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秦时明月 □□九歌] 第67章 8 心上人？

知道这群以韩非为首的臭小子一贯是指东打西、越揍越蹦跶得欢，鬼女遂不置可否地冷处理了焰灵姬。那边韩非已经重申起他的原则：血衣侯要死，但必须理据分明、有法可依地死，不能稀里糊涂地暗杀了事。所以，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揭露白亦非的罪行，使韩王不得不处之极刑，届时以白亦非之傲必会拒旨抗命，众人便设法在他来得及调集雪衣军之前将其诛杀。这看似简单，却需要一击必中，从发难到诛杀之间的时间差必须极小，以免雪衣侯有时间调兵反击。

“自己给自己找麻烦！”鬼女不耐烦道，“你那父王虽然死死抓着那最后一点王权不放，但根本上还是在姬无夜和白亦非的鼓掌之间。指望他下旨诛杀白亦非，他会有那个胆子？”

“如果白亦非的所为越过了他的底线，他会的。”韩非把握十足地说，“比如，不臣之心、举兵谋反、篡夺王位……”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目的是建一个更好的韩国？”鬼女皱眉问，“如果白亦非被逼到这个份上，你的韩国，还有好吗？”

“不是我们逼他，而是在他而言，这些念头已经由来已久。”韩非神情严肃，“如果说，姬无夜的野心还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白亦非的图谋，就已经超过了臣子的界限。别忘了，他的目的，是苍龙七宿！谁才会寻找、利用苍龙七宿？是夏启、成汤、周武这样的一代天子！是天泽这样意在复国的百越太子！是郑庄公那样称霸五国的一代诸侯！”

没有人注意到，在韩非提到郑庄公的名字时，卫庄的瞳孔突然紧缩了一下。

“然而，这也毕竟只是空口无凭的猜测！”鬼女试图从白亦非的角度思考，“夜幕大可以指你一个诽谤。毕竟，你没有真凭实据。”

“这就要归功于红莲的发现了。”韩非摇了摇手指，“红莲前几天告诉我，她在冷宫练剑的时候，发现了一条密道！这条密道，你猜猜可以通到哪里？”

鬼女懒洋洋地说：“你不用卖关子了，那条路我走过！”

“……”韩非一脸大受打击的表情，“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其实我比较奇怪的是，”鬼女甩开再次试图扒她胳膊的焰灵姬，“女侯爵已死，这条路也已被我利用过一次，为何还没有废弃？”

“一度废弃过，”卫庄开口了，“你负伤归来之后不久，我试图探过一次，但密道中途便已经坍塌。反倒是现在再度启用，甚是异常。”他看了韩非一眼，“纵然你允许她调查潮女妖，也不该深入到这样的险地。你可还记得弄玉被擒一事？”

“这不是还有你吗？”韩非讪讪道。

鬼女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断定这里还有她不知道的事，看来事后还得好好审审这两个小混帐。

韩非在她的目光下一凛，赶紧回到正题：“再度启用，必然是因为还有用处，而这用处，与女侯爵无关。”

张良继续补充：“而且这个密道被再度发现的机率不大。如卫庄兄所言，探过一次发现密道废弃便不再理会，这是常人的行事方式。因此，在事情冷却之后，将其再度开启，反而更加安全——因为谁也想不到，他们还敢继续使用这条密道。”

“正是如此！”韩非拍了下手，“所以，现在，我们已掌握了白亦非的一个把柄：私挖密道直通王宫，不轨之心已昭然若揭。当然，单这一条还不够，我们需要他更多谋逆的证据。”

“当年这条路，白亦非曾借以进入王宫劫掠宫女、饮血作术。”卫庄沉思，“关键是有什么理由，值得他冒着极大的风险再度开启这个密道！”

“他现在仍会私入王宫。”弄玉想到她上次撞见白亦非与明珠夫人，“与潮女妖会合。血衣侯与潮女妖，是表兄妹。”

“或许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我私以为，血衣侯为权臣，与明珠夫人又是血缘表亲，单纯想入宫相见，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韩非确定地说，“应当还是为了苍龙七宿的秘密。或许在最近一段时间，会有何与苍龙七宿有关的重大事件发生。”他转向焰灵姬，“姑娘以为呢？”

焰灵姬此时没有了刚才弄作剧的表情：“主人提过这几月间将有异象，但并未详说。事关重大，我也无权透露太多。”说着她露出了几分憎嫌，“宝藏是我百越之物，就凭他，也想觊觎？”

“所以绕来绕去，你们还是在说这些阴阳家虚无缥缈的东西，没抓到什么真正的凭据。”鬼女鄙视地看了韩非一眼，“谋反要什么？兵、将、权、钱、粮。篡位之心如何昭现？越制之乐、礼、器。这还是在桑海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现在自己怎么倒忘了？”她突然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恍然之色，没好气地一眼横了过去，“你在这里等着我！”

韩非笑嘻嘻道：“鬼女姑娘英明！在座的各位，有谁对雪衣堡比鬼女姑娘更熟悉呢？”

鬼女瞪着他威胁地吁了口气，不过还是清点了一下雪衣堡私兵、私将、编钟、微缩九鼎摆件、琉璃器、玉琮和私狱的不妥：“我虽然去过几次，但只是粗略一瞥，没有特别留意这些器物。眼下我只想得到这几处。若能证明白亦非曾窝藏女侯爵数十年，倒是铁罪一桩，可惜，那女人死后连灰都剩不下来！或者，”鬼女忽然看向弄玉，想到了她之前讲过的调香，“证明他们，已经对韩王下手了！”

“明珠夫人！”/“百越香！”

韩非点头：“我也想到过这一点，但红莲向来不爱香料脂粉之类，让她调查这些，有点勉强！”

“哥哥！”一个银铃般的娇俏声音响起，门被砰地一声打开了，粉色裙衫的少女蹦蹦跳跳地闯了进来，满脸兴奋，“又有新任务了吗？流沙的赤炼女侠，随时待命！”

鬼女用看杂耍般的眼神看了红莲一会儿，按了按太阳穴，无奈地转向了紫女：“阿紫，你们流沙可真是……越来越不挑了！”

红莲听到鬼女的话，受到冒犯般地挑起了眉毛，瞪着鬼女的脸，问：“她是谁？”

鬼女回视了她片刻，半边眉毛微微地挑了起来：“嗯……至少她还是有一点可取的！这么大的小姑娘，第一次看到我的脸却能面不改色的，我还是头一回遇到！”

韩非扶额，卫庄也露出一个深以为然的表情。

见半天没有人理她，红莲开始自己脑补：“哦~我知道了！你是流沙的新成员，对不对！那就让本公主好好给你取一个代号吧！你就叫~”她转了几圈，突然转过身，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指住了鬼女，“鬼！面！人！”

小风嗖嗖吹过，没有一个人答她的腔。

鬼女无趣地站了起来，她实在有点吃不消这样看似任性无知的小丫头。于是她起身往门外走去：“你们慢慢聊，聊出结果来之后，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

“哦？这就要走？”焰灵姬袅袅婷婷地起身追了过去，“你可是答应了要陪我哦！”

鬼女头上冒出一串加号，想要绕过她：“我不记得我答应过！”

“没关系，你慢慢考虑，我就在这儿等着你的回答！”说着，焰灵姬就小鸟依人地往鬼女身上靠了过去。

鬼女汗毛都竖了起来：“放手！”

“我放手，你跑了，我可追不上你！”

鬼女木着脸，身上挂着一只大号美人挂件挪出了门：“我说，放手！”

“人家就不~”

韩非终于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张良也掩住了口，鬼女威胁地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可惜，身上的美人挂件让她这一眼的威慑力大大下降。

此时，众人的心理都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这连鬼谷纵横也说抽就抽说踹就踹的凶悍大姐头，有朝一日也会栽在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手里！

鬼女无力回身，在掩上门的前一瞬，她的目光瞄到了屋里唯一一个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而正围着卫庄打转的粉色身影，心里不对劲的感觉更甚，眉头不由自主地又皱了起来：卫庄，你……该不至于……吧？

“你到底还要跟多久？”已经绕了几条街但还没把焰灵姬甩掉的鬼女一脸疲惫地问。

“自然是到你答应啊~”焰灵姬狡猾地微笑着。

鬼女看天：天泽？你在哪儿？赶紧把你家小妖精领走！

天泽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琢磨他家百越宝藏到底哪去了，当然不会回应。鬼女有气无力道：“你这样跟着，我答不答应有区别吗？”

“有~”焰灵姬打了个响指，一朵火花向她飘过来，“我会不会开心的区别！”

“……”鬼女瞪了她一会儿，最后重重地吐了口气，“你到底要怎么陪？”

焰灵姬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微笑：“逛街、吃饭、看戏、划船，或者……看我到时候还能想到什么吧。”

鬼女木着脸站了一会儿，转身就走：“你该找个男人来陪你做这些！相信我，想这么做的男人能一直从新郑排到大梁。”

“我才不会让男人碰我！”焰灵姬的声音冷了下来，语气里充满了强烈的恨意，“除了我的几个伙伴，所有的男人，对待女人，心里都只有觊觎、侮辱、占有的肮脏念头！”

鬼女站住，回过头望着她，那张妩媚明艳又天真娇憨的脸庞上，此刻笼着一股强烈的杀气——那是只有从最黑暗的地狱中走出来的人才会带有的杀气！

她的心稍微软了下来：百越灭国十几年，一个美艳无双的女子，落到敌人手里会遭遇什么，想也知道，尤其最后，她面对的还是白亦非！

焰灵姬没有忽略掉她眼中的那一缕退让，继续乘胜追击：“主人说姐姐当初肯积极帮忙营救我，我还以为你是位鄙薄世俗的奇女子，谁知……原来你也跟世人一样，看不起我们这种受过欺负的女人！”

鬼女叹了口气，肩膀垂了下来，彻底败了。

接下来的几天，鬼女为这瞬间的心软无比后悔。在经历了被迫换上女装（？）逛街、拎包、跑腿、点菜、打扫剩饭、八卦戏文里的恩怨情仇、看星星、放焰火等等等一系列闺蜜，或者更准确一点地说，是男友才会承担的工作之后，她无力地瘫在了紫女身边：“我说……不能先把她送回到天泽那边去吗？”

除了卫庄还在维持他的高冷人设，众人都开始窃笑，不过鬼女已经没力气去计较了。紫女也忍着笑一脸公事公办：“是天泽让她留下的。他们有他们的想法。”

“我忍不了了……”鬼女呻吟道：她果然还是适合独自行动！TMD她从来不知道，与别人合作谋事，还包括陪人演男朋友的？“不是要收拾白亦非？难道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当跟班浪费时间？”

紫女稍微正经了一点：“韩非的筹谋需要时间。另外姐姐，焰灵姬也是为你好。你的精神绷得太紧，她不过是想让你稍微放松几天。放心，以后她不会再缠着你了！”

放松几天？鬼女一脸见鬼的表情：这几天我过得比被罗网追杀还辛苦好吗？

焰灵姬收到了紫女使的眼色，其实她还没太玩够，不过既然紫女都这样说了，她也只得作罢。不过她还是最后卖了个萌，向鬼女倚了过去：“跟班？鬼女姐姐，那你可冤枉我了！我可从没有把你当作跟班~”

这深情款款的眼神和无限暧昧的台词终于让紫女都有点悚了，她扭头看看因为焰灵姬的逼近而猛退了几步的鬼女——鬼女酉时向来要练剑，此刻刚换回惯常穿着的武衣，背影猛一看去就是个翻版的玄翦，这身高和体型差真是无比般配。她禁不住心里哆嗦了一下：“焰灵姬，你……不会吧？”

“不会什么？”焰灵姬笑吟吟地问。

看戏的红莲也瞪大了眼睛：“难道是说……鬼女姐姐是焰灵姬的心上人？”

鬼女一口茶喷了出来：“别胡说！”

“你怎知她是胡说？”焰灵姬故意笑问。

鬼女憋了半天，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咒印，真诚地问：“你瞎吗？”。

“我们百越，向来以纹身黥面为美~”焰灵姬故意一本正经地在屋里踱开了步，“难道你们不曾注意，驱尸魔、无双鬼、百毒王脸上皆有彩绘？赤眉龙蛇为何被称为百越第一美男子？正是因为天生异相、纵不绘面亦霸气十足。”

一众中原人目瞪口呆：你们百越人真会玩！不过他们也没有立刻全信，谁知道焰灵姬到底是认真的还是信口开河？

焰灵姬特别坦然地回望着众人怀疑的目光：“若有疑问，你们可以向主人求证。”说着她再次把目光转向一脸牙酸的鬼女，“而鬼女姐姐的面纹，色泽纯正、精致繁复、对称工整、巧夺天工，纵有少许缺损，在我们百越人看来，仍是英武雄健，人多不能及。”

众人禁不住随着她一起打量：服过聚仙丹换了层皮之后，鬼女脸上的咒印看着不再那么像皮没剥净的骷髅，而是界限清晰、黑白分明，仿佛一张阴阳面具贴在脸上，看久了，还真有点诡异的艺术感。

不过……英武雄健？鬼女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即使焰灵姬搬出了天泽，大家仍是一脸怀疑，红莲问：“那你脸上怎么什么都没有？”

“绘面是男人的习俗！”焰灵姬轻巧地说，“而我是女子啊~”

众人再次跪了，而鬼女面对着再次巧笑倩兮地慢慢逼近的焰灵姬，恨得咬牙。她眼角瞟了一眼看戏看得开心的吃瓜群众，尤其是笑得东倒西歪的韩非和虽然没笑但眼睛里全是解恨和快意的卫庄，心里WOC了一声：本来看在她是个美人的份上寻思着忍了就忍了，不过……这可真是越来越过份了啊！再不给点颜色看看，该镇不住这群要上天的小崽子了！

“这么说，你真的对我有兴趣？”鬼女抱臂而立，俯视着焰灵姬。

焰灵姬觉得鬼女的气势有点变化，好像那种任君所为的隐忍气消失了，不过她还没有意识到这种改变意味着什么，依然笑盈盈地问：“如果是呢？”

“那就抱歉了，”鬼女冷漠地掉开了脸，“我对年龄比我还大的老女人，没兴趣！”

老女人？大家再次承受了一个暴击：他们一直以为，在座的诸人中，二十八岁的鬼女年纪是最大的，那焰灵姬……他们的目光都转向了表情僵掉的大美人：她不是对谁都姐姐姐姐地叫得贼甜？而且这张脸，明明看着就是红莲弄玉的同龄人吧？

“有什么好奇怪的？”鬼女耸了耸肩，“用脑子想想！焰灵姬早在百越时就已艳名远播，求娶者无数却不为所动。百越叛乱时我也就十来岁，她不是比我大的老女人是什么？”

呃，也是哦……众人看看这位年龄起码30 的大龄未婚女中年，顿觉从前她的各种娇嗔可爱全都成了黑历史，满眼都写着充满谴责的两个字：装嫩！韩非还不怕死地说了出来：“姑娘真是……驻颜有术！”

焰灵姬眼角直抽，但还是娇嗔地冲鬼女捶了一下：“讨厌，年龄是女人的秘密，鬼女妹妹怎么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亏人家只把那段往事告诉了你一个人！”

……改口改得真快！

鬼女伸手挡住了她的拳头：“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这场闹剧到此为止！”

“没意思！”焰灵姬见再讨不到什么好了，只得娇俏地哼了一声，到红莲身边坐下吃果子去了。

卫庄叹为观止地干了一杯酒：鬼女，果然还是站在鬼谷食物链顶端的女人！

红莲作为一个绘画爱好者，对焰灵姬刚才说起的百越绘面习俗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两个女性战友开始叽叽喳喳、比比划划地嘀咕个不停。鬼女不再理他们，把韩非叫出了门外的露台上：“杀白亦非需要快剑，越快越好！所以，今晚把你的逆鳞召出来，我需要和他切磋一下！”

“呃……”韩非露出点作难的表情。

“怎么了？”鬼女疑惑，“难道逆鳞出了问题？”

“倒也不是，”韩非挠挠头，“就是……该如何描述？逆鳞近来越来越……人性？”

“人性？”

“是……”韩非愁眉苦脸地把上次被焰灵姬调戏、逆鳞明明现身却又离开的事情说了一回，“他现在……主意很正。所以我不知道我再叫他和你对战，他肯不肯听。”

鬼女的神情很严肃：“韩非，剑主弱而剑灵强，不是好事。剑灵将随着杀戮而成长，终究有一天，他会强大到你无法控制！”

“会么？”韩非似乎有些吃惊，“可是逆鳞向来很讲道理，脾气也不差。”

“……”这股护崽相着实让鬼女很无语，“今晚你先叫他出来，我看看情况。”

“鬼女姑娘，”韩非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再次开了口，“虽然知道会令你为难，但是，诛杀白亦非一事，能否暂缓？”

白亦非的篡位阴谋即将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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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焰各种调戏阿鬼姐姐，颜控阿鬼姐姐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地绝地反杀了。

顺便严重声明：这两只真的没有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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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灵姬：阿鬼姐在我们百越人眼里是极品帅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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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对小庄的心思被阿鬼发现了，不过放心，小庄没脚踏两只船，他对红莲没心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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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8 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