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弗勒斯·斯内普其人与他的生活 第1章 第 1 章

1.

《西弗勒斯·斯内普其人与他的生活》成书于2003年，开始写作于2002年，距离那场著名的战役不过四年多。

彼时不论是我，还是詹姆斯都尚未出生，我们的小妹妹莉莉更无从谈起，连妈妈都还没有嫁给父亲，仍用着韦斯莱的姓氏。

很奇怪的，在我的记忆中，却总记得我曾亲眼见过父亲埋首于书桌费劲地写这本书的场景。

就在我家那张宽大的书桌前，毛茸茸的脑袋低垂在那盏煤油灯所散发的暗淡光线中。微黄分叉的羽毛笔被父亲的手指捏得微微变形。我推开门，一下跑到父亲身边，踮着脚，朝那位微笑的男人伸出双手。

父亲拉过一张空白的羊皮纸，把自己正在写的文字盖上，才把我抱到膝盖上，亲昵地抚开垂在我眼前的两缕头发，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和詹姆斯在玩什么。

以一个孩子的细微注意力，我看见那张空白的羊皮纸下露出一角冷白色，淡红色线路上露出短短续续的话语，那些话语依旧神奇地留在我的脑海里，可以供此时的我阅读。

“……内普教授不会……忘记……时间……”

正是那半个遮遮掩掩的名字让我的记忆发生了一些扭曲，把这段碎片式的回忆和那本《西弗勒斯·斯内普其人与他的生活》连接在一起。这种的错误的印象直至我在霍格沃兹正式阅读那本著作时才得以纠正。

那时我正因为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的不和传统而心情沉重。

波特和韦斯莱家都是格兰芬多的簇拥，我的父亲哈利波特还正是击败了那位斯莱特林魔头的传奇英雄，可以想象在我家中洋溢着怎样的格兰芬多气氛。

我的舅舅们总是在说“伟大的人物都来自格兰芬多，而斯莱特林都是坏人”，我相信他并没有恶意，因为几乎每一个我所遇到的人都是这样的说的。事实也好像真的是这样，我父亲、詹姆斯波特、西里斯布莱克，还有我名字的由来——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些人都是格兰芬多。而斯莱特林呢？

“斯莱特林都是食死徒。”我不止一次听到人们这样说。这或许是一句可以轻易揭开的偏见之语。但一个从小听着“小心，那是个斯莱特林！”这种更容易产生暗示效果话语长大的孩子，会对斯莱特林抱有怎样的意见显而易见。

而我就是那个屡次被长辈提醒的孩子。

但不知怎么，和毫不犹豫地就那句话记住的詹姆斯不同，我始终对这句话抱有一种惶恐的心情，每次听到类似的话语都惴惴不安。

这时唯一可以平定我幼小心脏的，只有朝父亲方向一瞥。

藏在人群里，我的父亲正皱着眉头，一碰到那副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我瞬间明白一件事情：“啊！原来父亲也跟我一样不喜欢这种话！”这种想法极大地安慰了我，也使我越来越依赖我的父亲，那个唯一会和我一起皱起眉头的人。

我到底为何会对这句话感到不安是在后来才想明白的事情，早在事情发生前，我纤细的神经早早地就发觉到一个事实：我是一个斯莱特林。

至于父亲为何会皱眉则是更后来我才彻底弄明白的。或者这么说，我到底弄明白了吗？我不知道，父亲已经死去，我已经失去了唯一可以求证自己想法的人。

至于在父亲生前，我为何不问明白？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个神经纤细的人，碰上叛逆期更是灾难，再加上斯莱特林阴沉沉的傲娇气息，我一面渴求着父亲的意见，又叛逆地把他贬得一文不值。一面寻找着父亲的点点滴滴，又拒不承认。

我是一个斯莱特林，而这不是毫无预兆的，至少我认为，绝不是毫无预兆的。

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我的名字和姓氏都来自格兰芬多，中间名却来自一个斯莱特林。

西弗勒斯·斯内普，战争英雄、双面间谍、前任校长，最伟大的斯莱特林，我父亲所敬重的黑魔巫师。

一个雨天，没有人的图书馆，绿色的院徽在胸前闪闪发亮。我抿着嘴角，踮起脚尖从书架上取下这本书。

暗红的封面用金丝和绿线做装饰，复古繁杂的花纹汇聚出书名《西弗勒斯·斯内普其人与他的生活》。底下那个相框中只有一席绿色的帘子微微抖动。

2.

必须承认，我的父亲着实不善写作。

因此，《西弗勒斯·斯内普其人与他的生活》作为他唯一出版发行，且非学术研究的书，更显珍贵。

官方资料中是这样记录得这本书：“《西弗勒斯·斯内普其人与他的生活》是哈利波特所著得一本书，记录了伟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所知晓的战争英雄斯内普。

但与大多数人所期待的不一样，这其中并没有多少关于那场奠定他们地位的那场战争的内容，更多的关于斯内普生活细节的冗长描写和猜测，揭露了斯内普的个人生活，让人失望的，并不符合许多人的想象，因此出版后收到了极大的负面评价。”

我曾反复阅读这本书，一字一句，十分仔细，以至于有几个片段深深地扎根于我的脑子里，可以随口背诵的程度。

我颇有资格评价这段评价：基本符合事实，但也只是基本而已。

《西弗勒斯·斯内普其人与他的生活》确实没有阐述任何新鲜的、打败人们对斯内普教授认知的内容，但细节，细节——所有的情感和生活都藏在细节里。这是一本充斥着细节的书，而其中流露的父亲对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尊重、思念、迷茫全都在其中。

就像是他在序言中所说的那样，这是一本不做伪的书。

——这是我在获得手稿之前，所怀的天真想法。

语言不足以表达我是多喜欢这本平庸的书。由此，在发觉父亲的谎言后，更觉得无法接受。

但事实不容辩驳，那些控诉父亲谎言的书信、笔记就压在父亲书桌最下面的一个箱子里。

3.

父亲去世后，我和詹姆斯、莉莉一起整理父亲的遗物把这个箱子从书房里搬出来，守卫着锁眼的小蛇嘶嘶地让我说咒语，但我们谁都没有密咒。我们试了所有可能的咒语，小蛇只是冷冷地瞥着我们，忠诚地保卫着这个箱子。

于是我们只好去问赫敏阿姨。

“哦……别为此烦恼了。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些日记、笔记、手札、通信一类的玩意。well，人人都有点小秘密对吧？”睿智的老人俏皮地眨眨眼睛，那双眼睛苍老却依旧敏锐。

詹姆斯瞪着那个皮箱子，“我打赌，肯定是和别的女人的通信什么的，必须要瞒着妈妈，才藏得这么严实。”莉莉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他嘟囔着闭上嘴。

詹姆斯和莉莉不喜欢布莱克老宅的气氛。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住了一辈的格兰芬多，红金装饰下仍然透露出一股斯莱特林味，不仅从那些锁起来的房间散出来，更从地板纹路、墙壁伤痕和照不进光的格局里灌进来，像是水漫入沉船，每一处都游荡着斯莱特林的幽灵，轻轻抽动鼻翼，连空气都是斯莱特林的咸味。

所以这栋宅子最终归我了。连同所有布莱克家的遗产、没有用的小玩意，和那个打不开的皮箱子。

最终表明，我们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要是那个皮箱子被搬出了布莱克老宅就指定再也打不开了。他的密码就藏在这栋阴沉的宅子里。

无意间被我打扰到的布莱克夫人惊声尖叫，不断吐着肮脏的字眼。我友好地请她闭嘴，她却越骂越精神，在她的嘶吼中我不由得产生疑问：父亲到底是怎么把这种叫声藏起来，不让我们兄妹听到的。

哦，不得了，说起父亲，布莱克夫人骂得更起劲。

“那个臭烘烘的哈利波特！哈！泥巴种生下的巫师你们到当成宝似的！不！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打败主人！他一定是耍心眼了！每天锁着门，一个人嘀嘀咕咕什么‘混血王子’，指定是在干什么低贱的勾当！”

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密语——混血王子。

那个皮箱子“啪”地一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