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设置一个霍格沃兹最不受欢迎人士的排行榜,斯内普在格兰芬多学院里将会一直处于费尔奇之上,保持着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只要听说他倒霉,格兰芬多们的学生们就可以在魔药课上露出一种大仇已报的神色,仿佛世上最美好的一天已经到来,即使斯内普会在下一刻用言语和扣分把他们打击得体无完肤。
哈利与罗恩打败巨怪的事情在霍格沃茨里传得沸沸扬扬,许多人特意在走廊里与他们来一场“偶遇”,好近距离观察一下两个人的个性。
这可笑的偶遇行为致使救世主的名号在学校里越来越响亮,许多人原先再怎么不看好,此时也开始正视这名年少有名的一年级学生。
霍格沃茨的画像们也在讨论——胖夫人很喜欢听这些故事,经常在很多个画框里出现,有时在草地上喝茶,有时在谷堆旁聊天。
米勒克尔今天多次被这位悠闲的夫人念叨“头发看起来油腻腻”,看到胖夫人的时候她会下意识低着头走。
万圣节前夕的巨怪事件丰富有趣。
就连米勒克尔上魔咒课时,纳威都一副有话要对她说的样子,只是碍于上课,他只能忍住不谈,但时不时瞥向米勒克尔的小眼神,突显了他对这些事情的在意。
直到赫敏邀请米勒克尔前往图书馆里学习后,纳威才慢吞吞地去找米勒克尔。米勒克尔正在认真又苦恼地完成作业,根本没有注意到纳威的靠近,赫敏倒是抬起头看了一眼纳威。
米勒克尔抬头看见纳威那张脸时,有点吃惊。纳威不等她平复心情,便纠结地和她分享这件事情:
“今天早上我听见斯内普教授说要关你禁闭。”
纳威大抵是唯一一个真诚地喊斯内普“教授”的格兰芬多学生了。
但这不能妨碍斯内普无情地讥讽和嘲笑纳威糟糕至极的药水制作。没有米勒克尔打下手的纳威,宛若失去钓鱼竿的垂钓者,只能手忙脚乱地趴在河岸旁捞鱼。
米勒克尔并不是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早在吃早餐的时候就罗恩在窃窃私语了。
她的表情古怪起来,也不说话,像是在纠结什么东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她败于纳威期待的眼神,小声道:“谢谢你的提醒。”
“米勒,你什么时候回来上魔药课?我是说,我可能缺不了你,我什么都做不好……你一直没有来上魔药课……”纳威忧愁的眼神看得米勒克尔不安。
“抱歉,纳威……”
米勒克尔躲避他探寻的目光,不自在地用羽毛笔在羊皮纸的背面乱涂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圈。
斯内普知道她一直在旷课。无论他有没有去和其他教授说,或者亲自去邓布利多先生那里提出她的问题,邓布利多先生都没有来跟她说过这件事。所以她暂时不担心要不要回去上课,也不用寻找面对斯内普的方法。
“你的身体真的不太健康,也很不凑巧,总是在上魔药学课的时候不舒服……”纳威叹了口气,估计教室里没有一个人愿意陪他制作药水,才让他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米勒克尔和他一起上课。
赫敏因为“凑巧”一语,露出了皱巴巴的表情。她心思灵巧细腻,总是能感受到不一样的东西。
图书馆里十分安静,大多数学生在这里会保持安静。纳威一直都是一个恪守规则的人,今天的事情一定给了他很大的触动,才让他冒着被赶出图书馆的危险说悄悄话。
这并非没有理由,他对斯内普的恐惧难以比拟。
米勒克尔感激纳威“停止对话”的善解人意,继续投入到她的魔法史作业里。这些复杂又奇怪的作业有利于她集中注意力,防止她去思考别的东西。
纳威却难以彻底安静了。他停住他手头的魔法史作业,目不转睛地盯着米勒克尔手中的魔杖,忍不住在她的耳边碎碎念:
“你知道吗?我不止一次觉得你的魔杖十分眼熟……它总是让我很熟悉。”
他接着说道:“我十岁的时侯,家里的人将我抛起来,我吓坏了,感觉自己要摔得四分五裂——那一刻我就觉得有些熟悉,后来才想起八岁的时候也被这么干过。我总是差点就被家人摔死……”
纳威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谈到他家人与他之间发生的事情,米勒克尔有时会听得津津有味。
但现在她的全副心神放在学习上,只能痛苦地听着他刺激的经历,顺便继续写着她的魔法史作业——“巫师第一次用扫帚飞行”。
梅林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用扫帚飞行,这是赫敏的写作中心点。巫师不应该用扫帚飞行,这是米勒克尔的写作中心点。
“纳威,你打扰到我了。”赫敏不满地用羽毛笔戳了戳桌面。
纳威十分抱歉地点点头,接着犹豫地看向米勒克尔,样子就像一头在不断试探未知树丛的幼鹿。他在自己的羊皮纸上写了句:
【你和哈利闹掰了吗?】
米勒克尔根本没有想到纳威会问这个问题,吃惊地看向纳威。然后写了句:
【我不清楚,现在情况很古怪。】
纳威皱着眉写了几句,又慢慢吞吞地放下羽毛笔,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惆怅地看着米勒克尔:
【我忘记要说什么了,给我一点时间……】
米勒克尔底气较弱地回复:
【想不出可以不用想,我们可以先完成作业。】
但她没写多几分钟,就不动声色地用余光去观察图书馆的其它地方,直到在里面看见两个熟悉的背影:
罗恩焦虑地挠着头,哈利则无比认真地翻着一本厚重的书。
米勒克尔撇开头,一言不发地写起了作业,心里很是别扭。
她今天晚上要做一件策划已久的事情……
当夜晚降临,众人入睡的时候。米勒克尔从床上爬了下来,穿好了鞋子与衣服,轻手轻脚地溜出了女寝。她今天是第二次前往镜子那里,抱着思念与孤单的心情。
她在此前做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准备,携带了一些能够恢复心情的糖果,练习了很多次荧光闪烁(很让人感到焦头烂额,她的魔杖经常不听指挥),合适的光能让她看清镜子里更多的人。
霍格沃兹夜里的走道并不光亮,总是隔着几条道才有一盏燃烧着火焰且悬浮在空中的油灯,有时是一节粗蜡烛。黑紫色的夜幕看起来很诡丽,猫头鹰也开始到处游荡。
霍格沃兹有着一只叫斑斑的老鼠,希望它知道猫头鹰有很多,不要到处乱逛,不然会被叼走。
“真奇怪……”
米勒克尔身体忍不住一阵颤栗,小声嘀咕。
她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但回头的时候却空无一人。
不要再疑神疑鬼的了……
她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贴着墙壁慢慢地走,让自己不要发出太大的脚步声。
“呼……”
米勒克尔吓了一跳,她好像听到有人浅浅的呼吸声。
米勒克尔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前进,这时,从前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有一两声骂骂咧咧,是费尔奇带着他的猫在这个极大的古堡里巡逻。
费尔奇恶狠狠的哼气声透露着深切的恨意,他一定是想说:
“让我看看今天会不抓住哪个偷溜出来的烦人家伙!”
这个突发情况让米勒克尔慌乱起来,她四处查看有哪里可以躲避,可是四周既没有什么房间,也没有什么盔甲和石像能让她躲着。
这大概是她最手足无措的时刻了,像是架到火上面烤的鱼一样拼命扑腾,永远扑不进远处的水里。
她转头就要跑,即使这走道很长,长到不足以躲避费尔奇的视线,但她更不敢服服帖帖地做砧板上的肉被宰割。
费尔奇听到了她清晰的脚步声:
“我听到了!是谁?”
“我听到你往那边跑了,别想躲过我,你要被我抓到了!”他加快了速度朝着这条走道跑过来,走道中响起他幸灾乐祸的笑声。
米勒克尔再顾不上放轻脚步了,她迈开更大的步伐奔跑,她必须赢得这一场躲避战。
让人害怕的是,这时突然有人使出极大的力量拽住了她,手臂被那个人拉向后面。
她的头感到一种奇妙的触感,像是有一张巨大的渔网突然从她的头上盖了下来,把她整个人笼罩在了里面。
她觉得自己已经被抓住了,于是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手里渗出了冷汗,心也跳得有些快。如果有光照过来,会照清她额头上的冷汗和苍白的脸庞。
她等待着糟糕的下场,却听到紧凑的脚步声从她的身边出现和消失,费尔奇恶毒咒骂的声音越来越远。
这意料外的情况让米勒克尔忍不住睁开眼睛,她没有看到费尔奇,而是看见了正安静地站在她旁边的哈利。
哈利的双手正举着什么无形的东西,看起来诡异极了。米勒克尔古怪地望了他一眼,哈利也恰巧看向了她,然后两个人各自一惊,别扭地转开了自己的脑袋。
谁也不愿意当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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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