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穿普拉达的斯莱特林 第19章 Chapter19

瑞茜好不容易才从光怪陆离的梦境里脱身，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然后不受控制的弹起了上半身。

她的恐惧像是拥有了实体，成为了一个无法捕捉又真实存在的影子，正静静地站在瑞茜的背后窥伺着她，直到过去了好几秒钟，瑞茜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魁地奇球场，正躺在斯内普办公室里，身下是一张柔软的双人沙发。

不管她在恐惧什么——那东西肯定会被这间办公室隔绝在外，斯内普只用一个眼神就能把一切邪恶扼杀在摇篮里，这一点毋庸置疑。

于是瑞茜又把自己摔回了沙发里，她冲着一旁的德拉科打起了招呼：“抱歉，吓到你了吗？”

德拉科压下扬起的眉毛，他把手里已经阅读了一大半的书放下，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是明摆的事，你到底在一惊一乍什么？”

瑞茜鼓了鼓面颊，回答道：“一个非常吓人的噩梦，你知道的。”

那瓶生死水的效果不错，她虽然才睡了两个小时，但意外的感到精力十分的充沛，虽然她的梦里充斥着波特在扫帚上被甩开甩去的场景，还有奇洛教授那张年轻的脸。

他的眼下一片青黑，眼睛紧紧的盯着波特，嘴里念念有词，瞳孔里有不含好意的光芒一闪而过——梅林在上，看在那一整瓶生死水份上，她没有因为奇洛而无法入眠。

德拉科没好气的说：“梦到了家庭作业追着你跑吗？我们最好还是赶紧走吧。”

瑞茜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德拉科把她盖在身上的布展了展，重新盖在了沙发背上，原来那是一块装饰布。

瑞茜环顾四周，顺手从旁边圆桌上拿起了一块三明治，那是德拉科咬过的，上面缺了一个角，她饿的前胸贴后背，没考虑那么多，直接狼吞虎咽的咬了一大口。

德拉科·马尔福的耳朵有一点红，他看了一眼瑞茜，却没有说什么，他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瑞茜在读书上没有多少天分，脑袋却是很聪明的，在没搞清楚斯内普教授的态度前，这件事当然不能让德拉科知道，况且她对于发生了什么还是一头雾水呢。

她模模糊糊的说：“我身体不太舒服……院长就让我喝了一瓶生死水，说起来，那还是他之前给我布置的课外作业呢，让我制作一瓶生死水，看来我做的还不错。”

德拉科没有那么好糊弄，他紧接着问道：“我不是说生死水，我是说你为什么比赛看到一半，却突然跑到了院长旁边，然后还一起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发生什么事了？”

“是他叫我来的……”

瑞茜无计可施，词不达意的拖着时间，好在这时斯内普教授回来了，他面无表情的打开门，大步走到自己的座椅旁坐下，瞥着两个人说道：“你们可以走了，就现在。”

德拉科看着瑞茜慢吞吞的整理头发，恨不得把她扛起来，立刻在这间办公室消失。

瑞茜磨磨蹭蹭的拖延着时间，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接着她清清嗓子，把气球抛给了斯内普：“教授，德拉科对我和您一起回到办公室的原因很感兴趣，但是您知道……”

斯内普教授听懂了她的暗示，他顺势开口圆了起来：“我叫她过来给平斯夫人送个口信，《魔药大纲》更新了版本，新增加的三项内容非常关键，会影响你们对科尔克拉夫现象的理解。”

他厌恶的皱皱鼻子，“但你一如既往的笨手又笨脚，加西亚，不但烫伤了手，还被风吹的犯了低血糖，我实在不知道你是如何平安长大的……我只是你的老师，不是你的保姆，希望你明白，不会有下一次了，你的生死水里我加了一些驱寒的姜根……好了，你们两个，赶紧回你们的休息室。”

瑞茜和德拉科几乎是被赶出了斯内普的办公室，她冲德拉科摊了摊手：“没什么问题了吧？我们走。”

整件事似乎就被这么敷衍过去了，德拉科的目光微妙的在瑞茜的脸上转了一个圈，他识趣的没再多问什么。

在斯内普言之凿凿的为瑞茜背书之后，他已经明白自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德拉科状似无意的清清嗓子，开启了另一个话题，他问起了斯内普给瑞茜布置额外功课的细节。

“他会提问。”瑞茜愁眉苦脸的说，“很多都不是课本上的内容，如果我回答不上来的话，他就会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

德拉科的语气很是有点酸溜溜的：“院长在魔药学领域是当之无愧的大师，非常非常厉害，能得到他的指点你就偷着乐吧。我怀疑他只是想提升你的魔药学成绩，好把你的平均分拉起来，毕竟你其他科目真是烂的没边了。”

“生死水对睡眠质量的提升真令人咂舌。”瑞茜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为什么巫师没有培养出定时服用魔药的习惯呢？因为在麻瓜世界，服用保健类的药品已经成为一种风尚了。”

他们两个正穿过人声鼎沸的走廊，德拉科不得不放大了他的声音说道：“魔药的制作是有门槛的，胡乱服用自制的魔药会导致难以想象的后果，至于专门售卖魔药的店铺？定价极其昂贵，所以我说如果院长不选择教书，他的资产会以一个恐怖的速度积累起来。”

“呃。”瑞茜说，“你很难想象院长开个店面做生意，对吗？”

“是啊。”德拉科心不在焉的说，“不过理论上来说，他只需要提供高品质的魔药作为货源就可以了……终于到休息室了，这条路真远。”

魁地奇比赛上的插曲没有让瑞茜的生活有什么改变，整件事情没有后续，斯内普教授没有任何义务向瑞茜解释什么——她当然也不敢去问。

圣诞节倒是即将来临，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早晨，学生们醒来，发现霍格沃茨四下里覆盖着好几尺厚的积雪，湖面结着硬邦邦的冰。

韦斯莱孪生兄弟受到了惩罚，因为他们给几只雪球施了魔法，让它们追着奇洛到处跑，砸在他的缠头巾后面。

自从那件事后，瑞茜对奇洛就有种异样的感受，难道波特也是无意中冒犯了他，才被他这样报复吗？

瑞茜有些恐惧，同时也很好奇为什么奇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照常上课，但是斯内普教授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她只能把这份好奇压在心底。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盼着放假，虽然休息室里都燃着熊熊旺火，但刮着穿堂风的走廊却变得寒冷刺骨，教室的窗户玻璃也被凛冽的寒风吹得咔哒作响。

最糟糕的是，斯内普教授的课都是在地下教室上的，学生们一哈气面前就形成一团白雾，只好尽量靠近他们热腾腾的坩埚。

瑞茜仗着斯内普对她的喜爱（只有她自己这样认为，德拉科认为斯内普只是懒得搭理她），已经开始用麻瓜的衣服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了，就算这样，她也被冻得鼻尖发红，每当她缩在坩埚旁时，像一只未长成的小熊，缩在冬眠的树洞里瑟瑟发抖。

“我真的很替那些人感到难过，”在这一次魔药课上，德拉科·马尔福再一次刻薄的嘲讽起波特，“他们不得不留在霍格沃茨过圣诞节，因为家里人不要他们。”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哈利·波特，克拉布和高尔在一旁窃笑，波特正在称出研成粉末的狮子鱼脊椎骨，没有理睬他们。

自从魁地奇比赛之后，德拉科比以前更加阴沉了，他为斯莱特林队的失败愤慨，但是大多数的人都很佩服波特居然能够牢牢地待在他那横冲直撞的飞天扫帚上，这其中甚至包括一些斯莱特林的学生。

德拉科对此十分气愤，他似乎非常在意自己在同学眼中的形象，而波特一次又一次的吸引走了众人的注意力，瑞茜搞不懂德拉科的出发点，可能成为人群的焦点这件事对他来说是某种肯定，总而言之，德拉科对波特冷嘲热讽的程度再一次加深了。

上个星期，麦格教授过来登记留校过节的学生名单，波特和韦斯莱在上面签了名，这好像提醒了德拉科，他的炮火立刻调转了攻击方向，转而去攻击波特破碎的家庭。

瑞茜发誓，没有什么比嘲笑一个人的家庭更恶毒的了，波特的出身难道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吗？

如果说之前德拉科只是和波特没那么对盘，属于两个对头之间的小打小闹，而德拉科现在的行为无疑是把自己降到了一个很低的层次里，显得他分外刻薄以及恶毒。

瑞茜从来不在德拉科嘲笑波特的时候附和，虽然德拉科对她其实挺不错，让她在斯莱特林的处境变好了很多，但是当她嘲笑波特的家庭时，父母离婚的瑞茜也感到自己被他无意中刺痛了。

在他们上完魔药课离开地下教室时，发现面前的走廊被一棵很大的冷杉树挡得严严实实的，树底下伸出来了两只超乎寻常尺寸的大脚，还能听到响亮的呼哧呼哧声，大家都知道树后面的一定是海袼。

“嘿，海格，需要帮助吗？”罗恩·韦斯莱问道，把头从那些枝技桠桠间伸了过去。

“不用，我能行，谢谢你，罗恩。”

“你能不能闪开，别挡着道？”德拉科开口了，冷冰冰的、拖着长腔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来，“你是不是想挣几个零花钱呢，韦斯莱？我猜想，你大概希望自己从霍格沃茨毕业后也去看守狩猎场吧，海格的小屋和你原先那个家比起来，说不定就像个宫殿一样。”

韦斯莱一头朝德拉科冲去，恰恰就在这时，瑞茜伸出手拉住了德拉科，她拽着德拉科的胳膊，把他从那棵树前面拖走了，她的动作太过于粗暴，针叶碰落得到处都是。

瑞茜一边走一边说道：“抱歉，韦斯莱，他不是有意那么说的。”

波特和韦斯莱一齐愣在了原地。

“放开！我说了，放开我——疯子！你在干什么？”德拉科挣扎道，可瑞茜使了全力，她生气的把德拉科推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走廊上，然后她紧跟着走了过去，瞪着她那双明亮的黄金瞳孔，气势像极了一只愤怒的大型猫科动物。

“告诉我，你姓什么，德拉科？”

“什么——你到底——”德拉科气愤至极，嚷嚷道。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姓什么？”瑞茜毫不相让。

“你有病吗？当然！我姓马尔福！瑞茜·加西亚，你是不是被巨怪袭击了脑袋——”

“原来你知道自己姓马尔福？你自称是魔法界最高贵的纯血家族，那么德拉科，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你认为符合你的身份吗？”瑞茜冷冰冰的说，她对德拉科感到了一阵深刻的失望。

“该死，看在梅林的份上，那是波特！一个格兰芬多！”德拉科的声音猛的拔高了八度。

“所以呢？”瑞茜的语气冷的像冰，“就因为他是格兰芬多，你就可以攻击他的家庭了吗？他的父母双亡，而你没有，这就是你可以用来洋洋得意的地方吗？”

德拉科不说话了，他苍白面孔上浮现了潮红，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怒。

“德拉科，你的家教没有告诉过你，不要攻击那些先天性的缺陷吗？举个例子，难道一个人是自愿想要成为一个残疾，或者说他自己愿意出生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吗？如果有的选，谁不愿意自己的出身高贵，或者天资聪颖？可是没有人……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长相，还有天赋和能力。”

“你可以嘲笑别人，当然可以。你可以看不起他们成绩差，也可以不屑一顾他们的无知和愚昧。你甚至可以说我是全斯莱特林最差劲的学生，我无言可对，因为我确实成绩差劲，也没有那么努力。可是德拉科，攻击别人的不幸的出身真的很刻薄……也没有任何的道理。”瑞茜的声音软了下来，她的眼神如此真诚，最后一句话甚至带了一点哭腔。

德拉科冷笑一声，他高高的抬起头，说道：“可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你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混血种而已，你也配来教导我？”

“是的，我没有资格。德拉科，我只是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不希望你——选择一些错误的方向，你不应该这样，你其实是个很好的人。”瑞茜深吸一口气，她的表情冷漠了起来，“但是，就如你所说，我并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责任和义务。我最后要说的是，停止你的嫉妒吧，马尔福，这样的嘴脸真的很难看。”

“不然你就打败他，不然你就承认他。你知道我说的是谁。”瑞茜扔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她的背影在凛冽的寒风中依然显得很挺拔。

德拉科低声骂了句脏话，他狠狠的在墙上踢了一脚，眼眶有些发红，可他的表情却依然显得很倔强。

下课的人潮逐渐淹没了他，他茫然的盯着他们，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去哪里，他走走停停，竟然走到了城堡的楼顶。

周围只有一对情侣，正坐在楼梯上谈情说爱，德拉科视若无睹，他走到窗边，注视着窗外的皑皑白雪，还有灰色的天空，冷风灌进他的领口，而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尊精雕细琢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