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传 第289章 《楚廷山篇》

何为哲那个叫李二牛的徒弟，这两天突发事件较多，心烦气躁的，需要消化消化。所以今天的故事就由我来讲吧。

何为哲，你这个老东西一定被我气坏了吧？

我不会忘记当年你当着二老和众掌门的面，说我是唯利是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或许你说的没错，但你的鼠目寸光也只能看到这些。你看不惯我我知道，我也一直看你不顺，我看不惯你那一套假仁假义，你满口的心系苍生仁义道德，你就做到了吗？在如今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做到呢？谁不是在这个浑浊的染缸里身不由己随波而流呢？

既然大家都做不到，你又何必这么虚伪。

我们之间一向不和，无非是道不同互看不顺而已，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其实，我们都是一类人。我是真小人，你是伪君子。

不过，有时候我也会想，我们这些法术界的人，一生都在修真悟道捉鬼降妖，一直都把度化世人视为己任。可让一个刚出生的婴孩背负如此沉痛的枷锁，还要将他一声都囚禁与牢笼之中，这能是对吗？为了确保世人的太平，牺牲一个无辜的婴孩，这能是正义吗？

幸得当年生花大师的一句‘监视即可，无需囚禁’，才使我等免犯更大的罪孽。

当年易老一挂得知，李二牛此生竟为鬼魅者，确实让我们都方寸大乱人心惶惶。那时候我就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天意。我们本想让他一无所知平凡无闻的了此一生，我们也可顺利的将‘监管之责’传于下辈。虽不知如此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但毕竟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了。可这一个‘鬼魅者’的身份，打乱的所有的计划。我知道，‘糊涂账’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想蒙混过去是天理不容的。我有预感，叶灵儿这颗炸弹会不会炸虽不能确定，但他一定还会在某一天出现在法术界的面前。

李二牛此生的身份，足以说明这一切！

你拿你们鬼魅部落为赌注，强收李二牛为徒，别人都道你是心怀大义为法术界着想。但我知道，你只是想给自己的门派赚的一张王牌。

不知道你意识到没有，这是很危险的。不过二老和八位司长同意你这么做，并非全是因为你的保证，我想，他们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源于我上述的想法。将一个无辜的婴孩监视一生掌控在手，这不该是我们修道之人所做的事，我们谁都没有这个权利！那就辛苦你，做一个监护人吧。

我并非想针对你，对你的那位爱徒也没有偏见。但我必须这么做，因为这是一盘棋，一盘大棋。你是我们这盘棋的第一个障碍，而你的爱徒，则是清除你这个障碍的最有效突破口。

何为哲，派李二牛去黑山村，你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呢？收到这个通知的时候，我冥思苦想很久也实在想不通你做这件事的意义。按理说，以李二牛这时候的道行，不足叶灵儿的万分之一，所以你绝不可能是认为时机成熟可派他去消灭叶灵儿的，结果也确实如此。你冒着将法术界甚至整个天下都置于险境的风险，也要让李二牛去见叶灵儿，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最初，我以为你是想偷偷的将摄魂碑据为己有，可后来你在议事上说，摄魂碑已经被黑白二司重新收回冥界，而且这黑白二司还是李二牛下冥界请来的。这就足以说明，你并未授予李二牛私藏摄魂碑一事，否则他断然不会去请二司。

这当年失踪的阴间之物摄魂碑竟然存在于黑山村，而且和叶灵儿如此相近，我猜这应该也是你始料未及的。不然，仅凭几位弟子，是无法与摄魂碑对抗的。而且我也没收到半点关于摄魂碑的消息。

我们的代价都是惨重的，你失去了一名弟子，而我也失去了天佑和向雪。我甚至不惜将‘映日’和‘上玄丹’交给她们，也仍未能保她们平安。

收到监视李二牛去黑山村一事的任务时，我也是有很多顾虑的。叶灵儿的可怕，我们再清楚不过，他若动了杀心，就不是‘映日’和‘上玄丹’能保得住的。可我不曾想到，叶灵儿有怜悯之心，而摄魂碑却夺了他们的性命。以你那优柔伤感的性格，你一定很后悔吧。

可我不悔，为了完成大业护佑群生，这些代价，不足为惜！

那日，何为哲当着二老和各位司长的面约我在后山，还扬言要与我算算这些年的恩怨。他以为凭他之前那一句‘我会杀了你’，我就会怕吗？何为哲，你未必就胜得了我！

那晚，我提前去了后山，想先布好一个阵对付何为哲。可刚一到后山，便觉周围妖气大盛，正惊讶之际，霎时间闪出两个人影，远远逃去。

有妖气，必有妖。

可妖这一物种，已经几十年未曾出现过了，此事颇为蹊跷。我起初认定，必是那何为哲私通了妖邪，要来此处迫害与我。既然如此，我岂会放过这么一个天大的罪证！

我在山中追了半个小时，来到一个矮崖边，却不见了人影的踪迹。正思忖，那两个人影已经却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一个粗壮矮小的斗鸡眼，颇为眼熟，另一个是位面无血色的死鱼眼。二人一左一右，相貌怪异却妖气十足，估计应该有些道行。

不是何为哲！

一种不祥之兆油然而生。

远处矮崖上，一个身披黑袍头顶黑帽的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是他！他怎么会和两个妖族之人在一起？

震惊之余，我听见他说：“廷山，今有我和两位长老在场，你逃不掉，别做无谓挣扎。”

我问：“这......这算是什么局？”

他道：“廷山，你已经引起了周老的怀疑，为了保证计划不受影响，你必须被放弃。”

他说周老怀疑我，这个不可能啊，我一向缜密，从未有过任何出错，周老怎么会怀疑上我？这个老家伙到底有多深的城府？

不过这会儿，我已经明白了，这一盘棋，我已经成了弃子。我原本以为，这一盘棋是我们共同在下，现在终于醒悟，我也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下棋的只有他一个人。

真是可笑，为了这个大计，我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和牺牲，如今却换来这么一个结局！

今晚，我必定是在劫难逃了，不过此时也没什么悔恨之感，唯一的遗憾，便是我看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了。

何为哲，你会笑我吧？你若知道这些，一定会觉得我十分可怜吧。

但你不知道，真正可怜的，其实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