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观影体 第28章 27

这话没什么毛病，至少在克莱恩看来是这样。

但是……他面无表情地想，这话一由愚者说出来，莫名就变得gay里gay气了呢……虽然他能肯定，平行世界的自己与愚者之间并没有什么说不出口、见不得人的关系，但耐不住愚者不会说话啊！

克莱恩一眼就看出了影片中另一个自己内心的绝望。

究竟是什么，让你逐渐伦纳德化了，平行世界的愚者先生？

【克莱恩通过询问阿罗德斯，得知了获得“诡法师”魔药配方的三个途径：查拉图，霍纳奇斯山脉主峰，以及位于圣赛缪尔教堂查尼斯门后的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

伦纳德再一次感受到了克莱恩与那本安提戈鲁斯家族笔记之间命运的牵绊。

克莱恩……他静静看着屏幕，一双碧绿的眸子看不出任何心思。

【“伟大的主人，我，我能对你说一句话吗？”

“可以。”克莱恩略感诧异地回答了问题，并期待起阿罗德斯会说什么。

哒哒哒的声音一下变快，透着明显的热情。

虚幻白纸上，一行行单词相继出现：

“伟大的主人，生日快乐！

“这是迟来的祝福，您现在的身体是1327年3月4日出生的，我原本想在当天凌晨第一个祝福您，但没能跟上您的脚步。”】

现在的身体？众人都敏锐的注意到了阿罗德斯的形容，什么叫现在的身体？

众人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难道“世界”/克莱恩还换过一具身体不成？

对视间，众人瞥见了彼此眼中的惊疑不定。

伦纳德拧起了眉，发现克莱恩死而复生一事中可能还存在其他自己所不知道的内情……至少他确认过，克莱恩留在廷根的是一具空棺。

“你怎么知道的？”埃姆林疑惑地开口。

伦纳德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将话说出了口。

佛尔思眼中闪起八卦的光，感觉一颗属于小说作者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关于“星星”在加入塔罗会之前就认识“世界”，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至少塔罗会会中人都知道，“星星”先生在第一次参加塔罗会时就暴露出了这一点，但是……

“死而复生？”阿尔杰皱起了眉，心中暗暗记住了廷根这个地名。

“空棺？”阿兹克先生显然更在意另外一件事，“你怎么知道那是一具空棺？”

“大概是因为‘世界’还活着吧？”佛尔思不太确定地道，在她看来，这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但阿兹克这样一询问，也许……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她觉得她嗅到了秘密的味道。

“这……”伦纳德突然想到了自己做的事，眼神游移起来，飘忽不定，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口。

阿兹克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关于伦纳德是怎样确定那是一具空棺的，我想我应该知道。”克莱恩打破了凝滞起来的气氛，“他去挖了我的坟。”

挖、挖坟？佛尔思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阿尔杰的表情也难以抑制的变换起来。

天哪，“星星”先生居然做了这种事？奥黛丽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以一位观众的素养，不然看出伦纳德此时的心虚，何况对方几乎是将它写在了脸上。

佛尔思从未想过，居然有人能在挖了“世界”先生的坟后还能还活在世上，这委实太过不可思议了。

毕竟，格尔曼“移动非凡特性提取机”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

“咳，咳咳……”听见克莱恩的话，伦纳德顿时呛住了，他看着对方，面上有些尴尬，“克莱恩……原来你知道啊……”

阿兹克感觉自己的衣角被轻轻扯了一下，他看了两人一眼，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再说话。

既然克莱恩本人都不在意，那他也自然不会计较。

【画面并没有因为众人的疑问而停留，很快播放到了克莱恩询问阿罗德斯的来历。

哒哒哒的声音停了两秒，旋即又响了起来。

白纸一截截吐出，上面浮现出新的场景：

地面的孔洞涌出了大量的黑色粘稠液体，它们扭曲地向外伸张，长出了不同数量的手臂和腿脚，随之变成一个个奇异的怪物，冲向了前方。

这个过程里，一个光点伴随着黑色的液体被喷出，落到了一块石头上，迅速与对方结合，衍变为了一面花纹古老，两侧有黑色宝石装饰的银镜。】

在场众人都不是见识浅薄之辈，当即都联想到了源自地底的污染（让我们忽略掉一脸茫然的达尼兹），个个眼神严肃神情凝重。

难道阿罗德斯跟地底有关吗……

克莱恩看着影片中的自己，那个尚且青涩，还未接触过多隐秘的年轻人，竟恍如隔世。

其实……时间并不久远，他却仿佛过完了一生。

那些美好的日子，那些平淡却幸福的生活，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在自己眼前轰然破碎。

他曾愤怒，曾不甘，他曾经伸出过手，却是徒劳。

他救不了老尼尔，救不了队长，救不了死在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中千千万万的普通人……

现实嘲讽他的弱小，命运推动他不断向前。

何等残忍。

【塔罗会上，“倒吊人”用一个原始岛屿的坐标换取了克莱恩手中的“海洋歌者”的魔药配方与非凡特性，而奥黛丽也隐隐察觉到了“世界”与愚者之间的联系。

这一周的塔罗会，看似平静地结束了。】

埃姆林有些茫然，这么几句话，他们是怎么想到那么多的？他看了看“倒吊人”与“正义”，又看了看一脸赞叹的“太阳”，突然放下了心。

【克莱恩照例阅读罗塞尔日记。

“二月九日，今天是博诺瓦的生日，他已经是个健康，结实，诚实，善良的年轻人，他是如此的虔诚，受到了教会的重视。

“所有人都在恭贺我，说博诺瓦肯定能成为眷者，成为圣灵，称赞他的信仰是那样的纯粹，那样的无暇。

“我应该很高兴，但我心里却有着难以遏制的悲凉，我希望我的孩子能更人性一点，能更有感情一点，能更多地做自己，而非神灵的信徒。

“可是，几乎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认为博诺瓦现在的状态很好，玛蒂尔达是这样，夏尔是这样，我的贵族们我的大臣们也是这样，只有贝尔纳黛与我有着同样的感受，她私下告诉我，她认为人应该更自我一点，只要不伤害谁。

“想到查拉图在博诺瓦出生时的那些话语，以及我踏入半神领域后，越来越多的预感，我的心情更加沉重，可爱的天使，呵呵，真的是可爱的天使。

“这就是你对我的防备吗？

“这就是你试图控制我的办法吗？

“不，你大概无法理解我内心的骄傲，在我看来，神灵又如何？我可取而代之！”】

贝尔纳黛眼中出现了明显的动容，她的嘴唇蠕动了两下。

克莱恩注意到了，那个口型，是“爸爸”，他又静静移开了目光。

众人知道罗塞尔的生平，知道他才华横溢却风流浪荡，知道他骄傲，却不知道他竟是如此骄傲到近乎于傲慢，连神灵都无法让他低下头颅。

更重要的是，他差一点就成功了。

【“事实上，蒸汽只是在向罗塞尔示好。”见克莱恩阅读完这篇日记，愚者略带笑意地开口，“我大概能猜到祂的想法，在第四纪，没有贵族不渴望成为‘天使家族’。只可惜，罗塞尔重视自己的子女远胜家族荣耀。

“蒸汽不明白罗塞尔的心思，这才踩中了对方的禁区。”

克莱恩的表情有点懵，“所以说……这其实是一场误会？”

“没错。”愚者肯定了他的意思。】

众人的表情顿时都变得古怪起来，这算什么？我以为你想害我，没想到你其实是在向我示好？

事实真相，未免也太过难以置信。

能把神恩操作成别人眼中的神罚，蒸汽与机械之神的情商，可能堪忧啊……一瞬间，众人心中控制不住地闪过了堪称大不敬的想法。

【似乎是因此联想到了什么，克莱恩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坐立不安起来。

“……克莱恩？”愚者显然注意到了，有些疑惑地开口。

只见克莱恩深吸了一口气，他站了起来，目光严肃，“愚者先生，我觉得我们得谈谈。”

“……你想说什么？”祂迟疑着问。

“请恕我直言……我认为您可以去进修一下人类语言学。”话既已说出口，克莱恩干脆一鼓作气道，“罗塞尔大帝这件事让我充分意识到了认知对于维系一段关系的重要性。”

“我也不想我们之间因为莫名其妙的乌龙而产生任何嫌隙。”

“人类语言学……”愚者语气出现了明显的动摇，“……难道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克莱恩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只是很容易引起误会，就像伦纳德一样，有时候gay里gay气的。”

愚者默默化为灰雾散开了。】

显然，影片中的愚者受到了无与伦比的打击。

突然受到攻击的伦纳德茫然抬眼，“……我怎么就gay里gay气的了？”

虽然并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但只要一想想愚者对克莱恩说过的话，他大概也能猜到。

嗯，肯定不是什么好意思。

他模仿着这个词的读音，转头去看克莱恩，却收到了对方嫌弃的一瞥。

塔罗会其他人都低着头，在心底默默对愚者先生忏悔。

……他们也不想看，不想听的啊！

而戴里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觉得“世界”先生这样对愚者先生很不敬，又觉得既然愚者先生不在意，“世界”先生的行为可以容许……

【“十月七日，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将尝试转到相近的‘窥秘人’途径，只有这样，我才能成为序列1。

……

“呵，等我成为了‘知识皇帝’，贝尔纳黛就更不用担心‘隐匿贤者’的灌输了，也不用害怕知识的追逐。”】

罗赛尔一片拳拳爱护之心跃然纸上。

也许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但对贝尔纳黛来说，他确实是一个好父亲。

【第三页的日记和以往那些大不相同。

它没有日期，字间距很大，因为是原版，还可以明显看出落笔的重量超乎寻常！

“不！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当初有那样遭遇的应该不止我一个！

“不！不！怎么会这样！

“我看见的东西在告诉我，所有的所有都将毁灭，我缔造的一切同样如此！不！我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必须努力自救，不再寄幻想于七神！

“只有登上序列0的宝座，我自己和我所重视的那些，才能保存！”

“我是不是要尝试将‘门’先生拉回现实世界？不！祂虽然自称只有序列1，但我认为，祂绝不是普通的序列1！很大可能给我带来意料之外的灾难！”】

遭遇？罗赛尔大帝遭遇过什么？

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让他如此失态？

不，不对，字里行间的激荡感和冲动感有点不太正常，不符合一位久居高位者的人物形象，更不符合一位天使的位格。

众人心思各异，只有知道末日真相的几人大概猜到了一点。

罗赛尔大帝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被污染了……奥黛丽沉重地想。

就个人而已，如果不算私生活，罗赛尔大帝还是很值得敬佩的。

【看完日记，克莱恩环视周围一圈，没有发现愚者的身影，他顿了顿，去杂物堆翻出了那本《格罗赛尔游记》。】

“世界”先生很淡定……嗯，他与愚者先生的关系也很复杂，会在对方面前掀开内心层层叠叠的面具……奥黛丽习惯性的开始分析。

说了那样的话，现在还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埃姆林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克莱恩，觉得自己可能要修改一下对于“世界”的评价了。

狗屎！我主脾气这么好的吗？达尼兹陷入了怀疑人生的阶段，还有格尔曼……那个家伙居然在我主面前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