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贵妾之太子火葬场 > 第4章 暑伏(四)

贵妾之太子火葬场 第4章 暑伏(四)

作者:浅浅浅可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2-12-22 16:45:23 来源:文学城

槐叶被风卷着,掀黏在湿漉漉的纱窗上,也来窃窥这一室的缱绻。

杨静影刚想点头,却转念思及平日先生所讲,忙摆手:“还是罢了罢了,女子尚未定亲之前不好被私议,这传出去会有损姑娘的清誉,等先生和师母许下婚约,届时我再仔细瞧瞧。”

将那点靡靡旎色都摆散了去。

汪忱哑然,她倒是会拣着他的话听。又见她抬眸,目露好奇:“那先生是因何喜欢上准师母的?”

因何喜欢?

这问题他在每个浮沉的暗夜里都会沉思,为什么他如此守礼之人会破了规诫,会喜欢上自己教育成人的学生?自责、自惩、自罚,可梦中一见了她,眼弯唇笑,那些三纲五常就衰敝消歇,他不管不顾地顺着她柔软的唇、纤白的颈一路吻下,任由汹涌的燥火焚落一个个不清醒的夜。

因何喜欢?许是因她清澈的眼,许是因她勾人的唇,也或许什么都不是,只要是她,他都喜欢。

可这怎么去说?这又怎么能说出口?

虹销雨霁,残照静立。

室内幽幽馥馥散着她的水墨香,似一卷徐徐翻开的纸扉,绕着汪忱的心神,他甘愿寸寸凋零,下意识地说了句:“香。”

“香?”

杨静影一愣,心下顿时轻快不少,先生会因香味爱上一个人,那她因声音喜欢一个素未谋面之人也可谓正常。

她扬唇勾笑,不免揶揄,“看来师母定是香香甜甜的。”

汪忱没回话,欹靠在官帽椅上,将香甜两字在心里咀嚼了一番,半低着眼把她瞧着,玉润粉柔,勾着人想咬上一口。

倏闻管棉在前厅哭喊:“阿影阿影,你在哪里呀?先生不会把你打死了吧?我去我家药铺请了最好的大夫过来,呜呜,你在哪里?”

杨静影陡地噗嗤笑出声,捉裙起身,撩起斑竹帘,唤道:“棉棉,我在花厅这儿,你让大夫过来给先生瞧瞧。”

待诊毕,已是日影西沉,杨静影方从教馆里转出来。

馆外围绕着永定河,岸上杨柳依依,晚风清凉,管棉从河摊边买了两个芝麻核桃糍糕,一个递给静影,一个塞进自己的口中,含糊说道:“方才听你在屋内鬼哭狼嚎,可真真吓坏我了,谁曾想,竟是先生替你受的罚。”

杨静影用竹签挑起一块,咬下一口糍糕,糯叽叽,颊齿生香:“他说不是替我,是他自己要受罚,因他坏了心中的礼法。”

管棉囫囵咽下,暗暗咋舌:“先生的规矩可真多,连心里的都要管,这日后谁做了他夫人,不得整日要被训诫困了手脚?”

“我看未必。”

杨静影讲了花厅的那一遭,先生对未来师母十分宠溺纵容,听得管棉惊愕连连,长相不错,字写不差,这描述怎如此熟悉?

她还来不及多思,又听闻先生拿出了压箱底的私钱,不由笑侃:“阿影出息了啊,敢用先生的钱养别的男人。”

杨静影埋头吃着糍糕,差点噎呛,虽然她的确是用先生的钱去听那人的评书,但这话听上去总觉不妥,她这就算养上了?

“别瞎说,”她笑嗔,显出几分女儿家的娇态,“人家未必要我养。”

管棉晙她一眼,见她难得面红如桃瓣,用手肘怼她,打趣道:“不得了,那男人就这般好?一声就让你栽了一生?”

一声入耳,一生倾倒。

此时的静影还不知管棉的话日后真能一语成谶,眼下跟着调侃,“若是有人天天用这声唤我入睡,呼我起床,栽了我也乐意。”

两人逗闹作一团,莺声啼啼,好不欢快。

转弯即巷口的沉香铺,都是从域外进口的香,闻其芬馥,杨静影心念一转,饶是像先生那般困囿于书屋之人都挡不住香诱,许是世间男子少有能抵身有奇香的女子罢。

她拉起管棉往铺内走,扬眉喜笑,“走,为我择一支好香,栽之前得先把他迷晕了。”

最好是那种一闻即倾醉的香,多汁酸甜,稍靠近就能溢埋进骨头里,酥了化了,让人辗转放不了手,乱了尘心。

-

八月朔,芙蓉浓开,狂蝉嘶鸣,比及金乌偏西之际,杨静影每隔一息总要去瞧一瞧屋角的刻漏,时不时整衣敛容,桃腮携笑。

汪忱暗暗抬眼,心下讶然,逢年过节也不曾见她这般郑重过,着一身鹅黄色百迭裙,蜜合色对襟短褂子,轻绾云髻,插鸢尾白玉簪,缀珍珠粉耳珰,薄施粉黛,更显霞姿月韵。

散学钟声还未敲,就瞧她已是侧坐,案上的书册早已归拢整齐,一副蓄势待发之状。

“回去温《君雅》,明日抽背,”汪忱不动声色绕到杨静影的桌边,足尖抵着她的绣鞋,意有所指,“听明白了?”

众人应是,杨静影莫名有些心虚,将纤腿往回收了收,一同应允。

“今日先讲到这,散学罢。”

话音刚落,欢声骤起,笑语纷纷。

杨静影也忙不迭起身往外探看,倏听先生关怀:“手可好些了?”

“已全好了。”杨静影乖巧作答,可见同砚都已鱼贯而出,管棉在院中冲她着急招手,那双眼不可避免地显出几分焦炙。

汪忱往后退了两步,她身上那抹水墨香却追寻而来,似还添入了另一种甜香,温温柔柔的鸢尾,令人沉迷。

他轻撩眼皮,心里涌了几许不爽利的苦涩,探问道,“今日还要去相看人家?”

“非也。”杨静影拂裙,笑得粲目,“去听书。”

汪忱面上不显,心里却嫉妒地酸得冒泡,怎听个书要如此妆扮?故作澹然道:“我待会无事,可要陪你去?”

“先生难得清闲,还是好好养伤罢,学生已约了管棉同去了。”

杨静影作礼辞别,一抹鹅黄扎进黄昏袅袅飘去。

余晖折进汪忱眼里,已是熄了大半的光,这份悬在半空的欢喜,他本就没有奢望能等到回应,可有时又希求她能早早许下人家,给他一个绝望的痛快。

他沉默地把一个个座椅归置,任由安静汩汩沸腾,将他完全融没。

却不想杨静影去而复返,扶在门侧喘气,冲他摆手:“方才差点忘了。”

粉面似芙蕖初绽,汪忱心里的那点酸楚瞬间被彻底浇灭,随她走出了屋外,残照杳杳,碧草槐树下,见她拿出了个青蓝络子递过来。

“给先生配衣用。”杨静影匀平气,眼眉欣笑,“先生替我受罚,又借钱于我,学生没什么好相送的,这两日打了个络子,还望先生莫嫌。”

汪忱稍呆了呆,一颗心咚咚乱跳,手背上的伤倏尔发起了烫,似要提醒他清心戒律,警记师德,可那络子上的流苏随风轻曳,连同她身上的香气都涌了过来,搀着水墨的甜香太过致命,将他连日来好不容易垒砌的禅心都拂了去。

却激起了他肺腑间的心猿意马,且有燎原之势,神迷意夺。

他的喉结轻滚,接过捧在手心细看:“手还不算太笨,比我想得要巧。”

络子上氲了层夕阳的辉光,虽疏密乱勾,针法似迷阵,但汪忱却是越看越欢喜,匿不住地笑:“钱去吃茶可还够用?我再给你取两贯来。”

杨静影忙拦下:“先生打趣我了,学生又不是天天上茶楼,那说书先生不过每月初一、十五才来,也花不了多大钱。”

她从香荷里取出银两塞给他,作揖笑:“我在阿耶的幞头帽里发现了私钱,他分予我了些做封口费,学生负债清清,总算有点小钱傍身了。”

薄施粉黛,却似月宫美娥,多了几分俏媚,汪忱也把唇轻弯,跟着作揖回:“那要同你道喜了,小财奴。”

话说出口,他才惊觉心思漏了几分,这语气太过宠溺,太过纵容。

好在杨静影心思不在这上处,未察异样,瞅了眼天色,怕是要晚了,又谢了几句就匆匆往教馆外跑去,在门口左右一瞅,却没看到管棉,心下稍急,抬眼就瞧见她正领着黄杏在街边铺上买乳糖酥雪。

杨静影轻笑,忙招呼她过来:“管府的糕点师傅是扬州特意请过来的,还满足不了你?”

管棉吐吐舌头:“今天穿了一双总想去饮铺的鞋,由不得我。”

一同进了车幰内,她就迫不及待打开食筪,“这家酥雪入口即化,我知你最爱牛乳,在你那碗里多添了些,快尝尝。”

窗帷轻晃,杨静影拿小匙别取,果真沁入心脾,她笑道:“我看你啊,分明就借同我一起去茶铺之由,出来偷吃。”

管棉憨笑,没否认,梨涡甜美,埋脸进碗里:“对了,方才我见楼寻拿着药瓶进了教馆,但没一会就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出,你和她又在先生面前呛起来了?”

杨静影纳罕:“我和先生说了几句话,没瞧见她呢。”

“这就奇了,她一人唱什么大戏。”

管棉抬头,唇边浮着一圈雪泡,像从雪堆里钻出头的小鼹鼠,可爱至极。

杨静影好笑,从袖中掏出干净帕子给她擦嘴,马车行至大半才兴过味来,那楼寻摔门而出,许是看到了她赠络子给先生,误会了。

还来不及思算,马车已停驻在乌衣巷尾。

只闻茶铺内传出的低醇之声,让她顷刻抛却了旁事。那声线似熏笼上的暖火,将她烘着热着,又仿若早春溪涧,流曳进血髓里,让情愫生根发芽,杨静影没骨气的一阵脸红。

“这是灌了**汤的嗓子吧?”

管棉惊诧,瞧她神魂颠倒,戏谑道,“这么干净的声嗓定长了张俊脸,待我前去赏赏。”

言讫就见她掀了幰帘,杨静影暗道不妙,忘了同她说那人还带着傀儡面具,忙跟着下了车。

然才至门口,就见管棉缩肩缩背往她身后躲,颤着音:“阿影我怕......要不还是上车听罢?”

“那面具是假的,你闭着眼,光听不看就不怕了。”

杨静影牵她执拗往里进,依然只有三两个细民在撑眼皮听,空座比比皆是,她选了离台最近的两个太师椅,抚裙坐下。

听了半晌,管棉的心缓缓放进肚里,可眼依然不敢睁开,眉头轻攒,茫然若怅,“这**汤在茶楼讲.....战国策?”

“是啊,我也没想到.....”

杨静影含笑看着台上人,嘴角勾笑,“倒是特别。”

见其一身鸦青圆领袍,腰间只缀一白玉佩,身躯凛凛站在高台之上,虽面具挡了五官,可依然能瞧得出下颌线条利落,似险峻的悬崖,能将人高高摔毁。

可杨静影却浑然不怕,只觉他每一寸都沉潜着男人独有的阳刚之气,明晃又直白地吸引着她。

管棉听得迷糊昏沉,连连打哈欠:“他在茶楼讲这等高深之书,何人愿来听?怕是讲一辈子,这里也坐不满.....”

“我愿听。”

杨静影仔细把他凝着,越看越欢喜,“眼下就这么几口人在听,也不见他有急躁之色,还能如此淡定从容,想是平日里办事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

待东兔西乌,昼伏相交,台上也已要拜辞。

杨静影倏尔跼蹐不安,嗫喏低语:“棉棉,你说我要不要主动去问问他是哪家公子呀?”

半晌不听回话,她转脸,才察友人哈喇子直流,早已酣眠睡香。

眼见那抹鸦青下了台,杨静影忙吩咐身侧黄杏:“将棉棉送回管府歇息,我随后就来。”

言讫就踅裙往角门而去。

待迈过门槛,不闻动静,她心下怪讶,明明才瞧见他前脚而来,怎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纱笼幽悬,杨静影又推了推门,探着娥首,往前大胆地迈了几步,突觉门后有异动,乍惊,不待她转身,已被一人臂膀扣住了喉,两人身形悬殊,他一用力,她整个人往后跌撞进了他的怀里。

杨静影敛眸瞧见了鸦青衣袂,心下狂跳。

“从你进来我就注意到你了。”

幽沉渺渺,声色离她是那样近,轻扫在她的耳廓边,杨静影的耳尖烫得灼人,简直要溺亡在这片声海里。

可他臂弯的力量又让她尚留一丝清醒,若是一见钟情怎会锁她的喉?

杨静影忍不住轻咳:“公子先松松.....”

却不想他愈发用力,轻哼:“松手?你还想使何花招?”

杨静影不明,但没法问出口,被他揽紧死困,她面色已憋得涨红。

鸢尾香气在两人之间魅惑勾缠。

顾方池屏气凝神,尽力不去嗅她身上的甜香,可脖颈已避不可免地犯痒,若是杨静影能回头,定能瞧见他的颈侧起了红疹。

他一闻鸢尾花香就会长鬼饭疙瘩【1】,此等私密若非在他身边蛰伏五年以上恐难探到。

顾方池目光冷硬,略松手留她说话余地,沉音续问:“说,谁家细作。”

杨静影骤然得空,猛咳喘了几声,泛了泪花,目色泱泱,缓缓懵怔:“……哈?”

......熏香需谨慎。

细作:暗探,间谍。

鬼饭疙瘩:过敏。

古代是没有过敏一词的,《千金要方》里称为“廯”,“痕渗”、“鬼饭疙瘩”、“游风”等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暑伏(四)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