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谢舒绵喜欢的季节,因为有美丽的桃花。
常溪暮已经出去半年时间了,谢舒绵一直跟常溪暮通信,知道常溪暮踏过许多地方,都没有寻到七彩雪雁。
在信中,谢舒绵并未强迫过常溪暮必须找到七彩雪雁,她只让常溪暮记得不要错过她的生辰。
不过如今的常溪暮有些执着,他非常想要找到七彩雪雁,只因为谢舒绵说过得到七彩雪雁的人婚姻会幸福美满,一辈子平安顺遂。
谢舒绵感受到常溪暮的执着,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间缓缓过去,转眼五月初五端午节,谢舒绵收到常溪暮的来信。
常溪暮说他离京只有三天的路程了,因为他有一日惊鸿一瞥看见了七彩雪雁,一路追回京城,等他抓到七彩雪雁送到谢舒绵面前,他就可以准备跟谢舒绵成婚的事情了。
谢舒绵见了信十分高兴,欢快的回信。
“我就说世上有七彩雪雁吧!我没有骗你。”
谢舒绵的信久久没有得到回信,其实只有三天的时间没有得到回信,但是谢舒绵却皱眉慌了。
因为常溪暮之前说他离京城只有三天的路程了,无论如何常溪暮也不该过了三天还没有给她回信。
谢舒绵坐在轩窗前,看着微暗的天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
桃夭走进屋子看着窗边的谢舒绵提醒道:“姑娘,看天色要下雨了,您别坐在窗边了,小心吹了凉风着凉。”
谢舒绵皱眉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如桃夭所说,天上已经开始有两三点雨点落下来,打湿了庭院中的砖地。
丫头们赶紧收拾东西到廊下避雨,然后看着逐渐下大的雨发呆。
雨下大了,大开的轩窗处有雨溅了进来,桃夭将谢舒绵拉离窗边,合上了轩窗,并拿软布擦拭着溅进来的雨水。
谢舒绵被桃夭拉着坐在了桌前,捂着心口蹙眉,她莫名觉得心慌,且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京城外二十里处有一座山名为齐云山,因为山顶云雾缭绕,可以与云并肩而得名。
大雨瓢泼,齐云山平日便没什么人迹,今日更是无人。
诡异的是,半山腰竟然有人影晃动。
夜色之下,大雨滂沱,竟有人影飞速移动,显然是有人运用了轻功。
只是这种天气下,怎么会有人用轻功在齐云山赶路呢?除非是有什么危险。
因为用力踩踏,泥坑里的脏水四溅,脏了做工精细的锦袍,只是锦袍的主人并不在意,只带着自己的人运用轻功飞速移动。
锦袍之人离开之后,又有一群蒙面的黑衣人踩踏泥坑而过,他们的目标已经受伤,只要继续追下去,就可以报家国大仇了。
常溪暮咬牙奔跑,他这辈子都没这样狼狈过,都怪他自己大意,以为离京城近了便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才被人算计。身边跟着的护卫都被后面追他的人投毒弄死了,现在还活着的只有他跟惊鹊石执,因为那天他带惊鹊石执去追七彩雪雁去了,不然他们吃了那客栈的饭菜也已经被毒死了。
虽然后面的人蒙着面,但是常溪暮依旧能分辨出来他们是什么人。
漠宁余孽。
常溪暮右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鲜血滴落泥坑,脏污的泥坑中有了一抹艳色。
顺着这些血迹,漠宁余孽对常溪暮紧追不舍,常溪暮灭了漠宁,他们要找常溪暮报仇。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漠宁余孽们,常溪暮深吸一口气,若不是他跟惊鹊石执都受了伤,发挥不出完全的实力,这些人根本不值一提。
最主要的还是漠宁余孽用了下作的手段,常溪暮虽然没有吃投了毒的饭菜,但他喝了几口茶,那茶中下了让人无力的药。
常溪暮的武功大打折扣,最开始的时候就只能发挥出三分的实力。
对方人多势众,己方又个个负伤,常溪暮深知无法歼灭身后的漠宁余孽,只能带着惊鹊石执逃跑,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或者等药效消失的时候再说。
这个时候,常溪暮他们只能不停的奔跑,穿过一片树林,常溪暮以为是绝处逢生,结果是陷入真正的绝境。
看着前面的悬崖,常溪暮的脸色变了变。
惊鹊跟石执反应迅速,回身挡在常溪暮前面。
不过几次呼吸的时间,漠宁余孽就追了上来。
看着前面的悬崖,漠宁余孽们就知道常溪暮已经无路可逃,他们即将可以报家国大仇了。
漠宁余孽的领头人露出几乎癫狂的笑容,家国被破,他们现在差不多已经疯了,除了想找常溪暮报仇,别的什么都不想。
常溪暮回身看着漠宁余孽,眼神冷厉无情,他想尽量保全自身,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常溪暮跟领头人的眼中都有着决绝,一个为了自己的命,一个失去了一切,心中只剩报仇,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攻!”一个字从领头人口中吐出,双方没有进行太久的眼神交流,直接动手。
冷剑在手,所有人都下手狠辣,常溪暮强撑着身体挥动长剑,长剑刺穿敌人的身躯,带着鲜血抽出,下一刻大雨就将剑上的鲜血冲得干净,仿佛那长剑从未沾过鲜血似的。
但是泥泞的土地逐渐变红,杀孽永远无法真的被掩藏。
一次次挥动长剑,常溪暮只觉得一次比一次艰难。
余光看向惊鹊跟石执,他们看起来也非常吃力,只因为他们招招命中敌人命脉,一剑斩杀一个漠宁余孽,漠宁余孽已经逐渐变少。
只要将这些漠宁余孽尽数诛杀,哪怕身受重伤,他们也是有一线生机的。
常溪暮抬手用力横挥一剑,一剑了结了三个漠宁余孽,然后常溪暮将长剑插入土地,忍不住大口喘息。
瓢泼大雨撒在身上脸上,常溪暮脸上雨珠不停滑落,看着抬剑冲向他的漠宁余孽,重新将长剑拔了起来。
他不能休息,休息就会没命,他还要留着这条命回去娶绵绵呢!
抱着还要去见谢舒绵的一颗真心,常溪暮用自己的意志力让自己继续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