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灶门新从来没有想过会,有正常人不知道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叫什么名字!而且这个人还就是自己?
灶门新恨不得把自己的头都劈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就算是一半水一半面,估计那水也知道自己发源于哪里,那面也都知道自己是哪里的麦子磨成的面。
正在恼恨自己的灶门新忽然想起来自己身前还有个人,而这个人还在等着自己回答自己是哪里人。
灶门新心想:怎么办怎么办,总不能直接说自己不知道自己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叫什么名字吧。那样会很丢人的,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个傻子啊。
气氛,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而渐渐微妙了起来。
尴尬不安的眼珠子已经在四处乱瞟了,想必应该能找到一些铲子之类的东西把自己挖坑埋了的吧。
悲鸣屿行冥感受着身前的孩子散发出来的沮丧气息,也有些震惊:“可怜的孩子啊,你该不会是忘记了你的家住在哪里吧?”
灶门新瞬间蔫了下去,两只食指凑在一起无辜地碰撞着:“我,我确实不记得我住的地方叫什么名字了...”
稍微顿了顿之后,灶门新大声为自己辩解:“而且,爸爸妈妈从来也没有告诉过我啊,出来打工以后,每天都好忙好累,根本就来不及知道我们那里究竟叫什么名字啊!”
悲鸣屿行冥听他这么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对灶门新说:“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流落异乡了吗?要不,你先跟着我几天吧,我帮你想想办法吧。”
其实,也不能怪悲鸣屿行冥对灶门新毫无办法,主要是他现在年纪也不大,人生阅历也就那么几件事。
更何况之前执行任务时,要么幸存下来的人就是本地人,要么根本没有人幸存,再要么就是幸存下来的人知道自己的归属地。
像灶门新这种幸存下来却不知道家在哪里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所以悲鸣屿行冥也有点苦手这个拖油瓶应该怎么办。
如果灶门新是个普通人的话,悲鸣屿行冥可能就随便找个人家把他托付了就行了,毕竟鬼杀队的主要任务是灭杀恶鬼而不是帮小蝌蚪找妈妈。
但是偏偏悲鸣屿行冥还发现灶门新似乎有点潜质。
这就有点难受了。
要知道鬼杀队的队员一直在不断地消耗中,非常需要有资质的人才补充。然而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修习呼吸法的潜质,悲鸣屿行冥行走江湖这么久也没遇到几个有潜质的人才,这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悲鸣屿行冥也不想轻易地让这个孩子跑掉。
(话说行走江湖这个词有点一言难尽啊...)
就这样,此时还是甲级队员的悲鸣屿行冥,身边多了个小号拖油瓶,他们二人一起往下个任务地点走去。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拖油瓶是因为有悲鸣屿行冥的大个子衬托才显的小的,毕竟我们日后的岩柱实在是魁梧过人。
二人在山林中行走了两三日,很快就要到达悲鸣屿行冥的下个任务地点了。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灶门新跟悲鸣屿行冥熟悉了很多,至少二人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相当熟悉了。
远远地看向行路中的二人,一般人总会第一眼看到悲鸣屿行冥那高大的身材,然后第二眼注意到那高大身材上的袈裟与佛珠,第三眼就会被大和尚的悲天悯人的眉毛和白茫茫的眼睛吸引。
至于灶门新,如果他不说话的话,就只是一个腿部挂件。
“呐,我说大和尚,你真的要把我送走啊?我给你说,我真的觉得你这个人不错,要不是你反对的话,我真的就拜你为师了,真的,我不嫌弃你的”。灶门新嘴里叼着一根长长的草,双手抱住脑后,看起来居然还有点玩世不恭的样子。
大和尚即使是赶路的时候依然是双手合十,俨然一副高僧的样子:“阿弥陀佛,你真的不适合学习我的呼吸,不过我给你找了个经验丰富的老师,你一定可以从他那里学会很对东西的。他也一定能把你照顾的再长高些。”
灶门新瞬间戏精上身,“呜呜呜,我就知道你是因为嫌弃我长得矮,走路慢才不要我的,可是...可是我只是还小,我会长大的!等我长大了,就能跟你跑的一样快了。”
灶门新忽然看到前方路口上站着一个穿深色衣服的,明显是在等他们的人,慢慢得平静了下来,“真的要分开吗?我很舍不得你啊。我不耽误你做任务,你一边杀鬼一边教我,我一边学习一边找我的父母,这样不好吗?”
悲鸣屿行冥温柔地说:“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说你想加入鬼杀队,就一定要走这一遭的。去吧,期待我们日后见面。”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路口那人的身前,悲鸣屿行冥推了推灶门新:“去吧,跟着他,他会替我把你送到你的师傅那里。”
灶门新沉默地走到那个衣服上写着“隐”字的人身边,对悲鸣屿行冥说:“呐,大和尚,祝你武道昌隆。是这样说的吗?”
悲鸣屿行冥笑着说:“嗯,祝你武运昌隆。”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滑落,打湿了下睫毛,淌湿了脸颊,滴落在地上溅开一朵朵泥花。
灶门新用收不住的哭腔冲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喊:“你要记得我啊 ,如果再见面你不记得我的话,你就...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吗!”
悲鸣屿行冥听着那吼得有点嘶哑的声音,好笑地点点头,喊道:“放心,都会没事的,倒是你,去了那边要好好加油学习啊!”
鳞泷左近次,前任水柱,修习水之呼吸。年愈古稀,是个很温柔的老者,总带着一张凶神恶煞的天狗面具,他就是悲鸣屿行冥给灶门新介绍的师傅。
这日傍晚,鳞泷左近次站在自己的茅屋前,看着手中写着岩之呼吸传人请求的信笺,心情有些复杂。
“悲鸣屿行冥吗,倒是个有前途的好孩子。但是我的传人,可不是你给我送来我就会收的啊。”
昏暗的夕阳下,茅屋旁的狭雾山上惊起一片鸦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