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别生气,别生气,注意肚子里的弟弟。”慕容卿也是刚刚在握着慕容菱手腕的时候才发现她家娘亲居然有了一个月身孕了,看来这个爹爹还是不错的啊。
“卿儿!你可知道人界制裁者意味着什么?”慕容菱认真道。
“娘亲,卿儿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会义无反顾的去嫁他,去爱他,去护他,哪怕坠入阎罗,沉沦忘川,卿儿也只要他,不止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卿儿也只要一个夜白冥。”慕容卿说完,便跪在地上。
听到这话,慕容菱夫妻俩还能说什么,扶起慕容卿,与慕容卿一样,红了眼,眼眶全是泪花。
“卿儿既认定了他,那便罢了,若日后他敢负你,娘亲拼了这条命也会让他神魂湮灭。”慕容菱给慕容卿擦了擦眼泪。
“他不会的。”慕容卿相信他,即使这世间所有的人都负她,他也不会,慕容卿不会想到,她这话在日后成真了。
慕容卿扶着慕容菱坐下,说起他们后来发生的事,慕容菱一听,对夜白冥的偏见也减了许多。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爱,应该就是这样的吧,全身心付出,全身心的等待,只要有了爱,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母女俩从白天说到天黑,门外的江无双也听到了天黑,他手里还端着早上煮的茶和点心,茶凉了,点心也冷了,他端着茶水转身离开,失魂落魄,双目无神。
回到九星阁,坐在床边的鞋榻上,原来师父和王叔经历了这么多次生与死,王叔为了师父,连神魂都可以不要,而师父为了王叔,甘愿沦为愚者,堕落忘川。
就这样,他坐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午时,江明渊过来叫他,他才回神,这次他的脚麻了,却没人给他暖了,撞到门还是柱子也没人笑话他了。
慕容卿和慕容菱回了菱安郡主府,偌大的菱安郡主府让夜白冥叫来的人,张灯结彩着。
慕容卿看着那鲜艳的红,笑意都写在脸上,她在院子里转着圈圈,这一刻,她是幸福的。
此时此刻,夜府,也在张灯结彩,夜白冥还让人将东朝街道布置了一下,靠的近的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喜字。
夜逍遥坐在夜府大厅的上座,喝着茶,瞥了一眼在院子里亲自动手布置的夜白冥,这小子还算用心,看着不错,没给夜府丢脸,娶媳妇就应该盛大亿点。
“姐姐!”是玖儿和羽化尘来了,俩人还牵着一个俩岁多的小男孩,便是玖儿的儿子了,羽阳,旁边还有羽化翼,他正左顾右看。
“玖儿,你这么快就来了!”慕容卿也是昨日给的请柬,没想到今日就来了。
“姐姐的婚礼,必须早点来。”玖儿笑着。
慕容卿看到了一旁的小男孩,“这是小阳吧,这么大了。”想当初她离开东朝的时候,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狼族,参加玖儿儿子的满月酒。
“卿姨好。”羽阳乖巧懂事。
“小阳好。”慕容卿笑着回应。
羽化尘很懂事的带着羽阳去别处了,时间留给玖儿和慕容卿。
卿阁小院里,羽阳和江暖暖兄妹玩开了,三个小孩乐呵乐呵的,越来越热闹了。
成亲的前一天晚上,慕容卿躺在床上,捧着自己的脸,她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她有些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门口传来慕容菱的声音,“卿儿,你睡了吗?”
慕容卿立刻起身,打开门,让慕容菱进来,“娘亲。”
母女俩坐在床边,慕容菱从空间拿出一个盒子,慕容卿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书,她打开看了一眼,吓得连忙丢掉了,“娘亲,这什么啊。”
慕容菱又捡起来,给慕容卿,“这东西也是你外祖母给我的。”
慕容卿扶额,那都是什么啊,里面的男女……不能言语,但又不得不接下这个非常烫手的盒子。
慕容菱嘱咐了几句,便走了。
慕容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想到刚刚那个书本里面的东西,更加睡不着了,要不,拿出来看看?想是这么想,做也这样做了。
她拿出那本书,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翻开一页,然后又慢慢睁开眼睛,又闭上,又睁开。
慢慢的就不闭了,红着脸看着书,看着便睡着了。
一觉睡到还没天亮,就被慕容菱喊起来了,她好困啊,她才睡一个时辰。
迷迷糊糊的,她醒过神时,房间里已经来了好多人了,是来给她添妆的。
“师父,这是诗诗给您添的妆。”门外俩名太监抬着一箱珠宝进来,江明诗看着慕容卿道,呜呜呜,她师父好好看啊,怎么办,就算是女的,她也喜欢啊,真的是便宜死王叔了。
“师父,这是雪衣和弟弟们的。”说完,也有俩名仆从抬着俩箱东西进来。
再是龙惊盈和江明耀夫妻俩的添妆,九个徒弟,添的妆都是按箱记,她的院子,甚至整个菱安郡主府,都被挤满了。
府外传来一阵鞭炮声,这是新郎来迎亲了,外头还能听到媒婆的高嗓。
慕容菱扶着慕容卿坐到床上去,给慕容菱盖上红盖头,“一盖,举案又齐眉;二盖,比翼共双飞;三盖,永结同心佩。”
盖上红盖头的那刻,慕容卿落下一滴泪。
而此刻的府门口,夜白冥被慕容卿的男徒弟们拦在门外了,“王叔,可要仔细些。”江明耀拿出一根很粗的金针给夜白冥。
一旁的江明渊端着一盒珍珠,珍珠无孔,这让他怎么穿。
夜白冥接过金针,嘴角微扬,于他来说轻而易举,他将珍珠全部拿在手里,眨眼间,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就发现那盒子里的九颗珍珠已然穿进金针了。
“可以进去了?”夜白冥将穿好的珍珠放在盒子里。
苏华还想说什么,夜白冥瞥了一眼他,他就不敢说话了,看了眼自家的双胞胎哥哥苏识。
苏识笑了笑道,“在下只是简单问王爷几个问题。”而这些问题都是他姐苏雪衣想出来的。
夜白冥不语,苏识开口,“王爷可知新娘最爱的点心?”
“梅花糕。”
“最爱的荤食。”
“挑好鱼刺的鱼肉。”
“最爱的颜色。”
“素白,浅蓝,淡青。”
大概十几个问题,都被夜白冥答对了。
他怎么感觉夜王看过答案呢,居然全对!但是不可能啊,这个是他姐昨日让师父写下的,俩人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可以进去了?”夜白冥迫不及待道。
他们的拦门对夜王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把路让开,夜白冥正要走进去,就看到门口一个身影。
夜白冥连忙作揖。
那人便是长孙季志,他什么也没说,一道威压直降夜白冥之身。
大概过了半刻,长孙季志才收回威压,转身离开,夜白冥一直都是保持作揖的姿态,“谢岳父大人。”直起身,走进府门。
来到卿阁小院,可以见得,女徒弟们站在门内。
苏雪衣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是天上紫微星,玉帝差我下凡尘,来到凡间办喜事,专为慕容府来拦门,忽然抬头往前看,大队人马到寒门,各位亲朋请展开,有请礼官上前来。”
门外传来夜白冥的声音,“宝地一朵莲花开,我为娶亲上前来,耳听拦门先生喊,双脚不由打寒颤,一张桌子四四方,拦在门前路不让,桌上放着秤和斗,请问先生为哪般?”
苏雪衣的声音传来:“礼官先生前来到,抬起一顶花红宝轿,左边轻吹细打,右边连天火炮,一路吉星高照,笑逐颜开热热闹闹,犹如状元回府,恰似宰相下朝,我今摆上酒案,专门迎客接驾,不知有何公干?”
“鸾凤和鸣天地开,三星照耀映山台,今日吹吹打打,人马齐齐整整,抬起花红宝轿,热热闹闹。一不是状元回府,二不是宰相下朝,吾今是奉太白金星差遣,成人美事合婚姻,贵府千金闺女,许配我家小地郎君,良缘择定今日,抬轿娶亲,来到贵府,理应开门迎接。”夜白冥话落。
房门被打开,只能里面层层扇门,只听他缓缓向走去,“严妆应在绣闺中,似斗春芳拆晓风。试问夭桃临碧沼,何如艳质对青铜。”一扇门撤开。
“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俩扇门撤开。
“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最后俩扇门也被撤开。
一旁的媒婆笑盈盈开口,“天生一对地一双,如胶似漆恩爱长,珠联壁合燕双翼,花开富贵五世昌,永结同心琴瑟合,神仙眷属浴爱河,郎才女貌于飞乐,鸳鸯交颈鱼水欢。”
“卿儿成亲怎的也不叫舅舅?”门口走进来一个身影,正是慕伏言。
慕容卿也一怔,她没想到慕伏言会不请自来,不请他就是怕撞到娘亲。
“今日,便让舅舅送你上轿吧。”慕伏言走近,蹲在慕容卿的身前。
慕容卿有些不知所措,慕容菱拍了拍她的肩。
“那就有劳舅舅了。”起身,上了慕伏言的背,她知道,她的这个义舅是放下了。
慕伏言将慕容卿背上八抬大轿,迎亲队伍的乐愈发响亮。
隐约可以听到媒婆的声音,“良辰吉日迎亲时,大门一开万事兴。”
整个京城街道周边都被摆上了鲜红的玫瑰花,可以看到,家家户户都贴了喜字,挂了红灯笼,身后跟着万丈红妆,慕容卿偷偷掀开红盖头,往轿子外看了一眼。
只见那朵朵盛开的红玫瑰额外张扬,眼睛一红,他竟对自己如此用心,放下轿子纱幔,盖上盖头。
元江十五年,九月初一。
东朝夜王的婚礼堪比盛世。
到了夜府了,夜白冥需下马踢轿门,他哪里会踢,直接从轿中将慕容卿抱了下来。
一旁的媒婆“王爷,王爷,这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