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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助理没憋住，闷声闷气道：“陆老师，您别拿我开玩笑了。”
“玩笑？”陆何川纠正他的说法，“我很认真啊。”
小助理简直要抓狂：“您这么有才华，干嘛要来跟我抢这么一个一月一万刚出头的工作啊！”
陆何川一脸“你懂什么”的表情：“千金难买我乐意，只要能待在单老师身边，就算挣的钱少我也开心。”
陆何川得意道：“况且我这脸，拿出去这么一站，盘靓条顺！多赏心悦目？不得狠狠地给咱们单老师脸上添光？”
小助理听得嘴角抽搐，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单眷之吃了七分饱后便放下了筷子。
陆何川眼疾手快，在小助理刚伸出手的时候已经把纸巾递到了单眷之手里。
小助理：“……”
单眷之擦了擦嘴角，视线搜索房间里的垃圾桶位置时，陆何川又及时地把他用过的纸巾拿走：“这个我处理就好。”
小助理：“……”
陆何川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打包到一个袋子里，转头看向助理：“这么没眼力见？”
小助理被他说得瞬间挺直了腰板，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包垃圾。
陆何川颐气指使：“这点小事不用我教你吧？”
小助理：“……”
等小助理拎着袋垃圾垂头丧气离开，单眷子偏头看着陆何川：“你别太欺负他。”
“那小子呆里呆气的，哪有做大明星助理的气势，你也太惯着他了。”陆何川岔开两条长腿，姿势随意，“娱乐圈是最会看脸色下菜的地方，你不厉害点，就有人以为你好欺负，想要爬到你的头上。”
他说着，目光从单眷之头顶扫过，说：“头发有点长了。”
单眷之下意识摸了摸头发。
陆何川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屏幕：“给你推了个造型师，她审美很好，你可以去她那里试试。”
单眷之拿出手机解锁，屏幕还停留在肉肉的照片上，陆何川眼尖的看到，脸凑近屏幕看起来：“你拍的肉肉？”
“嗯。”单眷之退出相册，指尖抵着陆何川凑过来的额头把人推开一些。
单眷之点进微信，添加了陆何川推送过来的账号。
陆何川划拉着手机，感慨道：“你好像拍的比我拍的好看点。”
他点开自己手机里的相册，调出来之前拍的肉肉的照片。
这些照片单眷之都已经在微博上看过了，微微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肉肉怎么拍都很可爱。”
“当然了，肉肉可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多肉。”陆何川的语气仿佛是这句赞美毋庸置疑。
陆何川和单眷之一样护短，对自己的所有物有一种盲目的偏爱。
陆何川摸着下巴，洋洋自得：“而且我的拍照技术确实好。”
“……”
单眷之扭开了脸。
半个小时之后，单眷之被工作人员叫进试戏的房间。
进去之前，小助理是三个人里最激动的，跟在单眷之身后说了好几次“不用紧张”。
陆何川嫌弃地扫他一眼，见到单眷之还得反过来安慰他，心里更加不爽。
等到单眷之进去，两人回到原本的座位，陆何川不能看，用余光都注意到了小助理忐忑不安的情绪。
陆何川决定帮单眷之调.教一下这个不怎么专业的小助理。
他放下手机，对着紧盯着试戏房间的小助理勾了下手：“你，坐过来点。”
“啊？”小助理惊疑地盯着他。
“过来。”陆何川声音一沉下去，就莫名显得威严。
等到小助理苦着脸磨磨蹭蹭凑近了，陆何川瞬间变脸，戳着他的额头严厉地指责：“你到底是谁的助理，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
小助理捂着额头，被他这忽冷忽热的态度弄得整个人懵了。
小声支吾道：“可是你不是我哥的前队友吗？”
虽然“前队友”这个头衔不太好听还很大众，但小助理这种觉悟忽然让陆何川心里舒服了不少。
陆何川往后靠坐，双手抱臂，冷漠的视线在他惶恐的脸上逡巡。
小助理被他盯得受不住，眼神乱瞟：“陆老师，您干嘛这么看我？”
陆何川一脸严肃：“作为单老师唯一的助理，你以后要出席各种大场合，如果遇到了单老师的同行，你也要这么畏畏缩缩的吗？从现在开始，你每天对着镜子锻炼眼神，现在你先和我练习对视。”
虽然不知道陆何川为什么会突然和自己说这下，但小助理莫名说得他的话有几分道理。于是小助理听从他的命令抬起脸，盯着陆何川的眼睛看了不到五秒，又忍不住想移开。
原因无他，陆何川这张脸太有压迫感了。
陆何川的五官深邃，眉眼极深，不笑时显得很凶，多看几眼，就能让人感受到一股浓重的压迫感。
小助理被他冷厉的盯着浑身不自在，强忍了十秒，眼神又开始恍惚。
陆何川冷声提醒：“别走神。”
小助理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刻收回所有发散的思绪，全神贯注地望回去。
郑西西从餐厅里饱餐一顿回来，看到小助理手机快要举到了头顶，纳闷问：“你在这里自拍呢？”
凑过去一看，发现屏幕里的小助理的表情不太对，瞬间警惕起来，左右看了一圈寻找可疑人物。
“刚才我不在的时候，谁欺负你了？”
小助理从手机屏幕里看到他现在的表情，立马放下了手机，拉住郑西西的胳膊语气激动道：“郑哥！我想要的就是你这种眼神啊！”
郑西西被他拉扯歪了歪身子，懵逼道：“啥？”
小助理瞪着眼和他对视，沉声说道：“我现在正在进行眼神练习呢！”
郑西西好笑道：“练好了出去和人瞪眼比赛？”
小助理点头的时候也没移开视线：“差不多吧，等练成了，就可以对其他不怀好意的艺人助理们进行眼神压制！”
“这个好！”郑西西听完之后拍手叫好，“你和你哥性格都太好了，要是我不在的时候有人凑上来犯贱，你就先用眼神杀给他们一点小小的震撼！”
小助理笑弯了眼睛，下一秒眼神变得更加冷凛。
郑西西对他的想法很支持，眼神也跟着变狠。
两人对视了快一分钟，郑西西没忍住眨巴了几下眼睛，先飞快眨了两下眼。
“不行，我的眼睛实在太酸了，先暂停，让我休息一会儿！”
小助理的精力比他充沛，在他喊停之后又拿起手机，和前置镜头里的自己互瞪。
郑西西揉了几下泛酸的眼睛，问：“今天上午我还跟你哥说乔安心的助理不错想让你学学，你哥还让我别为难你，我看你平时也没这么有上进心啊，今天怎么突然就胆子变大了？”
小助理放下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该不该说陆何川来过的事，还没想好，单眷之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
两人连忙迎上去，就见单眷之脸色平静，对两人淡淡道：“结束了，走吧。”
等到了车上，郑西西忍不住问道：“结果怎么样啊？”
“不清楚。”单眷之回想了一下洛青的态度，只道：“回去等通知吧。”
小助理好奇道：“试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啊？”
单眷之靠在座椅里，没什么表情：“我只拿到了一小段剧本，洛青没有说明这个角色到底是什么样的。”
“啊？”
单眷之揉了下太阳穴，松弛的时候因为失眠带来的疲惫便会出现在眉眼间：“他让我根据那一小段剧本随意表演。”
“这么随意？不会是这个角色还没写好吧。”郑西西揣测道。
今天试戏之前，单眷之又把洛青和司徒星星的作品全都看了一遍。对于今天在试戏现场洛青的安排，他其实有点头绪，但不太确定。
那一小段剧情能提供的信息实在太少了，他发挥得随意，剩下大概也只能洛青对他有没有眼缘。
对于单眷之失眠的毛病，郑西西也很头疼：“你这毛病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没有好的时候？”
单眷之揉额角的动作一顿。
他的失眠开始在十多年前，黎庭带他看过好几个医生，从中医到心理科，有段时间黎庭带着休学在家的他辗转去过很多城市。
两人为此疲于奔波，但最终见效仍是甚微。
单眷之喉咙突然发紧，摁在穴位上的手指轻颤了一下。
郑西西和小助理都没有发现他这个细小的反应。
这个毛病有没有好过的时候。
其实是有的。
三年前，作为Hi9ht成员的两年活动期里，他和另一个人住在一间狭小的两人寝室里，但却是他难得安眠时刻。
这样的情况在之前没有过，之后也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