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马尔福先生当机立断地告辞被证明是个绝对正确的好主意。
父亲很快就因为他不好的态度而深感内疚,不久之后主动去找了德拉科马尔福。
青年时期的内容他确实不愿意再做任何增加,但有关斯内普教授的童年,在这本书出版之后,父亲又找到了一些新的资料。
这些资料被整理成简洁的文字,放进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其人与他的生活》第六版中,而这一版本与之前五版的不同之处还在后记,增加了一篇德拉科马尔福本人所写的后记。
这篇后记不过是华丽废话的堆砌,马尔福先生对客套话要怎么说这门学问精通得让人生畏,若是在霍格沃茨开一门课,绝对让学生们抢破脑袋。
2.
父亲对斯内普教授的童年展现了莫大的同情。
任何人听闻这种悲剧总会产生类似的的情绪,更何况父亲亲自体体验过斯内普教授的记忆,感同身受后更会觉得不同。
但斯内普教授的童年着实是太神秘了,就算是他本人的回忆也没展露出更多,而蜘蛛尾巷又是那样一个地方,很难有任何资料留下来。
父亲一直努力寻找,但所找到的也不过是两张政府的文件,一张医院的出生证明(被夹在一本非常老旧的魔药百科中,上面有一名女士的字迹,父亲相信那是艾琳女士的笔记)。唯一一张照片是从伊万斯家沙发底下找到的,泛黄发脆的照片上一个漂亮的女孩爽朗的笑着,面部因为反复摩擦已经褪色,鼻梁和眉骨的阴影都消失了。
我们古怪阴沉不招人喜欢的小斯内普被莉莉一手拉着,强拽到镜头前。
他僵硬的东西近乎滑稽,身上那件女士衬衫加深了他的滑稽感,皱起的眉头里有一种隐秘的痛苦神色,这难看的神色被麻瓜相机永久地封存在他的眉骨上。
这张照片是莉莉伊万斯的姐姐照下的,詹姆斯曾被父亲带着见过那位女士一面。从他的抱怨里,不难理解这张照片上的晃动是怎么一回事,不只是小佩妮的摄影技术很糟糕,恐怕也有小佩妮不是那么愿意为两名“怪物”照相的原因。
这就是父亲在第一次出版后又找到的东西。
准确地说,那是在第四次出版后,2008年的圣诞节。出于礼貌和一种我无法说我可以理解的难言心态,父亲仍然坚持每年给自己的姨妈一家寄手写贺卡。而因为另一种,我更无法理解的感情,德思礼一家也坚持回贺卡,并附赠一些没有用的廉价礼物。
但那年的圣诞节格外不同。
父亲的贺卡换来一张同样廉价,却异常贵重的礼物。
那封和这张照片一起寄来的贺卡就躺在那个皮箱子的角落。贺卡上正面印着黄石公园的风景照片,背面四个角落都印着某个麻瓜旅游公司的商标,中间有人用钢笔写下一句话。
“圣诞快乐。
PS.母亲去世了。我整理母亲遗物时发现了这张照片,父亲想烧掉,但我觉得你应该想要。
达力·德思礼”
3.
那个圣诞节父亲喝了格外多的酒,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4.
这几片易碎的薄纸就是全部了,再之后便是斯内普的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
是父亲在斯内普的办公室找到的,压在那个上了锁的柜子最底下,被好好地封存着,内容和父亲的、我的、任何一个人收到的霍格沃茨通知书没有任何区别。
在这之后,斯内普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证据变多了,对角巷任何一个商家都愿意回忆起十一岁的斯内普第一次来到对角巷的样子,并且描述得跟任何一个第一次来对角巷的麻种巫师没有区别。
我的父亲、也包括我并不相信斯内普教授会是这种反应,他应该……
应该更怎么着?
我们也说不清楚。
或许他们是对的,我们才是那个把光辉披在他身上,把斯内普神化成世间罕有之人的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