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前开车非常快速的回到家。“李小溪,李小溪?哪儿呢?”“房间。”李小溪非常大声的回答。程前推开他卧室的门,李小溪正躺在床上,举着一本书在看。“犯罪心理学?我书柜上有这本?”“没有,我买来看的。”
李小溪把书放下,但是仍旧躺着问:“抓周红了么?”“没有,等药的证据,想回来问问你,抓了之后马上审还是吊一会儿。”“嗯?为什么?你们不是有证据了就可以了,怎么还这么复杂?”“她想给朱启明下药是有证据的,没问题,但是这个药的作用就不是让他直接死亡,这个证据根本定不了她故意杀人的罪。”“但是朱启明脑子里的东西不能证明么?”“你怎么证明他脑子里的东西是周红让那个外国医生放进去的。”“对,我有点理所当然了。”
“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能不能让她自己把朱启明脑子里的东西说出来,就可以证明了。虽然很难相信,但是她确实在用这种方式试图杀死她老公。”“那,呃。我觉得就是一下把所有信息砸过去让她无法消化。”“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对,然后我还觉得。她大概率不会相信她老公会背叛她。那么。”“让她觉得是刘石背叛了她?”“她不会觉得,我觉得她是不相信这个项目会成功的,正因为她不相信她才要用这种办法杀掉朱启明。”
“她不相信,那就成功了呢?就直接告诉她现在朱启明脑子里的人是刘石。并且我们都知道了。”“这个也有一定的风险。你说的每句话都不能错,她很聪明,你不见得能骗过去。”程前思考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那你说,如果刘石成功了,他就真的能换了朱启明的意识么?那朱启明的意识去哪里了?”“啊,这个可能没有人知道,反正一般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程前拍拍手说:“那我们就可以胡说了。”李小溪挠挠头,“你这样说也对,可能你说的越离谱她反倒会相信。”“那让朱启明演一段你觉得怎么样?”李小溪赶快摇摇头,“我觉得不行,你不能保证朱启明见到周红会发生什么。”
“行了你休息吧,今天晚上我不回来了。”“要审?”“不一定,结果出来了就抓人,没有结果就跟人,也不能总让小孩跟吧。”“你这个领导不错呀。”“客气。走了。”
程前刚回到队里,王也就举起手上的单子给他报喜,“队长,出结果了,里面有。我看一下,硝酸甘油,钙片里不应该有的成分。”“会引起头疼恶心?”“会,血管扩张药物,可能会有头疼恶心呕吐等不良作用。”“行,抓人吧。”“今天晚上连夜审?”“不然呢?”“哎哎哎,王也,人抓回来你们就先回去休息,明天可以晚点来,让程珏留下,其他人都回去。”“队长,明天我十点来行不行。”“啧,你中午来吃饭吧。”“谢谢队长。”程前看看时间,八点半,还是得打个电话感谢一下。
程前拨了许思凌的电话,刚接通立即先发制人的说:“感谢。非常感谢。我们的革命友谊万古长青。”“不用谢,别忘了请吃饭就行。”“今天太晚了,等我案子结了,一定请一顿霖居。”“你这是抱怨我给你结果给的晚是吧。才八点多点,我得干完别的,你这是加的活,我真的多余帮你。”“敏感了你。辛苦辛苦。”“不辛苦,你辛苦了,估计还得审是吧?”“工作么,应该的。”“那你注意身体,拜拜了,我回家了。”“拜拜,拜拜。”
程前挂掉电话也有点愁这六顿饭,虽然变成了化整为零的一顿高档饺子馆。他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价格,“贵倒是还行,这两个人去吃会不会不合适,再找一个?找谁合适呢,吃我这么贵的饺子,得找个自己人,最好能给钱的,只有我妈了,找我妈,可能我们两个当场就得订婚了。”他叹口气。倒在椅子里打算休息一下。
眯了五分钟程前又怕自己真的睡着,只能赶快坐正。他从抽屉里找出一个本子,一支笔,打开第一页,写了一个1。这个1停留了一分钟,程前也没想到要怎么继续。也不知道为什么,程前在审讯前预设问题总是卡顿,但是看到嫌疑人就能根据情况问出合适的问题解决难题。回头得问问李小溪,自己是不是天选心理学人。他又对着1看了看,在下面写了一个2。他低下头回想了一下之前和李小溪的对话,点了几下又翻开一页,写道:首先问她知不知道刘石已经死了。(四个卡已经都不使用了,大概率是不知道的。)知不知道刘石自杀意味着什么?(她可能一直不说话。)刘石的自杀意味着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的事业。其次,刘石对她真的有感情,所以才愿意变成朱启明。(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但是可以把同学会里她被摸的已经泛白的照片给她看。)不管她相不相信要讲的非常坚定。我是相信的。但是刘石的意识不能完全的占领朱启明的身体,所以他经常不知道发生什么,所以他以为朱启明要去泰国把大脑里的东西拿出来,他以为你背叛了他!所以他带着朱启明来警察局自首了。妈的这太扯了,我自己说出来都不相信,她会信么。李小溪说我讲的越离谱她越会相信,会不会呢。
“程珏,程珏。”程前非常大声的喊她。“什么事啊,吵死了。”程珏推开门来问。“你这什么态度这是。”“今天得到下半夜我有这个态度不错了。”“好,行行行,周红社团有没有查出点什么。”“有,找到了他们社长,他说他们大概每年都会聚一次。大部分都会去的那种聚,刘石去年之前从来没去过的。周红每年都会去。去年刘石去了,还是他请的。他说刘石对周红有点殷勤,他有点惊讶就是周红也对他有回应。”“嗯,然后呢?”“他还说刘石是不加微信的,不给电话号码的,说是自己有项目涉密,不能和大家过多的交谈,怕泄密。”“就直接说了?”“是,但是社长说他们都不太信,觉得是不是人家教授看不上他们这些人。”“哦哦哦,还有,刘石也说了自己在研究脑科学。”“所以周红记在心里了,还有么?”
“他还说那天周红喝了不少,刘石是不喝酒的,不过周红喝酒也不算反常,她经常会喝点,喝的多了会抱怨她老公不上进,说什么有什么机遇都不抓,不是抓不住,根本不伸手。”程前被逗笑了,“她对朱启明的生气也可以理解。”“那天也是,喝的略多一点,她就和刘石说,以前说了大家也习惯了,这次有刘石宽慰她。”“哪天的事?”“去年十一月五日。”“他们今年聚了么?”“没有。”“原因?”“按照他的说法,一般聚餐这种事都是周红张罗,周红说她丈夫生病了,所以今年就不组织了。”“没了?”“再有就是一些主观的说法,我觉得你待会要问周红问题就先不要被影响了。”“行,那你准备一下,等会儿和我去会会她。”
“队长,人带回来了。”王也又不敲门,直接推开门叫唤。程前看看时间,“你这也太慢了。”“队长真不是我的问题,她要换衣服补妆,我们也不能就说不行啊,她穿着睡衣呢。”程前白了他一眼,出去问程珏:“准备好了没有?”“王也你回去吧,小吴呢?”“在外面等你命令呢。”“在外面还等我命令,算了让他回家吧,最后我自己来吧。”
程前和程珏两个人站在审讯室门口看着里面的人。“程珏,你先进去夸她,要夸的自然一点。”“夸什么?”“夸她漂亮,说她衣服穿的好看,说她妆漂亮,不像五十多岁的人。”“什么意思。”“让你说你就说,强调她的年龄。”“OK,那我先进去了。”
程珏进去,把门关上,装作无意的看了她一眼,也装着瞪大了眼睛,她又刻意的打量了她一下。问道:“周红么?”“是,我是周红。”程珏坐好,抬起头一直盯着周红看。“警察同志,我有什么问题么?”“哦,没事,就觉得你挺会打扮的。”“哎呦,这,打扮没有用了,就随便穿的。”她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能看出来笑得是真的高兴。“你这个妆也好看,看起来不像五十三岁的人。”周红摸摸脸,放下了手。
程前把门推开,走进了看了看两个人,盯着程珏很严厉的问:“不会在和嫌疑人聊天吧。”程珏使劲低下头。程前转过来看看周红,缓和了一下脸色。“周红女士,我们又见面了。”“程队长你好。”面对程前周红勉强的笑了一下。程前打了一个哈欠,“不好意思太困了,希望我们能尽快完成工作,你能配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