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蝙蝠与猫头鹰 第18章 独角兽

不知道是真的有厄运作祟还是心理作用，乔希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有在倒霉的。比如说上周末从霍格莫德回来之后，一直想找斯内普问问他生日有没有安排，但却一直逮不到机会。

上课时他坐得离自己远远的；下课后一下就不见了踪影。在图书馆和他炼药的教室都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

眼见明天就是斯内普生日了，乔希坐在空教室里拿着要送给斯内普的礼物发呆。

“如果今晚也约不到的话，只好明天拿猫头鹰送给他了。”乔希心想，“但是还是想亲自送给他，看看他的反应啊——”

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门就被推开了，乔希吓得一下站起身来，看向门口，手里攥着的怀表背在身后。

斯内普似乎没想到乔希会在这里，他先是露出了一抹惊讶的神色，而后出声：“你怎么在这？宵禁时间快到了。”

“我……我来找你有事。”乔希悄无声息地将表揣进口袋。

她本来只是想进来碰碰运气的。她吃过晚饭之后，在自修室把作业写完了，又溜达来空教室，想看看斯内普在不在。进来后，她发现有一锅药剂就快熬好了，斯内普今晚可能回来熄火，便在这等一会，赶在宵禁前回去。

果然，斯内普在宵禁前出现了。

“什么事？”斯内普问道。

“唔……就想问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乔希说，“有点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不能现在说？非得等到明天？”斯内普的脸色有点古怪。

因为明天是你的生日啊……乔希的脑子在疯转，想着找一个什么理由比较好，没成想斯内普先出声了。

“算了，我正好最近也准备找你。”斯内普说，“你今晚能和我一起去禁林吗？”

乔希不假思索地：“去。”

他居然用了请求的语气。

乔希下意识想到。

宵禁时间已经到了，墙壁的烛光尽数熄灭。费尔奇提着灯笼开始巡逻城堡。斯内普举着被施了“荧光闪烁”的魔杖，带乔希熟练地在变化的楼梯间走着。乔希全神贯注在自己的脚下，突然斯内普将自己魔杖熄灭了，人也停下了脚步。乔希没留意，整个人撞了上去。

“！！”乔希准备叫出口的惊呼被斯内普覆过来的手掌堵住了。

斯内普一下将乔希推向了墙边，两人并排着紧贴着墙壁。

斯内普的手掌只在自己的脸上轻触了一下就分开了，剩余的时间都是虚掩着，暗示乔希保持安静。

乔希大气都不敢呼，怕自己的嘴唇碰到斯内普，又紧紧地抿着嘴。

斯内普探出半个头，确认只是自己听错了之后，便拿开了自己的手。

“……抱歉。”斯内普小声对乔希说。

乔希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天，她疯了还是斯内普疯了？他居然在跟自己道歉。

今晚的斯内普不太正常。

乔希跟在斯内普身后，默默地想到。

两个人左闪右避，跟空气斗志斗勇，终于来到了禁林边缘。

今晚的月光格外地明亮，几乎不用他们拿魔杖照亮，都能看得见树林里的小径。

斯内普带乔希在树林里走着，穿过了高大的杉树林，又来到以往他们采药材的地方，但斯内普没有打算停下，继续带乔希往前走。

“我们今晚是来干嘛啊？”乔希问道。

“今天想装一些冬青叶的露水。”斯内普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要在太阳升起来之前带回去，才不会变质。”

两人来到一个湖边，找到了几棵冬青树，但是还没有到后半夜，树叶上还没有结出露水。斯内普开始布置收集露水的装置。乔希还是第一次见人收集露水，好奇地蹲在一边看。

“等弄好之后，就这么等着就行了？”乔希问道。

“嗯。”斯内普点点头。

“……那现在就没有事做了呀。”乔希说道。

“……也不算吧。”斯内普看了看天空，“它应该快来了。”

“谁？”

“等等吧。”斯内普走到一棵倒下的杉木旁边，靠着。

乔希也走过去，跳上杉木，坐着，陪斯内普一起等。

她突然发现，好像大多数和斯内普在一块的时候，他们都是沉默着的。沉默地自习，沉默地炼魔药，沉默地跟在斯内普的身后，有时也走他的侧边。乔希不太喜欢无用社交，学院里比较相熟的也只有费伊而已。斯内普……乔希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一开始就对他展现出过分的关注，或许从一开始他在禁林里抿着嘴，修长的手挥舞着魔杖往上一挑，自己身上的绳子立刻脱开的那一刻，自己就开始将他放在心上了吧。

“希兰达，你有没有想过，毕业之后要做什么。”斯内普突然出声，将沉默打破了。

乔希沉默了一会，才说：“或许继承我妈妈的店，又或许在哪里开一家占卜店之类的吧……怎么突然这么问？”

乔希看向斯内普，发现月光的沐浴之下，斯内普的侧脸变得比以往要柔和不少。

“我打算毕业了之后周游世界，学习更多的咒语……”斯内普没有回答乔希的话，但是他道出了他自己的理想，又或者说是计划。他说到一半，突然又停住了。

“希兰达，听。”斯内普的声音格外地低，“它来了。”

乔希竖起耳朵，确实是有一些微微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充满力量和节奏，从湖的对岸传来。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对面茂密的树丛中慢慢凸显出来，越来越清晰。突然，它在湖边猛地一跃。湖面像一面庞大的镜子，将它矫健的身姿倒映出来出来。它没有翅膀，身躯却轻盈得像是在飞，修长的四条腿轻轻点地，扬起了一些沙土，最后稳稳当当地落到乔希和斯内普面前，

乔希几乎要惊叫出声。

一匹独角兽。

只在教科书上出现过的濒危魔法生物。

“这是欧洲特有的独角兽品种。”斯内普说。

在月光下，独角兽炫耀似的扬了扬它柔顺的鬃毛。眼睛打量着乔希，一点也不畏惧这个陌生的面孔。

“……”乔希想，它掉几根鬃毛，我捡了都能拿去卖不少钱了。然而，接下来这只独角兽做出了让乔希目瞪口呆的举动。

它猛地甩了甩自己的头，额头上的角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斯内普弯腰捡起来，收进了自己的袍子里。然后摸了摸它的脑袋。

“？？”在我想着rua它的鬃毛的时候，斯内普已经能让它主动献出自己的角了？？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它每一年冬天都会换一次角。”斯内普向乔希解释道，“我之前在这里救了它，作为交换，它会把自己换下的角送给我。”

乔希小心翼翼地凑近去看，只见独角兽额头剥落角的地方，已经长出来一个凸起的小疙瘩。

“……好神奇。”乔希对斯内普的崇拜之情又晋升了一个等级，“你也太厉害了吧，独角兽都能被你驯服。”

斯内普摸了摸它的身子：“没有驯服，只是我们之间建立了信任而已。”

“自古以来独角兽就是一种亲近人的生物，但是人类发现它浑身是宝之后，就开始大量地猎杀，导致独角兽越来越稀少，它们与人类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但尽管如此，只要让它们看到你的善意，它还是会很轻易地相信你。

“你觉得，这种一厢情愿是不是过于单纯了？”

斯内普突然扭过头问乔希。

“……或许吧。”乔希说。

她走上前，摸了摸独角兽的身体。独角兽的体温比她想象的要暖一些，在冬天的夜里，给乔希带来了一些安心的感觉。

过了一会，独角兽蹭了蹭斯内普的手背，跺着步子慢悠悠地离开了。纯白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

斯内普望向独角兽离开的方向，说：“在这里夹伤它的装置，也是我事前放在这的。”

乔希愣住了。

“你设法弄伤它，再救它，就是为了骗取它的信任，得到它的角？”

斯内普点点头。

“希兰达，我就是这样的人，自私，善妒，野心勃勃。

“这样的我……没有人会喜欢的。”

“……”乔希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突然要跟她说这些，她只觉得心里那层遮蔽视野的迷雾正在被暴力地驱散着，她莫名地感到慌张，声音甚至带了点不自觉的颤抖，“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喜欢我吧？至少，你对我有好感。”斯内普转过头，双眼直直地看向乔希，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

“……”乔希的心脏都仿佛停跳了。

乔希的沉默在斯内普眼里就是默认，他继续说道：“不要再喜欢我了，我根本不值得。”

心脏又开始剧烈地跳动，一下将血液泵到大脑。乔希握紧拳头，语速飞快，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但是她的嘴巴还是不停地冒出词汇，她只知道她得表达出来，才有机会把他抓住。

“你当然值得啊！你本身就特别优秀特别吸引我，再加之你对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都记在心上——”

“那些都只不过是我无心之举。”斯内普急促地打断了乔希，他叹了一口气，又伸出手往后梳了梳头发，“如果对你造成误会了，我可以道歉。”

“无心之举？”乔希不服，“你送我的圣诞节礼物，刚好是我想了一个学期的书，这也算无心之举吗？”

“这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

“那为什么空教室你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因为你说你要练习魔药炼制……”

“为什么要带我去看花？为什么特地送我一瓶甜的药剂？为什么要帮我解围？”乔希激动的声音带着颤抖，最后，她像是突然泄了气，露出了一个自嘲般的笑，“为什么……在做完这些让我喜欢上你的事之后，又狠狠地将我推开？”

“……”

乔希看着斯内普，云彩的阴影遮盖在他的脸上，让她分辨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我才不稀罕你的破道歉！”乔希发泄似地喊着，她将口袋里揣着的怀表拿出来，狠狠地朝斯内普身上扔过去，“这是你的生日礼物！但你别再指望我能祝你生日快乐！”

说完，乔希朝禁林的出口跑去。

“希兰达！”斯内普的声音在后面叫道。

但乔希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的耳边只剩下风的呜咽，眼前被水雾遮盖，模糊了眼前的路。

她奋力地奔跑着，仿佛要花光自己所有的力气。地上蔓延着密集的树根，突兀地横陈在她脚边，将她绊倒了。她的膝盖和手腕都感到一阵钝痛，嘴巴里滚进了一些泥土，腥臭的土味充盈着口腔。

“嘶——”她踉跄着想站起来，手掌撑地却传来尖锐的刺痛让她脱力地倒在一边。

乔希背靠树桩，查看自己的伤口。

还好……没有扭伤，只是手掌破了皮而已。

乔希自我安慰地想，鼻子却猛地一酸，豆大的泪珠一颗颗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实在是……太委屈了。

斯内普今晚特地带她来看独角兽，是不是也在暗示其实她就是单纯的、别人给点小恩小惠就会对对方抱有好感的独角兽呢？

乔希一边哭着，一边还不受控地想，她当时听完斯内普骗独角兽的事之后，居然想的是，他或许也有自己的难处，自己特别想要达成的目标，才会这样不择手段。

乔希意识到，不管斯内普做什么，她好像都会自动地帮他找理由开脱。

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放弃喜欢斯内普。

果然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头愚昧又盲目的独角兽。

作者私设：独角兽会像鹿一样换角，但是因为独角兽踪迹难寻，所以就算是换下来的角也不是这么好找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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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独角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