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金安(穿书)》/南珣著
鱼之多,三锅炖不下。
辛离离激动欢呼:“啊,从母,大郎,我们发啦!”
带着如释重负,宛如雨后青笋般的笑容,袁依婉俯身将辛离离抱了起来,目光灼灼得看向司马佑安,说道:“大郎,我们回家,今儿打这些鱼就够了。”
司马佑安接收到了两人的喜悦,远离人间烟火的冰冷都如春雪消融。
吃着水线的小渔船率先返回了小渔村,扣除需要上税的半船鱼,剩下的鱼比这几日打上的鱼加起来还要多!辛离离举手,兴致勃勃抢了去三郎家的活。
买船时就说好,由三郎的父亲收三成利钱帮忙卖鱼,虽然小渔村的人大部分都舍不得分钱给旁人,要自己进城,或是去更远的地方卖鱼,但袁依婉三人都不觉得由他们卖鱼是件好事。
他们初来乍到,不清楚行情,极易被骗不说,袁依婉气质卓然,相貌柔丽,又带着冰雪聪明的两个孩子,让人一看就好欺负,很容易沾上祸事,再者,袁依婉私心里不希望两个孩子东奔西跑,她更想给孩子们创造可以读书学习的氛围。
所以在召开家庭小会议后,三人齐齐同意分五成利钱拜托三郎父亲卖鱼,据说三郎父亲是村里少数可以把鱼卖给县城酒肆的人。
本来三郎父母说什么都不同意收钱,要免费帮忙,但人情不是这么消耗的,袁依婉再三劝说,终是定下让他们收取三成利钱加两成小渔船贷款费的方式。
三郎母亲姓许,闺名丽娇,她性子极爽利,经常说父亲给她起错名字了,如今她已经和袁依婉成了手帕交,听到辛离离说小渔船打上许多鱼,要请她帮忙后,二话不说,叫上嫂嫂弟妹就跟着辛离离赶来了。
瞧见这一船的鱼,几人惊讶连连,得有三十斤了,三郎母亲更是为袁依婉开心,赶忙道:“这上税挑鱼也是有讲究的,过来我教你们。”
她说着,蹲下身就将一条个头大的鱼单独放进筐中,指着还摆尾的鱼说:“像这种品相好的,我们就可以卖给酒肆,酒肆给价虽然便宜,但是它需求量大,可比自己卖要省时省力的多,自己万一没卖出去,鱼臭了可就赔了。”
接着道:“中等长度又没有什么伤的,我们按照它们的品类分开,到时候直接让你姐夫挑担子进县城卖。”
“剩下这些巴掌大的,自己家留一些吃,然后啊,我们可以拿它们充税,反正也只要求半船的斤数,又没要求要什么样的鱼。”
还能这么缴税?
充斥着生活智慧的讲解,让袁依婉和辛离离连连感叹,很快便加入了捡鱼大军。
而司马佑安在观察过后,仔仔细细将袖子挽过胳膊肘,方才跟着捡起来。
这里面辛离离是上手最快的,在司马佑安和袁依婉还在分辨手里的鱼和筐里的鱼是不是同一种鱼时,她已经跟着三郎母亲率先将要送给酒肆的鱼挑了出来。
然后暗戳戳地将自己留下的一条大鱼,藏在司马佑安给她编的小树枝筐里,这么好的鱼,不炖了多可惜!
毕竟也是立志要当厨师的人,分鱼还能分不出来,只见她和身旁的婶子们动作一致,拿起一条鱼瞥一眼便是手一扬,鱼儿准确落筐,最开始三郎母亲还要探头看看她扔的对否,后面干脆将筐往她身边推推,省得她小短手扔不进去。
她欢快地分鱼,很快就发现了掩藏在鱼堆里的好东西。
呦呵,小章鱼!回去铁板烧,没铁板,那就柴火烧!
呦呵,拇指长的小黄鱼,养起来养起来,多可爱,可惜没东西可以装它,先放它一马吧。
等村里的渔船陆续返回时,他们家的鱼货也终于挑拣完了,三郎母亲招呼自家夫君,帮忙将筐放好,袁依婉再三道谢,领着沾了一身鱼腥的辛离离和司马佑安告辞。
等他们走后,大家看着他们家装鱼的筐,有不少人泛酸:“运气罢了,他们明天还能再打这么多鱼不成。”
“也没打多少嘛,还不及我们家渔船的一半。”
三郎母亲啐了一口道:“可闭嘴吧。”
回了家,辛离离献宝似的从小筐里掏鱼,挺着小胸脯道:“从母、大郎,你们今日辛苦了,今天的饭就由离离来做罢!”
袁依婉和司马佑安看着那条鱼,均沉默了片刻,她藏鱼的技术委实需要改进,当谁没看见冒出小筐的半截鱼尾巴,袁依婉直接将鱼从她手里拿走,赶人道:“快去烧水洗澡,鱼就不用你操心了。”
做饭计划,卒。
辛离离哀怨地泡在水桶里,呜呜,她想吃松花鱼。
洗完澡后,她围着厨房转悠,看她从母就要把鱼下锅,唠唠叨叨道:“从母,改个刀啊!就是在鱼身上划两道。”
“放点葱姜蒜啊!”
“得煎煎之后再炖才好吃。”
袁依婉忍无可忍,将她丢给外面看书的司马佑安,对上司马佑安冰冷冷的眸子,辛离离萎了。
见司马佑安放下手,拿起平日里教她写字的树枝,她一杆跳了起来,“我要去收拾多足鱼了!”
这里人将章鱼唤多足鱼,而且觉得它们会喷墨实在脏污,轻易不吃,辛离离一边让章鱼放墨,一边想,他们太不会享受。
将章鱼足泡在葱姜蒜里,她就凑到司马佑安身边了,扬着小脸道:“大郎,你帮我生个火呗。”
“大郎,你帮我搭个台子嘛。”
“大郎……”
司马佑安静静看了辛离离半晌,辛离离眨眼,在美食面前,她辛离离可以,不就是和小反派对视撒娇!
她唤着语调叫人:“大郎……”
“大郎……”
越叫,辛离离就越心虚,怎么办,怎么办,叫的次数多了,她怎么总想到武大郎!
司马佑安不厌其烦,终是受不住,在她念叨下,给她用石头垒了个烧烤炉子。
辛离离得了东西,立马不再缠他,他反倒饶有兴致地观察她忙来忙去,为了方便她烤制,她嘴里的烧烤炉子垒得刚及她腰高,而她手法娴熟的串多足鱼,串好后放在火堆上面烤。
刚开始动作火候掌握不好,后来便不再紧盯着,火苗升高就翻了个面,烤好后顾不得烫,嘶着嘴心满意足吃了一大口。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起羊皮纸,宣间四十四年年末,京口州上贡鲜鱼,陛下赏赐百官,桓之凡拒绝,称其妻不爱食鱼,恳请陛下赏赐百花酿,陛下大悦,此事一时引为洛阳佳谈。
“大郎,来尝一口呀,别看它长得其貌不扬,但吃起来味道不错!”辛离离蹲在他身侧,手中干净树叶上,摆放着几段切地工整的章鱼足,正期待的看着他。
他伸手接过示意她自己会吃,她就欢快地跑回去拿起另一份奔进厨房,整间小院都能听见她围在袁依婉身边喂食的声音。
“从母,你尝一口么。”
“特别特别好吃,啊……”
待袁依婉的鱼炖好后,三人分别跪坐在案几的一旁,每人面前都有分食好的饼子、鱼肉、烤好的多足鱼,这个朝代实行分餐制,其中辛离离的分量最少,但为了照顾她年纪小,鱼肚子上的刺,袁依婉都为她挑干净了,可谓给她的最精。
辛离离夹了一口鱼肉,顿时眼前一亮,她从母赶人归赶人,还是听从她意见了么,这鱼可终于不腥了,她举起自己盛鱼汤的碗,说道:“恭喜我们旗开得胜!”
袁依婉眼有柔情,和司马佑安对视一眼,两人纷纷举起汤碗。
祝他们打鱼成功。
有道是有一就有二,能打上鱼来绝不是运气,次日他们再次出湖打鱼,果不其然,又收获了满满一船鱼。
可司马佑安和袁依婉再如何将水流、鱼群分布弄清楚,鱼儿来不来终归也是看天的,偶尔几次他们也不能满载而归,但同比空船的人也要好上太多。
村里的人本不以为意,最开始还会背地里嘀咕说他们运气好,每次都能撞上鱼群,后来次数多了,这话也说不出口了,甚至有人偷摸跟在他们渔船后面打鱼。
对于尾随并霸占水域的村民,袁依婉和司马佑安一向采取冷处理,湖那么广阔,没必要和他们起冲突,再说,辛离离也觉得这片湖因为水质好,又没被捞多少年,湖里的鱼着实多的吓人。
多到辛离离都有心理阴影了,鱼太沉,着实捞不上来啊!
这甜蜜的负担。
可是这负担,司马佑安也想办法给解决了,他竟然自己动手做了滚轮,上面缠着渔网安置在小渔船之上,再捞鱼,他们三人只需要摇滚轮,将鱼弄进渔船,省了一半事。
小渔船每日天不亮下水,迎着橘红色的朝阳返回,稳定产出三五十斤鱼,家中有了余钱,日子终于不再那么拮据,厨房里的大豆装满了袋子,辛离离也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鸡肉。
对此,辛离离很是嘚瑟,巴不得向全村的人炫耀,酸死他们。
而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小金库,她从母给发的劳务工资,每日一个铜板,积少成多,她也是坐拥二十三个铜板的小富婆了!
欣喜之情,无法言表!
他们离脱贫更近一步了!
李时珍《本草纲目.鳞部》:“章鱼,形如乌贼而大,八足,身上有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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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三锅炖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