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观影体 第3章 02

【穿呢制大衣戴半高丝绸礼帽的冒险家向上抛出金币，低头看了一眼，动作流畅地转入了一条僻静阴暗的小巷子。

突然，克莱恩顿住脚步，转过身体，低沉开口道：

“出来吧。”

他目光锐利，死死盯着拐角处的阴影。

四五秒的安静后，一道身影从幽暗里“长”出，轻笑一声道：

“很敏锐嘛。”

这是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外表年纪三十上下，眉毛呈焦黄色，眼睛深蓝却明亮，轮廓不算太深刻，仿佛因蒂斯南部和伦堡、塞加尔一带的人种。】

“哇哦。”安德森朝达尼兹吹了一个口哨，“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这么有勇气。”

迎着众人看待烈士的目光，达尼兹嘴角抽动，心想这就是一切罪恶的开端。他当初真是脑袋进水了才会想不开去招揽这个恶魔。

【“你刚才表现出的格斗技巧和处理办法，很符合我的审美，我追上来就想问一句，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

“赏金3000镑的‘烈焰’达尼兹？”】

“没想到格尔曼到现在居然还没有把你的人头拿去换金镑。”安德森对着达尼兹啧啧称奇，“难道真像海上传闻那样，你是他的女仆？”

“狗屎！安德森你别胡说！谁是他的女仆！”达尼兹恼怒地反驳，脸色都涨红了。

什么鬼？女仆？克莱恩控制着想要抽搐的唇角，那些海盗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不过说起来，达尼兹做的事情好像确实跟女仆差不多……克莱恩很快就平复了心情，然后顺着安德森话仔细想了想，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

阿兹克先生则是有些惊奇地看着屏幕，在他面前，克莱恩一直都是乖巧礼貌的，他从来没见过克莱恩这么冷酷的样子。

【突然，他心中一动，再次开启了灵视。

他看见那巨大的白骨信使出现于面前，将一封信丢了下来。

……

“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些奇特的生物，相信我，虽然它看起来很凶恶很恐怖，但其实很温和很有职业道德……它刚才替远方的朋友给我送了封信。”克莱恩略微解释道，努力把身高近四米的白骨信使描述得可怜，弱小，无助。】

一片寂静，也许是格尔曼冷酷无情的人设太过深入人心，除了知晓克莱恩本性的几个人，其他人都有种空间倒错的恍惚感。

这是“世界”/格尔曼？！

狗屎！格尔曼居然也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达，尼兹双目无神，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扶住了旁边安德森的肩膀，声音虚弱无力，“我好像出现了幻觉……”

安德森忘记了躲开，他喃喃自语：“我好像也出现幻觉了……”

看不出来，“世界”先生居然很喜欢小孩子啊，不过那张冷峻的脸上出现冷漠以外其他的表情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佛尔思在心里小声嘀咕着，也许她可以写一个表面冷酷实则内心柔软喜欢小孩儿的冒险家遇见一个热情女海盗的故事？不，佛尔思，冷静一点，想想“世界”先生的可怕，你会变成“世界”先生手里众多的非凡特性之一，然后被卖个好价钱的！

果然，这就是她认识的“世界”先生，奥黛丽看着屏幕上的冒险家在心底感叹道，其实大家对“世界”先生都有点误会，“世界”先生其实是一个温柔又有点孤独的人。

伦纳德则在心底隐隐有些感动，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在克莱恩身上看见以前的影子。

阿尔杰在震惊过后，则飞速地在自己对“世界”的印象上添了一个“喜欢小孩子”的标签，意识到自己对“世界”的了解还不够全面，嗯……也许这个屏幕能让他更好地分析“世界”的性格……

【达尼兹边往船舱走，边悠闲四望，忽然，他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看见那身穿黑色大衣，外表斯文，本质疯狂的年轻冒险家正站在船头，像绅士一样对自己露出礼貌的笑容。

达尼兹的脸部肌肉一点点变得僵硬。】

“噗哈哈哈！”安德森一下子便笑了出来，顶着达尼兹愤怒的目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这运气还真是……哈哈哈！”

艾德雯娜则是盯着达尼兹差劲的伪装皱起了眉，认真思考要不要再开设一门伪装技术的课程。

其他人眼中也隐隐泛起了笑意，之前因为看到格尔曼温柔表情的所造成的沉闷感一扫而空。

【克莱恩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前，露出笑容道：

“上午好，我们又见面了。”

……

“有仆人房吗？”

……

“你睡那里。”

……

“人质。”】

佛尔思同情地看了达尼兹一眼，确认了眼神，都是被格尔曼压迫的人，一时间颇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把桌上的东西收拾进行李箱里。”

什么？收拾？我帮你收拾？达尼兹几乎呆住。

瞬息之间，他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我，“烈焰”达尼兹，“冰山中将”的第四水手长，悬赏3000镑的知名海盗，怎么能被人当仆佣一样驱使！

我的尊严，我的名声，都不允许我接受这样的侮辱！】

“没想到你这么有骨气，看来之前是我错怪你了。”安德森诧异地看了达尼兹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表达自己的敬佩。

克莱恩愣了一下，有些迷惑地皱起了眉，在他记忆里根本没有这回事，比起话语，这看起更像是心理活动……

顶着众人一致看来的敬佩目光，达尼兹欲哭无泪，大声辩解道：“我不是！我根本没有说那些！”

前方，屏幕上贴心地标出了一行字“此处为内心活动”。

达尼兹战战兢兢地看了克莱恩一眼，见他没有计较的意思才松了一口气。

【屏幕上，克莱恩见“烈焰”达尼兹化身石雕，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于是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达尼兹的身体顿时颤抖了一下。

他吸了口气，笑得比哭还难看地回答道：

“好的。”

他憋屈地弯腰进入不算高的房间，麻利地将散落在外面的物品一一放入了行李箱。

无需克莱恩提醒，他摆放得非常整齐，比对待自己的行李还要用心。】

安静了片刻，空间中突然爆发出莫大的笑声，其中以安德森笑得最为猖狂。

“哈哈，我错了，你不是真的有骨气，但是是真的怂。”

达尼兹生无可恋地把头埋在手臂里，一副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好想笑……不行，按照格尔曼的人设，我不能笑……忍住，忍住……小丑的能力真好用……

控制好情绪后，克莱恩又看了达尼兹一眼，在心里点评道：像是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不行，又想笑了……

等等，这个空间待会儿不会把我的内心活动也放出来吧？如果放出来，我的人设就完了。

他压下心底的担忧，继续看着屏幕，一帧帧画面闪过，但没有再出现人物的心理活动，克莱恩将悬着的心缓缓放下，还好，这个空间还没到那么丧心病狂的地步。

【“我说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相信吗？”

……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己爬出去，显眼地挂在那里，二是被我提着衣领，显眼地挂在那里。”

……

权衡了一秒，他半举起双手，咬牙笑道：

“我自己来。”】

奥黛丽一点点瞪大了眼睛，瞬间脱离了“观众”状态，没想到这个海盗居然真的自己爬上去把自己挂在了那里。

安德森笑得直拍桌，佛尔思复杂地看了达尼兹一眼，心想，如果是自己会怎样做……好吧，如果是自己，面对“世界”先生，估计会和那个海盗做出一样的选择……

克莱恩悠然地看着屏幕，在心里暗暗想到：无论过了多久，再回顾一次曾经在海上的经历还是会忍不住想笑……作为格尔曼活跃在海上的时候，除了内心的自我调节，还多亏了达尼兹带来的笑料，让他不至于在日复一日的扮演中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