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至上主义[无限] 第31章 第 31 章

痒，总感觉脸上很痒。

孙宏不停地挠着脸，他脸上突然长出来了一些硬块，随着暗门被打开，他不再挠脸，视线落在堆砌的金银珠宝上。

手上沾染的鲜血干涸，他脸上持续冒出来一簇簇密密麻麻的金色疱疹，将他的半边脸都染成了金色。

乔宇试着动一下手指，他的手指变得坚硬，难以活动，血管里隐隐流淌着金色的血块。

石门朝着两边打开，门上的倒吊人即将接受审判，死神的镰刀在他身后，衣袍上有属于正义使者的图案。

“我要发财了……我要发财了……”孙宏踏进了密室之中，情不自禁地大笑出声。

他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双手触摸在金色的圣杯上，上面镶嵌着蓝色和绿色的宝石。宝石深邃无暇，蓝色像是幽深的大海，绿色宛如幽幽碧空，里面没有一丝杂质，让人难以移开视线来。

抚摸着圣杯的粗糙指尖带着脏污，孙宏上嘴咬了一口，这是真的金子，他咬的时候有些吃力，自己的下颌难以活动。

他现在心情激动，没有注意这一小插曲。

随着孙宏进入金室，乔宇一直在门外，金色的血脉从他手指处开始蔓延，他的右手僵硬不能动，他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金子。

如果蔓延到他全身、到达他的心脏处，很有可能他会直接死亡。

他没有动任何想要触碰金子的念头，他唯一做的是打开了暗室。

如果这算是规则的审判的话，他该如何补救呢？

已经做过的事情，乔宇不会去假设，在金室深处，那里勾勒出倒吊人的壁画。

倒吊人是仆人，觊觎主人的财产，于是前往金室偷盗财物。他所犯罪名其一为贪婪，其二为逆主。主不会允许不忠于自己的信徒踏入圣殿。

倒吊人身后是拿着镰刀的正义使者。

最后他被审判而死，正义使者用镰刀刺穿了他的身体，让他死时亦维持着倒吊的姿势。

风口一阵风刮过来，蜡烛忽闪忽灭，从他上次打开门时，里面的蜡烛一直在燃烧着。

这里密不透风，加上外面有酒窖，不可燃明火，可里面的火焰能够在无氧低氧情况下燃烧出瑰丽的火焰。

在这里，一切常识都可以摒弃。

他需要用对方的行事方式去思考问题。

金室里暗了一瞬，只有悬挂在最上方的镰刀折射出来冷光，刀尖泛着幽泽。

孙宏看金银珠宝看的眼花缭乱，鸽子蛋那么大的红宝石项链，宝石熠熠生辉，是大自然最美好的馈赠。

金色的皇冠上面点缀着钻石，被雕刻成非常完美的形状，还有皇帝的冠冕，摸起来沉甸甸的，上面的图案用极细的手法雕刻而成，宝剑与祭司栩栩如生。

纯金打造的盾牌，上面有玫瑰与剑的图案，他一个人甚至拿不起来。

“乔宇，你认不认得上面的字。”孙宏脸上的痒意几乎无法忽视，他用手一挠，那些金色的疙瘩掉落下来，夹杂着鲜血，在他手上混合成一团。

金色与鲜红融合，带着诡异绮丽的美。

“这些估计都是贵族留下来的，等咱们回去以后，找渠道卖了，到时候不怕没钱给你贱皮子妈治病，这么大的鸽子蛋，少说也得卖个几十万。”

“正好把我的赌债也还了……不愁没钱供你小子上大学。”

孙宏点了根烟，烟头火光忽闪忽现，火光照亮他的面孔，胡子拉碴的脸上难掩激动，半天没有听到回答，他难得没有发火。

“怎么不说话……”

一道阴影落了下来。

他这个外甥，他从小就觉得是个怪胎。

姐姐未婚先孕，至今爹杳无音信，他姐年轻的时候脾气不好，没少拿乔宇撒气。乔宇不爱说话，挨打了也不哭，从小特别懂事，就是不亲人，少了一股子小孩身上应该有的活劲。

死气沉沉、少年老成，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他欠了赌债之后，他姐跟着检查出来了癌症，医疗费跟不上，小孩天天出去打工，有时候在网上接点稿子，画的都是一些恶心人的东西。

他曾经看过几张，身上缝满镜子的怪物、水蛭精、长满眼睛的长发女鬼，光是看着他就心里膈应。

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挣到的钱。

现在，他的外甥，手里正拿着一把镰刀，镰刀高高扬起，锋利的刃尖对准了他。

“以前老师说，人的生命不能轻易的衡量。比如类电车难题，假如一边是社会精英阶层，另一边却是社会渣滓，这个时候要怎么选呢。”

乔宇眉眼略微垂着，若有所思，声音很轻，“无论是按照国家、还是社会，还是个人来说，渣滓只会拖累家庭、社会，甚至不利于国家的发展。如果我是那名司机，我会毫不犹豫地碾死那些渣滓。”

“他们的存在，没有任何价值，所以也就没有意义。”

“当然，在现实世界，有法律的存在，法律从根本上确立人人平等，所以社会上能够容忍垃圾的存在。这里……似乎不行。”

“人人都要成为高尚信徒，所以贪婪成为了罪过，我成为了帮凶，与你同罪。”

“如果我想活下来，除了制裁你……别无他选。”

随着乔宇的话音落下，有金色的血溅出来，闪闪发光的金色与鲜红的血液融在一起，他下手的时候没有分毫犹豫。

如同他对待地上的脏痰垃圾一样，不需要投以任何注意力。

孙宏死时维持着震惊的神色，那双眼逐渐地黯淡下来，他手里还拿着刚刚想要藏进裤腰带的珠串。

怀里抱着的圣杯掉落下来，鲜血的颜色和金子的颜色融合在一起。

命运赐予的每一件礼物早就已经标好了昂贵的价格。

乔宇脸上溅了鲜血，他手中的镰刀垂落在地上，深红的血一路蔓延，墙壁上的画面变回了已经被处死的倒吊人。

倒吊人紧闭双眼，双手怀抱圣杯和珠宝，死在了金银财宝之中。

……

顾青鸟：“原本我打算是去每一层看看，顺便调查一下线索。”

沈焕不赞同道：“我们不要过度干预，小顾，你现在自身难保，把精力多投入在钥匙上。”

“如果我们三天之内找不到钥匙，所有人都会死。”

沈焕略微停顿，然后说：“可能还有更坏的结果，在这三天里，并不是我们每个人都能活到最后一天。”

“我之前过的一扇门，所有人生命提前进入倒计时，在倒计时里，每一个小时都会有人死。”

顾青鸟表情略微严肃，沈焕说的有道理，他怀里抱着的是在三楼内室里找到的日记本。

“既然如此，我们在带客厅里等着他们吧。”

“还有一件事，需要去确认。”

他们一行人返回一层，在楼梯口那里，巨大的壁画上一共十三个人。

现在除了耶稣之外，他们的面孔全部模模糊糊地出现在上面，除了楚逸、乔宇之外。

按照顺序依次是顾青鸟、程梦牵着小宇，然后是沈焕和陈光，耶稣右边是小粉小蓝、小辫男以及穿着汉服的女生，姐妹花，加上孙宏。

其中他们的面孔都是模糊不清，只有孙宏的面容非常清晰，和整幅画融在一起。

“为什么楚博士和乔宇不在里面……他们用了什么办法逃脱了审判？”

陈光说着，目光落在楚逸身上，沈焕也随之看向楚逸。

在圣器室里，顾青鸟跟着进入了楚逸的审判里，和他不同是在现实世界，在里面楚逸被一名医生杀了。

楚逸面对两人的视线，对他们道：“规则里的审判对我没有用。”

他看向顾青鸟，镜片下的双眼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平静道：“不知道几位有没有听过一个结论。”

“按照人类需求来说，当人达到衣食满足之后，才会往上追求其他欲-望。可当人因为环境和个人经历有一项情绪过于强烈时，会忽略其他生理需求和心理需求。这种情绪可以让人摒弃其他所有欲-望，从而不产生任何情绪。”

没有情绪、没有欲-望，规则自然也就难以审判。

沈焕说：“按照心理学来说，并不是没可能，只是非常少见。”

话音顿了顿，沈焕略微打量着楚逸，很快收回了视线，细长的双眼转了个方向。

“小顾，你和楚博士一起去的四楼，你怎么看？”

顾青鸟被戳中，还在回想着刚刚楚逸说的话，他闻言回过神来，回复沈焕道：“我认为，规则的审判更偏向于对人性的考验，甚至这些考验都带着一些恶意。”

“无论怎么选，结果是立刻死，或者是晚死三天，似乎没什么区别。”顾青鸟无奈地叹口气。

“楚博士的考验我进去了，和我们的审判完全不同，没有参考意义，我想规则是有筛选性的。”

“要想避开死亡，肯定还是和审判有关。我们每一层都有不同的浮雕和壁画，是当时人们思想的反应。”

顾青鸟：“比如我和楚逸所在的四楼，陪审团和审判台上被审判的女人，三楼程梦他们是考验人们的无私，几乎称得上是反人性。”

沈焕：“我和陈光在后院，我们经历的是生死审判，需要选择把对方活埋才能出来。”

顾青鸟闻言好奇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出来的？”

陈光立刻抢答道：“沈哥用能力卡把我带走了，我们两个人拿到黑玫瑰之后就出来了。”

沈焕：“能够看得出来，这个世界的规则对我们充满恶意。”

但是有一件事值得深思，门内所有的规则，全部都是从他们人类效仿而来。

“她那时尚且太年轻，不知道命运所有馈赠的礼物，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茨威格《断头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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