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常年不参加任何运动的人,你告诉我居然会打架,而且动作都特别专业,甚至能大半夜与刑警一同抓捕犯人?”
周贺然说话像在编织一张网,每个词都精准地落在该落的地方。
周之仪承认这家伙确实聪明,她不该小瞧这个人。
她解释道:“我知道我身体不好所以才想加强体练,昨天晚上纯属巧合,我认错人了。”
周之仪以为自己掩盖的很完美,但她却根本不敢与周贺然对视。
周贺然起身,看着她躲闪的目光,他一步步靠近。
“你……你别过来?”
一直把周之仪逼到门上,俯身与她对同一条线。
俩人互相看着彼此,一个是摸索,一个是慌乱。
随及周贺然不知道从哪来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看着周之仪的眼睛,眉头也早已皱在一起,说:“你……真的是周之仪吗?”
周之仪眼眸倏然扩张,诧异之色如涟漪般荡漾开来,使她的目光变得呆滞。
“吃饭了!”
像是一个很好开脱的借口,周之仪立刻马上转头打开门走出房间,瞟了眼正在摆菜的温云,毫不犹豫的走到玄关处,穿起自己的鞋来。
温云注意到她的举动,探出头问:“吃完饭在去学校啊!”
周之仪头也没转,摆摆手,道:“不吃了。”
临走时,不禁向后看了看在房间门口的周贺然,他就站在那,双手插兜,嘴角上扬似的看着周之仪。
周之仪白了他一眼,随后拿起脚边的书包就关上了门。
周之仪低头给傅云行发消息,问潘恒毅的事情。
走到电梯门口停下了。
“叮–––”
周之仪走进电梯里,刚进来,就有人从后面冲了进来。
“你不回你家,跟着我干嘛?”
周之仪的眉毛紧皱,两侧的眉毛向下压,表情凝重。
周贺然立马撇清,说:“你想多了,我和别人约好去图书馆了。”
周之仪也没理他,只是看了眼电梯上的数字。
很快就要到一楼了,周之仪准备开门就要走,手却被周贺然抓住了,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周之仪挣扎着:"问题?”
这才想起刚刚周贺然把她逼迫在墙角的事情。
周贺然稍俯下身,比起问出这个问题,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的好奇。
周之仪抬眼望向他,只见他的目光里温柔如水,星辉般的眼睛在电梯里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嘴角轻扬,从裤兜里拿出手在周之仪的头顶揉了揉。
手指指腹带来的温柔感使全身贯彻到底。
“无所谓,是你就好。”
太不一样了……周贺然给人的感觉让她感觉到酥麻……
周之仪觉得太丢人了。
电梯门恰到好处的开了门,周贺然看了眼电梯门,转头对周之仪说:“走了。”
说完就离开小区了。
周之仪只身踏入西部警察局,回到生前工作的地方。
果然,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流入身体里的每一处,仿佛看到自己正从档案室出来和其他人打着招呼,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周之仪向前面的/办/证/工作人员询问傅云行人在哪里。
“傅队在审讯室里。”
“好的谢谢。”
周之仪道谢完,直接朝审讯室走去。
也对,昨天才把重要犯人带回来,今天必然会审讯。
周之仪从门口的窗户里看到潘恒毅的背影。她正要开门,后面有人叫住了她。
“哪来的学生?审讯室不是你能随便进的。”
周之仪转头,惊呼……
启章?!
一个剃着毛耸耸的栗子头,浓密的眉毛下立体的五官,左耳下不显眼的黑色耳钉,右眼睑下还有一个非常显眼的刀疤,大概3~4cm的样子。
倘若不穿上这身警服,可能会有人认为他是/黑/帮/里/的混混一名。
周之仪立马调整好情绪,故作轻松的说:“徐警官,我是来找傅刑警的。”
徐启章上下扫视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会儿,问出了好奇的问题:“我刚刚看前面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和你说过审讯室在这里吧?你是怎么知道审讯室在这里的?”
周之仪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困扰得一时无法作出反应,眉头紧皱,双手不停握紧拳头,脸上的表情犹豫不定。
“等等……”还没等周之仪该怎么解释时,徐启章似乎又发现哪里奇怪的地方。
“我刚刚并没有向你说过我姓什么吧?你是怎么知道我姓徐的?”
好一个连击问题,直接把周之仪问的说不出口,早知道当哑巴了,结果一不注意就说漏嘴了,周之仪此刻非常想给自己嘴巴子来上几个问候。
就在此刻陷入尴尬沉寂的氛围,身后审讯室的门打开了。
“她是我带来的。”
一个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俩人齐刷刷的看向那人。
“组长?”
周之仪立马反应过来,说:“对!我是傅刑警带来的。”说着脸上忍不住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
随后跟着傅云行一同进入审讯室,徐启章也紧随其后。
进入审讯室后,周之仪注视着玻璃外另一个房间里的人。
此时的潘恒毅双手被拷在桌上,靠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是一副颓废模样,他脸色苍白,双眸无神。
坐在对面的人是破案组的另外一位成员,周南。
“人是你杀的吗?”
“我没杀人。”
周南用力拍着桌子站起身,他身子倾前,狠狠的瞪着他,仿佛要将对方的内心都烧成灰烬。两个瞳仁几乎要跳出来,透露出无法遏制的愤怒。
“我们在潘明利的衣服上提取到你的指纹,不承认?那我和你来说一下你的办案流程。事发下午你给潘明利打电话通知你的到来,晚上在潘明利的家碰上面,你们在谈论中发生争执,这点在死者衣领处发现你大量指纹,这点你必认。在争执过程中你将潘明利推倒,尸检报告上说死者的后脑勺有伤痕,这应该是在被你推倒时,头部受到了撞击,你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判断认为他死了,下意识的离开了案发现场,在你重新回到出租房的时间段里,你有了比让你失手杀人更有力的做法,回去之后将潘明利伪装成自杀模样,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潘明利当时根本没死,他的死因是窒息死亡。听到这你还不承认吗?”
周南以为这些推理足以吓住他,让他立马认罪,却没想到潘恒毅没有丝毫的紧张和压力,呼吸没有一丝紊乱地说:“我没有杀人。”
周南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审讯室玻璃外的几人都注视了这一切,急的满头大汗的宋远航提议:“要不我进去审局长吧,周南这样根本吓不住局长的。”
“你就别去了,一会谁被谁吓住还不一定呢。”傅云行一脸玩味的调侃他。
在一旁的徐启章点点头,似乎也赞同傅云行的说法。
傅云行作势整理着装,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随后用轻松的语气说:“我去吧。”
打开门刚准备出去又返回指着周之仪说:“你也来。”
“我?”周之仪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
傅云行就这么让她顶着高中生样貌过去审讯,也不怕大家对她身份产生怀疑。
“你去干嘛?”徐启章问周之仪。
周之仪尴尬的笑了笑,嘴里念叨着:“我是案件的关键人,我是案件的关键人,我是案件的关键人……”像是说给自己听,为了安慰自己此刻尴尬的场景,但是也是说给徐启章听的,她灰溜溜地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走到审讯室里。
俩人一同进入另一边的审讯室里,一开门,潘恒毅转头看到傅云行身后进来的周之仪,他瞪大了眼珠,表情明显露出一副震惊的模样。
潘恒毅确实没想到昨晚与自己对打的居然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晚上看不清,以为是一个年纪较小的警员,她都能自己打得不相上下,倘若没有昨晚的男生帮忙,或许自己能够逃脱也一定会带着伤势走。今天这么一看,他对这个高中生打破了之前想法。
两人一同入座,面对着潘恒毅。
傅云行单手托腮,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腿上,眼神迷离,显得无比慵懒。
这反而倒像是傅云行的作风,无论做任何事都不慌,认真思考问题。
周之仪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忘记自己高中生的身份。
“我们明明查了潘明利的家庭成员,为什么没有你的名字?”周之仪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她实在是无法想通,一家人怎么会有亲生哥哥不在同一个户口上,甚至查询不到此人。
“我不是我爸妈的亲生的。”
所有人都震惊了,都没有想到在刑警队能够处在局长的位子,要么是上边有人,要么是靠自己的实力,像他如此殷实地走到这一步,所有人理应将他认为是有实力的背景。这么一想,才突然发现似乎很少在他嘴里听他提起过家人。
“聂成江知道吗?他是我的父亲。”
“你说什么?聂…聂成江是你的亲生父亲?”傅云行惊声大呼。
“聂成江是谁?”周之仪在一旁悄悄的问傅云行。
“聂成江是30年前两个月手刃五名受害者的死刑犯。”