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调查案 第23章 小团体

那会阳光正好，随着人流走进校园，沿途路过沸腾的篮球场，扭头看了一眼，视线里全是奔跑的身影，陌生又生动。

视线里不禁瞥到另外一个场景。

周之仪的眼睛在晨曦初露的微光中，显得格外深邃而疲惫。

一整夜的未眠仿佛让那双眼睛沉淀了无尽的思绪。眼白部分不再清澈如初，而是泛起了淡淡的血丝，宛如细碎的红丝绒，悄悄织进了明亮的世界里。

眼睑略显沉重，不时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与/肉/体/挣扎后的痕迹。

“你怎么了？”薛小贞问。

“一晚上没睡……”周之仪带着嘶哑的声音回答。

“你干什么去了？今天可是有老陈的课。”

“知道……”

薛小贞抱怨:“知道你还不睡觉，我看你是疯了……”

薛小贞自顾自说着，也没管周之仪听没听进去。

昨晚和警局里的人一起处理了潘恒毅的尸体，带去了法医那试图查找死亡原因，通知家属，一晚上基本是没合眼，至于潘恒毅对周之仪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周之仪也没搞懂潘恒毅到底是想提醒她什么。

他又是何时知道她是江禾的？叫她一个人前去肯定是有事想和周之仪说，还没来得及碰面就被人偷袭，不明白凶手的最终目的到底是潘恒毅，还是周之仪……

潘恒毅肯定是知道了凶手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被灭口。

可是这一切都太巧了，刚好是周之仪去找潘恒毅的间隙就发生这样的事。

周之仪用拇指和食指按着眉心，企图想将这些事情抛之脑后。

“哐当——”周之仪顿时感觉肩膀带来的冲击和凉意。

周之仪抬眼才知道与她相撞的是一个抱着课本的女学生。

不过——她几乎全身脏兮兮的，头发还在不停的滴着水。

周之仪上前和那个女生一起蹲下捡课本。

“不好意思啊，同学。”

周之仪以为是自己低着头才撞到了人，连忙道歉。

拿起地上的书周之仪才发现几乎全部湿透了，顿时感觉不对劲。

周之仪眉毛轻微挑起，眼神看向一旁的薛小贞平静的模样，

周之仪暗含犹豫，最后轻声的问:“同学……你没事吧？”

女生听到周之仪说的话，手里捡书的动作稍有一瞬顿住了，随后将头低的更低了，轻声的说了句:“没事。”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得到的程度，但周之仪听到了。

很快捡完了所有的书，周之仪将书递到女生的手里，女生微微弯了下腰，依旧用自己能听得到的声音道谢:“谢谢……”

“哦…没事。”周之仪说。

女生渐渐离开了视野里。

周之仪看了眼身旁的薛小贞，一眼看出她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之仪指了指刚刚女生离开的方向，转头问薛小贞:“怎么回事？”

反倒薛小贞四处张望，似乎在看有什么人在附近，确认安全后，朝周之仪伸出四指招了招手。

周之仪向薛小贞挨近了些，听她娓娓道来:“刚刚那个是高二的时呦，看她刚刚的样子，估计又被她班的颜薇几个给欺负了。”

“？”周之仪:“老师不管的吗？”

“没用的，这学校能办起来全靠颜薇的父母，老师领导把她拿宝捧着，学生基本上不敢顶撞她。”

周之仪信口道:“比夏维她家还要有钱吗？”

“废话……”

柔和的铃声响起，所有人的神经一下子松开了，偌大的教学楼顿时陷入一片欢声笑语中。

周之仪完全不敢想她这一下午是怎么度过的。

每次等陈硕走近了些，同桌的薛小贞赶忙叫她起来，她就这么睡睡醒醒，惊吓忐忑中度过。

她背着书包离开教室，现在的周之仪只想好好回家睡一觉。

还没出校门，身后传来一个清沉温淡的男生嗓音问:“去哪？”

周之仪向后看了看，果不其然——是周贺然。

“赶尸……”

周之仪拖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像是在对抗无形的重力，脚底仿佛被水泥灌满，每抬起一步都需要额外的意志力。

“你好像很累？”周贺然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同情。

周之仪心想:废话…老子都快困得躺地上了。

没听到周之仪的声音，他主动邀请:“咱们去吃饭吧。”

“你……”

周之仪刚想问他是不是眼瞎，看不出来自己快要死了，就听一阵。

“咕咕——”

是啊，一天都没吃饭只喝了一杯咖啡的周之仪，这个时候肚子非常丢人的叫了起来。

似乎是看破了周之仪的“嘴硬”，周贺然微微低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笑声。

“笑什么？”周之仪知道周贺然在笑什么，“还是别了吧，省的一会你迷妹看到了又要找我麻烦了。”

周之仪说出第二句话的时候语气上扬，她就是故意说给周贺然听的。

“……”

本来走的好好的，手突然被人拉着朝另外一个方向走。

“你干什么，周贺然？”

“吃饭。”

“我不吃，我要回家睡觉！”

“吃完再睡。”

“……”

周之仪被周贺然拉到一个叫“夏威夷”的西餐厅外。

果然有钱人家的孩子连吃饭的地方都是高级的。

周贺然带着周之仪走进餐厅里，屋内的灯光极其柔和，头顶的巨大华丽珠宝吊灯，一针一线手工缝制的优雅窗帘，每一处都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奢华感。

俩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周贺然举手喊着服务员:“服务员，点单。”说完就来了一个身穿工作服，带着耳麦的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了。

“给我一个一份奶油焗宽面，一个意式肉酱千层面……”

“好的，先生。”

看着服务员走远了，周之仪朝周贺然悄悄的招手，示意他凑近些。

周贺然脸向她挨近了些，就听周之仪说:“其实随便去一家面馆就行，没必要来这。”

“……”

十分钟后，服务员端着食物上来了，看着递到面前的食物，原本没那么有食欲的胃瞬间感受到饥饿了。

面前的奶油焗宽面散发出淡淡的甜腻软香，如果闭上眼睛，一定会觉得面前摆的不是一盘面，而是一个小蛋糕！

周之仪享用着宽面，在周贺然面前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吃起来。

这样子的周之仪，反倒让周贺然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能够接受，因为他就想让周之仪吃得开心就好。

两人陆续吃完眼前的食物，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拭嘴角，重新回到原本的模样。

周贺然盯着面前的少女，嘴里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最后还是没忍住:“你昨天和那群警察待在一起吧？”

“……”周之仪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但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清了清嗓子，澄清道:“周同学，我有想过之前的猜测。”

“怎么说？”

周之仪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你可能最近学习压力大，想的比较多，平时注意休息……”

“……”

周贺然不信她鬼话，他刚想说些什么，就注意到周之仪的注意力聚集在他身后。

他随着周之仪的视线向后看去，才发现周之仪看的不是他身后，而是玻璃外。

众人有说有笑的，其中一个高一点的女生揽肩揽着一个把头低得很低的女生，所有人都不知在笑什么，只有那个女生与他人不同，她似乎在害怕……

周之仪一眼就出了那个女生，是今天上午在学校被她撞到的女生——时呦。

周之仪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揽着叫时呦的女生是谁？”周之仪问。

周贺然回头，看着周之仪，说:“比我们低一年级的，好像叫什么薇的……”

“……颜薇？”

“对！”周贺然觉得不对劲，又问:“怎么了？”

周之仪一下子就想起薛小贞的话:

——看她刚刚的样子，估计又被她班的颜薇几个给欺负了。

——老师不管的吗？

——老师领导捧成宝，学生不敢顶撞她。

现在的小孩怎么都流行欺负同学了？如果周之仪放任不管，她不敢想那群女生会对她做什么……

周之仪有些犹豫，毕竟不关自己的事——在这七月中旬大伙穿上外套的季节，抑制着外界到来的凉感，都努力将外套两边捋紧裹住。

可昨天时呦身上湿透，连指尖都冻得微微发颤。

周之仪眉头紧蹙，心中的烦躁挥之不去，犹豫更加沉重，最后实在是被思想挤破了脑袋，双手抓挠了下自己的头发，以示发泄。

抬眼间，周之仪神情骤然惊愕。

只见叫颜薇的女生突然将身旁的挽着的时呦推向车流里。

随后便是一阵喇叭声。

几个女生装成一副不小心的模样，在一旁虚假的担心着，却看着时呦差点被车撞到，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上扬。

“疯子——！”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周之仪立刻跑了出去，朝时呦的方向。

繁华商业区，霓虹闪烁，车流如织，各种车型交织成动态画卷，展示着城市的活力。

越靠近越能够听见靠近那边过往车辆驾驶位上的司机，打开车窗骂道:“想死别害人啊！”“他妈的有病是不是，往车中间走？！”“想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