙拉着李寻鲸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问：“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去了趟神殿，想去看看这个珊瑚神是什么来头。”

“怎么样？”

“神殿里供奉着一株红珊瑚，但是那株红珊瑚是死物，真正的珊瑚神应该还在海里。”

“在海里？神殿在乱流岛的东南角，确实离海不远，没准珊瑚神会在某些时候神降到那株红珊瑚上。”

贺海珠分析的头头是道，李寻鲸却笑了起来：“你说的也太玄乎了，真正的神明不会以这种方式神降去蛊惑世人的。神明的庇佑可以说是润物细无声，往往你感叹的命运、巧合，都是神明的指引。”

“真的吗？难怪我整日向海神祈祷，从没见过神降。”

李寻鲸看了她一眼，幽幽地说：“据我所知，海神从未有过神降这样的行为。”

贺海珠眉头皱的紧紧的，问：“可是海神殿大祭司说他见过神降，大祭司的话应该做不了假吧？”

“他说谎”李寻鲸斩钉截铁地说道。

但转念一想，先前贺海珠拿的海神像是那么个丑东西，可能大祭司见到的就是那个丑东西也说不定，又补充了一句：“又或许你说的那个大祭司见到的不是真海神。”

“难道也是伪神？是精怪？”贺海珠大惊，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倒不是，你是以海神之名而祈祷，只不过神像是错的，就好像你拿了块石头祈祷，石头就是石头，没有石头精怪而已。”

贺海珠这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感叹：“还好还好。”

李寻鲸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温声道：“你放心，你的虔诚海神看在眼里，你与其他人不一样，海神定会好好护佑你。”

“真的吗？”

“当然，我可是海神……海神的侍者，自然知道。”

贺海珠双手合十，两掌中间是那个小巧的玉雕，她默默念道：“海神保佑海神保佑，若此行顺利，我回去定给您出资塑金身神像，以正海神之命。”

李寻鲸笑容裂开了，他想起贺海珠所说的海神殿里还供奉着那副丑模样，只觉得心塞。

酝酿依旧的暴雨在天黑透的时候终于下了起来，伴随着强烈的暴风，大海早不复白日的温柔，海浪咆哮着袭击者乱流岛，仿佛要把这座巨大的岛屿淹没。

天空电闪雷鸣，与海浪的咆哮声交杂在一起，让人即使双脚踩在坚实的土地上也生出摇摇欲坠之感。

闪电把天空劈得发白，也把神殿里那株高大的红珊瑚映成血色。

只见那红珊瑚似乎生出了细小的脉络，密密麻麻地附着在珊瑚上，一股一股地鲜血充盈着每一条脉络，远远望去，这株珊瑚的表面正在不停鼓动着，仿佛新生儿一般正在拼命喘息。

浓郁的血腥味布满了神殿，令人作呕。

不一会，红珊瑚上的脉络开始往外延伸，细密的脉络有目标的往同一个地方搜寻，随后裹住隐藏在角落里的一具枯骨，不一会，一个身着红衣的年轻男子便从角落里走出。

珊瑚神现身，传说中的神降，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