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剧宗师 第182章 诛杀赵氏

在赵氏满门将要被诛绝的时候，林老板扮演的程婴登场了，故事到这里，才刚刚进入重点。

在帷幕后面，西皮导板一响，林雁秋开口唱道：“昏王他把旨传下！”

在唱到“传”字的时候，林老板身形前扑，斜脸向上场门看一眼，来了个完整的亮相动作。

只见林雁秋头戴学士巾，颌下挂着黑三，上身穿皎月色青边蓝衫，腰系紫绦，下身灰色彩裤，脚踩云履。

她所扮演的程婴正是驸马赵朔的一名门客。

“好好好，彩彩彩！”

一见林雁秋林老板上场，台下观众立刻就给她一个碰头好。

胡琴声响，林雁秋一边在台上走圆场，一边唱起了一句西皮散板：“要把赵氏满门杀，急急告知赵驸马!”

“程先生，你——”

在驸马府一名小太监的引领下，程婴见到了赵朔。

身着绿蟒玉带，头戴套翅纱帽，脚踩厚底锻靴，赵朔的扮演者正是楼剧团的小生李月鑫。

大锣五击头，林老板饰演的程婴立刻对李月鑫饰演的赵朔白道：“驸马，大事不好了！

老丞相不知为了何故，被屠岸贾那奸贼一剑劈死。

如今，他抄杀你满门去了！”

“哎呀！”

闻听此言，李月鑫脸上惨然，身形一晃，做出了一个甩脱了纱帽的身段。

这个甩帽的动作干净利落，赢得了台下观众的一片掌声。

旁边那名龙套太监接过纱帽，顺势从上场门退下了。

“闻言好似霹雷震，为何抄杀我满门？回头我把公主请，”

唱完三句西皮散板，李月鑫立刻戚戚然喊了一个小生的叫头：“哎呀，公主哇！”

一声叫头，驸马赵朔唤出了庄姬公主。

“好！好！好！”

“哇，沈老板终于出场了。”

“沈老板这身妆扮好漂亮呀。”

……

看到这场对台戏的主人公沈月楼出场，台下观众立刻发出一阵热情的欢呼声。

沈月楼带着凤冠，穿一身宫装，小腹微微垫了一些赘布，显示自己已怀了身孕的样子。

在她身后，还有一名穿蓝色褶子披云肩的花旦跟从。

周月香在剧里饰演庄姬公主的侍女卜凤。

舞台之上，看到李月鑫痛哭不止，沈月楼的脸上悲伤中透着一丝疑惑。

胡琴一响，他随即唱起了一段西皮散板：“驸马痛哭为何情？”

“那屠岸贾奸贼一剑劈我父，又奉旨抄杀我全家去了。”

“哎呀！”

闻听此言，庄姬身形摇摇欲倒，卜凤连忙上来搀扶。

神智稍稍恢复，沈月楼再次开口唱道：“闻凶报只觉得神魂不定，塌天大祸要临身！

兄王不该宠奸佞，反来杀害忠良臣。

去与兄王把理论——”

赵朔苦笑道：“他昏庸无能，听信谗言，你去也无益。”

庄姬关切说道：“既然如此，那驸马赶紧逃命去吧！”

台上二人正说着话，忽听得内里一阵喧嚷，程婴出门，向上场门望，唱道：“耳边听得人声震，想是奸贼到来临。”

赵朔对程婴道：“多谢先生过来报信，此事与先生无关，先生速速逃走吧！”

程婴看了周围一眼，无奈说道：“如此，婴告辞了！”

退场之时，林雁秋用左手撩起袍服，出门向左小转身，右手翻水袖，向左让髯，抬起右腿，冲观众斜身亮了一个相。

这一套流畅而边式的退场动作一做出来，台下观众又是一片叫好声。

“好！好！好！”

“林老板的身段真是潇洒。”

“可惜这一场林老板唱得不多，期待后面林老板与沈老板能再有一段对唱。”

……

赵朔望着程婴离去的背影，转头对庄姬白道：“公主，你听我遗言，你如今腹怀有孕，若是你添个女儿，更无话说；

若是个小厮儿呵，我就腹中与他个小名，唤做赵氏孤儿。

待他长立成人，让他为我赵氏一门雪冤报仇也！”

“圣旨下！”

一声唱喏，屠岸贾，八校尉和裴豹一起上了台。

看到这个阵仗，赵朔和卜凤忙一同跪下。

屠岸贾上前白道：“诏曰：“赵朔跪者，听主公的命。为你一家不忠不孝，欺公坏法，将您满门良贱，尽行诛戮，尚有余辜。

姑念赵朔有一脉之亲，不忍加诛，特赐三般朝典，随意取一而死。

至于庄姬公主，还请公主随旨进宫！”

旨意宣读完毕，裴豹将弓弦、药酒和短刀三般朝典捧到了赵朔身前。

“驸马不要啊！”

赵朔取下短刀，庄姬公主刚欲上前，就被身旁的侍女卜凤拉住。

看到卜凤身后的庄姬公主，屠岸贾眼神一凝，因为，他已发现庄姬怀有身孕。

为了转移屠岸贾的注意力，赵朔怒骂一声自绝而死，侍女卜凤则护着昏迷的庄姬公主进了入宫的车驾。

看了一眼赵朔的尸体，又看向庄姬入宫的车驾，志得意满的大奸臣屠岸贾忍不住唱起了一段西皮流水板：“赵氏满门俱杀尽，老夫这才放宽心。

杀了赵家三百口。除掉冤家对头人；

庄姬已然有身孕，我岂能叫她留后根！

倘若是生下了儿和女，那时节我进宫门，搜出婴儿，斩草要除根！

校尉带马你就把宫进，（西皮摇板）晋国中我为尊任意而行。”

躲进深宫之中，时间不知不觉已过了数月。

庄姬公主有些忧心忡忡，因为她刚刚生下了一个儿子。

这些时日，她的王兄晋灵公已经开始躲着她，身边的侍卫宫女也换了一茬又一茬。

她知道自己王兄的品性，若是王兄晋灵公知她生了个男丁，只怕根本不会与她讲什么兄妹之情。

顷刻间，她便要承受丧子之痛。

为了保住自己孩子的性命，庄姬公主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凤儿，你持本宫的令牌出宫去找程婴先生，现在，我们只能靠他了。

之后，本宫会假作身染重病，太医调治无效，张贴榜文，招聘草泽医人。

你让程先生扮作草泽医生揭榜入宫，到时，就由程先生把我这苦命的孩儿带出宫去吧！”

“是，公主。”

卜凤依言而行，程婴揭榜入宫，终于见到了刚刚生下一子的庄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