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调查案 第33章 别杀她

枫安市立日来下起了大雨，闪电划破天空，犹如利剑般刺破黑暗；黑夜中，大雨滂沱，宛如银河倒挂，无数雨丝交织成不透风的网，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与混沌之中。

“啪嗒”水坑里的水被溅起，打湿了颜薇昂贵的鞋子，她披着单薄的雨衣，雨后的天气几乎是暗的可怕，颜薇只好用手机打着手电灯，她的身影在雨中若隐若现，踏着泥泞的道路往前走着。

在一场大自然的较量下，她终于气喘吁吁走到一房子前，雨水顺着她的脸颊上滑落，滴在冰冷的门扉上。

“啪啪啪——”她没有犹豫，直接用力敲响了门，敲门声在这安静的街道里回荡，疲惫和痛苦夹杂在雨夜中。

不知敲了多久，里头的人终于醒了。门缓缓打开，屋里的女孩的身影映入眼帘。

“怎么才开门？”颜薇没顾上她，径直穿过她走进玄关里:“你家还真是难找，没想到你家住这么偏啊，岂不是上学都得提前一个小时起来？”

女孩没理会她的问题，一人站在刚刚开门的位置，看着走向客厅的颜薇，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和衣角滴落，在地板上留下一串串的水渍。

颜薇见她没回话，心里有些不满地瞥了她一眼，就放心里压下去了些，毕竟她大老远来是有事问她，也懒得起火。

“今天警察来找你没？”颜薇问。

屋子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则是客厅窗外投射进来的一丝暗淡的亮点，只能隐约看到客厅里的轮廓，却无法看出细节。

“……”玄关处的女孩想了一下，本来眉头稍有些微微蹙起，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头垂下来了一点，嘴角勾起，因为没有开灯的缘故，颜薇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居然直接送上门了……”女孩的笑意越发明显，她就这么腚眼汪汪看着颜薇。

“问你话呢，胡扯什么乱七八糟的？”两次都不回答她，颜薇属实是有些火气从心底冒出，说着她就要走到玄关处，熟练地扯着她的头发。

就在这时，女孩的反应瞬间抓住了来人的手腕。

颜薇像是愣住了，眼睛睁得超大，手掌在空中僵持着，她想要将手抽回来，却怎么也动不了，不知为何，颜薇心里闪过一丝从未出现过的不安与一丝慌乱，就像是被一阵无形的风拂过，带走了她原本的平静，她想不通眼前的人明明白日里无论从哪都展现的是一个孱弱，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可现在的女孩一只手就能将她的手臂死死抓着无法动弹。

颜薇甚至有一个格外荒唐的想法，她觉得这女孩此时格外像一个人，颜薇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迷茫和不确定。

“你，你干什么？”

“……”

女孩不答，只是看着她嘴角勾起，这笑意在黑暗中越显得诡异。

颜薇只感觉自己的手腕上的手似乎抓得更紧了些。皮肤因为外力的挤压而变得紧绷，轻微的麻木和灼热感随之而来，在紧接着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局部扩散。

颜薇心里开始直打寒颤，恐惧和紧张慢慢从心底爬到脸上，颜薇甚至觉得下一秒她就能把自己的手折断！

女孩就站在自己面前，空荡荡的房子里此时却仿佛环绕着一层无形的阴霾，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压抑与沉重，颜薇看着她眼神黯淡无光，皮肤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透白，白到不像是活人的肤色；她的周围诠释成一股浓厚的怨气，颜薇此时已经感到害怕了。

“你……你要，要干什么……不，不要！不要！啊！啊——”

刚刚被抓着的手此时已经被折成了一个纯直的模样，基本上是翻了一个面，格外吓人。颜薇另一只手捧着几乎已经快断了的手，蜷缩在地板上痛苦地哀嚎。

女孩的脸上没有透入一丝情绪，她蹲下从颜薇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起身走到客厅沙发旁，没有打开来，反手放在了桌上；她拿起桌上的茶壶，又从木质盘上拿起一个玻璃杯，往里面倒白开水。

“别杀她！”

整栋房子里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

女孩拿杯子的手稍顿住，望向卧室里的人，随后淡定的说道:“为什么不杀她？你忘了我是怎么死的吗？”

“这不会是你想要的结果……”

“……”女孩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随即玻璃杯重重砸在大理石桌面上。杯子是HEENOOR家的杯子，质量格外的好，在这么猛烈的撞击下却也仅仅只有一丝裂痕，没有漏水现象。

女孩双手撑在冰凉的桌面上，眼中带着怒意与讥笑，目光轻蔑地扫过一眼卷缩在地板上的人。

“这是她们欠我的，欠我的！”

“……”

空间里瞬间又安静了起来，在风雨忽闪的夜晚里，万籁俱寂之时，那扇崭新的卧室门缓缓合上，发出一声细微的吱呀声，在空旷的房内回响。

颜薇趴在地上将这诡异的一幕尽收眼底，只见女孩重新端坐在沙发上，收回刚刚勃然大怒的模样，拿起那杯快撒完了水的玻璃杯轻轻往嘴里灌水。四周被黑暗吞噬，只有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如同天际的裂缝，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

光影清晰打在女孩清冷的侧脸上，显得眼神深邃而幽暗，她的嘴角微微下垂，不是无措，而是一种决绝与冷冽。

当她微微转过头，整个面容映入眼帘那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杀意悄然弥漫在空气中。那是一种冷静而深沉的杀意，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只有如同寒冬般刺骨的冰冷和无法无视的危险气息。

她的脸一瞬间成为了印象中的那个脸，难怪颜薇会从进来的第一时间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颜薇心里的忐忑已经麻木了手腕上的疼痛，她嘴巴吱呀吱呀张合着，震惊中带着的恐惧与对死亡的害怕而发不出声音，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含糊不清说了两个字:

“林，林霭？”

一排排整齐的餐桌椅洁净如新，空气中弥漫着晌午饭香味，从后厨溢出来。每张餐桌上都是一排学生，他们低头专注用餐，或三五成群地谈笑风生，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光彩和朝气。

“我说你能别总盯着我们吗？”

食堂的角落里，一个餐桌旁坐着五个人，周之仪一边往嘴里送饭，一边眼睛死死盯着何言曦、程婉婷、夏小果三人。

何言曦转头问周之仪身旁的时呦:“时呦！你朋友到底想干什么？”

“……”时呦轻轻摇头，不语。

五人继续僵持着……

“我吃不下去了！”程婉婷被这么直勾勾盯着，整个人都感觉不自在，手里捏着的筷子一掌拍在餐盘上。

“别啊。”周之仪将干净的筷子重新塞回她手里，说:“你看看你多瘦，学生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别总想着减肥！”

四人:“……”

“我说你没事吧？从今天早上进学校一直跟着我们到现在，上厕所也跟着，一句话还不说，你到底想干嘛啊？！”何言曦受不了，但是现在都还记得那一脚，便没有过多动作。

周之仪放下筷子，一双清亮的眼睛瞪圆了盯着对面三人:“林霭是怎么死的，只有你们知道真相对吧？”

“噗——咳咳……”夏小果本来还在猛地炫饭，听到林霭的名字，差点被饭呛到。

三人原本还是一副无语带怂的表情看着周之仪，却在听到林霭两个字时，三人互相对视稍愣了一下，随后默契的低头吃饭。

“……”

周之仪见三人这幅模样，心底更加确信了林霭就是死于非命的结论。

她冷哼一声，起身丢下一句:“这里不方便聊。”说完就准备向食堂大门走，时呦最后扒拉几口饭，就跟了上去。

“你叫我们做什么就得做吗？”夏小果率先站起身，转头反驳:“凭什么？”

周围的学生被这一动静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这一桌，夏小果不自在的低下了头，生怕大家察觉到。

“你如果不建议，我们也可以在这里聊。”

废楼教室里的窗户是开着的，外面的阳光照射在上面形成斑驳的影子，时呦看着窗帘的缝隙外，隐约可以看到操场的那一侧。

“说吧。”周之仪挨在讲台边缘，以一种引导者的姿势看着分别坐在椅子上和桌上的三人。

夏小果和程婉婷俩人互相望着对方，不知道该讲还是不该讲。何言曦坐着的地方挨着窗边，她双手轻轻交叠。

周之仪注意到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抿着，眉头紧蹙，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林霭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周之仪像是听了一个极大的玩笑，嗓子里不住发出几声冷哼的闷笑:“你忘了孟小云和施月是怎么死的了？”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再说了，林霭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夏小果身子微微前倾，重心仿佛都集中在了那双爆发的脚上，给人一种随时会冲上来的错觉。

“……”周之仪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她用手指按在眉心试图缓解学生们不愿意配合的烦恼，随后耐心劝导:“你们仔细想想，凶手现在针对的人就是你们几个呀，能足矣让凶手使用这么残忍的杀人手法，只有一个原因——这个人恨透了你们。”

周之仪静静地看着她们，眼眸仿佛是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既映照出她们此刻的焦虑与迷茫，又无声地传递着安慰与诱导:“只要你们说出当年林霭死亡的真相，就能很快知道恨你们的那个人是谁了！”

“喏——”何言曦一扬下巴，眼睛看着窗帘旁的时呦说:“她不就是一个了。”

在略带紧张的氛围中，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随着何言曦的视线汇聚到时呦的身上，她就那么站在那里，仿佛成了一瞬间的焦点。

“啪啪啪——”一阵莫名而来的掌声在门口响起，所有人包括周之仪也震惊的往门口方向看——只见一个身着浅蓝色的长袖衬衫，衣摆轻轻束着一条高腰紧身牛仔裤，显得她的腿部线条格外优越。

她的头发被自然的披在身后，带着一丝未经雕琢的随性美。鼻梁高挺，嘴唇则是自然的淡粉色，是一个妥妥美人长相。她的身后也跟进来了一个和她同一个类型长相的女孩。

周之仪瞬间想起了这人，这可是曾经想要把她带去和别的混子约房的人啊！

没等周之仪先问，靠着窗户旁的何言曦率先问:“夏维？谁让你他妈过来的？！”

何言曦虽然比夏维高一级，但夏维她家是什么身份，又是多么有钱，她爸都能算半个校长了，别说仗着颜薇的名义去给她一个下马威，明天她就能登上学校报表排上或者直接被开除。

“别误会哈，我就误打误撞，你们继续聊。”夏维很自觉的往旁边稍微干净点的椅子上坐着，澄童则靠在她身边的桌子上。

“误打误撞？你以为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子吗？”何言曦冷哼一声。

“我就是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夏维不慌不忙地抽出旁边澄童手里的柠檬茶饮料喝着:“林霭同学大家都不陌生，当初可就只有你们和林霭在天台上，林霭到底是怎么死的，论谁都好奇吧。”

夏维根本不在乎林霭是怎么死的，无非就是过来凑个热闹，最好能往这情敌身上找点茬。

“呵......”何言曦嘲讽地嗤笑了一声:“说了和我们没关系，是林霭她自己跳下去的，就算警察再把我抓回派出所，我也一样这么说！”

夏维倚靠在后桌上，目光扫过周之仪的脸，再度回到何言曦身上，轻轻一声低笑从喉间传来，似是无心，实则意味深长，说:“谁不知道倒是你们欺凌的对象是林霭，要不说在天台上到底是她自己跳的还是你们推的，还真不一定呢。”

“……”夏维问出的确实也是周之仪想问的，所以便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