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舟 第1章 冷

前朝乱果九国争，外敌如虎，烽烟起，家离人破亡，孩童夜啼人心惶，不知连年烽火何时消。

刚入春的暮国由于偏北积雪还能化完，气候太冷也只有耐寒的植物开了花，。

整座与君山白白的，山上的路也被雪化的水打湿踩上去稍有不慎就一命呜呼。也不知道当时修路的人是怎么想的在山下路口前放了块石头，这是生怕人从山下滚下来死不了，要做那刽子手。

白郁孤奉父亲的命令上山请他的师傅、父亲的好友、当年名动九国的军师暮天钟出山。

“余国建十五年，先帝病逝，长子尚且年幼，皇后垂帘听政独揽大权。”白郁孤独坐于古树，“师傅，你不会不管的对吧？”

他说完起身走到回廊木柱旁，提溜起偷听的小孩：“师傅，你一把年纪了还收那么小的弟子是怕没人给你养老送终吗？”

“那不是我徒弟。”暮天钟不紧不慢的将黑子放入局中，“你放开人家，待会生气得咬你的。”

白郁孤满不在意道“他跳起来还没我腿高，还能咬我？”

暮天钟侧头看着白郁孤又转回去将白子下好开口：“他还在长个，过几年就高了。说吧这次来干什么的？”

白郁孤放下小孩作揖：“白将军恳请暮先生出山指点江山。”

暮天钟也不紧张也不表态，就坐在那下棋。白郁孤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放下小孩对着暮天钟行礼：“师傅，您慢慢考虑，徒儿告退。”

说罢白郁孤下了山。暮天钟见人走远了转头对着小孩道：“小篮子过来，陪我下棋。”

小孩走得很慢，面上也没显露出不情愿可能只是单纯的想拖时间。

暮天钟放下棋子头也没抬道：“就你这速度明年也过不来。喜欢吗？”

小孩不解道：“您说什么？”

暮天钟头往下山是路那边偏了偏：“白郁孤，你喜欢吗？”

“我觉得比起小叔您，我更乐意和他在一块。”

小孩的这番话也表明了态度，暮天钟什么也没说只是拂袖回房。

白骅期看着暮天钟大包小包的还带着个小孩右眼皮使劲的跳：“你这是拖家带口来趁饭的？”

暮天钟却不说事：“三年前没下完的局，继续。”

白骅期跑得比兔子还快，边跑边喊：“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白骅期最讨厌的就是和暮天钟下棋，因为压根下不过还被吊着打。

白骅期可能很多人都以为他长的很莽夫五大三粗的，但恰恰相反白骅期长相随他娘的秀气但也不失他爹的那股狠劲，不然也生不出白郁孤这天天被人丢荷包的儿子。即使人步入看起来温和了许多，但属于将军的压迫感也不减反增。

白家两个小的就长得随他爷爷，一双丹凤眼也能给人一种凌厉的气质，高鼻梁下是薄如蝉翼的唇瓣。

白家两兄弟围着暮天钟带来的小孩看，白郁孤围着小孩转了一圈略带思索的开口：“师父，这小孩真的不是你私生子吗？”

暮天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给了白郁孤爱的一板栗。白郁孤捂着脑袋看见自家弟弟已经把小孩抱走，自己也撤了。等暮天钟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远了，只得摇头叹气：“怎么还带偷人小孩的。”

满院白雪，江水冻鱼。弟弟把小孩抱到了后院，等白郁孤赶到时小孩的鞋已经被雪项浸湿。

小孩好似感觉不到冷似的一动也不动，白郁孤赶忙将人抱起生怕冻出个好歹来看着弟弟：“白折雪你就是这样子照顾客人的？”

语气里带着些愠怒。白折雪一个哆嗦跑远了，嘴里还念叨着：“这小孩不会讲话还怪我，偏心的兄长。”

白郁孤将小孩抱回自己小院里，生了火将小孩的鞋退却。白郁孤看着那被冻红的脚皱眉：“不会说话吗？都红了。”

白郁孤将火炉拉进些，又去拿来药小心翼翼的抹上：“白折雪那小子也是的不会照顾人。”

“谢谢……”小孩的声音还很稚嫩带着些小心翼翼。

白郁孤认真给小孩暖脚，头也不抬道：“你要谢我就告诉我你的名字。”

小孩抿唇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道：“清江蓝……”

白郁孤盯着小孩的眼睛，他感觉小孩的眼睛给人狐狸的狡猾和狼的警觉。如果这小孩有人专门培养的话长大了肯定得是名垂千史的人物。

夜里白郁孤抱着小孩的睡觉，小孩的身体软乎乎的就是有点瘦。

三更时清江蓝见白少爷已经睡死了，便下了床蜷缩在地上。白郁孤其实被动静弄醒了的但却以为是梦，迷糊间又睡了过去。

翌日早清，白郁孤醒来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略带疑惑：“江蓝？起床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卧房正准备出去找，刚将脚伸出去就踩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他探头一看，脚下踩着的正是不见了的清江蓝，他急得赶忙收收回脚，生怕下一秒小孩就是被自己的脚踩死：“江蓝！”

白郁孤手忙脚乱的把人拉起来，语气慌张：“我夜里把你踹下去的？你怎么不爬上来？”

刚睡醒的小孩揉着眼摇头，白郁孤摸了摸他的手，有点凉：“不冷吗？”

小孩还是摇头。

白郁孤从衣柜里翻出些旧衣，和小孩做了对比，挑了件还算正常的衣服给小孩套上，又欣赏了一下：“嗯，好看。像个小娃娃。”

原本他想说想个小女娃娃的，但话到嘴边又变成小娃娃。

白郁孤牵着小孩去大堂吃饭路上遇见了被拽起来的白折雪。

本来还迷糊的白折雪看见白郁孤顿时精神了。倒也不是怕白郁孤念叨他，只是白郁孤手里牵的小孩穿着的是前些年白夫人不知道从哪淘的粉衣，反正当时两兄弟是拒绝穿都打算放着吃灰的。

没想到白郁孤拿来这样干，白折雪看着想笑但又不敢笑，脸都憋红了。也不是非得是这件，但其他的都有点大白郁孤怕清江蓝穿着不舒服只好让他穿粉的了。别说，小粉衣穿在清江蓝身上再加上他脸部还没长型怎么看怎么像小女孩。

清江蓝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套上了“女装”，还得被人看着。白折雪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兄长哈哈，你真行。哈哈哈哈……”

刚从后院掐花来的白夫人听见动静过来，看到清江蓝也是眼睛一亮：“我就说，这衣服指定好看你两还不信。这小娃娃真好看，来给姐姐抱抱。”

白郁孤无奈扶额：“娘你都多大了，还姐姐呢？”

白夫人一记眼刀看过去，转回头看着清江蓝眼神又变温和了：“真好看，不过怎么这么眼熟呢？”

白折雪撇见白夫人身后侍女手上的花瓶：“娘你这哪掐的花？后院的不还没开起来吗？”

白夫人逗着小孩漫不经心：“哦，你院子里掐的。”

“啊！娘啊！它好不容易开花啊！”白折雪崩溃大叫冷不丁一只打手给了他脑门一下，“诶呦！师父……”

暮天钟给了白折雪脑门一下：“大清早的鬼号什么。清儿过来，赖别家身上像什么样子。”

清江蓝从白夫人怀里出来，跑到暮天钟边上。暮天钟抬手作揖：“雅聆姐，对不住。小弟我教子无方，崽子还小不懂礼数，还望姐姐见谅。”

师雅聆摆摆手：“无事。这小孩我也喜欢得紧。”

师雅聆看着站在一起的清江蓝和暮天钟，还是很八卦的。师雅聆问出了白郁孤心中的疑惑：“这真是你儿子？”

暮天钟笑笑：“雅聆姐说笑了。”

师雅聆一脸不相信：“真的？前些年听说你那美人不断……”

“哪有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城东的沈小姐爱慕你许久，刚好也是你喜欢的款式。”

“没有的事。姐姐莫要开这等玩笑。”

“林家小姐前些年没怎见人……”

“可能是有疾病吧。”

……

两人极限拉扯，一人势必要套出清江蓝是谁的种，一人风度翩翩一笑带过。白折雪还在为他的逝去的花儿伤心：“我的花！呜呜呜呜……我的花儿，来世希望你能健康长大，不要遇到我娘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呜呜呜……”

显然话本子白折雪是真没少看，爱的教育也是真没少挨。头一回见把话说成人的，他那一句“心狠手辣的人”一出，师雅聆腰间配的刀就出鞘了，她有些气愤道：“小兔崽子，你再说一遍？我现在削你就跟削苹果一样简单。”

“啊啊啊啊！”白折雪一边大叫一边跑了，师雅聆提剑去追，暮天钟也追过去充当和事佬。唯有白郁孤还在缓慢的挪到清江蓝边上。白郁孤缓慢的挪到到清江蓝身侧，大手一伸将小孩抱起，他的心里还在为偷走小孩而感到窃喜：“你们加油吵，小江蓝归我了！”

白郁孤将清江蓝抱到后院的凉亭里：“你就乖乖在这等着，我去拿点东西。”

说完就走开了，独留清江蓝一人在亭子里看雪。

“嘶”清江蓝跳起来，半妖形态都给吓出来了。毛茸茸无任何杂色的狼耳朵立起来，纯白的大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显然他被吓得不轻。

亭边灌木丛里爬出一条体型略短、头略呈三角、吻棱明显、尾巴短小的小蛇。

小蛇一路爬到清江蓝面前，又顺着他的身子往上爬。清江蓝被吓得不敢动，童年的阴影一幕幕的呈现出来。

白郁孤拿着糕点回来时就看见小蛇缠着清江蓝的脖子，朝着小孩的脸吐信子。

早清：本文指早上四点到五点这样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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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清江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