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毛毛牙薄荷糖 第18章 陋居

“你还好吗？”

弗雷德关心的问候，让艾薇回过神来。

“嗯……”她往后面缩了缩，紧紧贴着靠枕坐起身来。柔顺的长发滑到两颊边，适时的掩去女孩双颊迅速飞起的两片红云。“等等！你怎么来了？”

“我们写了十二封信邀请你和哈利来家里玩，但是一直没有收到你们的回信。我爸爸说——他在魔法部里工作——你们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受到了警告……”

“我们没有在校外使用魔法!”

“好了好了，我知道，哈利已经否认过了——”弗雷德说，“说实话，究竟是哈利干的？还是你做的？我的意思是——这很大胆，不是吗？”

艾薇瞪着他不说话。

“好吧，让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弗雷德随意地一耸肩，“你快点收拾好行李，跟我们走吧。”

“什么？”艾薇困惑地问。

“噢，可爱的小姐。”弗雷德轻轻地清了清嗓子，“我想要邀请你去我们家住上一段时间。顺便说一下，我可没打算给你拒绝的机会。”

艾薇被他逗笑了。“即使你这么说了，我还是要谢谢你们的邀请。”

弗雷德点了点头。“我现在要下楼去帮乔治拿你们的东西了。你收拾好后，让哈利和罗恩帮你搬走，好吗？”

艾薇一边朝他比出表示“OK”的手势，一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趿拉着拖鞋走来走去，将她藏起来的咒语书，一一拿出来，又收拾了一些衣物，带上了海瑟薇的笼子。

在德思礼家做多了家务活，艾薇整理东西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在短短的一分钟内，她就将东西装箱打包好了。但她没有去隔壁把哈利和罗恩喊过来，而是自己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哈利的房间里，所幸她要拿的东西不多，搬东西时没有弄出什么动静吵醒费农姨父他们。

哈利没有在他的房间里。但是罗恩在。确切点说，是罗恩出现在了窗外。

二楼的——窗外？

“噢——”艾薇捂住了嘴巴，“这是……”

“嗨!艾薇!”罗恩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来吧，把你的东西递给我。”

艾薇毫不犹豫地把东西递过去，而且为此费了一大番功夫。虽然她很累，但是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罗恩正在坐着的“飞车”。

“罗恩，你知道我们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这辆车……”

“哦，这不算，”罗恩说，“我们只是借用，这是爸爸的车，我们没有对它施魔法。”

“这很酷。”她夸赞道。“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拜访你们家了!”

车里的灯光有些昏暗，这让艾薇无法看清男孩脸上的绯红，但她就是知道罗恩害羞了。

“我们也很高兴你们能来。”罗恩低声嘟囔着。

这时，哈利和弗雷德他们抬着箱子进来了。

“罗恩，让个位置给艾薇。”弗雷德说。

艾薇动作迅速地钻进车里，弗雷德跟在她的后边。他让艾薇坐到另一头，然后和罗恩一起拉，哈利和乔治在屋里推，箱子被一点儿一点儿地塞进车里。

弗农姨父咳了一声。哈利和乔治用肩膀猛力将最后一个箱子撞进车里，接着就开始攀爬。可是当哈利爬上窗台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尖厉的鸣叫。

“海德薇!你忘记她了!”艾薇懊恼道。

紧接着是弗农姨父的咆哮。“这该死的猫头鹰!”

楼梯口的灯亮了，哈利迅速折回屋内，抓起海德薇的笼子，冲到窗前，把笼子交给罗恩。他正在重新爬上五斗橱时，弗农姨父捶响了那扇没锁好的门——门开了。

费农姨父大吼一声，扑向哈利，并抓住了他的脚腕。艾薇他们连忙抓住哈利的胳膊使劲往外拉。

“佩妮!”弗农姨父喊道，“他们要跑了!他们要跑了!”韦斯莱兄弟拼命一拽，哈利的腿挣脱了弗农姨父的手掌，他钻进车里，撞上车门。

“快踩油门，弗雷德!”在罗恩的喊叫下，汽车猛地向着月亮冲去。

“明年夏天见!”哈利喊道。

艾薇凝视着女贞路的屋顶在下面渐渐缩小，只觉得胸腔中充满了得到自由后的愉悦，心念一动后，也跟着他喊出声。

“明年夏天见!”

韦斯莱兄弟哈哈大笑，哈利靠在椅背上，乐得合不拢嘴。“把海德薇放出来吧，”他对罗恩说，“它可以跟在我们后面飞。它好久没舒展翅膀了。对了，还有海瑟薇!”

乔治把发夹递给罗恩。艾薇从对夜风的沉醉中醒过神来，笑了笑把海瑟薇的笼子交给罗恩。不一会儿，海德薇和海瑟薇就快乐地飞出了车窗，在他们旁边滑翔。

“你还会这一手？”艾薇微笑说，“很酷嘛。”她这话是对罗恩说的，指的是他用发夹开锁的技艺。

罗恩略带点得意地一笑。“这不是很难。”

“别听他的，他可笨了。”弗雷德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自己的弟弟，“罗恩学这个时，弄坏了金妮好几个发夹呢。”罗恩发出了表示不满的声音。

“那你呢？”艾薇笑着将目光转向弗雷德。

他得意地弯起嘴角，然后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摆动了几下。

“我和弗雷德一次就成功了。”乔治笑道。

“能看得出来，你们做得非常棒。”艾薇夸赞完他们后，就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罗恩突然向哈利询问起他们被魔法部警告的缘由。哈利原原本本地向他们讲了多比、它给哈利的警告、被摔得一塌糊涂的堇菜布丁。他讲完后，车里好长时间一片沉默。

弗雷德和乔治说这件事情很可疑，并且怀疑是有人在捉弄哈利和艾薇。

“你们在学校有什么仇人吗？”

艾薇摇摇头。哈利和罗恩异口同声说：“有。”

弗雷德看着后视镜，对女孩做了个滑稽的鬼脸，后者无奈地挑挑眉。

“德拉科·马尔福，”哈利说，“他恨我。”

“德拉科·马尔福？”乔治转过身说，“是不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

“大概是，这个姓不常见，对吧？”哈利说，“怎么啦？”

弗雷德和乔治转而向他们说起马尔福家和神秘人的关系。哈利和艾薇很快就沉默了。

德拉科·马尔福，艾薇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说实在的，虽然哈利他们和他结下了很大的梁子，但是她和他的交集并不多，她对他说过的话，加起来绝对不超过十句，而且更多的时候她都在无视他。

她对马尔福的印象还一直停留在火车上那个嚣张跋扈的金发坏小子身上呢。

派家养小精灵去阻止哈利回霍格沃茨，也很像是马尔福会干的事情。难道真的是他让多比来的吗？可是直觉告诉她，这很不对劲。从多比的话中，她可以了解到马尔福一家对待它的态度是很恶劣的，她敢担保他们从没有要了解一个家养小精灵的想法。

那么，马尔福在告诉多比有人要对哈利和她图谋不轨时，又怎么能确定它会来跟他们通风报信呢？如果说这件事情是他命令多比来做的，那多比又为什么没有称赞自己主人的善良呢？毕竟它是那么的……感性。

艾薇犹豫了一会儿，正打算和其他人谈谈自己的想法，可是哈利和罗恩已正在聊另一个话题，她也就放弃了。

“……你向西开得太远了，弗雷德。”罗恩指着仪表盘上的一个指南针说。弗雷德把方向盘转了转。

“那你们把车开出来，你爸爸知道吗？”

艾薇和哈利对望一眼，他们已经猜到了实情。果然……

“哦，不知道，”罗恩说，“他今晚加班。但愿我们能悄悄把车开进车库，不让我妈妈发现。”

“你爸爸在魔法部做什么工作？”艾薇好奇地问。

“他在一个最无聊的部门，”罗恩说，“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

“什么？”哈利和艾薇都没听明白。

“就是禁止对麻瓜制造的东西施用魔法，怕它们万一又回到麻瓜的商店或家里。就像去年，有个老巫婆死了 ……”接下来，艾薇和哈利知道了一件有点滑稽搞笑的魔法事故——一位女麻瓜在古董店买下一套女巫遗留下的魔法茶具，在用它招待朋友时，引发了一次小灾难。

“可你爸爸……这车子……”

弗雷德笑了:“是啊，爸爸迷上了和麻瓜有关的一切，我们的棚里堆满了麻瓜的东西。他把它们拆开，施上魔法，再重新组装起来。如果他到我家抄查，他只好逮捕自己。妈妈为这都快急疯了。”

艾薇听完也笑了。

他们最终降落在一个破破烂烂的车库旁边，周围是个小院子。它以前似乎是个石头垒的大猪圈，后来在这里那里添建了一些房间，垒到了几层楼那么高，歪歪扭扭，仿佛是靠魔法搭起来的红房顶上有四五根烟囱，屋前斜插着一个牌子，写着“陋居”。

大门旁扔着一些高帮皮靴，还有一口锈迹斑斑的坩埚。几只褐色的肥鸡在院子里啄食。

“不怎么样吧。”罗恩说。

“太棒了。”兄妹两人同时高兴地笑道。

大家下了车。

“现在，我们悄悄地上楼，”弗雷德说，“等妈妈来叫我们吃早饭。那时罗恩连蹦带跳地跑下楼，说：‘妈妈，你看谁来了!’她看到哈利一定很高兴，谁也不会知道我们用了车。”

艾薇专注地听他讲话，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浮现出罗恩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画面。她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笑出声，憋红了一张脸。弗雷德飞快地瞟了她一眼，乔治的视线也跟着在她和哈利之间扫过。

“好的。”罗恩说，“来吧，哈利，我睡在——”罗恩的脸一下绿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子的方向。其他几个人转过身去。

韦斯莱夫人从院子那头快步走来，鸡儿四散奔逃。令人惊奇的是，她这么个胖墩墩、慈眉善目的女人，居然会那么像一头露着利齿的老虎。

“啊。”弗雷德说。

“天哪。”乔治说。

韦斯莱夫人停在他们面前，挨个审视着他们，艾薇有些紧张地捻起食指和拇指，目光落在韦斯莱夫人的印花围裙上。

“行啊。”她说。

“早上好，妈妈。”乔治用他显然以为是轻松可爱的语调说。

“你们知道我有多着急吗？”韦斯莱夫人用令人心惊肉跳的低沉声音说。

“对不起，妈妈，可是我们必须——”韦斯莱夫人的三个儿子都比她高，可她的怒火爆发时，他们都战战兢兢的。

她对儿子们训斥了一大通，把嗓子都喊哑了，这才转向了哈利和艾薇。兄妹俩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两步。韦斯莱夫人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依旧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子里去。

韦斯莱家的厨房很小，相当拥挤，中间是一张擦得干干净净的木头桌子和几把椅子。哈利和艾薇依次落座，接着打量四周。对面墙上的挂钟只有一根针，没标数字，钟面上写着“煮茶”、“喂鸡”、“你要迟到了”之类的话。壁炉架上码着三层书魔法书，都是关于烹调食物的。水池旁的旧收音机里说：“接下来是‘魔法时间”由著名的女巫歌唱家塞蒂娜·沃贝克表演。”

韦斯莱夫人一边做着早饭，一边时不时地嘟囔几句，都是在谴责罗恩他们的行为。

“我不怪你们，亲爱的。”她把八|九根香肠倒进哈利和艾薇的盘子里，安慰他们说，“亚瑟和我也为你们担心。昨天晚上我们还说要是你们再不给罗恩回信，我们就亲自去接你们。可是，”她又往他们盘子里加了三只荷包蛋，“开着一辆非法的汽车飞过半个国家——谁都可能看见你们——”

她用魔杖指使水池里的盘子自己清洗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一种背景音乐。

“情况很不好，妈妈!”弗雷德说。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韦斯莱夫人厉声说。

“那家人不给他们饭吃，妈妈!”乔治说。

艾薇微微感到有些窘迫。

“你也闭嘴!”韦斯莱夫人说，可是她脸上的表情稍稍温和了一些。

这时，一个穿着长睡衣的红头发小人儿跑进厨房，尖叫了一声，又跑了出去。艾薇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金妮，”罗恩低声对哈利说，“我妹妹。她一暑假都在念叨你。”

“可不，她想要你的签名呢，哈利。”弗雷德笑道，但一看到母亲的眼神，马上埋头吃饭，不再说话。艾薇也将嘴角的笑意收敛了些。

几人闷声不响，不一会儿便将盘子里的食物一扫而空。

“啊，好累呀，”弗雷德放下刀叉说，“我想我要去睡觉了——”

“不行，”韦斯莱夫人无情地说，“一晚上没睡是你自找的。现在你要给我去清除花园里的地精。它们又闹得不可收拾了。”

“哦，妈妈——”

“还有你们两个。”她瞪着罗恩和弗雷德说。她又对哈利和艾薇说：“你们可以去睡觉，亲爱的，你们并没有叫他们开那辆破车。”

哈利提出要帮罗恩一块儿清除地精，艾薇有些疲惫，但她也说想要和他一起去。

“真是好孩子，可这是个枯燥的活儿。”韦斯莱夫人说，但她只同意让哈利帮忙，然后又怜爱地摸了摸艾薇柔软服贴的发丝，说她需要好好休息，自己一会儿会带艾薇去金妮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