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不论刮风下雨,西弗勒斯都会去自己的药圃看看。自从种了那株玫瑰以后,西弗勒斯也会对这华而不实的植物投注一点关心。
他绝不会在一株没有价值的植物身上多费功夫。
可他也绝对不能看着自己亲手种下去的东西,就那么轻易地死掉。
所以在玫瑰花孕育的那个哈利·波特彻底成熟,从玫瑰花里跌落出来时,西弗勒斯还是及时地给哈利施加了一个漂浮咒,以免他落到地上摔死了。
哈利刚刚落地,那玫瑰花植株就像是完成了什么伟大的使命,极快地枯萎风化,连给西弗勒斯留一片研究用的叶子都不肯,直接消失在风里。
只有地面的一个坑还在证明着,这个庭院里曾经有过一株玫瑰花。
西弗勒斯走过去一看,坑里连条根须都没有。
心里的不快又上升了一个度,但西弗勒斯终于肯把自己的目光放到干干净净的哈利身上了。
那天被他|粗|暴|对待过的哈利封闭在花里,根本不理会西弗勒斯。那花瓣闭得严严实实,就连金边都暗淡了许多。可在随后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玫瑰花的植株就越长越结实,颜色也变得更好看起来。
直到这七月底,玫瑰花忽然就绽放了,然后吐出了这个成熟的哈利·波特。
西弗勒斯曾经写信试探过,问莉莉要不要把哈利·波特给接走,但莉莉明确表示,她送给西弗勒斯的种子,西弗勒斯自己亲手种下,并且培育好,这就是属于西弗勒斯的孩子,她绝对不能抢夺西弗勒斯的孩子。
可想而知当时看到这封回信的西弗勒斯,脸色会有多么难看。
但他也不能就这么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给扔到大街上去,西弗勒斯仅存的良知也明白,他算是和这朵奇怪的类似花精灵般的存在结下了契约,哈利就是自己的责任。
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自己非常亏!
西弗勒斯看着好奇打量这个世界的哈利,脸色忽白忽黑的,生人勿近的气势,让哈利对他颇为敬畏。
“先生,你不喜欢哈利么?”哈利瑟缩着,却找不到能掩盖自己的花瓣了,他整个人都是赤|裸|裸地暴露在西弗勒斯的视线里。
西弗勒斯在照顾玫瑰花的时候很尽心,他在花里的时候,能够感觉得到。可为什么看到他,这个人就会这么生气呢?
哈利想起他们不愉快地第一次见面,脸色煞白。
他也很想继续保持和西弗勒斯作对的态度,可是只要想到西弗勒斯每次对玫瑰花的精心照料,他就没有办法将西弗勒斯看做是坏蛋。可是面对西弗勒斯,他又会害怕。
是因为他做了让他讨厌的事吗?
哈利想起自己任性的几次,可那明明也是他不好!
想到这里,哈利皱起眉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作为花精灵的一种,哈利对于培育出自己的人,天然就有着极高的好感。而且他有跟着西弗勒斯的义务……他要怎么和这个黑黢黢又很可怕的人说呢?
“什么喜不喜欢?让你那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小脑瓜休息休息吧,别胡思乱想。”西弗勒斯根本没心思了解哈利的小心思,他直接召来了一件自己的袍子,劈头盖脸地就罩在了哈利的身上。
对于花精灵,西弗勒斯也是相当了解的。不管自己怎么不满意,他有义务照顾这个新生儿。
小精灵的数量越来越少,每一个新生儿都是霍格沃茨大森林的瑰宝。西弗勒斯这点道理也还是懂的。
哈利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脑袋从衣服里拱出来,“谢、谢谢!”
他一张脸蛋通红,不太好意思看西弗勒斯。
“跟我来。”西弗勒斯转身,朝自己的小屋子走去。
哈利犹豫了一下,还是小跑着跟上去。
这个黑黢黢的先生实在是腿太长了,怎么能走得这么快?哈利一路小跑着,甚至都有些追不上他。
西弗勒斯推开门,看着哈利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他一点体谅的意思都没有。
双手交叉抱着手臂,西弗勒斯居高临下地俯视哈利,声音如幽雅的冰下暗流般滑过哈利的耳朵:“听好了小子,想要住在我家里,你必须遵守我的规矩做事。一旦让我发现你有一点不规矩,你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那动人的声音,不论说着怎样刻薄的言语,都不能掩盖它本身的魅力。哈利听得耳朵发红,望着西弗勒斯,再次感觉到他或许不是那么讨厌。
于是哈利对着西弗勒斯近乎于讨好地笑了笑,小鸡啄米般地点头,示意自己一定会听话。
那一双祖母绿的眼睛,就那样毫不设防地望着西弗勒斯幽深如隧道的黑色双眸,它们比巴特米尔湖更清澈纯粹,仿佛是天然的镜子,完全的映照出他的模样。
西弗勒斯扭过头,开始说自己的规矩:“在我的房子里,你不需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我会负责教导你,也会给你一个合适的房间。但在属于我的私人时间里,我不希望你来打扰我,更不要在我熬制魔药的时候扰乱我。
“这个房子里,除了书房、我的卧室、地下室这三个地方,你都可以去。但是小心,在厨房里别乱动任何刀具,它们可能切下你嫩生生的手指。”
西弗勒斯说到最后,声音又再次放轻,危险地在哈利耳边响起。
哈利耳朵为此发烫,他难以控制自己地轻轻颤抖。
这看在西弗勒斯的眼里,就像是他的话起到了应有的威慑效果。对此西弗勒斯稍稍有些满意了。
“进来,我带你看看这里。”西弗勒斯抓住哈利的胳膊,带着哈利步入他的房子。
从这一刻起,他的小屋,也正式的多了另一个小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