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仙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窗外，雨滴顺着屋檐滑落，滴滴答答的声音响彻在耳旁，燕时渡简单的洗漱过后，顺势裹了一件白色的冲锋衣走出了房间，不得不说这山间的温度还是有点低的，这风刮在人身上总让人感到凉嗖嗖的。

迎面撞上在端着竹筐往外走的秦兰，秦兰看到他热情的打着招呼：“燕医生醒了，早饭马上就好。”

“嗯，不用麻烦，我们吃饭都很随意。”燕时渡说道。

秦兰摆了摆手，“那不行，燕医生好不容易来一趟，俺总要尽一尽地主之情。要是不把燕医生照顾好，大宝知道是要和俺闹的。”

燕时渡见状也不再推辞，心底顿时有了自己的算盘，想起沈孜他忍不住问道：“阿兰，你可曾见过沈、沈孜？”

秦兰笑了笑，“小沈呀，俺一早就见他了，当时还纳闷他怎么起这么早，以为是没招待好他，结果这、小沈说太喜欢俺们这里了，俺们这里有什么好喜欢的，穷乡僻壤的，你们不嫌弃就行。这不，一大早就出去溜达了。”

燕时渡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细雨蒙蒙伴随着些许雾气，他还真是有那闲情逸致。“好，我去找他一趟。”

所幸，天气还行。直接戴上帽子，就可以潜入雾气里，虽然能见度较低但燕时渡还是凭借着声音在错落无序的村落里顺利找到沈孜。此刻沈孜正在没在人群里，和一位半百的老者下着棋。

老者作为村子里学问最高的存在，对上沈孜没一会儿就败下阵来。引得周围围着的看热闹的村民对沈孜连连称赞。

又是一局，白字被黑子困住，棋局之上的氛围再次被提起。燕时渡就是在这个时候穿过人群出现在他面前的，沈孜在老者的啧啧声中注意到了他。

沈孜嗤着个大牙看向燕时渡，略显憨态：“燕、燕医生，你来了？”

燕时渡闷声应允：“嗯。”

视线又再次被吸引棋局，身后看热闹声的人越来越多，连带着玩闹的声音此起彼伏。

“老秦头，你到底行不行？”

“就是！你该不会只能认输了吧！”

“老秦头，你倒是下呀！”

那名为老秦头的人握着棋子的手犹豫不决，一颗心早已经被打乱了，烦躁的应和着：“滚滚滚！别闹乱！”

“我们怎么叫捣乱了，我们这是、叫什么来着，对！一睹你老秦头的风采，你不是号称打遍全村无敌手吗？快让我们看看你的技术！”

“就是！快点让我们看看。”

身后的繁闹声愈演愈烈，眼看棋局也到了必败的境地，那老秦头索性就耍起了赖，一把将棋子扔在略微掉漆的棋盒里。“没兴趣，不玩了！”

“小老头，还挺傲娇。”

“老秦头，你该不会是打不过了！耍赖呢！”

“我看像是！”

老秦头一脸不烦的哄着他们离开：“滚！都滚，看不懂还瞎说！”

眼看没什么好玩的了，围着的人稀疏散去。很快周遭就剩下他们三人，老秦头略带羞涩的轻嗑着，企图挽回一点颜面。“咳！那个、刚才这一局，是因为他们都在，太吵太乱！所以我没发挥好！”

沈孜：额……

这老头还挺对脾气，算了！既然这样，沈孜又道：“那就再来一局呗，这一局愿赌服输。”

老秦头连连点头，“行！好。”

继而在燕时渡和沈孜的双重注视下，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大步去了身后的竹屋。沈孜不明所以地笑道，迎面撞上燕时渡的眼神，他轻咳着故作正经，开口之际话语还是连带着弱了几分：“燕、燕医生，怎么来了？”

燕时渡简洁明了：“找你！”

沈孜的脸搜的一下红了起来，脑海里却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去昨夜，自己头脑一热干的‘坏事’，毕竟罪证还在他手机相册里。他欲盖弥彰的低下头，“来找我的呀！找我干什么？”

声音愈发微弱，连带着燕时渡都未曾听到他到底说的是什么。彼时，老秦头从屋子里走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布包，顿时间给了沈孜喘息的机会。

只见老秦头小心翼翼地打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布包，映入眼帘的是一本老古董棋谱。老秦头一边打开，一边笑意盎然，“这本书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绝世珍宝，我呀！研究了大半辈子，都未曾研究明白。一般人我都不让他看的，今日你可有眼福了。”

沈孜笑着点了点头：“行！”

老秦头翻了一页又一页，最终选了一个他认为较为有难度的棋局，摆了出来。

随着一子落，不出意外老秦头再次败北。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掀开那老古董般的棋谱，果不其然上面绘制的解棋步骤和他下的一模一样，这一时间让老秦头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偷看我的棋谱了！”

沈孜哭笑不得：“我那可是第一次知道你有这棋谱，何来偷看？”

老秦头不信邪找到破解方法的那一页摊在他面前，“你看！还说，你没有看过。”

“我真是冤枉呀！ 沈孜接过翻了翻，还真是一模一样。可他压根没看过，倒是他这棋谱如解题步骤一般清楚明了，甚至还有多种解题方法，不禁让他怀疑：“会不会是你这棋谱太大众化了？”

老秦头：“什么意思？”

沈孜解释道：“就是，太广泛了，就比如假的！”

老秦头一把夺过棋谱，翻了翻，紧接着如宝贝般的护在怀里，“怎么可能这可是我祖传的！怎么可能是假的！你？我懂了，你该不会是看上我这棋谱了，所以想忽悠我这是假的？然后趁机将我祖传的棋谱占为己有吧！我、我告诉你！我不卖的！还有我现在怀疑，你也是假的，就比如你刚才那、那肯定是作弊！是假的！！”

沈孜倒是很少见这么倔脾气的老头，提议：“要不再来一局，总歹让你心服口服。”

毕竟他可不认为，有这解题步骤都赢不了的老秦头能赢过他。

老秦头刚想应下，就猛然间反应过来：“不！不来了，万一你有诈怎么办？不下了！我不可你玩了！”

沈孜收着棋子的手突然顿住：“行！你不和我玩，和他下总可以了吧！”

说着，他的视线落在燕时渡身上。

这时，老秦头才注意到他身旁站在的燕时渡，素白色的冲锋衣之下帽檐遮盖着他的脸颊，还有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气息，刚才听见他唤他燕医生。他摇了摇头：“不！我拒绝，我都说了不玩了！”

顺势一把夺过沈孜手中的棋子，开始赶人：“走走走！都快走！别耽误我回家做饭！”

沈孜见没得玩了，猛然站起身来。“行，你自己收拾吧！那我们就走了。”

脚步已然走了很远，但依稀能听到老秦头略带抱怨的语气，“明明都按着棋局上的下了，为什么还是输。这上面说的，这样、这样再这样，可以赢得，再来一步就会输的，不行！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沈孜顿住脚步，犹豫着说出自己的结论，“这还用想吗？那就是你这棋谱是错的！”

老秦头生气的轰他离开：“滚！滚滚！你家祖传的棋谱才是错的呢！”

不过，老秦头说的到时候对的，谁会编一本看起来必赢但输的棋谱来误导后世呢！或许答案早已经随着那时光轮转，掩盖在茫茫长河中，几经辗转不得而知。

走了一段路，眼看快要到达秦兰家，燕时渡顺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为什么会感觉我也会下棋？”

沈孜一时间也说不上来，他给了模棱两可的答案：“或许……感觉吧！感觉，你应该会下棋。”

燕时渡又问：“那你呢？”

“什么？”沈孜一时间未曾反应过来，“我呀！我看上去这么不像是会下棋的人吗？也对！的确不像，但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个答案我也没想明白，大概是小时候的我，比较听话吧。”

燕时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快走吧！”

两人简单地吃过早饭，却没有当时那样的着急，紧闭的房门里，燕时渡认真地翻着关于凉荒山的相关资料。彼时，沈孜的心却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终于他还是忍不住问出那句话，“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落在燕时渡耳中，这一句话不亚于燕医生理理我呗！燕时渡冷着一张脸，“你若是打听到什么，想说，自然会愿意说。”

沈孜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燕时渡听着落入耳畔的叹息声，略显无奈地放下手中的资料，“沈队长，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得嘞！”沈孜顿时间开心的像个孩子，高喊着，身子却不受控制的来到他身侧，“燕医生，我刚刚打听到，在我们来之前，正巧有一队人听村民说，好像是某支科考队大概半个月前入了山，至今也没有消息，我们两个毕竟能力有限，所以……”

燕时渡对上他的眼眸，那满是笑意的脸颊在此刻倒真是写满了奸诈，他道：“你想好了，就行！”

沈孜笑着点了点头，“那好，我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