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娇厨娘（重生） 第21章 第 21 章

娇媚的春光之下，那匹‘夕醉’裁成的新衣，穿在秦椒身上，勾勒出玲珑曼妙的身段，行止间，裙裳袅娜，闪烁着一圈圈淡淡的金光，更衬得她肤如凝脂，朱唇皓齿，明艳耀人。

秦椒双手捧着赤金檀雕花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青瓷碟子，碟子上盛着红粉的桃花酥，以及一只水晶碗，碗中盛着淮山酒酿苹果羹。

她这是从玉蘅居赶向舒涵院，给老夫人送早膳后要用的小点。

原本，从玉蘅居走向舒涵院的这条路上，必然要经过玉成居的，但秦椒不想与蔚彦相遇，特别绕到清宴斋前的小道走过，不曾想在这条路上，竟还能遇上蔚彦。

他今日换了一身似火朱衣，显得格外神采奕奕。

若是按着前世的记忆，他今日做了这般打扮应该是要去丽华园听曲儿，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他该遇上云绦儿了。只是，记忆里，可没有他绕到清宴斋才出门去的这一段。

秦椒掉头就走，却逃不过蔚彦迎头追了上来。

“阿椒，你怎么看见我就跑？”蔚彦一面追，一面喊。

秦椒很怕他声因太大，惹得旁人闲话，无奈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冲他福身道，“大公子有礼。方才，奴婢只是怕搅扰大公子安静赏景，故而不太敢上前问安。且，奴婢还急着去舒涵院给老夫人送小点呢。”

蔚彦理了理跑乱的衣摆，一手搭上秦椒的肩，秦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蔚彦的手僵在半空，尬笑道，“阿椒这一身穿着真好看，我只是想试试料子，看看是不是好料子。”

秦椒没搭腔，默然而立。

蔚彦又道，“我让铭书替你把小点送去舒涵院吧，你陪我出去吧。”

铭书是跟在蔚彦身边的小丫鬟，闻言，正打算去接秦椒手中的托盘。

秦椒却并未将托盘交给铭书，而是摇了摇头，道，“多谢大公子美意，只是这小点，奴婢需得亲自送去舒涵院。奴婢还得听老夫人的意见，才知道将来再做小点时，该如何改进。”

蔚彦皱了眉头，不解地问道，“阿椒，你从前不是说过，或许能有一天，你可以不再为奴为婢，哪怕你是这么的喜欢做吃食，也不愿再用亲手做的吃食去讨好旁人，你只愿将最好吃的都做给我一人吃么？”

是啊，这些话，从前她的的确确是真心说与他听的。可如今再听来，竟是这般讽刺。

秦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字正腔圆地说道，“大公子，或许说这些话的时候，奴婢年纪尚小，思虑不周，倘或这些话冒犯了，逾越了，奴婢同您认个错，往后奴婢不会再说，也请大公子高抬贵手，饶恕奴婢，往后勿要再提起。”

“为什么？”蔚彦气得额角抽动，咬牙切齿地问道，“因为蔚彻吗？”

“他可以给你的，我也也一样可以！”蔚彻愤然吼道，双手紧紧地捏住秦椒的肩膀。

秦椒扭着肩膀，挣开他的手，道，“大公子，您不是该出门去了么？若是晚了……罢了，是奴婢怕晚了，老夫人等着急了。大公子请便，奴婢告退了。”

秦椒言罢，转身离去。

蔚彦望着秦椒走远的背影，怒不可揭，又痛心难耐。

从前那个对他温柔体贴，听话乖顺的秦椒，究竟因何变得如此绝情绝义？他想不通，也不想放手。终归，秦椒只是个小小的厨娘，他要得到她！不折手段的得到她！

而端着托盘的秦椒，一面顾着跑，一面还得顾着将托盘端稳了，莫让羹汤外溢。

待到了舒涵院，老夫人正与沐霓瑶坐在一处喝茶。

茶桌上放着一壶云雾，一盘牛乳花生酥糖，一盘黑糖沙琪玛。

秦椒缓步上前，娇声婉转道，“老夫人安好，早膳后的小点已经做好了，奴婢伺候您用。”

秦椒说着，躬身走到茶桌盘，在两盘茶点边上放下手中的托盘。

老夫人眼光扫去，那碗淮山酒酿苹果羹，色泽温和莹润，香气袅袅，迎面扑来，令人垂涎三尺。而另一碟桃花酥，颜色鲜粉靓丽，且花型精致逼真，嫩黄色的花蕊，令人忍不住想要咬下它的酥脆。

如此一对比，方才大厨房送过来的牛乳花生酥糖和黑糖沙琪玛，顿时黯然失色。

沐霓瑶原本就痴迷于厨艺，见到如此精巧且上乘的点心，自然也就忍不住要品评。

沐霓瑶先开口道，“老夫人，请恕霓瑶失礼了，霓瑶想先试一小块桃花酥，不知老夫人可否应允？”

其实，自打秦椒送了这两份小点来，老夫人只一眼就迫不及待地想送入口中了。然，沐霓瑶都已这般明言了，老夫人也不好当众驳她颜面，且不过是两道小点，若连这都不肯分享，岂不显得小气，遂转头吩咐身后的润珂道，“你夹一块桃花酥给霓瑶，再将这淮山酒酿苹果羹也分一半给她。”

润珂应了声，取了新的碗碟来，给沐霓瑶分了半碗羹，两块酥。

沐霓瑶先尝了一口淮山酒酿苹果羹，粘稠丝滑的羹汤划过舌尖，留香细腻的甜香，以及纯郁的酒酿之甘，令人回味无穷，根本不愿停下手中的勺子。

而老夫人则是先咬了一口粉嫩的桃花酥，酥脆鲜丽的外皮，搭配匀细甜润的金丝枣泥内馅，入口即化，清甜怡人。而桃花瓣所带来的芬芳却萦绕在齿间，经久不散，令人宛若身临桃源，不负春光。

秦椒在旁默然立着，瞧见沐霓瑶惊喜的眼光，以及老夫人享受的神色，她便知道自己这两份小点做得有多成功。

不过须臾，秦椒做的这两份小点就被老夫人及沐霓瑶一扫而空，沐霓瑶满目的钦佩与好奇之色，而老夫人则是一脸的意犹未尽。

老夫人望着秦椒，有些期待地问道，“午后的小点，你预备做些什么？”

秦椒其实也还未想到午后的小点要做些什么，被老夫人骤然一问，有些发怔。

秦椒定了定心神，沉思了片刻，猛然忆起前世的老夫人曾因贪食酒酿圆子而积食，且这一病，还病得不轻。她仔细回忆起来，这事儿大约就是发生在这个季节。当初，也因着老夫人吃下的酒酿圆子，都是秦椒亲手做的，秦椒被罚以杖责。

如今再想起来，秦椒只觉得后腰上生疼，仿佛那杖责还未结束般。故此，她是断然不敢再重蹈覆辙了。

然，见秦椒许久沉默不语，老夫人兀自提议道，“你今儿做的这碗淮山酒酿苹果羹，我很喜欢。忽然就想吃酒酿圆子了，你看午后的小点，就做它如何？”

酒酿圆子也不是说完全不可以做，但绝不能像前世一般，为了讨好老夫人，就完全听她的，做了那么许多。

秦椒有了决断，抬眸望着老夫人，坚定地说道，“既然老夫人想吃酒酿圆子，奴婢就做这道，不过，奴婢以为酒酿圆子不大好克化，不如再配一盘冰糖山楂糕吧，山楂消食化滞，老夫人觉得如何？”

老夫人满意地点头道，“那就依你。”

秦椒点头，正要收拾碗碟告退，却听沐霓瑶又说道，“我想看看你是如何做山楂糕的，不知可否请你把桃花酥和淮山酒酿苹果羹的配方以及做法都写下来？我从前也做过桃花酥，酥脆与甜度都不输你，只是不如你做的这般鲜香持久，所以想同你讨教。另外，我从前并未想过苹果羹，还能添加酒酿，且味道如此特别可口，故而也想求你的方子。不知你可愿意把你的做法教授给我？”

秦椒原就不是小气之人，她从前做其他小点的法子也都大大方方地教给了阿舒，只是阿舒尚幼，未能理解其中精髓，总需她从旁提点着。但，沐霓瑶不一样，她原就十分聪慧细致，且于厨艺上颇有天赋，想来是可以理解秦椒的方子的，且还能精益求精的。

秦椒点头，道，“蒙沐小姐高看，奴婢定知无不言，倘若奴婢写下的方子，或在做小点之时，有何不足之处，也希望能得沐小姐提点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