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炬 第15章 CHAP 14 分道扬镳

马克西米利安到一月底才回希腊。风尘仆仆的他没有先回家，反而到了伊拉克里翁来找伊莱娜。伊莱娜看到满脸疲惫的男朋友，也心疼不已，倒是稍微消了消气。趁着马克西米利安洗澡的功夫，伊莱娜简单做了个海鲜焗饭配上一个海鲜汤。吃完饭后，马克西米利安打开行李箱，把自己为伊莱娜带的礼物拿出来。有一些香肠奶酪，颇有奥地利风味，伊莱娜也挺喜欢的。还有一些有趣的魔法书，大多是拉丁文、德文或是如尼文写的，阅读起来不是那么容易，但是内容精彩，看得出来是马克西米利安精心挑选的。最后，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礼品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枚钻石胸针，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伊莱娜被这枚胸针惊到了，连连摇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而后她又想起马克斯带回来的那几本书看上去都有年头了，追问道：“那些书不会是你什么高价收购的吧？不是说好让我包养你的吗？”

马克西米利安被她逗笑了，无奈地说：“什么包养不包养的，别乱说。这个钻石胸针就是一个普通胸针，我只是觉得好看才买的，不贵的。”

伊莱娜见马克西米利安执意送给她，她就收下了，想着到时候给男朋友也送一个礼物。

马克西米利安在伊莱娜的公寓里待了一个礼拜。马克西米利安白天处理公务，晚上等伊莱娜下班后就和她寸步不离，或是出去散步或是一起看书。

二月很快就过去了。期间赫敏给伊莱娜寄了几封信，询问伊莱娜知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让人在水下呼吸。伊莱娜回信告诉赫敏泡头咒可以让人在水下呼吸，还有腮囊草也可以。之前一月的时候金妮来信说自己的舞会很开心（除了纳威实在不会跳舞以外），还有就是罗恩和赫敏大吵一架。伊莱娜有心想问舞会争吵的后续，但是又怕戳到赫敏的伤心事，只好压抑住自己这颗八卦的心。

二月底，猫头鹰带来了好消息，哈利成功通过了第二个项目，并且由于他营救了两个人质，展现出了极高的道德风尚，评委们都给出了高分。现在，霍格沃茨的两位勇士暂时并列第一。

当然，要是没有丽塔·斯基特这个烦人精就更好了。不过智慧女神雅典娜在霍格沃茨的化身赫敏·格兰杰小姐已经捏住了这个臭名昭著的记者的小辫子——斯基特是一个未注册的阿尼玛格斯，可以变成一只甲虫到处打探消息。

“……维克多尔在第二个项目结束后邀请我暑假去他家玩。按理说这件事应该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但是这个女人竟然也偷听到了。后来我想起来，当时他——维克多尔——告诉我我头发上有只甲虫，我立马就想到了你当年对于西里斯的阿尼玛格斯的猜测！有什么比一只甲虫更方便的呢？现在可好了，这个女人落到了我手里，我绝不会允许她继续用捏造的烂俗事实来毁坏我或者是哈利的名誉！”大获全胜的赫敏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来向伊莱娜汇报她的胜利。

3月11日是伊莱娜的生日，也是她和马克西米利安交往一周年的纪念日。伊莱娜和领导说了一声，提前下班回到了公寓换了一条香槟金色的丝绸长裙，涂上口红，然后又挥动魔杖让自己的头发和皮肤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光泽。

精心打扮后的伊莱娜可谓是美艳夺目，从餐厅入口走到餐桌旁的这短短一段路上，她吸引了餐厅里大部分人的目光。坐在窗边的马克西米利安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马上就站起来为她拉开椅子。他拥抱了伊莱娜并且吻了她的脸颊，轻声对她说：“生日快乐，亲爱的。”

坐下来之后伊莱娜发现马克西米利安打扮得挺正式的——他平时在伊莱娜面前是不用发胶的，因为伊莱娜说用发胶会显得他更像一个“社会人”，步入社会的那种“社会”（但马克西米利安总觉得她是在说用发胶显得“老气”）。但是今天，她的男朋友头上似乎还抹了一点点发胶？而且，他还戴上了他最心爱的藏蓝色领带，据他自己说他上次戴这条领带还是在几年前他父亲五十岁生日宴会上，那天欧洲许多有名望的巫师家族都有人出席了，整个场面各种语言满天飞，俨然一副国际文化开放交流的繁荣场面。

晚餐过后，伊莱娜披上披肩，牵着马克西米利安的手在沙滩上散步。三月的海风吹散了伊莱娜双颊上由酒精造成的红晕。太阳已经基本沉入了海平线一下，海面上泛着少许橙色的波光，天空高处已经是深蓝色，可以看见月亮的身影。

“……还是有点可惜的。我看了探索频道的纪录片，斯堪的纳维亚的极光真的特别美。下次我们一定要找机会去一趟。马克斯，你今年冬天应该可以和我一起出去玩一趟吧？马克斯？马克斯，你在想什么？”虽然现在距离今年的圣诞节还有九个月，但这并不影响对挪威之行念念不忘的伊莱娜开始计划今年冬天的出游。不过伊莱娜发现自己的男朋友似乎有些心事，注意力并不在他们的对话之中。

马克西米利安回过神来，停下来拉住继续往前走的伊莱娜。他的喉咙不明显地吞咽了一下，不自觉地握紧了伊莱娜的双手。

“伊莱娜，你知道我为你着迷。”马克西米利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伊莱娜回握住男友的双手，对着男朋友妩媚一笑，接着略带骄傲地回答道：“我知道，亲爱的。我也非常非常喜欢你。”伊莱娜感受到男朋友的捏紧的双手，接着补充道：“事实上，这是我第一段稳定的恋爱关系。这也是我第一次庆祝恋爱周年纪念日。”

马克西米利安看上去非常高兴，他接着说：“我从来没有像爱你一样爱过其他任何一个人。事实上……我想说的是……”马克西米利安看上去不同寻常的紧张。大部分时候，伊莱娜都觉得马克西米利安是那种看着雪山在他面前崩塌都不会变脸的那种人，所以她在好奇中带着一丝探究地欣赏着男友脸上难得出现的纠结与胆怯，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马克西米利安看着伊莱娜浅绿色的大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最好还是直接说出来吧。伊莱娜·怀尔德，你愿意嫁给我吗？”说完，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雕刻着繁复如尼文的银质戒指。“这是属于历代耶利内克家族继承人的戒指，我希望你能成为它的新主人。”

伊莱娜发誓除开她知道彼得·佩迪鲁是真正的背叛者那一次以外，她一生中从未如此震惊、如此不知所措。她一直知道马克西米利安很喜欢她，但是她没想到马克西米利安爱她而且想要与她共度一生。在她心中，他们满打满算也才正式交往了一年，即使同在希腊的时候不算异地，但是他们分居两国的时间也有四个月。他们都还没有正式同居！梅林啊，现在求婚未免太早了一点。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伊莱娜觉得她完全都没有做好和马克西米利安共度一生的准备。她想象不出来她嫁给马克西米利安会是什么样子。

“对不起，马克西米利安，我不能答应。”伊莱娜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不起，亲爱的，我只是觉得时候未到。我们在一起不过才一年，中间还有四个月都不在对方身边……我只是觉得我们都不太了解彼此。”伊莱娜看着马克西米利安强掩失望的样子，心有不忍，又有点愧疚，于是接着解释：“你看，我很喜欢你，但是如果我说现在这个阶段我就想嫁给你，那我就是在骗你。”

马克西米利安苦笑了一下，看见伊莱娜手足无措的样子，反过头来安慰她：“没关系，我理解。莱娜，你不要放在心上，是我太着急了。”他吻了吻伊莱娜的额头，轻声对她说：“天黑了，我们回去吧。”说完，就把装着戒指的盒子收好，牵着伊莱娜的手慢慢地离开海滩。

他们沉默地走了一段路，伊莱娜不时侧头去看男朋友。不知道是不是伊莱娜的错觉，她觉得他的侧脸在今晚的夜色里显得比往日要忧郁一点。

“你不会和我分手吧？”

“我还是你的女朋友吧？”

过了好久，两个人同时开口了。他们愣住了一瞬，伊莱娜先回过神来，开怀地笑了。伊莱娜一笑，马克斯也笑了。

伊莱娜抱住马克西米利安的胳膊，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回家去了。

尽管马克西米利安的求婚让伊莱娜倍感压力，但是伊莱娜的确没有和马克西米利安分手的打算。她对马克西米利安说的都是真话，这的确是她有史以来坚持时间最长的恋爱。她现在还不想放弃。尽管马克西米利安也有一些伊莱娜不喜欢的性格特质，但是伊莱娜觉得自己可以尽量去忽略它们。

四月的第二天，伊莱娜收到了一份意想不到的邀约：耶利内克夫人，即马克西米利安的母亲，到希腊雅典了，并且邀请她和马克西米利安共进晚餐。

伊莱娜并不清楚耶利内克夫人为什么突然来希腊，也不清楚她对她儿子的这段恋情是个什么态度。说实在的，伊莱娜觉得这个邀约有点突然，而且按道理不应该由马克西米利安来做这个传话人吗？

不过伊莱娜决定赴约。一则是因为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二则是因为她不觉得耶利内克夫人会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最多是耶利内克家不希望马克西米利安和她这个无权无势的英格兰女巫结婚，但是伊莱娜也不会因此伤心欲绝。

不过伊莱娜估错了：她不会伤心欲绝，但她可能会被恶心到。

比如现在，她就感觉无比反胃。

“‘从此以后只有玛利亚·伯恩’？”伊莱娜不自觉地，一边将银叉子插在西蓝花上，一边挤出一个假笑询问耶利内克夫人，“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您是在说我要和马克西米利安结婚的话，世界上就没有伊莱娜·怀尔德，而只剩下玛利亚·伯恩？”

妆容精致的耶利内克夫人带着一股子不符合年龄的天真骄纵，她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当然。你的出身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我不喜欢英国人，马克西米利安的父亲会同意他娶一位非纯血的女巫。但是马克西米利安喜欢你，去年整个冬天都在为你争取，我们都拗不过他。”如果谈话的内容和自己无关，伊莱娜会饶有兴致地欣赏耶利内克夫人那称得上是可爱的抱怨，仿佛她不是在和儿子的女友聊天，而更像是在和宠爱她的丈夫撒娇没有买到珠宝。

伊莱娜想不明白走沉默寡言路线的耶利内克兄妹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天真自我的母亲，但她也没心思去想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此天真骄纵。马克西米利安在这整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才是最令伊莱娜在意的

“看来马克西米利安也很赞同这个‘绝妙的’点子，不是吗？”伊莱娜都被气笑了，她挑着眉头看向一直想插话但是没找到机会的马克西米利安，后者的表情很是复杂。可他刚想开口说什么，他的母亲又开始接话了。

“是啊！还是我的马克斯聪明，只有他能想出这样两全其美的主意。”耶利内克夫人掏出怀表看了看，漫不经心地以一种骄傲的语调夸奖了自己的儿子，“我得走了，我还约了人去卫城转一转呢。亲爱的马克斯，还有伊莱娜，噢，我最好是从现在开始习惯叫你玛利亚。再见了，马克斯，还有玛利亚，期待早日与你们在萨尔茨堡相见。”发出会心一击的耶利内克夫人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了，留下了愤怒的伊莱娜和随时可能会被她“杀掉”的男朋友。

马克西米利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伊莱娜，不可遏制的愤怒将伊莱娜外表的羸弱一扫而光，反而带来一种仿佛在剧烈燃烧的生机，为伊莱娜蒙上一层摄人心神的美丽。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伊莱娜稍稍偏过头，双眉无意识地上挑，语气轻柔地“夸奖”道：“亲爱的，你为我们的未来所做的努力真是让我感动。”

伊莱娜不动声色的讽刺让马克西米利安第一次在小他六岁的女友面前感到无比恐慌。他连忙继续一直被耶利内克夫人打断的解释：“莱娜，相信我，这是最好的方法。我父亲……”

“我只问你，你是不是认为我放弃自己的名字、身份和过往是我嫁给你的必要牺牲是吗？”伊莱娜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直击主题。

“我只是觉得……这是一个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方法。”马克西米利安的求生欲告诫他最好不要正面回答女朋友的质问。

“所有人？那看来我不算人咯，因为我非常不满意。”马克西米利安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他的回答和直接把“是”扔在她脸上没有太大差别了。伊莱娜的笑容越来越维持不住了，她感觉她的脸颊因为愤怒发热。伊莱娜打断了男朋友的没说出口的解释，直截了当地问他：“因为我是个英国人？还是因为我不出身于古老的巫师家族？还是……因为我是麻种巫师？”

马克西米利安的嘴唇在听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动了一下。

这下伊莱娜全明白了。

“因为我是麻瓜出身，对吧？马克斯，别告诉我你们家是纯血主义至上。”

马克西米利安无从辩解，只能说：“伊莱娜，你是不一样的。”

伊莱娜站起身来，俯瞰着男友——或者说前男友，冷冷地问他：“有什么不一样？”说完，不再看他，抓起桌上的手包，幻影移形离开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