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盈盈看着金丝雀道:“你如此珍贵,若让人发现,你定会被抓了去,成为笼中之物,不如,让她养着你,她是公主,没人敢与她抢东西的,而且她肯定待你极好,不会让你成为笼中之物。”
金丝雀好似听懂了,它叫了一声,却还是没有飞到江明诗肩上去,“看来,它是想要我哥哥养着了。”
金丝雀没叫,却是飞到了温盈盈的肩上,江明耀轻笑道:“这哪里是让我养,最初它可是落在温小姐的肩上,看来它是喜欢温小姐的。”
这金丝雀听到这话,扑腾这自己的翅膀,叫着。
“还真是。”江明诗看着如此有灵性的金丝雀,认真道:“不过,小雀雀,我跟你讲喔,盈盈是我的,你呢抢不走,哼。”
温盈盈和江明耀都笑了,江明耀看着天色不早了,连忙道:“好了,天快黑了,母后还等着我们用膳呢。”
“嗯嗯,走吧,我都快饿死了。”说着江明诗便挽着温盈盈,而温盈盈的左肩多了一只金丝雀,三人并肩齐行往皇后的凤仪宫去。
南菱国,大祭司府。
一名黑衣人偷偷摸进南菱国的大祭司府里,他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轻车熟路的来到他想要来的地方,大祭司的卧寝。
黑衣人走进卧室,来到床榻前,拧动右边床架上的明珠,一声轻响,旁边出现一个暗室门,他轻车熟路的走进暗室里,暗室门被关上,漆黑一片,黑衣人不知摁了哪里,忽然整个暗室亮了起来,如同白日,里面竟然用的都是夜明珠来装饰。
黑衣人往暗室里走,里面与外面的房间一模一样,只是比外面偏小一点,黑衣人摘了蒙面纱,正是慕伏言。
他走到床榻前,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他对着紧闭双目的人道:“姐姐,我回来了。”他握着躺着的人的手,没有一丝温度,潸然泪下。
躺着的人身穿一袭红裙,她与萧画幽有些相似,但她却是南菱国的大祭司,慕容菱。
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只知道她在九年前凭空出现在南菱国。
九年前,南菱国有九子。
那一年南菱先皇突发病症,药石无医,八子夺嫡,因第九子才十岁,并未参与夺嫡,俩年中皆是腥风血雨,兄弟自相残杀,百姓苦不堪。
俩年后,一名女子带着十二岁的第九子登基为南菱国君,任何人都没有想到,会是第九子登基,因为这第九子生下来就不受先皇喜欢。
当时最受宠爱的是四皇子和七皇子,他们竞争的最激烈,也是败的最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平日默默不闻的大皇子险胜,就快登基了,被半路杀出来的一个女子推了皇位。
慕伏言拭去眼角的泪,认真道:“姐姐,我长大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皇位我一定会夺回来的,等到那时,姐姐就不许睡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他温柔笑道:“姐姐,你知道吗,我在东朝遇到一个姑娘,她与姐姐长的很是相似,要不是我知道姐姐尚未成亲,我都以为她是你的私生女了。
姐姐你等我,不出一月,我定会要这里重新恢复过来。”慕伏言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对了,我还给那个姑娘取了个名,她很可爱,我便私自做主,给姐姐收了个义女,叫慕容卿,我唤她卿卿。待姐姐醒来,我就把她带来给你瞧瞧。”
床上的人的手被慕伏言握着手里,突然间他感觉到手上动了一下,他顿时愣住了,接着便喜极而泣的喊着,“姐姐?姐姐……”叫了好几声,可床上的人并没反应,似乎刚刚那一下微微的触动只是他的错觉。
当初都是他的错,与姐姐赌气,中了那个大皇子的计,大皇子以他为要挟,让姐姐自废玄力,吃下沉梦丹,大皇子就是一个阴险狡诈之人,以吃下沉梦丹的姐姐为挟,逼他退位,未经传召,不得回南菱。
这三年来,他从未回过南菱一次,只是暗地里找寻他姐姐被大皇子关在何处,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在大皇子暗室中找到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了个替身把他姐姐换出来,以此,养精蓄锐,重回南菱。
从他当上皇帝的那一刻起,他姐姐就告诉他,他并不是南菱先皇的亲生儿子,是那个嫔妃为了争宠在外面抱的,那个妃子生的是女儿,她想偷龙转凤。
先皇原本就不喜她,生男生女又有什么区别,这就让慕伏言从小到大都没得到过父爱,他的养母也是对他非打即骂,在宫里的生活如同地狱。
直到后来,他所谓的那些哥哥们,为了皇位,把先皇毒死了,开始夺位了,他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平日里就他的七哥对他好,他也希望自己的七哥可以做皇帝,可败的最惨的就是他的七哥。
八子夺嫡,整整斗了俩年,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仙女姐姐的出现,改变了他这孤苦的一生。
他放开慕容菱的手,把眼泪擦掉,站起身来,“姐姐,等我。”话落他便转身离去,出了祭司府,回到菱院。
他是被赶出南菱的,这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地,菱院是他随便买的个院子,他计划好一切,回到南菱。
他已经换下夜行衣,坐在窗前,下着他那盘没下完的死局,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哥哥,你睡了吗?”卿卿裹着被子站在门外,软绵绵的敲着门。
“卿卿?你怎么过来了。”慕伏言听到声音后便起身去开门了,他看着睡意朦胧的卿卿,把卿卿扶了进来,关上了门。
“卿卿怕打雷,害怕,想要哥哥陪。”卿卿拽着慕似端的衣袖撒娇道。
他刚刚想的出神,并没发觉外面打雷了,就在这时,天空还真的打雷了,紫色的闪电刺破黑夜,瞬间,天空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那好,哥哥陪你。”慕伏言想把她扶到他床上去。
许是雷声太大,卿卿困意少了大半,她松开拽着慕伏言衣袖的手,看着窗外的雷声发起呆来,再是一阵惊雷响彻天空,也就是这一瞬间,她的脑袋里闪了一个画面。
那也是一个雷雨夜,她瘦小的身躯被困在一个山洞里,里面又冷又饿,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大哥哥把她救出去了,还给她买了好吃的。
之前也是,她吃鱼肉的时候也闪过一个画面,她看不清那个大哥哥的脸,只知道那个大哥哥把鱼刺剔干净给她吃。
慕伏言见她发呆止步,道:“卿卿?”
“啊?哥哥,怎么了?”她收回思绪,好奇怪呀,为什么她的脑袋里会有那些。
“你不是怕打雷吗,哥哥陪你睡。”他说着便要去牵着卿卿的手往床边走去。
“卿卿好像不困了,这个雷声太大了,扰的卿卿都没睡意了。”她是真的不困了,她走到一旁的棋桌前,往凳子上一坐,俩手撑着头,摇头晃脑的好不可爱。
慕伏言摇了摇头,无奈的也来到棋桌旁,“那等卿卿困了在睡。”坐下后,见她一直打量着自己的棋局,便问道:“这个是棋,卿卿会不会?”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会,不过在她看着慕伏言拿起一枚白棋往某处下时,她皱了皱眉。
他下的这盘棋,白吃黑,黑困白,要么白把黑彻底吃了,要么黑就死死的困住白,否则根本解不了。慕伏言看着这盘死局,也是微微叹气,这盘棋就像他和当初夺他皇位的大皇子。
其实也不算是夺,这个南菱本来就不是他的,他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一个,可姐姐同他说过,“既然你出现在了这里,那就是定数,你就是这南菱的九皇子,未来的国君。
这江山从来都不是靠祖辈传下来的,是靠自己争取的,若是自己有能力,何止一个南菱国,天下都是自己的,所以,阿言,你要努力变强,把姐姐教你的学会,有朝一日让那些欺负你的,背叛你的百倍偿还回去。”
“哥哥,你这样下,双方都会俩败俱伤的。”卿卿皱着眉头,不由自主的说道。
“哥哥知道。”他手里的棋正要下下去,却被她抢走了,她把棋子放在与他完全相反的一处,“这样就不会俩败俱伤啦。白棋赢啦!”
慕伏言看着她下的地方,眉头一皱,“这……”果然,且不说会不会双方会不会俩败俱伤,这黑棋完全被白棋吃的死死的,也就是这一下,黑棋反而是被白棋困住了,而白棋也可以吃住黑棋,他有些高兴,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卿卿,这小丫头。
“卿卿,你怎么会想到下这里?”解开了他的死局,这盘棋他下了一年了,从他步棋开始,就是把他姐姐换回来的时候,他每一步都是依据自己的处境和大皇子的处境布局的。
“啊?卿卿不知道啊。”她很也疑惑,她只是想着若是把棋下那里,肯定就死掉了,可她不想。
“卿卿,你可是帮了哥哥大忙了。”慕伏言也不追究,因为他知道卿卿的情况。
“嘻嘻,哥哥开心,卿卿也开心。”卿卿傻笑着,但她不傻。
“卿卿,这几天哥哥有事就不能陪你了,到时候哥哥让黎似姐姐陪你好不好。”慕伏言看着恢复生机的棋局,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曾想过无数次,怎样破开此局,如今……这一切都如他所愿了。
“好啊,那哥哥要尽快回来噢。”她点点头,谁陪她都一样,只是黎姐姐不爱笑,她有点怕黎姐姐。
“卿卿乖,外面没有打雷了,卿卿要不要休息?”慕伏言看了眼窗外还在下雨,但没了雷声。
“卿卿不困,要和哥哥下棋。”说是这么说,眼睛却一眨一眨的,明显是困了。
“你看你,困意都来了,还说不困。走,睡觉去,哥哥给你讲故事好不好。”慕伏言起身,走到她旁边,一阵清香扑入卿卿的鼻腔,她闻着就昏昏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