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星魂语气中的怪异和沙哑,鬼女心里倏地意识到了不对。她猛地发力推开了星魂,向后撤开了一段距离,心跳的加速和从胃部开始向身体各处弥散开的燥热感清晰地传来,她的脸颊开始有些潮红,但脸色却阴沉了下去:“你……在茶里放了什么……”鬼女的喘息重了几分,额角也开始微微沁汗,“不应该……我们服过聚仙丹,寻常邪毒麻药不会对你我起作用……是谁给了你什么……”
“希望我们在一起的人。”星魂向她一步步走近,伸出手,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诱惑的意味,“你看,不是没有人愿意祝福我们。有人希望你幸福,而我,是她为你选择的归宿。”
“没人能替我选!”联系到星魂之前叙述的行程,鬼女大概已经猜到了这是谁的手笔:对于子女而言,只有一种药是无论怎样都抵御不了的——加入了血缘父母之身为引的药!
她只觉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不是不想见我不想管我吗?那就彻底不要管啊!在这种事上横插一杠算什么?你是希望我幸福,还是想把我打包给你的干儿做礼物?就算不是亲生的,不觉得这也太缺德了吗?
她喘息着又退了一步,感觉到身体力量的一点点流失,她让手腕处的黑白双剑游到了手心,她威胁地抬起手指住了星魂:“阿罗,你已经踩了我的底线!现在……立刻转身出去!我……还能控制住不杀你!”
鬼女也是气极了才忘了一件事:星魂根本就是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性子。这种威胁,对星魂只会起到反作用。于是他不仅不退,反而更抢上一步重新一把紧紧抱住了鬼女,用力地揉弄起她的身体:“你说你不会因为男人的接触而有反应,但现在的事实是,你会的!你在心跳,在冒汗,在战栗……就像之前你们都觉得我只能固定在十三岁的模样,但现在我也能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在你面前。山鬼,可以用丹药解决的问题,就不该成为拦阻在我们之间的障碍!我不在乎你能不能生育——既然我们寿命无尽,有没有后代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要你,山鬼!”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扣住了鬼女的后脑,吻向了她因为药力的发作而微微颤抖的嘴唇……
——在他俯下头的瞬间,鬼女将生聚种印收回到了脸上。
星魂正极为专注地凝视着鬼女的脸,这一瞬间的视觉冲击太大,以至于他的动作微微一滞。鬼女借机猛地偏开了头,他的唇只与鬼女的唇轻轻擦过,而后便落到了鬼女的脸颊上。即使如此,唇瓣触碰的瞬间,星魂依然感觉到鬼女的身体一个激颤。这个反应鼓励了他,他重新想扳过鬼女的头,然而,一阵激痛忽然从他的肩窝传来——
星魂难以置信地低下了头,盯着那个被白刃刺出的伤口。大股涌出的鲜血刺痛了他的眼睛,也彻底地让他的心冷了下来。
鬼女方才一开始因为星魂执着的话而怔忡了一瞬,这使她错过了反抗的先机;而这些年星魂陪她东奔西走处理蜃龙之力,实力增长远远超出了她的预估,成年的星魂更比少年姿态的他力气大很多,以至于她最开始有所控制的反抗不足以压制住发神经的成年星魂,这才让他有机会得了手。一旦回过神来,她自然不会再给星魂轻薄自己的机会。
“离开我,”鬼女的脸上还顶着半边的生聚鬼印,半张鬼面半张姣好的脸孔让她看起来更加诡异,她喘息着将剑又往前推了一分,“否则,下一剑,就是你的喉咙!”
星魂心灰意冷地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鬼女也收了招。白色的剑刃在星魂的身前带起一溅血花,他颤抖着按住了肩上的伤口。鬼女出手还是很节制的,这个伤口并不深,但对星魂的打击却是巨大的,他没有任何处理伤口的动作,就那么任鲜血汩汩地流着,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盯着鬼女。
鬼女收回手去,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身子一歪,一手勉强扶住了椅背,然后就势垂下头开始呕吐,一开始是干呕,后来直把晚餐吃下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直吐到只能呕出清水,才勉强止住,撑着椅背的手臂还在微微颤抖着。
星魂的身体也因为过度的激动而哆嗦着,他颤着声音问:“山鬼,我就那么让你恶心?我的拥抱、亲吻,就那么让你忍无可忍吗?”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哭腔。
“别误会阿罗,”饮下的茶大部分都吐了出来,而之前吸收的一点药已经发散得差不多,鬼女觉得好受了些,说话的声音也冷静了不少,但浑身的虚软感还没有完全退去,“我不是觉得你恶心,只是受不了这种对待。我……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的……”
星魂大睁着眼睛,一时不太敢深想这句话的意思。
她用阴阳术化出了一团干净的水嗽了下口,站直了身体,却仍觉得头嗡嗡地疼。她淡淡地、不带任何感情地看了星魂一眼:“白亦非和明珠死后,我以为我再也不用想起来了……托你的福,让我……又重温了一遍……”
星魂的心里重重一沉,他意识到,鬼女不愿接受别人的爱慕,不止是因为身体的残缺,还有其他原因没有说,而那些,正是她最不想触碰的记忆。他很可能,在无意之中,犯了个极其严重的、不可饶恕的错误……
“姐姐……”紫女带着一点伤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阿紫?”鬼女疲惫地往门口看了一眼,朝她招了招手,“你来得正好,我没力气,你帮忙收拾一下吧,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她放开了按在额角的手指,一步一步向门边走去,脊背依然挺得笔直。在与星魂擦肩而过时,她冷冷地开了口:“不要等我驱逐你,如果你还有一点廉耻之心,就自己离开高天原,别叫我再看见你!”
“山鬼……”星魂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到底没有追过去。
紫女的身影出现在了星魂背后:“所以……你是星魂?”
星魂转回了身,一张俊逸邪气的脸上满是黯然和落寞,肩头的血已经染红了半边身体,但他还没有去止血疗伤的意思。
紫女叹口气点了他肩头的穴道,阻止了血流,冷着脸问他:“你刚才到底对姐姐做了什么?”
星魂没吭声,紫女又更严厉地提高了声音:“姐姐也不是铁人!她病了伤了也要治病疗伤!我需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你想她好,就跟我说实话!”
星魂动了动嘴唇,把刚才发生的事简要地跟紫女说了一下,紫女未及听完,就脸色一变,猛地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星魂被打了个趔趄,茫然地捂着脸颊看着紫女,嚅嚅道:“我不知道她曾经……我……我并没想伤害她……”
紫女又叹了口气:“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眼里带着深深的自责,“那年,姐姐去大梁探望她的师父师娘,期间失踪了一个月,之后突然在一个傍晚,昏倒在紫兰轩门外。她身上没有一道伤,也依然是完璧之身,但是,却对身体接触出现了严重的抗拒。很长时间,我们都想不明白她到底遇到了什么,她也没有说。后来到了阴阳家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伤害和凌|辱,不一定非要作用在□□上,也可以直接在精神之中……”
“幻术……”星魂喃喃地说,心中绞痛得厉害。
紫女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年她才十四岁,还完全是个没长成的小女孩……我简直无法想像那一个月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虽然她后来杀死了伤害过她的人,为自己讨还了公道,但少时的阴影,往往一辈子都无法摆脱。星魂,这一点你比别人更清楚!”
星魂沮丧地垂着头,语无伦次地喃喃道:“我不知道……若是知道,我不会这样做的……”
“不知道你就可以强|迫她了吗?”紫女又恨恨地给了他一巴掌,愤怒地反问,“星魂,你到底把女子当作什么?”
“之前我也从没想过要这么做。”星魂有些委屈地望着紫女,“但有人告诉我,不这样做,我永远得不到她。她拒绝我,是因为她没有过经验。等到她体验过了,她会喜欢、会接受的……”
紫女扶额,一言难尽地看着星魂:“你不会用用脑子?这混帐话是谁教你的?”
星魂闭口不言,逼急了,他也只说了句:“你不会想知道!”
听他这么说,紫女心里有数了,与星魂大眼瞪小眼了片刻,无力道:“我从不知道,母亲会这样恨姐姐……”
星魂对这句话不予置评,他只想知道另一个问题:“山紫,我要怎样做,她才可能原谅我?”
紫女既恼恨又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想不出。当年,鬼谷先生利用盖聂和卫庄杀死了黑白玄翦,姐姐与父亲大吵了一架后离开了鬼谷,直到父亲去世,都没有再与他见哪怕一面。星魂,姐姐一直很宠你。但之前她无数次地纵容你,是因为你还没过线。可姐姐若是真的恨了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你觉得,你与他的亲爹比起来,分量还能更重些吗?”
星魂的神情更低落了,半晌,他才喃喃地说:“我不奢求她原谅我……可我还想再见她一面,至少亲口向她道个歉,无论她是否接受……”
紫女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只是这一面鬼女肯不肯见,那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
她严厉地看着星魂:“她现在肯定只想一个人安静一阵。你若真有心道歉,就别去打扰她,等她自己出来!”
星魂在鬼女的房门外等了三天,鬼女都没有现身。最终大家都不放心了,商量了一下,把门强行破开,这才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大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鬼女是可以随时开玄门的,她估计是心情烦闷,跑回中原散心去了。
星魂当时就崩溃了:他觉得鬼女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勾出有名无形的水幕也要追寻而去,但不知是他功力不够,还是有名无形的有效范围不如玄门广,在高天原,他通过有名无形看不到中原大陆,最远只能看到茫茫大海。
韩非尽力安抚着目眦尽裂的星魂:“她会回来的!麟儿和小山还在这里,小路与子房还有十年之约,她不可能丢下他们不管的!星魂,你冷静一点,她肯定会回来!”
星魂紧紧地盯着韩非:“要多久?”
“我不知道!”韩非摊手,“卫庄兄的意思,是天下安定后,再叫麟儿和小山回中原。而小路与子房的约定是十年之期,如今已经过了五年。所以,最多五年,她肯定会回来的!”
“五年……”星魂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韩非,“我等不了那么久!”
“但你又能如何?”韩非反问,“我们都没有办法联系到她。或者你再苦修一段时间有名无形,也许能抵达中原去找她。不过,偌大的中原,你要找到她,又谈何容易?在这里耐心地等她回来,是最稳妥的办法。乐观一点,或许中原已经平定了呢?她也有可能明天就出现。”
“还会有办法……”星魂神经质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定还有办法的!”
韩非无奈地望着已经恢复了少年身形的星魂,只觉得这个自幼畸形发育的小鬼又是可恨,又是可怜:他是真不懂得要怎样去爱人……可鬼女好好的一个姑娘,又凭什么非得陪着他这个长不大的熊孩子耗呢?
鬼女回中原的定位地点是汉中,她本想去看看张良到底如何了,却没有料到这一次的形势已经大变,刘邦竟已从守势,切换成了全面的攻势,六十万大军将项羽的十万楚军逼到了垓下。
“厉害呀!这才几年?”鬼女摸着下巴感慨着。她的聪明或许全长在了武技与阴阳术的学习领悟之上,对这种能够宏观上改变天下局势的谋臣,还是相当佩服的。于是,她一路打探着寻向刘邦的主力,却未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心急火燎的高月。
“高月公主?”她意外地扶住了已经精疲力尽的姑娘,“什么事这样急?”
“我要去拦住天明,他要做傻事!”已经是个明艳俏丽大姑娘的高月气喘吁吁道。
“你慢慢说,我在这里,一定能赶上!”鬼女说着,解下水囊递给了她。
“他要去刺杀刘邦!”高月匆匆地喝了口水,迅速道,一面拉紧了鬼女的手,说出了一个地点,“大概在这里,求您快带我过去。”
鬼女立刻拉上高月,与她穿过玄门,一边继续寻找着精准的方位,一边问:“怎么回事?”
“当年,张三先生帮过天明的忙,又与天明约定,每帮过天明一次,就也让天明帮他做一件事。”高月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解释,“这次,他请天明帮忙说服少羽,放回被少羽扣押的刘邦一家老小。但是,”她的脸上现出了愤慨之色,“没想到少羽如约放了人,刘邦居然背信弃义,撕毁盟约,反过头来攻打少羽。天明成了众矢之的,连少羽都怀疑他是不是与张三先生串通好了。天明百口莫辩,一怒之下,说反复无常的不信不义之人没有资格做天下之主,他会去取了刘邦的人头,证明自己的清白……”
鬼女的神情渐渐严肃下来:如今的中原,若说谁的个人实力最强,恐怕还真是身负三百多年内力、兼修墨家与纵横家两门武功、如今又经历了多年大战历练的天明。如果他真的下定决心去刺杀谁,那还真有极大的概率成功。只不过……他这一去,极大概率,要对上整个流沙!
鬼女拉紧了高月:“我们快些!”
因为高月也不知道最精确的地点,她们找到人还是花了一点时间。然而,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并不是激烈的战斗场景,而是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状况:
盖聂挡在刘邦身前,胸膛上插着黑气缭绕的墨眉,唇角边鲜血控制不住地滴落,但还吃力地将手伸向了天明,试图抚平不住摇头的青年四处乱翘的头发,艰难地说:“天明,沛公不能死……为天下百姓,请放过他……”
“大叔!!”天明喊得撕心裂肺,满眼泪水狂涌,试图扑上前去抱住盖聂,却被狠狠地一脚踹开了,白发男人居高临下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但他到底没有拔出鲨齿,而是一把抱起了那个已经在缓缓倒地的男人。
“卫庄!”鬼女的心也高高地揪了起来:这一剑,位置太正了……她一闪身到了卫庄身边,立刻开了玄门,“带他回鬼谷,立刻!”她一转眼看见高月,向她一招手,“你懂医是吧?一起来!还有天明小鬼!想救你大叔就别哭丧着脸,跟我走!”
卫庄抱着盖聂现身在鬼谷之中,看见随后赶来的天明,脸色恐怖得如飓风将临:“荆天明,给我滚出鬼谷!”
鬼女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了卫庄脑后:“救人要紧!我要借他的内力一用!等你师哥脱险了,要杀要赶随你!”
高月如今已是医名不下端木蓉的医仙,她的医术融合了阴阳术,续命回魂、手段通神,人人佩服。鬼女每半个时辰就塞一颗丹药替盖聂吊着命,令天明轮番以内力护着他的心脉,高月在确认了盖聂与卫庄的血液可以相溶之后,利用扁鹊秘术,在卫庄手臂特定位置上切了几剑,插入了精密的机关,替盖聂导入着新鲜的血液,鬼女自己则替高月打着下手。几个人忙了十几个时辰,总算是把盖聂这条命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鬼女擦了把汗,看了面无血色的卫庄一眼,埋怨道:“你们虽在高天原治好了伤,但如今毕竟已经有些年纪了,不能再像年轻时那么折腾!他们争天下就让他们去争,你们能再捡回命来也是不易,何必去搀和这些事呢?”
卫庄被勒令在盖聂身边休息,被这样训斥,觉得也有点冤:他一开始是考虑过要跟张良一起再搞一波大事情,但被盖聂劝住了,最终决定只是悄悄地去探望流沙一回。但消失江湖数年之久的纵横双剑突然再次现世,岂有那么好隐瞒?两人就被闻风赶来的刘邦盛情留在了军中,还大肆宣扬了一番。二人自然有些不快,但刘邦毕竟没明说他们已经加入汉军阵营,而且满口承诺只是请他们盘桓数日、决不将二人再次卷入江湖是非。专业使然,盖聂与卫庄对天下形势确实有些兴趣,就同意暂时留下,一方面与张良流沙一行叙旧,一方面也没少跟刘邦喝酒、听他胡吹海泡对未来大汉王朝的规划,盖聂有时还会比较着当年嬴政的理想蓝图,或赞同或反对地建议几句,刘邦也都虚心接受。结果就在他们相谈甚欢的当口,遇上了前来刺杀的天明,盖聂就替刘邦挨了这一剑……
卫庄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仍有些意难平:“这小鬼的剑极快,以当时众人的位置,只有师哥能及时抵挡。其实若刺客是旁人,师哥或许当场就已将他一剑毙命,但对这小鬼……师哥下不了手。”
鬼女对盖聂的倒霉指数也是无语良久,少不得又揍了天明一通出气:“知道我把他们两人这几乎被打碎了的身子骨重新拼好有多难吗?你上来就一剑往命门上捅,差点让我这些年的心血白费了!你大叔教你的东西都白教了?你能不能自己长长脑子?我还以为你做了墨家巨子,会给墨家带来一些新的不同,结果这么多年,越做越回去!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他们刺杀那一套?”
“呜呜……鬼女阿姨,我知道错了!我没想到会伤到大叔!我一定好好地照顾他!可是……可是……”他崩溃地大哭起来,“刘邦不死,少羽他怎么办啊!他会死的!少羽的脾气是有些暴躁,可这些年他已经在改了!外面那么多传言把少羽说成残忍无义的暴君,那都是谣言!”天明愤慨而又痛心地说,“很多事根本不是他做的,少羽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讲义气、守信用、重感情、关心下属,他承诺让大家复国,就做到将土地分封给从前的列国遗民;他答应释放刘邦的家小亲眷,立刻就放了他们走;他对他的将士就像兄弟,小龙将军战死之后,他哭晕了好几次……他错的就是新安杀降那一次!但在那之后,随便有人胡说些什么都有人信!”
鬼女轻轻地叹了口气,无法对这孩子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在少羽坑杀了二十余万秦兵降卒之后,这样的传言,就注定是无法避免的了。
天明还在啜泣着:“少羽是个好人,他该做王的!如果他这样的人被杀死,反倒让刘邦那样两面三刀、背信弃义、阴险狡诈的流氓小人做了皇帝,那天下还有什么公理可言呢?他今天能背叛少羽,谁知道他明天会不会背叛天下百姓?为什么大叔要救这样的人?”
卫庄本来是冷着一张脸满心暴躁的,若不是碍着鬼女,他早把天明丢出鬼谷了。但是,在天明说出“他今天能背叛少羽,谁知道他明天会不会背叛天下百姓”这句话之后,他的眉梢还是轻轻地动了一下,叹息一声,侧过脸望着盖聂苍白的嘴唇,心道:师哥,真是你教出来的小鬼!
“鬼女阿姨……”天明满面泪痕地抓住了鬼女的胳膊,“你那么厉害,你连那大魔龙都有办法杀死,你想办法救救少羽吧!”
“……”鬼女很想说皇帝不止是讲信义重感情就能做得了的,但看着天明那双经历了这么多痛苦挫折怀疑之后依然澄澈如初的眼睛,她的心还是软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天明,纵然我能够救他的命,也没法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让天下人都愿意拥戴他为王。你能明白吗?”
天明揉了一下鼻子,点了点头:“我只是不想看他死。”
鬼女正想说什么,忽然心头一阵悸动。她一把捂住了胸口,惊疑不定地把目光投往了东南方向:“黄泉火山……”
“鬼女阿姨,怎么了?”天明见她神色有异,也泪眼朦胧地询问道。
鬼女回过神,重重地拍了拍天明的肩膀:“天明,眼下我有十万火急的事需要离开,你先帮忙照顾你大叔,我保证尽快回来!”说着,也顾不得天明是什么反应,直接打开玄门匆匆地冲了进去。
永远摆脱不了熊孩子们的劳碌命阿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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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女对山潼:万万没想到,你是这样坑闺女的亲娘!
山潼:帮大龄剩女的闺女相亲还有错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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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你说你图啥,夫妻双方都得磕药才能对对方有感觉的婚姻生活真的有吸引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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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咚别人最多挨个耳光,但你要强行壁咚阿鬼,她可就直接上刀子了,星魂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发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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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鬼被亲过就狂吐的反应,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于是星星泪奔了……
其实阿鬼这算是PTSD?好像还够不上恐男症。
顺便帮大家回忆下,当年的实际情况是,白亦非在纤纤死的那回扣下阿鬼,以各种玄翦死亡的幻境催生她的绝望情绪,以促进生聚种印成熟,期间骨科的明珠插了一杠子把阿鬼扔进那种幻境里关了一段时间。没有紫女脑补得那么严重,不然阿鬼的症状绝不会就这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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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跟错了人生导师是要杯具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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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要杀刘邦,不完全是朋友义气或一时冲动,他还是有自己的思考的。但是,他看问题的高度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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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说盖聂会死在天明剑下,主要指这一剑,若是阿鬼没来师哥就真挂了……
阿鬼:TAT爹,你的遗产实在太难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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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不参与决策,所以他知道的事很有限,他看到的项羽也只是身为朋友的少羽,所以他的说法有很多偏颇之处。
如果天明刺杀成功了,会怎样呢?思考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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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鬼想去救少羽的节骨眼上,黄泉火山出事了,少羽会不会活下来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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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12 无法逃避的宿命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