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张的演技,浮夸的道具,还有那个装死都装的不像的审神者,一瞬间不动行光以为自己来到了三流演绎的现场。
压切长谷部很懵,相当懵,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多出一个审神者,还背上了将近千万的债务。
“这位大人。”
“喊太宰吧,实在不喜欢叫我修治也可以了,”被喊道的青年转过头笑眯眯的问道,“长谷部君是有什么事情吗?想好怎么还债了?还是准备好螃蟹了?”
对面审神者一连串的问题,让他僵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螃蟹、螃蟹也……”
冷静压切长谷部,冷静!
虽然不喜欢那个男人,但好歹也在那个男人身边待了如此之久,为什么他还会如此容易上当啊,不对劲,绝对有问题!
是咒术吗?是言灵吗?
“长谷部君~”
审神者拉长的音调带着一丝挪愉,一瞬间让压切长谷部觉得自己应该跟这位审神者很熟,这位名为太宰治的审神者就是将他唤醒的、对他万分信任的主君。
可不是啊。
眼前的审神者不是他的主君啊。
这样啊,他明白了,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太宰治的要求了,因为……
“如果是您的愿望,我会尽一切努力达成的。”压切长谷部低下了头对着懒散靠着墙壁的青年说道。
因为太宰治会将他当做一个人来看待,而不是单纯的物件啊。
“……长谷部君,告诉我吧,你存在的原因、活着的理由。”
太宰治沉默了一会没有反驳,默认了压切长谷部的认主行为,他稍微坐正注视着低下头的打刀付丧神。
压切长谷部的认主行为他多少猜到了一些,但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付丧神会轻易将存在的理由以及信念压在别人身上,这种事情相当愚蠢。
就像是将自己的心脏放在别人手上任人拿捏,他简直无法想象这种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
不能理解,无法明白。
“修治大人,我不知道,”神父装的打刀付丧神低着头看着地板轻声说道,“就是因为不明白所以我才想寻找。”
在认可的主君身上找到自己存在的原因。
“而且我想活着,作为一个人。”
就算没找到原因也想活下来!
太宰治没有看到付丧神的眼睛,也不知道付丧神的表情,但这一刻他却觉得付丧神发出了自己的光芒。
想要活下去啊,这种执念就是他伸手邀请压切长谷部的理由了啊。
真可笑,这个世界。
高层没有活下去的**,浑浑噩噩的度日,反而是这些刀剑付丧神活得比谁都耀眼、真实。
“这样吗,长谷部君你先去森林外等待时政部队的到来吧。”
“修治大人?!”
压切长谷部猛然抬起了头,慌张的说道:“如果您没有理由请恕在下不能答应,这里可是本能寺的内部,虽然位置比较偏僻,可一但战乱发生,这个地方也不会多安全的!”
“安心吧安心吧,”太宰治挥了挥手站了起来看着外面的天空,“我很安全的。”
暗处的家伙意图修改本能寺之变,那么一定有所准备,他已经将不动行光放出去混淆视听,现在是最好的时候,他也该正式行动了。
“去吧,长谷部君,不要让我失望啊。”太宰治弯起了眉眼,笑着催促道。
“是,遵从主命。”压切长谷部沉默了一会,低下头还是选择了听从。
太阳升起又重新落下,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半,不动行光和压切长谷部已经离开很久了,太宰治懒散的看着夕阳忽然心血来潮,轻声问着藏在暗处的小夜左文字。
“小夜,为什么刀剑付丧神都会将信仰寄托到别人身上呢?”
将信仰寄托到他人身上,一旦信仰崩溃会陷入何等可怕的痛苦与绝望之中啊。
人这种存在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自己的可怕真面目,将信仰寄托在这种存在上怕是随时可能崩溃吧。
“因为迷茫,”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短刀付丧神低头看着自己的本体刀低声答道,“而且审神者大人,信赖并不是罪过。”
这样说,是在告诉他吗?
“……不动行光来了。”
太宰治拉开了视线,注视着渐行渐近的不动行光,轻飘飘的转移了话题。
纯真的信赖之心,是痛苦的源泉,被这样信任着他总感觉做什么都不对劲,总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果然,祂说得对,与其向别人述说不如做好自己的事情。
“小夜给你一个任务,混入织田信长的近侍队,必要的时候——把织田信长救下来。”
“是。”短刀付丧神沉默着将自己的斗笠带上,没有任何疑问的接下了任务,从阴影处直接离开了屋子。
感觉到身后的气息逐渐远去,看着眼前到来的不动行光,太宰治重新靠着墙壁闭上眼睛假寐整理思绪。
“审神者大人,我按照您的吩咐在四周看了看,并没有您说的村庄的人。”
“那你之前说的家伙呢?”
“我在本能寺内看到了他,”不动行光深呼吸,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轻声问道,“请问您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太宰治重新睁开眼睛,鸢色的眸子注视着情绪不定的不动行光,“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失踪村庄的人并不在本能寺附近,那么有能力做到的就是另一队反叛军明智光秀那里了。
而暗处的家伙却在本能寺,不在织田信长身边。
“我不明白,什么叫做‘杀死’织田信长。”
“想到字面的意思啊,那个家伙并没有真正打算救下织田信长,‘坐拥天下的织田信长’必须死去,活着的只能是织田信长。”
很显然,对方并没有将筹码压在织田信长身上啊。
不仅是本土的军队势力不好掌控,还有时政在,他们并不敢大范围的改变历史,所以他们选择了救‘织田信长’,继续跟明智光秀合作。
如果小夜左文字救下了‘坐拥天下的织田信长’,那么暗处的家伙会做什么呢?
会启动计划B吗?
“那、那您为什么要让我查失踪村庄的人口。”
拍了拍沙色外套上不存在的灰尘,太宰治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拖长声音说道:“本能寺附近村庄这么多人失踪了,包括妇女和孩子,这种没有战力的存在,明智光秀打仗为什么要带上。”
“他根本不打算带人,这些村庄的人不过是他跟暗处人合作的交易而已。”
暗处的家伙收集那么多的人准备做什么,他不得而知,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
“不动行光,那个黑漆漆是让你加入织田信长一队方便救援吧。”
“是、是的,而且,”不动行光跪坐在走廊上,相当焦急的说道,“那个家伙让我将您杀了。”
“这不是正好吗?我记得这附近有一个水池吧。”太宰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在那里行动相当好呢。”
是个方便混淆耳目的地方,他可得做好准备不能让暗处的家伙计划成功,不然他之前的事情就白做了。
“好?”不动行光脑子有些懵,审神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反嘲吗?
“是啊,我记得只要心脏停止了跳动灵力供给就会停止,本丸的刀帐会主动判断审神者死亡吧。相当方便呢,到时候你只要刺偏,我让自己心脏停止跳动几秒跳到水里就可以了。
“刺过去,您再让自己的心脏停止?”不动行光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人类能办到这种事情吗?
“是啊是啊,相当方便,我当初就用这个让国木田君付了账哦。”
“那、那要上发条吗?”
“这个啊,我不知道,要不我们先试试?”拍了拍震惊到神志掉线的不动行光,太宰治相当认真的提议道。
“不、不了!”
不动行光捡回了自己的理智飞快的拒绝了这个在太宰治眼中相当富有创造力的提议。
他不想变成那个可怜的、被审神者欺骗的国木田先生,他这样就很好了,非常好。
只不过他不明白,如果审神者死去了本丸的刀帐不会被人抢走吗?
抿住嘴,他轻声问道:“那刀帐的问题。”
“别担心,时政还有一个继承了我一部分灵基,也就是灵力的人在,刀帐绝对好好的,出不了问题,时间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
晕晕乎乎的不动行光被审神者拉着穿过了小路,走到了水池边,然后他看着审神者在池塘边比划着东西,嘴中念叨着他听不清的话。
“对了,不动,我会在这个时间的某个地方找一个住所,如果有时政的系派暗地里联系你,不管是谁你都让他来见我吧。”
“哈?”
“你记着就好了,可以开始了。”
对面的审神者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看起来兴致勃勃,可他、他手抖啊。
握着自己的本体刀,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这一刀下去出错了他可就真真正正的弑主了。
虽然看不懂这个审神者,但让审神者死掉也没必要吧。
不动行光脑海中闪现了审神者死亡的画面、他抱头哭泣的画面,手情不自禁的抖的更加厉害了。
“不动~怎么了?”
对方俊秀得近乎昳丽的脸在自己的眼前不断的放大,不动行光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却看到了对方胸口处喷出的血花。
“审……”
灵力供给切断,他茫然的张开嘴刚刚准备扑上去,就看到那位中招的审神者对他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不是啊,审神者大人,为什么您心脏都停止跳动了手还可以动啊!!
木然的看着对方向身后的池塘扑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不动行光心里忽然一点都不慌了呢。
再相信审神者那夸张的表演他还不如在脑子里塞棉花!
不动行光沉默的转过了身,相当镇定的离开了原地,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应上到联系上的灵力轻飘飘的回到了本能寺。
天是蓝色的,水也是蓝色的。
那么在水中看天空是什么颜色的呢?
尝试过很多次溺水的太宰治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天是黑色的。
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染红周围的水域,虽然太宰治不会死去,但伤口泡到水里的感觉并不好受,在加上这个环境,会让他想起自己之前死亡的时候。
不动声色的再次打开自己的宝具,他重新回到了昏暗的拉莱耶。
看着眼前高大的诡异雕像,捂着自己的伤口,他想起自己曾经的约定,再想到那个死去的祂,第一次露出了疲惫的表情。
好累啊,这样活着太累了,为什么他不可以休息一下呢?
可是,不可以,那个家伙将所有的一切交付给了他,让他背负上生命,就是想为了让他活下来。
但是他太累了,现在稍微让他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吧。
马上,他马上就会起来。
1、太宰•闹钟•治:我是一个木的感情的闹钟
2、压切长谷部和不动行光本来就有一定程度上的心理疾病,压切长谷部如果在一个比较和谐的本丸心病总有一天会好,可他碰到了一个病娇婶婶(对就是前面小剧场的那个后妈婶婶)结果病的更严重了。
不动行光是病已经被治好了,但审神者阳的死亡再次给他捅了一刀,他意识到自己应该痊愈,但找不到方法(相当迷茫),而这个时候太宰治出现了,他下意识的按照太宰治的方法做就是想“治疗”自己,再次寻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3、恭喜太宰成功转换理念,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成功的将付丧神的认识转为了:用完就扔——可以二次回收利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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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刀剑弥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