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观影体 第30章 29

哦，我也很喜欢我自己，克莱恩内心冷漠的想，这个梅林一定是哪里坏掉了。

塔罗会众人皱起了眉，怎么说，这个“梅林”对愚者先生表现出来的态度明显缺乏一点尊敬。

……可祂不是愚者先生座下的天使吗？

【“梅林先生。”克莱恩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显然没将这话当真，“我也很喜欢您。”

魔术师闻言狡黠地笑了笑，“今天这句话，我可记住了。”

他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最上首的位置。】

影片中的克莱恩没有注意到，影片外的众人却是当然瞧见了梅林的动作。

祂这是在看愚者？一时之间，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与克莱恩话别后，梅林依然没有离开灰雾的意思，他姿态自然地靠在椅背上，眼神奇妙地按住了心口：“真是新奇的感受。”

“虽然克莱恩的确是与我关系不错的后辈，但在之前，我对他的在意可没有这么深……”他若有所思地开口，“所以，是您的感情影响到我了吗，愚者先生？”】

梅林问得随意，但在场观影的众人却不能随意听听。

显然，梅林与愚者的关系绝对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神明的感情才会影响到座下的天使？

阿兹克神情凝重：“这种情况，我前所未闻。”

“我也没有。”贝尔纳黛也摇头。

……除非，祂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是神明与侍奉的天使！

这句未尽之言，所有人都知道。

“我也不清楚。”克莱恩环视周围一圈，平静地道，“接着看吧，也许影片会告诉我们答案。”

无论信与不信，众人都默契地将注意力转向影片。

虽然愚者与梅林的关系扑朔迷离，占据了众人大部分心思，但那位“梅林先生”所说的愚者先生对克莱恩的感情，也相当值得深思。

……神灵真的会为凡人而动容吗？

哪怕虔诚如奥黛丽，也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愚者先生再温和，祂到底也是一位神灵。

而神灵……她的内心沉重起来。

【愚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梅林知道祂这是默认了。

得到了答案，梅林便没有再逗留的意思，他起身行了一礼：

“那么我便告退了。”

“……等等。”灰雾翻腾起来，它们在最上首凝聚成一道模糊的身影，愚者迟疑了一下，闷声道：“你离克莱恩远一点。”

梅林怔了一下，然后哭笑不得地开口：“您现在的人性比我想象中还要丰富得多。”

“这是好事。”梅林冷静地下了论断，“但也是坏事。”】

佛尔思脑海里几乎是下意识闪过一连串小说情节，反应过来后心虚地望了众人一眼，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转头却看见休在一旁幽幽地看着她，吓得差点心脏骤停。

奥黛丽关注的重点在于梅林对愚者先生的态度，轻松随意，比起上下级，祂们更像是朋友。

【“你越是在意克莱恩，在有关于他的事情上就越难以理智判断。”梅林冷静地开口，“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在克莱恩成长起来之前，您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我们需要您。”魔术师的言语不含任何感情，只是就事论事。

“我知道。”愚者阖上双眼，“当筹码摆上天平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相信神明的威能，不要相信祂们的仁慈。”祂冷冷道，“我告诉过克莱恩，不要相信我。”】

愚者先生想要做什么？伦纳德紧张地看了克莱恩一眼，一颗心缓缓下沉，祂要对克莱恩不利？

阿兹克面上的温和褪去了，在这一刻，千年前拜朗帝国的死亡执政官的某种特质在他身上重现。

奥黛丽不自觉将裙摆捏出了皱褶，这位依旧善良的姑娘，塔罗会的“正义”小姐，打心底不相信愚者先生会对“世界”先生不利。

阿尔杰则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当然知道那句话，“相信神明的威能，不要相信祂们的仁慈”，这些年下来，他几乎已经放下了对愚者先生的全部警惕。从未有一刻，他如此清晰的意识到，愚者先生的本质，也是一位神灵。

不可窥视神，亦不可……相信神！

其他人也都皱起了眉，戴里克实在不愿相信，那个仁慈的愚者先生，拯救了他们白银城的愚者先生，会伤害“世界”先生。

愚者先生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他如此坚信。

安德森面无表情，眼中晦暗不明，而达尼兹好险才没忘愚者是他现在信仰的神灵，差点叫出声来。

狗屎！祂不是很喜欢格尔曼吗？

“为什么是克莱恩成长起来之前？”嘉德丽雅率先提出了问题，在不涉及到贝尔纳黛的时候，她向来都很冷静，也很敏锐。

“这大概与‘我’和愚者先生的关系有关。”克莱恩知道“隐者” 同样是在隐晦地询问自己，根据先前的影片，他做出了猜测。虽然不能肯定，但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答案。

众人闻言，瞬间想到了愚者对克莱恩一直都相当微妙的态度，以及他们相连的命运。

他们认可了这个猜测。

【克莱恩与“水银之蛇”威尔·昂赛汀通过气后，接下了刺杀X先生的委托，并假扮成休成功刺杀。】

在看到婴儿车的时候，众人都很诧异，没想到这位序列1的天使性格如此……呃，别具一格。

而对于祂言谈间透露的一些知识，众人都听得很认真。

这些知识，多知道一点总是好的。

在看到影片中的克莱恩拼尽全力才把自己压缩到一米六时，佛尔思发誓她看到了休额上跳动的青筋。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屏幕上那个破碎的头颅，她曾经一度的噩梦，在发现对方不是故意将其打碎拼起来后，感到自己对于“世界”的恐惧稍稍减轻了一点。

然后，众人看见了道恩·唐泰斯风评被害现场。

达尼兹死死憋着笑容，心中畅快，你也有被阿罗德斯坑的那一天！

当然，也有毫不掩饰笑出声的，比如伦纳德。

一时间，整片空间都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克莱恩试探了一位查尼斯门后的内部看守者。

……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双眼睛，眸色如同黑墨，没有丝毫情感内蕴的眼睛。

……

“你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

“不！一点也不！你忘记自己接触过黑夜女神的圣物了吗？”】

这是什么？！众人惊疑不定的对视一眼，他们完全能听出来，那就是克莱恩自己的声音！

他当时的情况明显不对劲！

也许是空间气氛渲染的太过到位，众人都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背后冷汗登时就下来了。

与此相比，克莱恩接触过黑夜女神的圣物这件事反而不值一提了。

“格尔曼真的疯了？”达尼兹惊恐地瞪大了眼，小声喃喃自语，尽管已经知道格尔曼的真名是克莱恩，但他还是习惯性地称呼对方为格尔曼。

【……

“我是克莱恩，你是周明瑞。

“不，我是周明瑞，你是克莱恩……”

……

“伟大的‘愚者’先生……请转告‘月亮’，我想租赁‘心魇蜡烛’半天，我知道他有办法拿到……”】

周明瑞？众人捕捉到了这个名字。

上一次听闻，是从愚者的口中，祂当时说克莱恩偏离了周明瑞本身的性格。

显然，在愚者先生眼中，周明瑞这个名字就是指克莱恩！

而这个第二人格的出现也证实了这一点！

埃姆林百思不得其解，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世界”到底是怎样知道他能借到“心魇蜡烛”的？

【……

“你占据我的身体，难道还想彻底让我的灵泯灭？

“我才是克莱恩.莫雷蒂！你这个卑鄙的无耻的穿越者，寄生者！”

……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你抢了我的哥哥，抢了我的妹妹，抢了我的人生，难道还不够吗？

“我会安静地待在身体里，帮你分析问题，给你建议，绝对不会和你争抢控制权。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这几句话中蕴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占据身体，还有穿越者……

众人一时失语，这实在是一个惊世骇俗的事实。

在世界之外，还存在其他的世界吗？

愚者先生能在某种程度上干扰其他世界吗？

克莱恩的特殊与他“穿越者”的身份有关吗？

没有答案。

但是，他们想，他们大概知道周明瑞是谁了。

他是最初尚未成为克莱恩之前的“世界”。

纵然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可在听到分裂人格的哀求时，众人很难不动容。

但他们都清楚，这不可能是最初的克莱恩·莫雷蒂，也没有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世界”。

而他们认识的，自始至终，都是“世界”，是现在的克莱恩。

这是他隐藏的最大秘密，克莱恩一言不发，紧张地看着他的老师，看着阿兹克先生。

在他忐忑的目光中，对方伸手，轻轻的揉他的脑袋。

“无论你是谁，都是我的学生。”

“没错，不管你是谁，我们认识的从来都是你。”伦纳德从旁边探头。

其他人也跟着表态，一时之间空间极为热闹。

“世界”先生……奥黛丽看着这堪称温馨的一幕，眼中流露出笑意。

她想，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不愧是我自己……知道我内心柔软的地方在哪里，知道怎么哀求最有效果……不过，我之前已经认清了自己，是融合了克莱恩记忆碎片和部分情感的周明瑞，如果放过你，就等于把两者分开，承认对立，那我只要回到现实世界，立刻就会失控……”克莱恩放下权杖，闭上眼睛，低声喟叹道。】

诶，居然是这样吗？

就像是某种精神缝合怪……众人若有所思。

很理智，也很清醒……阿尔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们默契地留出时间让克莱恩安静地思考一会儿。

这是来自同伴，来自朋友的一点关心与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