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与我同在 第10章 第十章

埃莉诺像阵小飓风一般从格兰芬多塔楼刮到医疗翼，正当她准备冲进去时，里面的交谈声硬生生拦住了她的脚步。

她听见邓布利多说：“我还担心来得太晚了。”

哈利庆幸地说：“差一点儿就来不及了，我已经支撑不了多久，魔法石很快就要被奇洛抢去了——”

“不是魔法石，孩子，我指的是你——你为了保卫魔法石差点儿丢了性命。在那可怕的一瞬间，我吓坏了，以为你真的死了。至于魔法石嘛，它已经被毁掉了。”

埃莉诺的呼吸在“死”这个字出现时就被夺走了，她忍不住屏着气，感受着肺里的氧气慢慢消失，竭尽所能去想象哈利要在活板门下经历些什么才能让见多识广的邓布利多都差点儿以为他死掉了，直到脑袋都开始发晕时，她才重重地吐出口气。

这些天哈利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她都要靠想象的。

埃莉诺埋着头，一只蚂蚁从她的皮鞋旁爬到医疗翼半开的门扉，只用了不到二十秒，她目送着它进门，然后悄悄地走了。

魔法石没有被伏地魔抢走，哈利松了口气跌回枕头上。现在医疗翼里只有他和邓布利多，据说罗恩一大早就被庞弗雷夫人一个魔咒治好后赶出去了。

邓布利多从床头的礼物堆里拿起一袋零食说：“噢！比比多味豆！你的朋友们很关心你啊哈利。格兰杰小姐一直等到韦斯莱先生治愈了才从你们的病床前离开，弗雷德和乔治先生还准备送你一个马桶圈。他们无疑是想逗你个乐子，不过如果不是庞弗雷夫人不允许，你的朋友们和崇拜者肯定不只是留下这些零食咯！”

哈利短促地笑了笑，之前一直被他忽略的事情又从心底涌了上来，他忍不住问：“但是埃莉——我是说，埃莉诺·邦尼特，她没有过来吗，先生？”

邓布利多摇摇头，说：“听说弗立维教授的合唱团正在为后天年终宴会上的演出没日没夜地进行排练，不然我想，邦尼特小姐必定会飞奔过来的。”

病床上瘦小的男孩丧气地垂下他乱蓬蓬的脑袋。

邓布利多白花花的胡子动了动，又说道：“哈利，人们常说真正的友谊不会因为争吵而结束。但遗憾的是，我见过太多人因为各种原因分道扬镳。” 半月形眼镜后面一双蕴藏着岁月的眼睛眯了起来，好像在回忆着什么，缓缓地说，“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孩子，真正的朋友，是即使你们渐行渐远，仍然会互相牵挂的。”

哈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邓布利多乐呵呵地打开了手里的比比多味豆：“我年轻时真倒霉，不小心吃到一颗味道臭烘烘的豆子，恐怕从那以后我就不怎么喜欢吃豆子了——不过我想，选一颗太妃糖的总是万无一失的，你需要吗？”

“不用了，先生。”

“哦这真是遗憾，我对这颗很有信心呢——”邓布利多把那颗金棕色的豆子丢进嘴里，接着被呛得喘不过气来，“呸，倒霉！是耳屎！”

哈利在医疗翼住了一晚，邓布利多走后他又求着庞弗雷夫人让罗恩赫敏他们进来，还收到了海格的礼物——一本贴满了他父母照片的相册。

当所有人都被庞弗雷夫人轰出去，医疗翼重回那种令人窒息的寂静时，哈利总是忍不住想起埃莉诺去年和达力不欢而散的事情。

达力对着埃莉诺和他说出了那句“怪胎”之后，埃莉诺表面上冷静极了，但直到来霍格沃茨那天都没有和达力说过一句话。

我可能和达力一样了。哈利感觉肚子里有把火，烧得他焦躁地一头扎进枕头里，却被忘记取下来的眼镜框硌得生疼。

第二天晚上他独自下楼去参加年终宴会，走前又被庞弗雷夫人拦住再检查了一边才放人，所以当他赶到礼堂时，宴会的第一项——合唱团表演已经开始了。

合唱团这些天的辛苦没有白费，嘹亮的高音和低沉的和声相得益彰，每个声部配合默契， “加倍加倍快快煮，火焰熊熊沫出釜，恶人随之厄运出！”一曲终毕，埃莉诺高高地昂着头，接受满礼堂的掌声和欢呼。她回到格兰芬多的长桌，这几天她和哈利之间的奇怪氛围已经让赫敏习惯在身旁留一个位置。但她没有去，而是来到罗恩旁边，学着弗雷德和乔治的语气说：“罗纳德，行行好，你坐赫敏旁边吧？”

不远处的双胞胎哈哈大笑，罗恩涨红了脸：“换就换，但别叫我罗纳德！”

埃莉诺坐下来，两个人都没有看对方，而是莫名陷入了沉默的僵持之中，格兰芬多长桌迎来了局部地区的寒冬。

这样可不行。埃莉诺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转头对哈利说：“你、你还好吗？”

我好不好，你来医疗翼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哈利近乎埋怨地想。他眨了下眼睛，低声应道：“嗯。”

“‘嗯’是什么意思呀！”埃莉诺有点着急，她喊了出来，注意到周围的目光，她又放低了音量说，“晚宴后我有事想和你说。”

“晚上休息室？”哈利下意识地问，他脸上平静无波，假装自己没感觉到心里大石落地时的轻松。

“休息室。”话至于此，埃莉诺已经把对哈利的勇气全用完了，她端起面前的南瓜汁一饮而尽。

原本所有格兰芬多的学生们都做好了被斯莱特林骑在脸上嘲笑的准备，没想到最后在宣布学院杯归属时出现了惊天逆转——邓布利多为表扬勇敢保护魔法石的罗恩、赫敏和哈利，以及出言阻止朋友们冒险的纳威，分别给他们加了不少分，格兰芬多的分数一下子反超，成了第一名。

“这就意味着，”邓布利多不得不大声吼叫，才能盖过雷鸣般的喝彩，“我们需要对这里的装饰做一点小小的改变。”

哈利和埃莉诺不约而同地按下心中对一会儿未知的谈话结果的紧张，在红金色的垂带装饰下欢呼庆祝格兰芬多的大胜利。

我们会不会是不再是朋友了？——“噢！你看马尔福的表情！”

我们会不会就此渐行渐远？——“哈哈哈！他好像被谁施了束缚咒！”

由于格兰芬多学院杯来得过于仓促，学生们都没来得及任何准备，他们只能尽其所能地装饰一下休息室。弗雷德和乔治从厨房抱来一堆美食，又不知从哪弄了一箱黄油啤酒，把一群一年级萝卜头灌得满脸通红，左一个右一个地瘫在地上。珀西为此堵着他两个不省心的弟弟痛骂，却只收获了两张一模一样的鬼脸。

埃莉诺和哈利的谈话只好搁浅到庆祝之后。等到午夜时分，穿着晨衣的麦格教授亲自来宣布宴会到此结束，休息室才变得宽敞起来。

哈利跨过被揉成一团的不知名院袍，像埃莉诺一样贴着沙发边坐到地毯上。

“嗨。”哈利抱着黄油啤酒的手收紧了些许，使力的手指微微泛白。

“嗨。”埃莉诺悄悄动了下蜷在长袍里的脚趾。在夏天家养小精灵已经不再维持壁炉的火，光秃秃的壁炉实在不是个可以掩饰尴尬的对象，她把视线移开，好像对地毯的花纹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我们……”

“你……”

“你先说吧。”

“你先说。”

“…………”

埃莉诺噗地笑出来：“我们这样真傻。”

“是啊。”哈利也跟着傻笑起来。

埃莉诺还是决定她来终结这没完没了的沉默。

“………………当我听到赫敏说你们去阻止奇洛时，我很生气，哈利。”埃莉诺发现盯着脚尖说话会变得轻松许多，“你不声不响地跑去，带了罗恩，带来了赫敏，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很生气；你对我大吼大叫，所以我很生气；你觉得我不在乎你，所以我很生气；你让自己身处危险，让我有可能再也看不见你，所以我很生气。”

埃莉诺感觉眼睛热热的，她努力瞪大双眼，却无济于事，“可我有什么立场过问你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多少人长大后都不在一块儿了，我们吵架了，或许那都不叫吵架，但我、我躲了你那么久，还不去医疗翼看你——噢……对不起哈利，只是我一想到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自己去冒险，我就迈不开腿……”

哈利慌忙地找手帕，未果后揪起自己院袍的袖子胡乱地给埃莉诺擦眼泪，把她的眼睛抹得通红。

“不，不不不，不是的埃莉，你永远可以过问我的事——是我总犯傻，你不跟我说话，我就以为——”哈利用力抿了下嘴唇，“我以为我已经完全失去你了，我以为你不再关心我的事了，就像对达力一样。”

“达力？”埃莉诺迷惑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些事和千里之外的达力有什么关系。

“你没有再和他说话了不是吗？我以为我和他一样了，毕竟我说过那些话。”哈利现在回想起那天像是失去理智的自己，还是后悔不迭，恨不得穿越时空把那个傻瓜一拳。

“……噢。”埃莉诺消化着这些话，缓慢地眨眨眼，“哈利，你不用为这些事害怕失去我，我不会真正地为了那些话生你的气——”她想了想，“不，我会生气的，但不代表我们不再是朋友了，弗雷迪他们罗杰【1】还吵过架呢——我是说，我们会吵架，我会生气，但我们也会把问题解决掉，然后和好。

“我在想，我们一直呆在一起，不代表我们不能有彼此的生活不是吗?”

哈利赶紧赞同地点头，这也是他这些天反省的结果。埃莉诺接着说：“我会学着习惯分开做事情，但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没有了壁炉的火，休息室里总有点昏暗，哈利在不大好的光线下捕捉到埃莉诺的眼睛，刚刚还掉过眼泪的双眼还水汪汪的，却无比专注地看着他。哈利喜欢埃莉诺这样看着他，好像世界上没有人比他重要。他也认真地点头：“嗯。”

两个人一起安静下来，但这沉默终于不让人难受了。

“嘿，把你的黄油啤酒给我喝一口吧?我刚刚根本没抢到。”

埃莉诺接过玻璃瓶，惊异于这种奇妙的口感：“噢，天哪。”然后又忍不住喝了一口，咂摸些许，突然再次感叹：“天哪，赫敏说得对，我们这样真是太傻了。”

【1】弗雷迪：皇后乐队主唱 罗杰：鼓手

终于！把一年级写完了！好耶！二年级的卡文就留到二年级！

半年更选手在连续更新之后开始不要脸地期待大家的评论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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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