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犯罪嫌疑人崔亮准备移交去看守所的时候,江远才远远的看了他一眼。
上了脚铐的崔亮,身上的衣服也是松松垮垮的,加上憔悴的模样,看着竟有点可怜的样子。cascoo
如果不考虑他的罪行,那他现在的状态确实是可怜的。
在别的老人准备退休,即将颐养天年的年纪里,崔亮竟然要进监狱服刑,说不定还是死刑,若是从人性的角度出发——那就太没有人性了。
崔亮临走前,也看到了江远。
江远比身边的人高一个头,被注意到实属正常。
崔亮并不知道江远就是导致他被抓获的“元凶”。所以,在发现江远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崔亮还故意做出一个凶狠的表情。
大约是想给这年轻警察,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吧。
江远猜测着他的意图和心理……在刑事科学领域,心理学是典型的鸡肋型存在。
法医也有专门的法医精神学的科目,专职鉴定精神病等等。和法医昆虫学之类的类似,都属于学霸好牛逼,学渣好傻逼的专业。
江远现在还没学到相关的技能,但不妨碍他先积累点经验。
……
任务:攻破疑案
任务内容:破获405徐海案
任务奖励:文件检验(lv3)
……
江远收获技能,一愣又一喜。
文检的技能,在刑侦领域中,用的相对少一点,经侦用的更多。
不过,在宁台县,专业的文检一个都没有。严革倒是可以简直鉴定个签名啥的,但也就能鉴定一下普通的签名,再复杂一点的,比如笔迹的检验,印刷文件的状态等等,都要送到长阳市去做。
江远自觉也算是填补了宁台县刑科中队的空白……
“回去吗?”王钟从后面出来,跟江远打声招呼。
“恩。今天也没事了。”江远伸了个懒腰,见王钟已经带好了东西,于是问:“你准备怎么回去?”
“坐公交。”王钟是新人小警察,家里没有准备好婚房又没有拆迁的情况下,就得节省一点过日子。
“我载你吧。”江远将王钟拽了过来。
最近在破积案,有个人跟着更安全一点。有只痕检也好过单人走。
王钟懵懵懂懂的跟上了江远的脚步。
两人一路到停车场,再上车。
江远一路将王钟送回到住所,才开车回家。
到家门口,就闻到浓郁的香味。
“爸。”江远循着味道就过去了。
“回来了?破案顺利吗?”江富镇同志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顺利,嫌疑人跑到省城好些年了,被抓回来了。”江远进到厨房,就见老爹难得穿了件lv的居家服,正在用大勺子搅和锅。
厨房的小桌子旁,三叔、花婶等五六个人,都眼巴巴的望着灶台,一人面前一碟米饭。
“鲍汁捞饭?”江远一眼就看出来了。
江富镇“恩”的一声,道:“你再不回来,就要吃完掉了。”
他说着,勺子还在不锈钢桶里搅和着,浓厚的鲍汁,粘稠的流动着。
江远熟练的取盘子,舀米饭,然后端着盘子乖巧的坐在桌边。
“又立功了?”花婶小八卦一句。
江远笑笑,道:“不一定。能不能立功,和许多因素有关的。”
“这人跑了好些年,被你抓回来,怕是要气死了。做什么的?”三叔也好奇起来。
“有可能判死刑那种。”江远只说能说的部分。
在座的几个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来。
这时候,鲍鱼的味道,都有点要靠后了。
江富镇忽然道:“抓这样的人,很危险吧。”
“也许吧。”江远道:“我觉得家里也得注意一下。”
他也不算是完全的杞人忧天,
“两条狗都不够吗?”江富镇皱眉。
大家的目光再次转移,集中到了两条杜宾犬身上。
只比博美的体型大一点的杜宾,此时看着呆萌呆萌的,发现大家注意到了自己,兴奋的跑动了起来。
“我给大家说一下,村子里的安全,提一提也挺好的。”三叔说着就开始发微信,又道:“咱们以前拆迁的时候,组织的多好。现在都懈怠了,现在到外面去,人一听江村人,就两眼发光……”
几个人说着话,就商量了起来。
江富镇拎着桶过来,给大家淋鲍汁。
鲍汁的主料,其实是母鸡、排骨、猪脚鸡脚等各种辅料熬煮形成的。
将煮熟的牛肉等物,在鲍汁中稍浸,也是非常容易令人满足的食材。
除了容易吃腻,第一顿吃的时候,绝对是美味中的美味。
……
接下来几日,江远将积案一路往前搜,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案件。
找了一个不太合适的案件,再做一天,也是没有头绪。
积案不像现案,基本只能从卷宗中寻找答案,但卷宗可是做现案的时候,参与民警撰写的。
所以,在没有大的技术革新的情况下,单纯依靠卷宗,破案的难度非常大。
宁台县刑警大队上下,倒是觉得世界渐渐正常了起来。
老实讲,一个大队光是消化两个命案积案,就非常辛苦了,需要填写的各种报告多如牛毛,补充侦查的要求也是不断的送过来。所以,根本就没人催促江远。
周五。
中午时间。
江远早早的就准备去吃午餐了。
这时候,黄强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在办公室吗?到会议室等一下。”
江远也不问是什么,就自动前往会议室。
一会儿,黄强民就带着明显是一家人的组成过来了。
“江远,这两位,是何静琴的父母。还有其他亲属。”
黄强民见面就给说明身份,免得出现误会。
江远愣了愣,才回忆起何静琴是刚刚侦破的命案积案的受害人。
年仅16岁的少女,因为一名猥亵犯的一时冲动,而失去了所有的可能性。
江远下意识的都不太愿意想象,受害人的现实状态。
“江法医。谢谢你。”何静琴的父母,看着就是知识分子的模样,表情严肃又悲戚。
“唔,不用的。”江远看着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静琴泉下有知,应该也会谢谢您,让她沉冤得雪。”何静琴的父母,说的很用力,声音却很小。
做警察的,看着这一幕,也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