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仙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这里的确没人住了！

这句话像是个给老李打了一剂镇定剂，他整个人的精神猛然松懈下来，“我就说嘛，很久人没来过了。”

李二白不知道哥哥到底藏匿了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绝对是有猫腻的。有一瞬间他很害怕自己再在这儿待下去，那肯定是要出事的。他害怕看到那些坏事发生，当即便找了个由头，“我去找柴。”

老李提议：“我也去。

看着他们的接连离开，沈孜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得意地看向燕时渡，“你猜，他们要隐藏什么?”

燕时渡还未答话，沈孜的声音再次响起，“燕医生，老燕？我们要不要来打个赌？”

燕时渡瞪了他一眼，他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沈孜倒是不这么认为，在等候他答案的那些空隙，身子又往他这边凑了些许。

燕时渡：“无聊。”

话音落，燕时渡当即起身，卸下了略带沉重的背包，开始翻找着什么。虽说这林间气候闷热，但淋了雨，为了避免生病，还是要早早的生了火。

火堆燃起，两人并列而坐。

一睁开就是赶路，燕时渡到了此刻难免有些困倦，而他身侧的沈孜用生龙活虎都不足以形容。终于在耳边第若干次传来异响的时候，燕时渡终于是坐不住了。

燕时渡看向沈孜，他正拿着饼干吃的正香，甚至在他看向他时，还一脸人畜无害的问他，“老燕，你也要吃吗？”

顿时间，所有脾性被彻底压下。燕时渡的困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缓缓站起身来，长叹一口气，“你自己吃吧！”

沈孜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扯着嗓子大声问道，“燕医生，你干什么去？”

燕时渡：“随便走走。”

窗外的雨倒是越下越大，趁着风掠过老旧的窗户落入潮湿的房间里，推开一扇门，映入眼帘的就是破碎的窗户，以及凌乱的地面。甚至是运气好了，还能看到蜗居在墙角形形色色的蘑菇。

燕时渡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把周围彻底摸清楚了，但是很显然管理局在撤退的时候将一切痕迹都抹去了。想着，此时在一层的沈孜，燕时渡又是一阵无奈，终究还是选择沿着破旧的楼梯一路向上，可奇怪的是通往四楼的楼梯却被用栏杆制成的铁门禁锢着。燕时渡垂眸看了一眼门锁，有些年代。估计应该是当时管理局留下来的。

燕时渡顺势晃了晃栏杆，除却吱吱作响的声响，回应着他的也只有破窗而来的风。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吗？

心底的不安还在作祟，下一刻遍寻不得的老李就已经出现在他身后，探出脑袋问道：“燕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燕时渡猛的松了握着栅栏的手，“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

老李见状猛然上前，一把抓住他连连后退。“燕医生，这可不能好奇呀！老实告诉你吧！这栋大楼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有些地方那是去不得的。”

“为什么？难不成在这栋大楼里发生过什么？”燕时渡抬头看着这略显昏暗的四方天地，心底的好奇感更甚。

老李面露难色，连带着眸色都暗了几分。随即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没一会儿的工夫浓烈的香烟味伴随着他的话语而来，“那时，我年纪还小陪着阿父来给研究所里送东西，我刚入这个院子就听到自四楼传来一阵嘶吼，房间内时不时透着点红光。当时年少于是又心大，跟着父亲来到研究所的第一夜住在这么好的大房子里，免不了心绪不宁。夜半，好奇心更甚。心一横，便去了研究所后面的坡儿，爬上了那里最高的树，本来也是抱有侥幸不指望能看到点什么。可是后来，我在那看到了一个人，他双眼都是红色，身上插满了管子。”

燕时渡一怔，就如同他一早猜想的那样，管理局的凉荒山的心思并不单纯。既然是这样，只怕沈孜费尽心思得到的资料，很大可能只是个表面功夫。

老李说到这脸上的恐惧之色更甚，“那人、他身上插满了管子，好像是关在我也说不上来的笼子里。当时、当时我害怕极了，不断在心底鼓励着自己，说不定是因为距离的原因，我看错了。可是下一刻，那人、不！他不是人，那怪物、他……他好像注意到了窗外的我……”

“后来，在研究所撤离后，我也曾悄悄地借着跑山的名义来到过研究所。”老李注意到燕时渡看的方向，“对！就是那，我沿着三楼窗户，曾经爬到过四楼，来到了那间屋子外面，与整栋楼不相同的是，四楼每个屋子都用铁皮焊死，甚至是从外面往里面看的窗户也是封死的，然后在走廊之间，挂满了红绳，黄纸，还有铃铛。就像是在刻意地压制着什么……”

燕时渡顿时间来了兴致，他站在原地。视线再次落到通往四楼的楼梯上，时不时入户的寒风催动着落叶，却没有如约的铃声传来。这让他一时间不得不怀疑，老李话里的真伪。

然而下一刻，狭长而幽怨的风声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落入耳中。

老李的情绪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双眼空洞的盯着头顶，指尖更是忍不住抖动，“它，它来了。”

话音落，老李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风拂衣衫，只剩下燕时渡孤零零的待在原地，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墙之隔的外面，那个攀爬在老树上的身影，还有昏暗月色之下这座楼里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燕时渡又呆了片刻，才选择下楼。

与此同时，躲在三楼角落里的黑影，紧握的掌心吱吱作响。

燕时渡再次回到一楼的时候，一阵烤肉的香气落入鼻腔，沈孜本人正乐得忘乎所以，好好的一场科考，就快被沈孜变成一场野外派对。

看到他来了，沈孜更是直接招呼他，“燕医生，要不要来吃烤肉。”

燕时渡：“你这哪来的？”

沈孜大口咬着肉，“他，弄来的。”

燕时渡顺势看向蜗居在角落里的李二白，又看了看沈孜，这看不惯归看不惯，这倒是照吃不误。

对此，沈孜顺带揪了一块兔肉，塞到他嘴里，美其名曰：“不吃白不吃嘛。”

燕时渡嚼着肉，犹豫之间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沈孜，你给我的资料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沈孜指尖的动作一怔，面对燕时渡突如其来的一句，他又道。“怎么了吗？”

燕时渡：“没什么，就随口一问。”

沈孜：“嗯。”

夜晚，山间的雨渐渐地停了下来。林间时不时传来昆虫的鸣叫声，雨解了闷热，以至于风透过缝隙闯入刮到人身上总感觉凉嗖嗖的。

也不知是不是白日里老李的话，扰乱了燕时渡心底的平静，又或许是接下来尚不明确的道路。这一夜，燕时渡感觉他注定不得眠。

突然间，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下一刻黑影从他身侧掠过。燕时渡更是清醒的彻底，又过了好大一会儿，耳边彻底听不到脚步声。燕时渡才缓缓站起身来，他回过头去，依然燃烧着的火堆旁哪里还有老李的身影。

燕时渡顺带着裹紧了身上的冲衣锋，今夜的林间还真是冷。随即，跟了上去。

彼时，月光拨开了遮蔽的乌云，肆无忌惮的洒落在地面上。透过破碎的玻璃，连带着周遭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老李几乎是刚迈上三楼，下一刻一道黑影赫然出现在他身后，身影交叠中一把锋利的短刀加上他的脖颈，仿佛划破他的脖颈鲜血横流。男子咬牙切齿的话语声在耳畔弥漫着，“老李，你可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拿了我们的钱，却又借着带路将我们引到死路，还老子平白无故折损了这么多兄弟，做人可不能像你这般不厚道。”

老李也是顿时间慌了神，他实在不没想到居然有人还活着，还蜗居在研究所的大楼里。他只是习惯了在做这件事前的一夜不眠。“我、我……”

“怎么？没想到我们还活着呢？这种事情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干吧？楼下的人……”男子威胁的话语更甚，“对着我们的时候，只字不提。对他们倒是和盘托出，哦！我懂了，我可是听说了，好像是你弟弟，叫什么李二白来着？好像就在楼下呢？要不要我帮你把他弄上来，这样你们兄弟也算是团聚了。”

老李的情绪突然间变得激动起来，在此刻的他也顾不得架在他脖颈的短刀，身子微动的间隙锋利的短刀划过他脖颈，鲜血伴随着疼痛感而来。他面色凝重，指尖更是忍不住的颤抖，“别动我弟弟，只要你不动我弟弟，我什么都听你的。”

男子闻言倒是来了兴致，细细打量着他。下一刻，男子果断选择松了手中的刀，将他的身体猛的往前一推。

缓过神来的老李惊魂未定的依靠着墙壁，大口喘着气。

“没出息的东西！早这样，不就行了吗？又何必这么自讨苦。”男子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你说的那些破事老子不感兴趣，也不想听！但是你要是让你带来的那些人耽误了老子的好事，老子让你分分钟钟成为这片林子里的花肥。”

老李的指尖下意识地抚上脖颈的伤口，“你想我怎么做？”

男子：“怎么做？你不需要怎么做，按照你平常的来就行！”

老李：“嗯？”

男子：“我不希望他们能活过明天。”

老李沉默了许久，“我答应你。”

几乎是话音刚落，躲藏在角落里的燕时渡身后赫然多了一个身影。他下意识的躲避，却忘了这是楼梯间，就在他身子往后倾倒的那一刻，一双慷锵有力的手，搂上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