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没人知道我爸在蛇院 第5章 冰释

“莉莉·斯内普和……西弗勒斯·斯内普。”

米勒克尔说到父亲姓名时，声音已经小到快要消失了。她的确十分别扭提到自己的父亲，这让人忍不住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矛盾，才会让她如此。

校长室里的悬在上方的火烛晃荡着焰光，把底下的人影拉得很长，窗外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敲打，这里面温暖而又宁静。

邓布利多顿了很久，他那双闪亮的眼睛有些暗淡无彩了。他看起来很动容，又有些无措。在这位年迈巫师平复内心冗杂的情绪前，米勒克尔忍不住打断这平和的宁静，声音细如蚊音：

“先生，怎么了吗？”

“我很惊讶，我应该知道的。你的父亲确实为我工作。”

邓布利多低沉的声音有些复杂，里面掺和了些许温柔，可不知何时起，他又多了些不可思议的悲伤。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嗯……莉莉·斯内普？嗯？”

邓布利多向后靠上他古朴的橡木椅，这大得合适的椅子仿佛要将这个老人嵌合住。他的话拉得悠长，就像从湖底慢悠悠鼓起来的气泡。他略不从容的的语调里，透露出了极大的疑惑。

米勒克尔有一刻觉得对方在迷茫，可他看上去只是一个博学睿智的老者，好像知道所有的答案，不会单纯地向一位孩子提出疑问。

米勒克尔点头，确定那就是她的父亲与母亲。

邓布利多又沉吟了一会儿，他粗糙的手指慢慢地在戒指上轻轻磨擦。戒指上的宝石在烛光下泛着轻柔的白光，老人手指的每一次擦过都会盖住它迷人的光华。

他意识到过久的沉默会让这个孩子感到不安，于是抬起宽大的手掌摸了摸自己蓬乱灰白的大胡子，十分突然地对女孩俏皮眨眼。

这个样子在他身上十分顽皮有趣，米勒克尔一看就笑出声了，黑色的卷发被笑得一颤一颤，她那双碧绿色的眼睛让邓布利多联想到了哈利。他的目光在她尚还稚嫩的脸上徘徊，有那么一瞬间他将她看作莉莉。

“我知道，你的父亲是斯莱特林的学生，莉莉我记得不太清了……年纪大了就有这点坏处，你的母亲应该也是一名优秀的斯莱特林学生吧？”他像是回忆到什么有趣却十分久远的过往，略感慨地问道，顺便抠了抠眼角。

米勒克尔并没有发现他犹豫万分的眼神，认真地反驳道：

“我妈妈不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她来自格兰芬多，十分漂亮、亲切，在学生的时候就很优秀。不过那时候她叫莉莉?伊万丝！先生，你真的毫无印象吗？”

米勒克尔说完，便生出了懊悔的情绪。因为如果是那样，邓布利多教授应该有印象。更何况，她的父亲现在又回到霍格沃兹学校为他工作，这些并非是什么需要隐藏的事情……

或许，她的父亲的确不曾在学校里提起过他有一个讨厌的女儿。

“要忘记莉莉这个学生很难，她是我最欣赏的学生之一，她很聪明，她很勇敢，十分的勇敢。而且富有热烈的爱，十分……热烈的爱。”

邓布利多微笑着说道。他的赞美对米勒克尔很受用。她甚至想要在今晚就写信，跟同学借一只猫头鹰，好让妈妈知道这间事情。

“你可以谈谈你的父亲吗？”

邓布利多突兀地问道，他看到这个女孩顿住了。

“你知道的，他现在在为你工作……在霍格沃兹停办之前也在为你工作。我以为，你们会更了解他一些。他从来不在家里多停留一天……我是说他很忙，他总是很忙。”

米勒克尔缓缓地低下头，干巴巴地说道。

“霍格沃兹停办？”

邓布利多听到了什么让他不解的字眼，但他没有阻止她说下去。

米勒克尔点点头，嘴里的蜂蜜糖让她感觉有一股奇妙的、宛若水流一样的魔力，在她的心里轻微地流动，泛着温暖。自从问了她的父亲后，她就有些提不起劲，但是糖果为她注入了点活力。

“因为魔法界出现了很多事情，所以霍格沃茨停办了很久。”

“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妈妈想告诉我，但是爸爸一直拒绝妈妈告诉我，我只知道一点点。你是大人，不应该都知道了吗？”米勒克尔发现了问题。

邓布利多遗憾地皱起眉：“可是我不是大人，我是老人。”

米勒克尔好笑地玩弄了一下糖果纸，说：“所有人都在做能让霍格沃茨开学的事情，我偷听到过，有一个叫伏地魔的人。那个人反对像我妈妈一样的巫师出现，所以很多人都在反抗他。我很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每个人都很不舒服。”

米勒克尔觉得不好笑了：“因为他，每个人都有很多事情没办法做。但是我的父亲却在为他工作……”

邓布利多很惊讶，米勒克尔又说：“他现在为你工作了。”

邓布利多想再问些什么，但是米勒克尔打了个哈欠。他很感谢米勒克尔陪他聊天，现在是时候结束聊天，回到寝室去了。

“麦格教授会带你认清前去寝室的道路，之后我们也许会再聊一聊……”邓布利多如此温和地说道。“愿你好梦。”

“晚安，先生。”

米勒克尔揉了把眼睛，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当大门被关上后，只剩着一人的校长室里变得像深海一样沉默，蜡烛上的火烛摇曳发出嗞嗞的声音，墙上的人像们慢慢地无声地活动着，他们或闭上眼睛，或去往另外的画框中，或藏进了画里某一处。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像意识到什么一般缓缓地抬起头来。他挥动魔杖，为自己套上了一件抵御冷风的黑色外袍。

他打算前往禁林一趟，因为今天的事情足够意外。

邓布利多蓬松的胡子因为他快速的走动而颤抖，这从某种程度上也贴切了他与米勒克尔谈话后的心境。似是被投掷入石头的湖面，又似被搅拌开来的米糊。

他认识西弗勒斯很久了，女孩说的又很荒唐。他有千千万万的证据解释她身份的不正确，但是他又有着另外一个不敢相信的想法，这让他无法心安。

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去看看今夜的星星，若是需要一齐观赏的同伴，马人绝对是一个美妙的选择。因为马人们总是能从星象中窥探到命运的一二，即使他们对此闭口不言。

想要打开马人的嘴巴，需要一些方法。

邓布利多有自己的方法。

……

轻巧的羽毛从半空中飘了下来，最后落在课桌上变成了一根火柴，变形课教授的出色演示获得了一众学生的卖力鼓掌。麦格教授因为学生的捧场而嘴角含笑，轻轻对他们点了点头。大抵因为这是第一次真实接触到变形术，学生们在下课后抱着课本走出教室时，都在回想刚刚课上的有趣之处。

偌大的教室中还剩下零零落落的几个人在收拾，也有学生抱着书本靠近教授。

“你有什么问题吗？我很乐意为你解答。”麦格教授算得上温和地对前来询问的学生解惑，双眼里带着一点难以发觉的期待。他们能够从回答中得到成就感，和发现热爱学习的优秀学生。

然而前来的学生并不是想要解决学习难题。

“教授，我想知道邓布利多教授他现在有空吗？”

米勒克尔在第一节变形课结束后，慢吞吞地挪到麦格教授的面前。

她很担心前几天晚上没有给他留下好印象，因为她不敢轻易判断自己是否会被继续留在霍格沃兹。她大可前去询问她的父亲，可一股莫名的情绪尖叫着让她不要那么做，至少在魔药课之前，她是没有去看他的。但他没有找她，让她沉闷了很久。

“十分抱歉……他前几天晚上离开学校了。”麦格教授回答道。

“谢谢，我知道了。”米勒克尔道，内心担忧。

“等等，斯内普小姐，”麦格教授叫住了米勒克尔。“你看起来遭受困扰——将火柴变成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并非所有新生都能在第一次像格兰杰那样完美。”

米勒克尔惭愧地点头，手里的书被她抱的紧紧的。因为她的魔杖并不能很好地听从她的指挥，只有紧要关头感受到她的情绪，才顺从她的意见，所以她面对那一根火柴的时候有些无措。而且她的书籍与哈利他们的也有着一些出入，在看了一眼罗恩的书后，才知道这些内容所在位置并不一样。她需要翻很久，才能知道教授讲的是哪一课，她总是要比别人慢一拍。

麦格教授关注到了她怀中抱着的东西，但并不是书，而是那根魔杖。它让麦格教授有些熟悉，因为它看起来与哪一个根相似，不过这很正常，有时候奥利凡德也不能保证，他制作的魔杖外形绝对不同不是吗。

走廊里的哈利还在等待着，罗恩有些不耐烦地鼓起脸颊，他此时像一只好笑的河豚，但他并没有发现。虽然离开学已过四天，但学生们对于救世主的好奇非但没有消减，反而增涨了。走廊里的学生们总会自以为隐蔽地透密哈利的额头，这让哈利不自在极了，将头埋得低低的。

哈利看见米勒克尔出来，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像是见到了真正的救世主。而等到他们知道接下来要上魔法史，都不由得哀怨起来，因为没有什么比又唠叨又拖拉的老头子念经更无聊的了。

罗恩的《魔法史》已经留下过一滩口水的痕迹了，今天或许还能再增加几处也说不定。

“我宁愿去上黑魔法防御课，闻蒜味可比听不懂课好受多了……我差一点趴下睡着……”

米勒克尔忍不住说道。

“我以为你会喜欢，上一节你坐在我前面的时候可是精神抖擞呢。”罗恩略微震惊道。

“你的前面是格兰杰，罗恩。你可能睡得过于晕晕沉沉了。”哈利纠正道。

“赫敏很酷，她做到了旁人所做不到的事情……”米勒克尔感慨道。“我妈妈以前也是如此，所以十分优秀，许多教授都喜欢她，她简直是……”

“再听到妈妈这两个字我就要吐了。”

罗恩立马阻止，他长这么大，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几句话不离妈妈的人。

在里面询问麦格教授的赫敏听到了他们的讨论，吃惊地朝米勒克尔点了点头。

星期五对于米勒克尔来说是一个不同的日子，因为在礼堂吃早饭的时候，有着数百只猫头鹰飞进来停落到长桌上，寻找着各自的主人。

礼堂的天花板被施过魔法，明媚的阳光照进了礼堂，各色的猫头鹰扑腾着翅膀，这场面十分壮观。米勒克尔想起了她搭特快前得到的羽毛，现在正夹在她宝贝极了的魔药书里。

哈利的海德薇停在她前面，轻轻地啄起哈利的掰碎的面包，露出了被翅膀遮住的信，正被它紧紧抓住在脚下。哈利看了信，展颜一笑，因为海格邀请他在下午三点去喝茶。

米勒克尔眼巴巴地盯着过往的猫头鹰，却没有找到妈妈那一只。她失望地低下头，默默地嚼抹着果酱的麦片面包。她不好意思跟哈利借猫头鹰给妈妈写信，也不想去父亲那里找猫头鹰，于是一直在等待妈妈的猫头鹰飞来，但是很显然，猫头鹰一直没有飞来。

猫头鹰什么时候才飞过来呢？还是让她的飞回家吧？

如果接下来的两节魔药课上，她与父亲的关系有所缓和，她可以尝试一下跟父亲讨要猫头鹰。

米勒克尔开始向梅林许愿。

一只或小或大的、一直不被答应拥有的猫头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