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雾雨纪年 第22章 新课程

“醒醒，兰瑞莎，下课了。”

陈遥迷迷糊糊听到了纳威的声音，费了好大劲儿才睁开眼睛。位于另一个塔楼的、西比尔.特里劳妮教授卢平教授的、占卜课教室里，上课时拉的严严实实的窗帘现在拉开了。一片白得耀眼的光亮，不得不说这是个采光条件很优秀的地方，但那股说淡不淡说浓不浓的薰香味儿还在她鼻子旁边萦绕着。陈遥这节课坐在最后一排的小圆桌边，同桌当然是纳威。坐在最前排的哈利、罗恩和赫敏都黑着脸，看样子陈遥错过了点什么。本来她怀着对占卜未知的期待来上课，结果活生生被特里劳妮教授飘忽不定的声音，温暖黑暗的环境和那些古怪的熏香催眠了。

“我……我错过了什么吗？”陈遥问纳威，然后没忍住又低头打了个哈欠。

“特里劳妮教授说哈利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紧张兮兮的说，“还有，嗯，拉文德.布朗会听到一个她害怕的消息，在……她说的周几我记不得了。”

陈遥立马来了精神：“她用水晶球得出来的结论吗？”

“这倒不是，用茶叶，每人一小杯茶，”纳威把一个盛着黑色茶沫的小瓷杯举到她眼前，“她这节课教我们通过茶叶残渣的形状判断吉凶，但我没听懂。”

她伸长脖子去看，白色的杯子底部是一小片泡在深色茶水里的黑色茶沫，不规则的形状，左看右看也没法确定。

“赫敏说这是无稽之谈，我现在有点支持她了。咱们走吧，麦格教授的课可不能迟到。”纳威一手把羽毛笔塞进书包，一手放下了茶杯。这一晃动使得阳光在那些许茶水表面反射到陈遥的眼里，她眯着眼睛往那里看一下，发现那些茶沫变了形状，它们在茶水里平静下来，看起来倒像个不规则的心形。

抬头一看，纳威已经走到第一排的小桌子那里了，她来不及细看茶沫了，抓起书包，拔腿去追。

翻看三年级的变形课本，陈遥发现颇有难度，那些静物变静物的轻松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她抬头望望正在教室里巡视的麦格教授，又看看奋笔疾书的纳威，决定等下午的神奇生物保护课时再告诉他那些茶叶的新形状。

除了玫瑰初次开花的五月，九月应该是一年之中最美好的时节了，秋雨萧瑟的时候有干净剔透的雨景，没有雨时又是秋高气爽，凉丝丝的秋风穿行在温度正好的阳光和依旧碧绿的树叶里，舒服的让陈遥坚信自己随便倒在一处花丛灌木里都可以睡着。

再说了，这本来就是该睡午觉的时候，但神奇生物保护课就安排在午饭过后的下午两点钟，听哈利他们说这门课的教师鲁伯特.海格十分迫切地希望把这门课教好，陈遥对神奇生物没什么兴趣，但也认为不能拂了老师的一片好心和自己的成绩。

穿过庭院，出了城堡，走过草药温室和海格的小屋，上课的地点几乎和禁林挨着。

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厚实的草地上，泪水在她的眼睛里弥漫着，几乎要落下来，但她不能表现出一点颓废，因为身后不远处跟着的斯莱特林同学们，尤其是名字缩写是D.M.的那位，让陈遥不得不把困意压在肚子里并挺直腰杆向前走。

“……疤头那天被摄魂怪吓昏了，我等下要再吓吓他……”

德拉科并没有在格兰芬多面前减少辱骂哈利的习惯，一词一句都清晰传来，陈遥看到纳威的大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抛开个人感情来说，德拉科值得被胖揍一顿，但单纯的暴力并不能解决问题，如果听到他辱骂格兰芬多一次就揍一次，想必是除非把他揍死否则还会有下一次。

“纳威……”她皱着眉头提醒他，还好纳威也是个明白人，松开拳头加快脚步走了。

陈遥听到德拉科在后面得意吹起了口哨，然后他带着诺特一群人风风火火跑到前面去了。

“真是个索多姆的苹果。”纳威用力捏着稍微有点狰狞的新书，无比厌恶地瞥了那个背影一眼。{Apple of Sodom，英语里表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意思的一个典故}

这倒是真的，陈遥哑然失笑。

鲁伯特.海格是每年都在霍格莫德车站接新生的那位身材过分高大的男士，留着和头发连为一体的大胡子，陈遥无法判断出他的年龄，但他头发胡子都是黑的，应该也不会很年长。他教大家对付《妖怪们的妖怪书》，大概介绍了课程安排，也展示了鹰首有翼兽。看得出来他很努力想把课教好，以至于过于紧张了，再加上马尔福先生在一边帮倒腔……

“唔……大家还记得……”海格有点不安地搓着大手，“这些大家伙的名字吗？”

陈遥下意识去看远处的赫敏，但她此刻在尽力拉着要冲过去揍德拉科的哈利和罗恩，短短的沉默让海格的额头上流下了汗珠。

有点于心不忍，陈遥鼓起勇气举手了，海格像是突然放下了一万斤的担子。

他轻轻吁了一口气，对陈遥露出笑容和几颗大白牙，“兰瑞莎.陈小姐，你知道答案吗？”

“鹰首有翼兽！”海格竟然知道她的名字，看来他确实做足了功课，陈遥有点感动的大声回答了。

一阵响亮的掌声响起，陈遥循声望去，正好看到了德拉科.马尔福的满脸微笑。几个月没有好好观察他，他出落得愈发俊美了，身量比起他二年级时拔高了一头，换了个清爽发型，其实陈遥认为他之前那个一丝不苟的大背头也很好看。最后她盯着他微笑的尖脸，却没有从上面发现什么恶意。

他只是微笑着为她鼓掌。

而哈利和罗恩在德拉科身后没法看到他温和无害的微笑，他俩相视一望，赫敏不得不更用力才能保证他们不会蹿过去将德拉科揍死。

海格继续介绍着鹰首有翼兽的习性，陈遥对比着课本专心听着，视野里却像没有信号的电视机一样飘满了黑黑白白的光点，两条腿也慢慢站不住了。

她一把抓住纳威的袖子，然后彻底站不住了，瘫坐在地上，眼前是大块大块的黑暗，几乎看不清纳威近在咫尺的面庞。

“你还好吗，陈小姐？”

海格的声音很近，也很着急。

“抱歉，我可能，不得不回去休息一下。”陈遥尽力大声说出来，心里明知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况在暑假里也发生过几次——就没有慌乱。

海格立刻同意了。大脑里一片模糊，视觉听觉都很模糊，陈遥只感觉一只有力的大手把自己扶了起来，想必是纳威，然后是一双柔软光滑的女孩子的手，以及每天都会闻到的香皂味儿，那是赫敏，她从哈利身边跑了过来。

“兰瑞莎，我送你回去。”赫敏紧张地说，陈遥能想象她俊俏的眉头紧皱的模样。

这是魔力不够深厚时练习幻影显形术的后遗症，陈遥被她爸爸赶鸭子上架强行学会了，出现这个也没什么稀奇的，之前每天都要喝一剂混着增强剂的提神药水，但回学校之后好久都没有出状况，陈遥偷懒了。

“只是有点不舒服，回去休息下就没事了，抱歉耽误你上课。”她没敢对赫敏说实话，眩晕症状大概会持续一小时，然后就会恢复，但接下来的一天都会无精打采。

“不要这么说，我想我非常愿意把这段时间用于陪伴你。”赫敏让陈遥抓紧自己，“真的不需要去庞弗雷夫人那里吗？”

“诶——当然不需要，我这个是……低血糖，蜜恩你知道低血糖什么意思的。”偷练幻影显形有什么后果陈遥不知道，但想必不会很美好。

赫敏扶着陈遥慢慢走着，突然停了脚步，陈遥睁眼去看，还是一片模糊，正想问怎么回事，赫敏又慢慢向前走。

“马尔福，刚才很奇怪，”赫敏似乎在自言自语，“他一直在盯着我们，但表情又很奇怪，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

陈遥安慰她：“没事的，别理他。”说来也奇怪，她其实是个蛮胆小敏感的人，和不太熟的男生一起走路都会浑身难受，但面对“恶名昭彰”的德拉科.马尔福，她却从未害怕过。

“兰瑞莎，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失礼，但我确实不明白你和他的关系，同学？朋友？还是死对头？”

赫敏难得这么八卦，陈遥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德拉科给赫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负面印象。“蜜恩，你相信吗，我自己也不确定。在二年级之前我和他的关系是针锋相对的，他老是试图说服我成为一名血统论者，但我并不是有斯莱特林特质的人。之后的关系得以缓和，却也不是很亲密，可能是我和他都长大了，也都摒弃了非黑即白的思维方式。不能成为有共同信念的人，当普通的……朋友似乎也不错，毕竟两个家庭的来往还算密切。大概就是这样吧，我说清楚了吗，亲爱的？”

“非黑即白确实比较极端……普通朋友的话就还不错，”赫敏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迷茫，但又开始兴奋起来，“不说马尔福了，兰瑞莎，我想试验一下能否用漂浮咒把你带回格兰芬多塔楼，你愿意吗？”末了又小声补了一句“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拒绝的”。

陈遥摸索着把自己口袋里的魔杖和几个装着发光球藻的水晶小瓶放进书包，然后回复她：“来吧小姐，加油。”

其实这是个冒险的做法，陈遥被提到空中的第一秒就后悔了，失重的滋味不太好受，视野勉强清晰了一些，但看到自己和地面的距离让她更紧张了，生怕赫敏一个不注意，自己就会直刷刷面朝下摔下去。虽然陈遥明知赫敏的本事，可作为一个轻微被迫害妄想症患者，她确实紧张。但想想上个学期自己的疏忽让赫敏变成石雕似的样子在医院躺了那么久，陈遥决定闭上眼睛，安静如鸡。

赫敏的实验一直从猎场外围进行到了庭院里的喷泉边。

陈遥被放下来的第一感觉是晕，不是魔力不足那个后遗症的眩晕，而是单纯的失衡感，像是在船上颠簸了几个日日夜夜之后的感觉。恢复了一点点后她去看瘫坐在自己身边的赫敏，累的满脸通红，汗水几乎流到了下巴上，但那双巧克力色眼眸里闪耀的光芒比平时更加璀璨。

“兰瑞莎，我做到了，”赫敏开心极了，“我的魔力足够支撑我施了这么久的漂浮咒，还算稳定吧？”

陈遥回想纳威因为曼德拉草晕倒那次，她不过用漂浮咒将他从室内移到门口，回到课堂上就感觉有点缺氧，赫敏能做到这些真的很厉害了，虽然“稳定”这个词还是有点……

陈遥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你真的很棒，亲爱的！”

“谢谢，兰瑞莎，”赫敏擦了擦汗水，“你能站起来吗？我送你回公共休息室，但这段路我想我不能使用魔力了，所以我们要走上去。”

“不用了，我完全可以自己走上去。你快回去上课，还能赶上下半节。”陈遥给了她一种更坚定的眼神，并扶着喷泉池站了起来。

“那可不行，要爬很多台阶呢，”赫敏不由分说一把挽住了她，“我必须看着你喝点什么躺在床上我才安心。”

两个同样纤瘦的少女慢慢走进巨大的石头门厅，久经岁月的古堡巍峨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