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被推开发出的吱呀一声轻响,谢忱舟面无表情地从门后的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叶遇川递给她一只小巧的药瓶,暧昧地附在她耳边,声音不高不低:“这里面的情蛊可是我苗疆圣物,可以让任何人立刻对你动情……恭喜谢小姐,历尽千辛终于抱得美人归啦。”
说完这么一句,他就识趣地退了出去,甚至贴心地关好了门。谢忱舟握着手里的“情蛊”,漠然地看向面前咫尺之遥的沈长河,沉默良久才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对你,一直都存有男女之情。”
当一切不可能发生的、荒唐可笑的事实摆在自己面前,沈长河发现自己竟然还能出人意料的冷静下来。他用极为冷静的声线反问她:“小舟,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混账话么?”
“我当然知道。”谢忱舟不动声色地走上前来,轻声道:“我这是luan*伦,是大逆不道、天理难容。如果世界上真有因果报应,我这样的人,死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她抬起左手抚摩着他的侧脸,面容上露出深深的痴狂迷恋:“可是谁叫你生得这么美呢,我的‘义父’……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索性将错就错好了!”
这样说着,她一边随手从衣袋里扯出一条白色绸带,毫不犹豫地蒙住了他的双眼。失去视物能力的那一瞬间,沈长河终于也开始有些慌乱了,然而他最终也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因为谢忱舟很快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嘘……不要吵,我会很温柔的。”
此时此刻,她一只手堵了他的嘴,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肩头,因而也得以清楚地感知到了他身体的每一次战栗。屋子里有些热,谢忱舟便自然而然地脱下了外衫;因为知道他什么都看不到,是故虽然两人已是近在咫尺、可她却丝毫不感到害羞和窘迫,反而举动愈发大胆起来:“我美丽的义父,原来你也是会害怕的啊?”
她的“行动”显然刺激到了沈长河,因为后者立时就如触电一般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耳边听得他愈发急促的呼吸声,谢忱舟出于“好心”松开了捂着他下半张脸的手,沈长河如获大赦般深吸了一口气,嗓子也有些哑了:“谢忱舟!你如果还当我是你义父,现在立刻下去!”
“我不下去又能怎样?”
谢忱舟挑衅至极地谩声说了句,然后毫无预兆地吻住了他的唇!狭小的空间里铁链撞击所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登时响成一片,沈长河惊怒至极之下,慌不择路地想扯断锁着双手的镣铐,然而这又怎么可能?非但无济于事,他这样的反应反而再次刺激到了谢忱舟已经兴奋到极点的神经,后者借着这股子疯劲儿抬起手肘狠狠地磕在了沈长河的锁骨上,疼得他眼前瞬间一黑,竟险些晕过去!
几年前在西境奴隶市场蒙难之际,他的锁骨曾被奴隶贩子用铁链子反复多次贯*穿过,如今虽然外表上基本愈合,毕竟还是不如从前未受伤之时了;加上谢忱舟本身就是个“练家子”、手劲儿不是一般的大,这一下又精准无比地敲在了他的陈年旧伤之上,简直要去了他的半条命。眼见着沈长河锁骨处的衣服逐渐洇出了鲜红的血色,谢忱舟只觉嘴巴越来越干,一双因极度激动而变得赤红的眼疯狂地盯着那片红色,然后低下头去tian了tian他锁骨上不断渗出的鲜血,再抬头、暧昧至极地咬着他的耳朵:“疼吗?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后悔没早杀了我这个白眼儿狼啊?”
沈长河忍着疼反问:“你应该已经知道你姐姐的死与我无关……忱舟,我自问从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还要恩将仇报?”
谢忱舟眯着眼莞尔一笑:“为什么?因为我爱你啊,爱到想把你先*jian*后杀!哦对了,你肯定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像我这样、有着特殊癖好的人吧?越是我喜欢的东西,我就越想把他彻底毁掉——包括你在内。”
沈长河迟疑了一下,才注意到谢忱舟已然充满血丝的双眼,心里暗道不好:“忱舟,你冷静下来……”
“我冷静不了。”
谢忱舟冷笑着强行扳过他的脸,紧接着手上发力,将他单薄的衣服瞬间撕成破破烂烂的碎布:“我已经忍了太久了!”
……
沈长河在一阵接着一阵的晕眩中几乎死去。
从二十岁被迫卷入权力之争开始,伤痛就如影随形地裹挟着他走到今天。虽然在所有的敌人面前他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硬骨头”,可他毕竟不是神仙,只是个普通人——甚至,对于疼痛的感知比其他人还要更为敏锐、强烈。然而这三十二年里,竟没有一个敌人能像谢忱舟这样让他感到史无前例的绝望、悲哀以及耻辱!
他现在双眼被蒙住,四肢都被铁索牢牢缠缚着,既看不见也动不了;谢忱舟强迫他服下的“情蛊”无法控制他的精神,可精神和rou*体有时也是可以“泾渭分明”的。然而即便如此,整个过程他除了疼痛之外,竟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这是一场堪称血腥的强*bao,因为谢忱舟充分展现了她骨子里暴戾、残忍的一面,将“施*虐”二字贯*穿了全过程。虽然从世俗意义的结果上看,沈长河并没有“吃亏”,然而这仍旧改变不了整件事的性质,也足以让他万念俱灰。更何况,当一切结束之后,叶遇川就准时地推门而入,甚至还鼓起了掌:“哈哈哈,实在是太精彩了!谢小姐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女战士’,如此高难度的‘任务’都能完成得这么漂亮,令人钦佩之至呀!”
“过奖了。”谢忱舟翻着眼皮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我精力还旺盛得很。叶先生如果有兴趣,我们俩也可以试一试——你看起来,好像也挺‘秀色可餐’的啊?”
“哦呀,我可不敢夺人所爱。”叶遇川俏皮地冲她挤了挤眼睛:“将军会吃醋的。”
谢忱舟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整间阴森恐怖的刑讯室也因为他俩的“**”,瞬间充满了盎然的春意。只可惜,“快乐”是他们的,而对于沈长河而言,这一天却是噩梦的开端。
谢忱舟是个食髓知味之人。对她来说,凡是好吃的东西就一定要一直吃下去,直到吃腻为止;如今的沈长河,毫无疑问就是一道摆在她面前的、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跟韩清相比,沈长河虽然外表更为阴柔俊美,但某个方面却丝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完全对得起他那另一半白人血统——
这样很好,只有真正的强者,才配被她征服!
更何况,当下情形也与那次完全不同。她与韩清之间,韩清是加害者;而她与沈长河之间,沈长河却是受害者。加害与受害、征服与被征服、猎杀与被猎捕,给人带来的心理感受当然是截然相反的。
所以,作为一名“征服者”、一名“猎人”,谢忱舟扭曲的心理彻底平衡了。她用自己“优秀”的表现取得了叶遇川和袁修的信任,同时也得到了随时“探视”沈长河的特权;因此,她也没让叶遇川失望地充分利用起这“特权”来,成了军事监狱的常客。
每一次探视都是一场“狂欢”——谢忱舟单方面的狂欢。她与韩清被迫分开的那段时间里,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失去了“爱”的能力;可如今在沈长河这儿,她却惊喜地发现自己重拾了过去那超乎常人的“热情”。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除了那日在刑讯室里“第一次”时险些被她折磨到精神崩溃,这之后、她每次到来之际,沈长河都是一副无悲无怒的淡然之态;甚至当她再度强迫于他之时,他也丝毫没有挣扎反抗,任她随意摆布,安静顺从得仿佛一具美丽的尸体。
——他与她之间“畸形”的关系所建立起来的基础从来都不是爱情,而是药物、是蛊毒。
寻得了心理平衡的谢忱舟本来是想跟他和颜悦色一些的,可沈长河这样的反应却又令她无端感到愤怒和不解:明明她用最下流的手段凌辱了他,明明两人之间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为什么迄今为止他对她连一句咒骂、一点儿仇恨之意都没有?
难道他是圣人?毕竟只有圣人,才会这样毫无底线的悲天悯人!
谢忱舟实在想不通,因为以她对沈长河的了解,他绝对不是圣人,甚至可以算是个有仇必报且十倍奉还的狠角色。一念及此,她忽然就对他起了杀心,也因此每次探视之时都带上了匕首。她每次都如是告诫自己:这次“享用”完沈长河就杀了他,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她怕死,更怕遭到沈长河将来或许变本加厉的报复。所以他非死不可!
然而,食髓知味这个毛病又岂是那么容易就改得了的。虽然每次“享用”都乏味得如同例行公事、久而久之她都恍惚地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被他“传染”的xing*冷淡了,可对着沈长河那张苍白绝美的脸,她就是下不去手。
沈长河已然完全沦为了她的禁脔,可谢忱舟偏偏就是没有像以前一样喜新厌旧,反而随着时间推移愈发迷恋起他来。她也知道沈长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她作为情人、妻子,好在她从来都不在意这些虚名——反正她要的不是他的心,而是他的身体。
她确实这样坚信着,直到某一天……
地牢虽然阴森可怖,但环境算不得太差。谢忱舟从国府出来、走进这里的时候,第一眼所见就是一张很干净的、铺着白被的床,以及床上坐着的沈长河。阳光从顶端狭窄的天窗在地面上投下一小片光明,可他却孤独地端坐于黑暗之中,正对着这聊胜于无的光明发怔。
谢忱舟从未见过他像如今这般茫然。在她的记忆里,沈长河一直都是运筹帷幄、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现在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瞬间就勾起了她所剩无几的愧疚感和同情心。于是,谢忱舟轻唤了声:“你怎么了,是这里太黑了么?”
她已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了。义父这个词,以他们之间现在诡异的关系,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然而直呼其名又未免太生疏——虽然在沈长河的心中,也许她连仇敌都不如,可谢忱舟就是不想面对这个现实,虽然这一切都是她生生“作”出来的。
听到她的声音,沈长河脸上的茫然之色似乎淡了许多。他保持着面向阳光的坐姿,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轻轻移开,带出些许细微到几不可闻的铁锁链声。谢忱舟蹑手蹑脚地向前走了几步,贪婪地望着眼前不到半步之遥的男人那张魅惑众生的脸,恍惚之间竟有了种自己还在将军府里小心翼翼做寄人篱下的“义女”的错觉:“你若喜欢阳光,我就让他们进来把天窗开大一些,好吗?”
“不用了。”
沈长河只说了这三个字,随即再也不发一言。谢忱舟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继而忽然恼羞成怒,平素那股子凶狠暴戾之气眼见着又要发作,却在不经意间抬头与他对视的一瞬间没了脾气。
是错觉吗?她从那双幽深的绿眸里读出了混合着哀伤、痛苦……种种复杂的情绪,可是这些情绪里面,唯独没有仇恨。
人的嘴巴可以谎话连篇,眼睛却是不会骗人的。他真的不恨自己吗?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她在他的眼中“还有救”?
按照惯例,她每一次下来探视都必然和他做“那事”;可眼下这情景,若她还能产生那层人类最原始的冲动,她就不能算是个人、而只能做一头畜生了。想了想,她便快步走门边,若无其事地吩咐道:“我要办正事了,你们都给老子滚远点儿,别他妈的跟个娘们儿一样扒墙角凑热闹!”
“……”狱卒们面面相觑。谢忱舟脸上泛起凶残的神色,厉声喝道:“都是聋子吗?再不滚,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们几个的脖子拧断!”
她的威胁十分奏效。这些狱卒虽然受命监视他们,但时间长了也逐渐对她放松了警惕;加之她如今又是袁部长眼前的红人,狱卒们也不想得罪她,于是便应声退了出去。仔仔细细地重新关好大门,谢忱舟面色沉重地转过身向沈长河的方向走来。
“噹”的一声,一把小巧而锋利的匕首掉落在他眼前。谢忱舟望着他垂落在肩头长发下的那张让她痴迷了许多年的雪白面容,郑重其事地面向他的方向跪了下来,道:“将军,我想为我之前对你犯下的罪行向你道歉——请你直接杀了我,报仇雪耻吧!”
我真的喜欢写变态……可能因为我也变态?(哦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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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叛国者”公审(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